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
冬冬 更新:2024-10-30 19:25 字数:4948
不料她走到与夏初他们那条路汇合的路口时,却一眼看到夏初落后了人群几步,正和一个装扮入时的女孩子并肩而行,神态颇是亲密。
冬末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吞里回去,下意识的将身体往树后一藏,等他们到了路口,才重新站出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发呆。
直到此时她心里才浮出一丝无法抑制的惊恐来——她一直笃定夏初是喜欢她的,无论她在不在他身边,他的心总在她手里攥着,不会改变。可是事实上呢?这个世界的诱惑这么大,夏初又是那么的单纯,像只刚离开母亲的爱巢的小鸟,对是什么事物都抱着无穷的好奇心,那些光怪陆离的诱惑,他躲得过去么?
当她长久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如果有人总是陪着他,照顾他,喜欢他,他难道就不会心动,就不会喜欢上那个人吗?
现在他身边这个女孩子,青春量丽,娇俏天真,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活泼可爱,与他走在一起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年纪与容貌都相当相配,有如美玉明珠,相映成彰。这样的小女生,才是与夏初最相配的人吧?
夏初……这个女孩子对他的意义应该不同一般吧?不染照他和自己在一起时的习惯,他是不会让女孩子离自己这么近的。
那时候的夏初,未必就懂得爱情理应互持忠贞之余,但那时候他很怕她生气,所以对女生十分避嫌。现在他不避嫌,是因为他喜欢那个女孩子呢?还是因为现在在他心里,她已经离得太远,不重要,再也不需要担心她会生气了?
不论是哪种假设,都不是让人舒服的答案。
冬末心里一阵惶惑,满嘴苦涩,又惊又怕。
那个孩子,像火车头似的硬闯进她的生活里来,破坏她的世界平衡,打破她的人生概念。她提出分手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潇洒的运力,却不料当她真正面队他可能已将她遗忘,移情别恋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和洒脱。
她以前可以坚强从容,源自于她以为即使分手,夏初也绝不会喜欢别人,会一直等她,虽然人不在身边,心却一直在陪她。
可若是夏初移情别恋了,支持她坚强从容恶毒支柱也就垮去了一根,由不得她不害怕。
惊慌害怕之后,她呆了呆,提起精神远远的跟在夏初和那女生后面,眼看那女生娇笑倩然,一会儿让夏初帮她拿画板,一会儿让夏初给她开罐头的,而夏初竟乐呵呵的一一应允,背着两只背包,拎着无数小物件,一头一脸的汗,也不知道拒绝,心里真实郁闷至极。
好不容易,他们那群人分开活动了,那女生却依然和夏初一道,两人走走停停的,看个苗圃都用了两三个小时,大呼小叫,惊叹连连,一副没见过绿色植物,以至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的城市乡巴佬的傻样。
冬末意不在游玩,百无聊赖,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一副尽兴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怨,恨得直躲在树阴里啃鸭脖子。
好在夏初的兴致维持了不久,便开始消退,虽然还陪着那女孩子慢慢的走,但却显然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抬头看四周,好象在找人。
冬末有次差点被他看到,也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夏初虽然人比较笨,直觉却比普通人要强,她这样恨恨的在后面瞪他,恐怕他会有所感应。为安全计,实在是不能再跟下去了。
不过她心里虽然知道再跟下去有些不妥,可心里那种郁气冲上来,却还是忍不住一直跟了下去,直到他们终于选定了一个世界辽阔,能够俯视植物园,适合写生的山坡停下挑地方摆画架。
冬末看了看他们,再想想自己所居的有利地势,突然生起了一个念头,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转身寻了一堆拳头大的松果过来,左瞅右瞅,无人注意自己的举动,便拿起一颗松果向夏初砸去。
这种勾当她第一次干,不免手法生疏了点,第一下砸,没能砸中;第二下,插了点儿,砸到了画架;第三下,终于砸到了夏初的后背。
松果不重,砸到人也不算痛,夏初受惊转头一看,见地上落着颗松果,以为是树上掉的,碰巧砸中了自己,就没在意,回头继续构思画面。
冬末一砸之后,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又抓了颗松果往他头上砸。连砸这么多次,手法熟练了些,这次一砸,正中目标,砸得夏初哎哟一叫。那女生连忙问:“夏初,你怎么了?”
