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4-10-30 19:25      字数:5058
  何止不丑,容貌平常些的女子化了妆都未必有他“天生丽质”。幸好这一年来,他长得快,身体健壮不少,眉眼里的男子气渐重,否则他的长相还真是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女子。
  夏初听到她给的评语,不禁一脸哀怨的反问:“难道天底下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吗?”
  冬末被他的表情逗得一乐,哈哈大笑。夏初见她笑了,也不禁笑了,凑过来亲亲她的脸,喃喃的问:“冬末,你喜欢我吗?”
  冬末轻轻的点了点头。
  夏初一脸殷切的望着她,撒娇:“冬末,你都没亲口说过你喜欢我呢!说给我听听嘛!”
  他虽然还分不太清主动与被动之间的区别,但接触感情这么久了,也足以让他知道自己逼问她喜欢与她主动诉说大有不同。只是往常他都没想到要冬末说一声给他听,今晚在这样的夜晚下,听着蛙鸣,看着夜空,却让他很自然的问了出来。
  冬末不答,怔了怔,突然低下头来,拉开夏初的睡衣的领子,在他锁骨下重重的咬了下去。
  “哇哇哇——痛痛痛——”夏初痛得哇哇大叫,却又不舍得推开她,这得暗自委屈:“冬末,你怎么总喜欢咬我嘛!我又不是鸭脖子,不好吃的!”
  冬末悄悄的将眼角溢出的泪擦在了他衣领上,然后再松开嘴,用品评的语气说:“确实不好吃,比卤鸭脖差远了。”
  夏初这下真是哀怨极了:“那你还咬?”
  “多磨磨牙,可以延缓牙齿衰老啊。”
  夏初信以为真,问道:“那你也让我咬咬吧!”
  冬末可不愿自己也挨这种痛,赶紧摆手:“我比你大五岁,所以需要磨牙,你还小呢,磨什么牙!”
  夏初又被忽悠了,果然放弃了这个提议,喃道:“嗯,我不需要磨牙,我要磨牙也咬别的东西。让人咬着磨牙是蛮痛的,不能让你也痛。”
  冬末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轻轻的拍拍他的背,却不说话。
  夏初,你不明白我为什么总喜欢咬你,其实是因为我喜欢你,但我说不出口。所以,每次当我想说喜欢你的时候,我就咬你一口。
  长夜如水流过,夏初安详的睡着,俊秀祥和的睡容恍如并非尘俗所有。冬末就着窗外的星月黯光静静的看着他,终夜无眠。
  夏初一觉睡醒,发现冬末不在身边,赶紧起身穿衣,叫道:“冬末!”
  冬末坐在院里未收的躺椅上,发丝凝着早起被晨雾浸染的湿意,整个人仿佛是亘古以来捏成的一座泥雕,直到他出来,才稍微变了个姿势:“夏初,你去洗漱一下,我有事要对你说。”
  “喔。”
  夏初应了一声,依言回屋洗漱,只是他看到冬末的神态,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以至于他连洗漱时也心神不定,匆匆洗完就奔了回去,问道:“冬末,你要说什么事?”
  冬末看着他,轻轻的问:“夏初,你是成年人,是不是?”
  夏初最恼人家拿他当孩子哄,听到冬末的话,立即回答:“当然。”
  “我也是成年人。”
  夏初点头,不明白冬末为什么会在大清早说这么奇怪的话题。
  冬末在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时候,正色道:“所以我们今天,就用成年人的身份进来对话吧!”
  夏初愣了愣,紧张起来,问道:“什么话?”
  冬末凝视着他,慢慢的说:“夏初,我们分手吧。”
  夏初的嘴张成了O形,傻愣愣的看着冬末,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疑惑的问:“冬末,你说什么?”
  冬末毫不退避他的目光,看着他,清楚而冷静的将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夏初,我们分手吧!”
  夏初从冬末平静而冷漠的表情里认清了这句话的危险性,直觉的退了几步,傻笑:“冬末,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冬末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夏初,我不是才说过吗,我们现在,是在用成年人的态度对话。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白的,不要再孩子气的耍赖了。”
  夏初终于清楚的意识到冬末在说什么,顿时跳了起来,猛然扑了过去,将她一把抱住,叫道:“我不管,你说我耍赖就耍赖,你说我孩子气就孩子气!”
