第 5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4-10-30 19:25 字数: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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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开门声,罗清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她今天穿了一件深咖啡过膝毛衣,高挑的身姿被宽大的毛衣松松垮垮的笼着,秀发随意的挽在脑后,任谁看,都像是一个持家的温柔女子。她走到大健面前,伸出双手围住他的腰,嗔怪道“不是早就答应我,让我陪你过生日吗?怎么又跑去跟他们在一起?”大健任她这样抱着,手插在口袋里,挺拔的身体僵硬的像一座雕塑。对于他这样的举动,罗清早已习以为常。他从来都不会向她伸出双臂,紧紧拥住她。这样过了一会儿,罗清抬起埋在他怀里的脸,“饿了吗?饭已经准备好了。”离身拉起他的胳膊往餐桌旁走去。
丰盛吧?我可是跑了好多家,帮你买齐了你喜欢吃的菜。她站在大健身边为他解说着,像一个等待家长夸奖的孩子般,喜悦之情挂在眉梢,只为能和大健一起过生日。大健感激的看着她,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谢谢。”
我最讨厌你对我说这两个字。这一桌子是我帮你准备的,领情的话就不要说一些伤害我的话,好吗?罗清低下头,嘟起嘴。
好好,我不说了。快坐下吧,你也饿了吧?他给罗清拉开椅子。
这还差不多!脸上又透着笑,拿起勺子递给大健。“这个鲫鱼喝饼汤,我可是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等到的,你快尝尝,还鲜不鲜?”期待的眼神随着大健的勺子,“嗯!像刚出锅的一样好喝!你也快吃吧。”大健连着喝了几勺。
吃完饭后,罗清开始往蛋糕上插蜡烛。“29根哎,插不下了怎么办?”大健看她认真的摆弄着蜡烛,拥挤着遮盖了蛋糕原来的面貌。“哎,忘记买个大点的了。”她习惯性的嘟着嘴,每次看到她嘟嘴生气的样子,都会让他想起记忆深处的一个人,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他愣愣的看着罗清,任思绪纷飞。罗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最后,大健意识到这尴尬,就干咳一声起身收拾盘子。
罗清点好蜡烛后,端到大健面前,可怜的蛋糕,千疮百孔地躺在桌子上。罗清不好意思的说,“生日快乐!虽然它很丑,但我满心的祝福没有减少一分。大健,祝你生日快乐!”大健张口准备道谢,又想起那两个禁字不能说,就笑着点点头回应她的祝福。
“快许愿!”在罗清的指点下,大健象征性的低下头,双手合十。他从来都讨厌这些偶像剧里的俗套,也没办法理解女孩子们为什么都热衷这些,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闭眼双手合十的动作是该有多滑稽,他自己都能想象的出,如果这个样子被同事看到,他连剖腹自尽的心都有了。从认识罗清到现在的几年里,每次生日都是被她这么逼着许愿。最让人难堪的是大学毕业那年,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还要佯装许愿。以他冷淡的个性,对付罗清的热情应该是得心应手的,但只要一看到她嘟嘴怄气,他心里的冰山就会融化一角。也许正是这样,才让罗清步步紧逼,牢牢的抓住他不放。拒绝的话,说过不少,可罗清却越挫越勇。直到现在这个局面,她有他家里的钥匙,自由出入。小区的邻居,早已将他们看成是男女朋友。但只有大健清楚,这都只是华丽的表象。
在遇见罗清之前,他从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一直都是罗清,将这个平淡了十几年的日子硬是变得与众不同。大健曾提出过抗议,但最后都是以罗清胜利为结局。她任性起来,任何人的话都是苍白的,就算你不想过生日,我也要待在你家,把蛋糕送给你。这就是罗清,任性而专情。
大健不是没有想过这样下去的后果,在罗清对他表白的那一晚,他就明确而决裂的拒绝了。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个学土木的女孩爆发了她的全部热情与忍耐,踏上了追求他的长征路。整整四年,周围的同学都翘首以盼,等她与心上人胜利会师。可现在,毕业也有两年了,同学们把这件事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话题议论都显老套了。她罗清还没有成功。她只知道大健一直都是单身,身边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就凭这一点,她就不会放弃。大健从未跟她提过,他曾经爱过一个女孩儿。他觉得这些没有提的必要,况且,这个女孩与他分别已有十多年了,他都不确定她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他迟迟的不肯接受罗清,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着记忆中的那个人。虽然很无望,可他就是愿意这样等下去。关于这个女孩儿,罗清后来还是在向磊口中得知的,她问过大健,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后,并没有因此丧失信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
