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      更新:2024-10-23 14:56      字数:4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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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就觉得再也走不动路,我在圣诞树旁的长椅上坐下来,想看看时间,才发现手指都已经冻僵了,弯曲都成困难。低下头,我专心地,慢悠悠揉搓起手指,帮它们回温,却并没有什么效果。
  十指连心,是不是我的心凉了就再也没办法回温。一滴泪珠滴落,没入地面,我没有感觉,只看见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武胜男!”
  来不及反应,我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江璿睿坐在了我身旁,用愉悦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对不起,迟到了。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等我。”
  我保持着鸵鸟似的姿势没有给他回应,他的头习惯性地靠上我肩膀,像喃喃自语般道:“奇怪,昨天明明没喝多少,怎么就起不来了呢!”
  “江璿睿,”偷偷擦掉眼泪,我起身面对他,“昨天首映礼顺利吗?”
  突然没了依靠,他微微怔愣,又笑着拉我的手带我回到他怀里,自豪地说:“当然顺利啦,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谁,个人魅力海了去了,你可要好好抓牢啊!”他捧起我冰凉的脸,整个人散发出自信地光彩,“怎么样?是不是再也舍不得放开我了?”
  “不,”我拉下他的手,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说,“江璿睿,我忘不了徐陌舟,不能和你在一……”
  “不可能,”他立刻打断我,看见我认真的表情,滞了滞,又哈哈笑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你又吓我,今天是圣诞节可不是愚人节,你骗不了我的。”我抿唇摇头,他再是一滞,收敛笑容,也认真起来,“武胜男,你是不是担心我后悔了。放心,我明天就回公司找他们谈退出的事。”
  “江璿睿!”
  我腾地站起来,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决堤而下,声音颤抖,“没有什么好说的,我都看见了。今天早上我去过你家,林晓晓也在。昨晚你们发生过什么,我都知道,都知道!”
  “不可能!”他也站了起来,满脸的错愕与惊讶,像听到的是天方夜谭,“我家没有别人,早上醒过来只有我自己!”
  “那你还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吗?”我逼问道。
  “我,我,不记得,”他拧眉犹豫,变得不太确定,而后坚定地与我对视,“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从他外套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我递到他面前,“打电话问问林晓晓吧,她会告诉你发生过什么。”
  他伸出手刚碰到手机,又像触电般弹了回去,反擒住我的双肩,难以置信地对我说:“武胜男,你不会是得了妄想症吧?!”
  “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把手机硬塞进肩膀和他的手之间,我果决地说,“打吧。”
  已经泪流满面,已经言之意尽,他虽然仍旧满是不相信,仍拨通了手机。我听不见林晓晓跟他说了什么,他也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他的神情泄露他们彼此的秘密。
  从否定到怀疑,从错愕到震惊,从对我的坚持到对我的闪躲,再明显不过,再简单不过。
  挂断电话,他久久没有开口,应该是找不到合理收场的准确措辞,或是连收场都再没必要。片刻过后,他又收到一条短信,看到内容的同时,他身子一僵,险险失去重心,几乎悍然倒地。
  我不会傻到去问他短信的内容,更不会拍拍他肩膀说些什么好聚好散的话,只最后看一眼仍在原地发呆的江璿睿,默默离开。
  仰头,记住这样阴沉的天空下,有一种爱情,叫错过。
  如果早在他第一次跟我表白,我就答应他,而不是负气地争执,闹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
  如果在他放下一切,求我为他忘记徐陌舟的时候,我肯定说好,而不是软绵绵地顺着他,依着他……
  如果我昨晚把那场精心准备的惊喜坚持到最后,等他回家,那么给他的一定是个不后悔……
  唉,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总是慢一拍,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不曾进步。
  天上开始飘起零星雪花,周围有路人发出惊呼,驻足试图捕捉细小的美,全因这座城市极少下雪。
