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当当当当      更新:2024-10-23 14:55      字数:4767
  她觉得自己说得漂亮,转过身,正要摔门离去,听得背后一声暴喝,“潘宁,你给我站住。”
  她顿了下,预感不好,不管不顾要走,可是没几步,就被一个暖烘烘的身体抱住了。
  “你干嘛?”她一阵惊惧,伴随着心脏急剧地跳荡。他的手牢牢捆缚着她,喘着气说:“那么,我来告诉你上帝造俩手是干什么的?”
  “你别发神经病。”她踢腾着腿试图反抗,但只片刻,就被孔武有力的他压到床上。
  他只穿着薄薄一片三角短裤,身子奇热无比,望向她的目光一片茫然,又带着本能的狂热。她害怕,“唐末,你是我哥,你别乱伦。”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哑声说:“你说的,我算哪门子哥。我不想做你哥——”没说完,低头亲吻起来。
  他怎么敢?潘宁无比震惊,跟着无比慌乱,因为从没想过,他们两个人还会演上这一幕,简直是天方夜谭。他疯了吗?不想活了?如果被她父亲知道——她想跟他谈判,可是说不了话。他吻得很深沉很霸道,不容置疑,也不能讨价还价,那属于征服。
  “那王八蛋这么亲过你?”
  “你再敢让别人动你我拆了他然后拆你。”
  “宁宁,嗯,宁宁……”
  她晕头转向,身子发轻、发热,而他的唇磁性十足地,牢牢吸附她,让她在目瞪口呆中渐渐放弃武装,像叶扁舟一样随他颠过一个又一个浪头。原来吻是这样的!每次当他的唇短暂抽离时,她的心里就会升起这样一个惊叹号。
  “唐——”
  “嘘——”他的手探到她衣服后面,熟门熟路地解开她的胸罩扣子,再挪到前方,抚摸她的胸部。
  她从没被人这样过,想着不行,再进行下去就彻底乱套了,可是理智即便控制得了自己,也控制不了他。他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像孩童一样认真地吮她的*。
  她想笑,真的想笑,那里头什么也没有啊,他怎么可以模仿得那么像。大概就是这股想笑的冲动让她积攒的反抗之力遁于无形。好像回到很多年以前,他们玩过家家的游戏,一切都当不得真的……
  在彻底缴械前,好像自己对他说了句,你轻一点。
  可他一点都不轻,他有的是力气,他的力气是生猛与粗暴的,那一刻,他按住她试图退缩的身体,用霸王硬上弓的姿势,毫无通融地楔入。她所有感官在锐疼中惊醒,而后——真是活见鬼,居然集体爆发出漫天的烟花。
  她描绘不出那种感觉,只是低沉地叫了起来。
  他们彼此匀了下气,他侧到她身边要抱她,她推开了他,坐起身穿衣服。
  “宁宁,我——”
  “别说话,我恨你。”
  他一低头就看到床单上的血迹,不觉得愧疚,就是有点忐忑。他知道刚才自己做得投入,有那么片刻,他觉得她也是爱他的。但身体脱离后,就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自作多情。他徒劳地看着潘宁三下两下套上衣服,害怕她就这么走了,再不会回头。
  “你可以洗个澡。还有,如果不想弄出人命,记得吃药。”
  “闭嘴。”她不看他,有点哆嗦地把鞋子拔上。她说不清对他什么感觉,这会儿,全是来势汹汹的羞耻感,太糟糕了,居然把初夜毁在这个人手里。
  她走到门边,突然转过身,看着茫然无措的他,说:“我不告诉我爸,你也别告诉你妈。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看到他喉结动了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还是赤着身体,坐姿犹如孩子,有一点害怕失去的脆弱。她感觉内心最敏感处传过细微的悸动,这悸动有着最原始的母性,差点让她说出软话。但她克制住了,迅速转过身。
  “宁宁,别恨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在门响的时候追出来。
  28、4
  潘宁连着好几天失眠了,晚上是她最难挨的时候,她的大脑皮层被唐末牢牢占据着。她刀刻火灼地想着他,准确地说是想那个早上,既羞耻又激越,既抗拒又动荡,这样的自己她都觉得不认识了,那样无聊,那样八卦,那样鬼祟,那样招她骂。
  但她不得不承认,各种情绪就算沸腾如麻辣火锅,当中也没有憎恨这一味调料。
  她觉得自己有点害怕见他了。这种状态近似青春期她被伙伴们取笑成他媳妇时。她那样忐忑,那样羞耻,但未必不偷偷琢磨着媳妇的真正含义。