你许了什么愿?跟我有关系吗?罗清好奇的看着他,“算了,别说了,我不想失望”。大健嘴角上扬,一丝无奈挂在脸上,他虽讨厌这个形式,但每年借此机会,向上天阐述自己的心愿也是不错的选择。他连着几年的愿望都是与心底的那个人有关,或祝福她健康,或幸福等等,刚才他竟大胆地许下了他自己都觉得无望的心愿:见她一面!愿望许下的那一刻,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干嘛那样笑?难道你刚才许愿是要我被黑白无常带走吗?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我怎么舍得你被它们带走呢,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不过,要说带走的话,我还是真心希望你被一个爱你的人带走,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虽然带些玩笑的语气,但大健却说的极为认真。
我现在就很幸福,和你在一起。罗清坐在地毯上倚着沙发切蛋糕,“我明天要出差了,又得好几天看不到你了。你不会想我吧?”
去哪儿?大健问。
上海!罗清没好气的回答。大学时学的土木,毕业后,却鬼使神差地进了报社当编辑,每天核对那些枯燥乏味的学术论文,这次又派出她和几个同事去上海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学术研究。搜集资料,顺便采访一些她也没听说过的据说很有名气的名人。“我想辞职,你不知道每天一头扎在专业论著里痛不欲生的感觉。好烦!要不,我去你们公司应聘吧?”
那跑在施工场地,顶着毒辣辣的太阳督工就很舒服吗?再说你一女孩子干采购也不现实啊。大健反驳道,他觉得罗清改行报社这件事,是她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我去你们公司也不一定非要跑外场啊,我这形象做前台绝对会让你们公司形象上升五颗星!更重要的是每天都能见到你。罗清开始了她的想象。
大健吃一口蛋糕,“你还是乖乖去出差吧!”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罗清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高声音。
什么问题?大健满脸狐疑。
我出差了,你会不会想我?罗清看着他。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大健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
你会不会想我?执着的问。
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大健站起身拿外套,罗清长吁一口气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她又伸出双臂揽住大健的腰,“好想永远就这样!”静默了许久,她松开手开门。
路上车辆稀少,大健开的极快。转眼到了罗清的住所,“快上去吧,明天还得早起呢。”他挥手示意她上去。路灯照在他身上,影子被拉长好多,高大的法国梧桐覆盖了小路的天空,地上的落叶在他脚边随风盘旋。罗清看着他有些孤单的身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大健回到车边,准备开门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了罗清的声音。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定,罗清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踮起脚尖,一个浅吻点在他略显冰凉的唇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不见了踪影。秋天的冷风扑面而来,大健伸手将衣领竖起。回家的路上,他想起了江月,那个叫江月的女孩儿。
作者有话要说:
☆、似曾相识
进屋后,他将所有的窗帘拉上。形成与外界隔绝的密闭空间,只有在这个时候,心底的记忆才能静静的绽放。深遂的目光掩藏在袅袅回旋的烟雾里。每次触及到往事,他就拼命地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想着江月瘦削的脸微微笑着,想着她白色的球鞋,嫩黄的裙子飘扬在雨点中。可她怎么就消失了呢?每当记忆延伸到这个问题,他就悲愤交加,为什么?他思考了十多年都没有想明白。
回忆是一件孤独的事,如果记忆中的那个人陪着自己,又为什么要回忆呢?他苦笑着,躺在沙发上。微红的烟头在黑暗的房间里一明一暗,周身死寂一片,闭上眼睛,仿佛又置身在多雨的景镇,过往一幕幕重现。手机响在安静在房间里,十分刺耳。心烦意乱地拿起,罗清的声音隔空飘过来:“到家了吗?”