  冬末任他抱着,并不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没有波动,眼里没有情绪,平静的像是一块石头,一棵古木,一座冰雕。
  她不用说话,但身体四肢里传递出来的抗拒与封闭,却比任何语言说服都有力。夏初本来在这方面的直觉就特别敏锐,感觉到怀里抱着的人身体虽然离自己很近,心却离自己很远,并且一片冰寒,顿时吓得手足无措,颤声道:“冬末,你别吓我,你吓死我了!”
  冬末依然不言不动,夏初又怕又急,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分手?冬末,假如我有什么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做好!”
  冬末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夏初,你很好,只是我不喜欢你了。”
  “你骗我,骗我的,你昨天才说过喜欢我,怎么可能今天就不喜欢了?”
  冬末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问:“夏初,你还记得我们前天看的《落跑新娘》吗?”
  夏初跟不上她的思维,楞了一下,才点头:“记得。”
  “电影里的女主角玛琪为什么四次都要在结婚的时候逃跑了?”
  “因为她害怕婚姻。”
  “她为什么害怕婚姻?”
  这个问题,夏初却答不出来了,冬末只好自答:“因为她不知道婚姻到底是不是她喜欢的,想要的。就像那么多种煮法的蛋,她分不清哪一样才是她喜欢的,只能自己一样一样的试吃,吃过了,她才能确定。”
  她望着夏初,淡淡的说:“夏初,我和你在一起,就像玛琪试吃鸡蛋一样。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
  夏初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冬末,有一种由衷的恐惧在心里漫延,仿佛将心都腐蚀出了一洞,心里满满的欢乐、愉快,都一点点的从这个洞里流了出去。他努力的想将那个洞堵上,可是任他怎么捂紧胸口,怎么挤压,那个洞都没法合拢。
  冬末的话一字一字的传进他的耳里:“我现在确定了,夏初,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们分手吧!”
  冬末的声音很轻,但听在他耳里,却像一阵阵炸响在他耳里的春雷,,让他惊慌失措,骇怕恐惧,下意识的捂着耳朵大叫:“我不!我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冬末趁着他后退的时机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他:“你知道,这是真的。夏初,你是个成年人,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以为爱情就是商品架上的棒棒糖,只要你哭一哭,闹一闹,就会有大人把它拿下来,放在你手里。你是真的,应该长大了!”
  渡假小屋外面,她电话召来的计程车寻到了地方,正在院外滴滴的按着喇叭。冬末听到催促,转身就走。
  她走出十几步,被她的话炸的木立震惊的夏初才回过神来,狂奔追了上来。可这时候,冬末已经坐进了车里,示意司机把门锁上,任他在外面怎么呼叫拍门,也不肯将目光再转过去。
  司机在她的示意下启动了车子,向度假村外驶去。夏初追了几步,跟不上计程车的加快的速度,就被车尾甩的扑了个狗啃泥,滚了一身的灰。可他毫无所觉,只是固执的跟在车后狂喊:“冬末,你别走,等等我!”
  他在地上扑的那脸灰,被泪水汗水一冲,顿时将整张脸都冲成了沟壑纵横的大花脸。计程车司机在盘山路里拐了个弯,从后视镜里看到夏初依然跟在车后狂奔追赶,忍不住问道:“小姐,真的不让他上车么?”
  冬末摆了摆手,声音已经沙哑:“你快走。”
  司机再加了一句:“他这样在马路上追,万一出事可不得了。”
  “他有哥哥看着,不会出事的。”
  冬末终于忍不住回头,贴着车窗往外看,可是此刻夏初已经离她很远了,她只能看到一个橙黄色的小点在山间跳跃追赶,至于他在叫什么,却已经听不清了。bbs.aitxt.com  の   手打团队为你手打
  第三十四章 爱的未来
  车越开越快,冬末的眼神焦距却一直停留在那点橙黄所在之地,尽管那个方向此时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她的身体和视线却没有变动。许久许久,她听到司机的声音再问:“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回家吗?你家的地址呢?”