  那次后,唐末还是会时不时来她家转一圈,眼睛很明显地在找她,她尽量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实在躲不过就耷拉脑袋不看他。落在他眼里,大概还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吧。她需要给他这样的印象,让他少来烦她。
  她数着回程的日期,浪费着离开前心绪不宁的日子。为了尽量少见到他,她一反常态,经常出去访亲问友。去的最勤的要算是小潮那里。
  小潮是她上大学后唯一保持联系的高中同学。这对往日的情敌因为共同的失去而情投意合惺惺相惜。
  “你还不打算交男朋友吗?再这么熬下去,身体也受不了啊。”小潮结婚后,说出的话总是生冷不忌。她靠一对胸器征服了一家企业的老总。现在,俨然一副贵妇人的派头,做做美容搞搞园艺,穿一身名牌约人在五星级酒店喝个下午茶,所谓的事业就是用老公的钱做慈善。这样的生活,读书的时候引以为耻,现在人人称羡。这是个物质至上的社会。
  “话又说回来,你还是处女吧,处女没有生理问题,只有心理问题。”小潮眼睛闪烁了下,凑向她,“跟你说件事。我打赌我见到了他。”
  “谁?”
  “易慕远。”小潮煞有介事地吐出那三个字,而后观看了下潘宁的反应,“宁宁,你别不信,我打赌一定是他,就开着车,从宁远集团前面的广场出来,我正好过去,擦车而过时,我们对望了一眼……不会认错的,虽然隔了那么多年,可他那个气质别人模仿不来。因为这个意外,我激动了好几天,可问了好多同学,没人知道他在G市,更没人有他的联系方式。”
  “我想,你看错了。”潘宁垂着头,手里*着一张餐巾纸,对折,再对折,直到成为一个小小的豆腐块。没有人像她那样知道*——他极有可能遇害。她自然希望他平安,但这些年,她对他一直用的是缅怀的方式。
  “哎呀,你怎么不信呢?绝对是真的。可惜我当时脑子不好使,要追上去叫住他就好了,记下车牌号也行啊。”小潮喝了口养颜茶,晃着脑袋唏嘘道,“真想不到他母亲是贩毒的,牵连他都不能参加高考,不然北大清华还不由他挑。不过看他上次的着装,也算是成功人士,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吧。我只是纳闷,他来G市怎么也不联系你,你可是一直在等他。”
  潘宁并非在等他,只是无法拔掉心中那根刺。当然,这些她是没法跟小潮说的。同学们并不知道慕远失踪的真相,只有她知道自己难逃其咎。所以,她认为即便慕远如小潮所说在G市,恐怕也不会来找她。她呢?如果确凿知道他在哪里,会义无反顾地去求他宽恕吗?大概也不会。他们两个人,恐怕只能令对方走出自己的生命。有个念想已经是对往日最好的交代。
  潘宁抽了抽鼻子,听到自己无比幽远地说:“他能活得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除非时光倒流,否则我跟他不可能了。”
  小潮一个怔忡,紧接着又笑了,“也是,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不过,我个人觉得,做不了情人,也是朋友吗,见见面也无妨的。要找到他也不算难。”小潮热络地说,“他是从宁远出来的,或许跟宁远公司有业务关系。你爸不是海关的吗,他们做进出口的,跟海关熟着呢。宁宁,我有个预感,你们还是会见面的。其实,见慕远第一面,我就觉得他是那种坚忍不拔的人,对情感也是一样的,爱上谁,就会一条道走到黑。他离开你一定有难言之隐的。”
  确实有的。潘宁在心里说,是我欺骗了他。
  又在乱糟糟的苦闷状态中挺了几天,潘宁实在呆不住了,打算提前走,这日,正要去买票,被甄晓慧叫住,“宁宁,小唐过几天要出差,你能不能陪他去挑些衣服什么的。本来是我这个当妈的该做的,但是,现在年轻人的时尚我又不懂,只怕我买的东西他嫌老土。”
  “呃……”潘宁想说影子呢,偏偏脸莫名其妙地红了。甄晓慧连忙道:“就这么定了,下午,我让小唐来接你。”
  中午的时候,唐末过来了,潘宁呆在自己房间没有出去,听得甄晓慧在外头说:“要不你跟宁宁出去吃吧。钱带够没有?我再给你支援点……”
  唐末敲了下她的房门,她心如擂鼓。但没等她答复,他就自顾推门进来了。
  这是那次后,他们第一次单独见。潘宁觉得有点别扭,也不看他,嗡声说:“你出去吧,我换下衣服就走。”
  唐末靠近她,她本能地缩了缩。唐末笑了,说:“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你这几天,避我如蛇蝎。”
  “你本来就是——蛇蝎。”潘宁板起脸,说,“你是不是跟你妈说了?不然她怎么这么热情地撺掇。”
  “你提醒我了,我现在就去说。多光荣的事啊。” 唐末作势转身。
  “你敢!”