嗯。大健回答。静默在两个空间里蔓延,只有呼吸的声音传递着,大健干咳一声,不知道那头为什么就沉默了。他刚想张口问怎么回事。
我爱你。很轻的声音,但大健听得清清楚楚。他顿了一下,罗清挂断了电话。大健拿着手机,睁着双眼盯着黑暗的房间,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还是很认真的看着,脑子反转着罗清的名字。长叹一口气,他觉得今天是不能再回忆下去了。准备睡得时候,手机又响了。不耐烦的接通后,“跟谁腻歪呢?我的电话都打不进去。”向磊的声音传到耳边,大健似乎已经闻到了浓浓的酒精。
我只说三句,这是第一句,还有两句,你快点。大健想尽快结束谈话。
待我不公平啊,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么?你今晚是不是跟罗清在一起?为了一个女人,忍心让我吃醋?我还没跟你唱生日快乐歌呢,要不,我现在给你唱吧?
我跪谢你了!大健皱眉想摔电话,向磊的这副德行,让他至今无法忍受。向磊好像没听见似的,真的哼唱了几句,见大健这边无回应,就又开始了他的酒后乱言。我问你,你跟她进行到哪一步了?你就从了她呗,人小姑娘多可怜,眼巴巴地跟了你几年,你他妈的就没心动过?听哥们儿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非得去挖那回忆里的影儿,就是跟自个过不去!那都是虚的,把你心掏碎了,也挖不出个真人出来,该死心时就得洒脱点。我这人吧,就这点好,看不得别人过的不好。你看我成天为你操心成啥样了?就这我助人为乐的劲头,甩雷锋哥好几条街呢,我就寻思着,改明儿,我也写日记,就写你这点破事儿,名儿我都想好了:苦寻初恋情儿的痴心汉。哎,大健,不觉得我这名字取得很虐心撕肺吗?喂!说句话呗,人呢?活着没?
嗯。大健说着挂断了电话。想继续过往的画面,却怎么都接不上去,掐灭手指的烟,只得作罢。
看到客户签字的时候,大健如释重负,半个月的商谈终于告一段落。在会所门口的冷风里又客套了几句,道别时,大健胃中的酒开始翻腾。打开车窗,顿觉清醒许多。胸口的沉闷感在冷风里也有所减轻,霓虹流光划过他的脸,车缓缓前行。“老地方见,就等你了。”随着电波传来的还有向磊身边的嘈杂音乐。还没毕业那会儿,他们就经常来光顾“星空”。毕业后,这个习惯也保存了下来。
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大健直皱眉,喝了几杯后,他照旧倚着沙发闭目。向磊凑到耳边“哥,你的深沉,让我怦然心动!”大健没睁眼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你再说,我就真吐了!”
你不觉得你应该跟我道歉吗?我替你张罗生日Party,劳苦功高的,你就一句话把我们撂着了,大家说该不该罚?向磊发动着周围的几个同学。起哄声音越来越响,大健抵不过,几杯又勉强下了肚。一旁的向磊一展歌喉,鬼哭狼嚎响彻每个角落。大健起身,出了包厢,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投影着他略显落魄的样子,打开窗户,马路上的星星点点缓缓流淌着,闪烁的长龙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抬头看到一轮新月嵌在夜空,秋夜的冷风吹来,被酒精麻痹的神经逐渐清醒,待了几分钟后,又往回走。
推门而入,还是那首聒噪的音乐。“你没长眼吗?我这衬衣让你弄的还怎么见人?”向磊的吵闹声夹在中间,一个服务生手脚慌乱的擦着桌子上的酒。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你是怎么端的?我要见你们领班!向磊不依不饶,公子哥的脾气爆发起来势不可挡。和他同学几年,对于这位富家少爷的秉性,大健还是非常了解的。他一点就着的个性,让大健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跟服务生发脾气的次数早已不计其数了。
真的对不起,你不要告诉领班,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服务生一边道歉,手上动作一刻也没停。
我要投诉,这样冒冒失失的是怎么当上服务生的!
大健看那服务生蹲在地上,怪可怜的,就上去拉向磊。“她已经道歉了,你就别再较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