夏初把沾在头发上的松果取下来,抬头四处寻找罪魁祸首,不过冬末早已躲在了石头后面,他看不到人,却看到头顶一课树上有两只小松鼠在追逐嬉闹。
“可能是松鼠在玩,把松果砸到我头上来了。”
那女生有些紧张,连忙问:“痛不痛,有没有受伤?”
“不痛的,没事,我们接着写生吧。”
冬末躲在石头后面,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夏初误会那松果是松鼠弄的,暗里替两只无辜的松鼠叫了声冤枉,好笑之余又有些恼怒:臭小子,你居然敢骂我是松鼠,你才是松鼠,而且是只死蠢死笨的松鼠!你还敢跟人家说什么“我们”,惹我生气了,我一块石头砸下去,马上就让你“们”不成!
这么一想,恶作剧之念大炽,等他们安静下来后又探出头去,一不做二不休,乒乒乓乓把手边所有松果都一股脑儿砸到夏初身上去,把他砸得哇哇大叫,然后在他还没回过神时又缩回石头后,听他的反应。
夏初头顶都挂着一颗松果,忍不住抬头骂两只松鼠:“你们怎么回事?我又没去掏你们的窝,抢你们的吃的,怎么老拿松果来砸我?”
他身边那女生却不似他直线思维,皱眉道:“松鼠再聪明也不可能这样砸年一,估计是我们班的同学恶作剧呢!”
她说着抬头四顾,叫道:“是哪个在捣鬼?快出来!不然我就要骂人了啊!”
夏初听她说应该是人为,顿时呆了呆,把头顶挂着的松果抓了下来,想了想,突然福至心灵,大喜叫道:“冬末,是不是你?”
他身边的女生不见人回应,正准备开骂,突听夏初冒出这么一句来,不禁一怔。夏初被砸得满头乱发,心里却开心至极,一个个快乐的小泡泡直往外冒,早已乐得一张嘴占据了脸的三分之一。
冬末听他居然一口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心里酸酸的,却又有几分甜意,但却不肯回答他的话。夏初听不到她的回答,又着急起来,连声大叫:“冬末!冬末!”
他身边的女生见他一脸惶急,微有不悦,道:“恐怕你认错人了。”
“没认错,一定是她。难怪我从刚才就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冬末,你出来!”
夏初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叫了一阵,依然等不到回应,便向山上奔来,一面找一面叫。冬末初时还想见他,但看到他跟那女生亲近,顿时恼怒,不肯再跟他见面,见他来找就藏了起来。
山顶到处都是树木石头草丛,她存心躲藏,夏初自然无法找到。找了一阵,他摸摸自己被砸痛了的地方,也有些委屈,叫道:“冬末,我又没做错时,你干嘛打我?”
冬末躲在树丛后直磨牙,恨恨地想:你敢背着我跟别的女人亲亲热热的走在一起,我只拿松果打你几下,真是太便宜你了,你还敢叫屈?就该两石子下去,在你头上砸两个包,让你长点记性才好。
山顶的人不多,来的又多是些年轻情侣,夏初找不到冬末,看到诸多来往的情侣,突然恍然,大叫问道:“冬末,你是不是误会我和卫芳了?我……我和卫芳是同学!她和我一起,是因为我们接了同一家出版社的童话连环画的委托,没别的事!你别误会了!”
冬末听到他的解释,心里暗自大骂:人家对你明明就不止是同学加同事的态度,亲昵得很,时刻都在找机会跟你亲近呢,你是笨蛋,都看不出来吗??
夏初见自己解释了冬末也不出现,又气又急,但想到冬末可能是在为自己吃醋,又有些欢喜得意,一筹莫展的瞬间,居然也让他想出了一条“妙计”,居然大叫:“冬末,快出来,你要是还不出来,我就真找别的女生了喔!”
冬末自然不肯答应,夏初等了等,见不到人,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叫道:“我真找别的女生了喔!我真的去了喔!真的喔!去了喔!”