  唐末顿了顿,脸色柔和下来,“宁宁,我——
  “别道歉,道歉你也是做了,做了还要人原谅太卑鄙。”
  “我不是要道歉。”
  “哦,你连道歉的念头都没有?那真是人品有问题了。”
  唐末忍住笑,“我的人品在你眼里一贯不好,我也不想拨乱反正。我只想跟你说,我跟影子分了——”
  “有没有搞错?唐末,我跟你说,虽然我们之间发生了些意外,但不代表那些意外能通向另一扇门。” 潘宁瞪着他。
  “你们学文科的,修辞用得就是好,不过跟我这种人别这么文绉绉的,直接说不可能就是了。我跟影子不是最近分的,好多年了,我告诉你,只是让你不要背负什么道德压力。”
  “混蛋,你对我犯了罪还要我充满负罪感?”
  “我的意思,我现在是自由身,你如果喜欢我,犯不着心里交战。”唐末凑到她面前,“我对你还是有一点吸引力的,不是吗?”说着,他的吻扫过了她的唇,带给她心乱如麻的感觉。
  几日后,唐末送潘宁去火车站,正赶上春运返程高峰,他们俩在排队的人群里一点点挪着。
  后面的人推,前面的人撞,旁边的人塞,他们很快被挤得满头大汗,唐末伸过一只汗津津的手,拉住潘宁,“你怎么跟小狗似的,钻到这钻到那,跟好了,别把自己弄丢了。”
  上火车又费了些时间,列车员不让送上车,说,“人太多,进去就出不来了。”
  唐末说,“没事,同志,我能保证自己出得来。这箱子她拎不动。”
  列车员发火了,“你看看身前身后,人多不多?非常时期,谁都不让上。”
  潘宁接过箱子,对唐末说,“你就回吧,我能行。”
  唐末无可奈何,帮潘宁把箱子托上去了。潘宁冲他挥挥手,就往里头走。
  里头人流之多超乎她的想象,别说过道,连厕所、盥洗台都挤满人,后边还有人拼命上来,车厢的密度越来越大,人越来越扁。原本不算怎么重的行李箱,现在绝对成了累赘,潘宁卡在它和人之间,膝盖顶得生疼,每行一步,都伴随着趔趄,就这样,用了大半小时才勉强痛苦不堪地进了车厢。
  而她的座位还在远远的那一头。要通过密度这么大的人流过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虽然是冬天,车厢里却很热,她不停淌汗,望着密密匝匝的人,算着需要20多个小时才能到目的地,眼前一黑,简直不知道如何熬过去。
  这时候,听得砰砰咂窗户的声音。坐窗边的人说,咦,外边有人好像要跟车里的谁说话。
  潘宁因为看不到窗外,并不觉得跟她有关,她的脚背被箱子压着,疼得不行,可是她又没地方放她的行李,正在忧虑着呢。
  可能见无人回应,那边砸窗户的声音又响了点,简直要破窗而入了,窗边的人于是站起来吼,“喂,看这边,你们谁,有人找!”
  潘宁费力扭过头,模糊看到唐末的面影。他神色严峻,晃着手机说着什么,她醒过神,连忙掏自己的手机看,十来个未接电话,都是他拨的。
  她连忙拨过去,他听着她声音就说:“快下来,咱不走了。会死人的。这个窗户是可以打开的,你从窗户里爬出来。”
  潘宁看看时间和可怕的人流,“可是只有5分钟了。算了吧,我一步也动不了。”
  “别怕,来得及的。快,叫他们帮帮忙,你往这边挤。”
  潘宁稍作犹豫,想确实熬不过20小时,也不知怎么就来了力气,兜底托起箱子,对着边上人说:“让让,我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