  妈的,老天爷,你要不要这么应景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新现言:
  全世界都知道丁恕不是善类,所以作为他技术一流的好情人,我注定做不了一个好女人……
  简而言之,这就是个由性而爱的故事。
  ☆、红颜薄命
  正式的恋爱没得谈,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失恋,值不值得悲春伤秋,触景生情。反正老板说去穷乡僻壤做调研,需要随行助手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迎难而上,站了出来。老板当场就心花怒放,将我比作她桃李满天下那最俏丽的一株。虽然我不明白,她是一搞日本文化史研究的老太太,到田间地头里能调研出个什么学术问题。
  远离城市的喧嚣,仿佛连时间也变得慵懒起来,懒洋洋地跟着人们生活的脚步,你慢,它比你还要慢。我居住的小镇更是偏僻,电视信号只能收到中央的,报纸杂志只有过期的,康师傅只有红烧牛肉的。就连手机信号都时断时续,时有时无,看来我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没法做主。不过也好,干脆关机,省了漫游费。
  前前后后待足整十天,再回到传说中的大城市,一下飞机,我就有点不适应了。人啊,车啊,看得我眼睛直犯晕,回到学校躺床上了,还缓不过劲。晕晕胀胀地睡了会儿,打开手机,接二连三地来电信息提示就如同洪水猛兽袭来,连响不止。
  我像怀有期待似的,略略看了一遍。故意翻得很快,想错过些什么,可终究没什么都没有错过,也没有可以让我必须装作视而不见的。随意地回拨了最后一通黄尚的未接电话,我望着宿舍屋顶雪白墙壁,想起两天前离开的小镇,即使在冬天也有亮晃晃的日光,明媚地让人嫉妒。
  湛蓝的天,悠闲的云,充沛的阳光,我家也有,所以,其实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吧……
  想到这里我一惊,以前从不曾考虑过的念头,怎么会这么自然而然地闯入我脑海。没有细思量的功夫,手机那端响起黄尚的声音,
  “武胜男,你在哪里?”
  我以为突然玩失踪,依黄尚的性格肯定会先国粹伺候,再剖析人性对我进行深刻教育。而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既疲倦又沉重,像很困难才勉强挤出几个字。
  “在,在宿舍。黄尚,你怎么了?”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心莫名地揪起来。
  “来我家。”
  一道命令,他提高了音量,甚至不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就挂断电话。这太反常了,直觉告诉我,他不像在开玩笑,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
  不敢再怠慢,舟车劳顿回来,我又风尘仆仆地往黄尚家里赶。气喘吁吁地站在黄尚家门前,我深呼吸几次平稳心跳敲了敲门。片刻过后,谁能想到居然是小糖豆站在我面前。
  他穿着一身黑衣,没有戴他标志性的太师眼镜,包子脸肿得大了好几号,眼睛也是又红又肿,上下眼皮叠成一条线,几乎快瞅不见眼珠子了。开门看到我,他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哇哇大哭,
  “武胜男,没了,姨妈没了……”
  姨妈?米芮遥?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听错了?
  蹲下身,我拉着小糖豆,焦急地问他怎么回事,小家伙早哭得泣不成声,话都讲不出来,眼泪鼻涕泛滥满脸。我越叫他别哭,他越哭地厉害,我的心也就越发忧虑。僵持了一会儿,我才像忽然找回智商一样想到,黄尚不是还在家嘛。
  手牵小糖豆进屋,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装修豪华的客厅里乱成一团糟,歪三倒四的啤酒罐随处可见。同样一袭黑色西装的黄尚低头坐在沙发上,木头般一动不动。“黄尚,到底怎么了?”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我心头倒抽一口凉气。不过十天不见,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瘦得脱了形,原本贼亮贼亮的眼睛,仿佛被抽去光泽和精气,变得黯淡,蒙上一层灰褐。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又看过很久,喑哑开口:
  “武胜男,米芮遥死了,她那么好的女孩,怎么就死了呢!?不应该呀!”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仅有龟裂的嘴唇上下起合,像是没灵魂的躯体,散发着腐烂味道。只在说到最后四个字,他才流露丝痛苦和绝望。
  我自小性格叛逆,却生活顺遂,从没有经历过亲人或身边朋友去世的境遇。黄尚说米芮遥死了,三两秒里,我简直无法相信,根本不知道死亡对我意味着什么。
  低头看看小糖豆,他紧握着我的手还在低低抽泣,所以死亡之于他,是恸哭不止。再看向黄尚,他已经颓废回进屋时朽木一样的姿态,所以死亡之于他,是失魂落魄。
  之于我呢?