  她要去哪里?她还有哪里可去?至于“家”,她可还有么?
  她茫茫然的抬头,目光随着计程车的行驶移动,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靠近城市建起的高楼,游乐园里高高的云霄飞车的架子。bbs。aitxt。com※手打团队为您制作
  她突然动了心思:“去游乐园。”
  进了游乐园,玩海盗船,云霄飞车的人的尖叫声,大笑声,还有哭声,诅咒声都织在一起,说不出的喧嚣热闹。冬末走了过去,有些机械的走到售票处买票。
  “要几张票?”
  “两张。”
  云霄飞车前的检票员收了她两张票,却只看到她一人,不禁奇怪:“小姐,您的同伴是哪位?还没来么?”
  冬末回答:“我没有同伴,是我坐两次。”
  检票员收了票放她进去,见她坐了云霄飞车的最后一节小车厢,不禁有些担心的问:“这是角度最大的车厢,一般只有特别胆大的人才敢坐,你没问题吗?”
  “没问题。”
  检票员见劝阻不了,便指导她扣好护栏,又进行两句例行性的叮嘱,然后退开。
  云霄飞车缓缓的启动了,一开始只是常速的爬升,然后是过渡性的滑落,然后速度快了起来,风声呼呼,坐在车上的胆小的女孩子们开始小声而压抑的尖叫,然后在下一次陡然下滑的过程中发出惊骇凄厉的大叫。
  冬末抱紧栏杆,闭着眼,也随着云霄飞车的加速而大叫。越来越快的速度,将空气划破,变成一股迫人的气压,将人的胸膛紧挤着,无法呼吸,却似乎要将胸膛里的空气都全榨出来。bbs.aitxt.com  の手打团队为你手打
  胸肋间一阵阵的同奔涌袭来,不知是缺氧的生理原因,还是心脏受不了负荷终于突破她一直构筑的心理防线,做出了不受她自主的反应。
  风往嘴里灌,眼眶里却有液体飞速溢出,不及流落,便已被风刮走——就如她一直抗拒,依然萌生,却转瞬即逝的爱情。
  云霄飞车疾驰倒转,在天地翻覆的昏眩中,夏初的声音似乎穿透了时空的阻隔,一声声的递到了她的耳边“冬末、冬末、冬末、冬末……”
  她在提出分手的时候,一直拒绝去感受夏初的情绪,但在此时,那些被她阻止在心房之外的种种情绪,却奔涌而来,恍若怒涛狂潮,将她完全裹在其中,压成齑粉,碾做微尘,挟着她,卷着她,将她扔在无边无际的苍茫天空,无所归依,无所倚仗。
  “冬末,我喜欢你……”“冬末,我会一直陪着你……”“冬末,想亲亲你,抱抱你……”“冬末,你别吓我,我害怕……”
  一声声的叫喊,一句句的昵语,那些记忆里他说过的话,如被山峰所阻,荡起一圈圈的回音,在她耳边一直回响,不绝于耳。
  有些事,临场可以假装自己无知,但在独处的时候,却无法回避自己的内心。
  云霄飞车的管理员见停车以后所有人都已离开,只有冬末久久不动,便上来催促:“小姐,你已经连续坐了两次,该下车了。”
  冬末抬头,将凌乱的头发抚到脑后,想将护卫的栏杆推开,手却没有了力气,只得由那管理员伸手帮她。双脚踏到实地,一阵昏眩便又冲了上来,腿脚发软,竟是站立不稳,同时胃里一阵翻涌,喉头酸臭之气直冲上来,呕吐不止。
  坐云霄飞车有不少人下来就狂吐的,那管理员皱皱眉,也不以为意,只是看到冬末吐了许久,依然没有缓和的迹象,又无人相伴,便多嘴问了一句:“小姐,你不要紧吧?”
  冬末浑身无力的靠在栏杆上,虚弱的问:“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叫辆救护车?”
  管理员有些恼怒:“小姐,你不是吧?晕车吐一吐,也要叫救护车?”
  他以为冬末存心敲诈,影响游乐园的生意,口气就很不好。冬末浑身无力,也不跟他争执:“我感冒了,发烧,虚脱。”
  管理员吃了一惊,急的直跺脚:“生病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