他喔了老半天,冬末没出来,倒把山顶的诸多情侣逗乐了。好在少年情怀,相差无几,热恋中的男女少有不经历吃醋赌气的经历的。众人一听就知道原委,发笑更多的出于善意,还有几个人凑趣的小青年索性帮着夏初嚷开了:“哎,吃醋赌气的小姐,看在你男朋友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你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他吧!要不然,他真找别人了,那可不得了喔!”
冬末暗翻白眼,这种情况下自然更不愿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小情侣和解的轻喜剧,左右看看,找了条下山的小径,溜之大吉。
下到半山腰,回头再看,发现夏初的身影还在山顶,心里微微迟疑,看到路边有个卖水的小摊,货柜上摆有收费电话,便走了过去,拨通夏初的手机。
夏初明知冬末就在山上,却找不到人,正没头苍蝇似的乱窜,都快要急哭了,突然听到受机响,不看来电显示,直觉就认准了是冬末,赶紧接起:“冬末,你在哪里?”
“我……”冬末心里的念头转了几转,想想夏初的性格,如果再见他,八成会缠得她分身乏术,自己现在做的一件也做不成,顿时将跟他见面的念头打消,把话吞了回去。
夏初听不到她的回答,想起刚才的误会,又加了一句解释:“冬末,我和卫芳真的没什么,你别误会。”
冬末哼了一声,从牙缝里崩出一句话来:“夏初,你要是敢趁我不在,跟别的女人乱老,我就……我就剪了你的小JJ!”
看摊的小贩正在关柜门,突然听到打电话的顾客冒出这么BH的话,顿时呆了,连她递钱过来都忘了接。冬末看到他吃惊的样子,才想起自己气怒之下说的话不宜让外人听见,也面上飞红,瞪了那摊贩一眼。
摊贩赶紧找钱,等她走了以后,才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喃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得!”
第三十久章 杀机乍现
冬末挂了电话,又觉得要分手的是自己,分手后又霸着人家,不许他另找别人的,还是自己。这么做,岂只是任性?简直就是无赖到了极点。只是这么自私的事,她做出来后,竟是无比的舒畅,仿佛心头压着的块垒被移去了大半。
呆立半响,她跺了跺脚,哼了一声,喃道:“夏祺啊夏祺,假如他真的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还能够坚定不移,面对诱惑也没有丝毫动摇,直到我把事情办完,还在等我。我可不管你们夏家是什么门户,总之我就霸王这一回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虽然明知前途免不了艰辛,但冬末一直浮躁不定的心神却安宁了下来——我定了主意,不会再变了,就只看你是不是真的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能够弄懂爱情所代表的责任与负担。
她从植物园回来后,再也没主动去找过夏初。不是她不想见他,也不是她不害怕夏初移情别恋。而是她觉得夏初需要长大的时间与空间,她自己需要重立人格与时间与空间。而良人的关系到底属于一时迷恋,还是真正的爱情,这也是需要距离来验证的。
夏初虽不明白冬末的心思,但他已经度过了最初那种矛抓线团的混乱寻找,期望值已经放到了最低点,突然得到冬末一句貌似威胁,实际也是一种承诺的话,心安了不少,也不再到处乱窜,开始学习真正的完全独立生活,试着“长大”。
时光流过,崔福海两次试探性的出手,都没给何方劲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只是证明了两件事:何方劲与黄健的对峙,其实是公司的新贵与老旧派的权益相争,双方的管理概念及利益述求从根本上有差异,矛盾无法调和。
第一件事,对冬末和崔福海是种打击;第二件事,对他们却是鼓舞。
公司新旧两派斗得越来越厉害,冬末坐在台风眼里,冷眼看着他们来来往往的相争,不多言多动,却慢慢的让争斗的两方,都开始对她有点包含“信任”在内的放心。
黄健在除了让她当专门给财务经理室送报销表的跑腿小妹外,一些重要的会议和材料整理,也开始让她参与其中,并且年终的时候给她加了次薪,多发了一个月薪水做奖金。
冬末家薪发奖金的材料送到财务室,何方劲二话没说就签了字,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