  米芮遥是城堡里令人艳羡的公主,没有徐陌舟,我想不会把她移到自己的脑海里变成效仿的对象。这么多年,我和她从来不是朋友,也从来不是敌人,两人之间有不算近的距离,但我的年少回忆里,她又举足轻重。
  所以她离世了,仿佛我沉甸甸的往昔光阴被硬生生抽走一块,自然会难过不舍。
  房间里有一种怪异的死寂弥漫开来,压抑呼吸,我知道不合时宜,还是问出了口,
  “生病还是?”
  “车祸。”黄尚轻声答道,“十天前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
  十天前,我离开这座城市,而米芮遥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不是巧合,是讽刺。难道因为她的生活太完满,连上天都嫉妒了吗?
  “今天是她的葬礼。”黄尚抬起头视线与我相遇,听不出意味如何地对我说,“徐陌舟没有来参加。”
  我很意外,随即问道:“为什么?”
  小糖豆不知怎的忽然又放声大哭,他使劲儿拽着我的手,哽哽咽咽地说:“姨夫也不见了,不见了……”
  “米芮遥过世的第三天,徐陌舟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人找得到他。”黄尚用双手狠狠地擦了一把脸,努力振作起来,
  “武胜男,你说我不是真的爱上米芮遥,原本我也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兴起,等遇到更漂亮更完美的女人,又会狂热爱恋。这十天我过下来,真生不如死,希望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可米芮遥再也没有了,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两个字——‘完了’,我的爱情完了,我的人生完了,我的一切都完了。但我不能离开她,哪怕她从来不知道我爱她,哪怕她不可能再等到我来爱她。
  “可徐陌舟他人呢,跑啦!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婚妻的葬礼,我操,他不参加!武胜男,你告诉我,我配不配爱米芮遥,有没有这个资格?”
  黄尚激动地站起来,像一头被群队抛弃的孤狼,始终被忽略漠视着,一朝爆发,必须用咆哮才能表达对同类的愤怒。
  他说的没有错,我一直以为八年的守候才是爱,以为相知相伴相濡以沫才是爱,以为只有万能的时间才能打磨出最刻骨铭心的爱情。
  其实,我错了。面对黄尚,我无话可说。
  “你骗人!”
  小糖豆兀然高喊,跺起脚,“姨夫,姨夫不会逃跑,你不可以骂他!姨妈是姨夫全世界最喜欢的人,他,他,他……”
  毕竟是孩子,说到动情处嘴一拙,心里的话表达不出来,小糖豆脸都涨红了。他执着地像只小牛犊,不愿示弱,双手扯动我的衣角,求助般地说:
  “武胜男,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帮我找到姨夫,对不对?”
  此话从何说起呀?!徐陌舟有意避世,我纵使再厉害也不可能会晓得他的踪迹。躲不掉小糖豆热切的目光,说不出能趁他心的话,我犹豫再三,反复再三,依旧开不了口。
  “武胜男,你帮我,帮我嘛,”小糖豆哭得更大声,俩小胳膊晃来晃去,扯着我衣角死活不放,“你帮我找到姨夫,我,我长大了一定娶你。”
  这回,我可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那日病床前的玩笑话,如今竟成了他口中分量最足的誓言,我想拒绝,恐怕也忍不下心。
  “我想想办法吧。”
  做出妥协,给一个模棱两可的承诺,孩子永远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