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4-10-19 19:59 字数:4779
?个小时,却没看半页。
班斯有次去格林家和雷格斯畅谈了一番。最初这个年轻人并不欢迎我们,但在我们回来之前,他和班斯谈论有关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安利·朋莱加的数学理论以及姆尔顿的星球假设学说等等,而我就像个局外人,对于这些难以理解的高水准问题一点也插不上嘴。雷格斯非常热衷于这些,他把班斯当成朋友般的对待,分手时还与班斯握手告别。
另外一次的访问中,班斯获得希贝拉的同意,向格林太太表示些敬意。对于警方在此所造成的困扰,深感抱歉——他那半客套的作风,使得老太太也表现出贵妇的宽大为怀,换了一种口气说话。他对老太太的健康情形表示关心,并且询问一些中风的毛病,例如脊髓疼痛或是失眠症等等。老太太当然也是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大小琐碎的事。
班斯再一次和亚达谈话。她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手上还包扎着绷带。为了某些理由,当班斯走到她身旁时,她表现得很愉快。有一天我们去到格林家,丰·布隆医生也来了。班斯为了让医生方便,尽量不打扰病人先离她而去。
看来这些事都相当平常,只是一般社交性的交往,我找不出其中有何动机。班斯经常把话题扯远,绝对不触及核心事件,甚至于可以说他故意避开事件而谈。但我也发觉到他虽然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却也极其小心地观察着格林家的每个人。任何对答上的漏洞,再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他锐利的双眼。他综合了所有的印象,详细分析每出戏的动作,每个人心中意识的主轴,暗中做个深入的研究探讨。
在我们拜访了格林家四、五次之后,发生了一段插曲,这虽然是件小事,但关系着案子日后的发展。这还是由于班斯那颗冷静又有智慧的头脑,以及长期细密的推理所得来的。他那天才似的头脑,在千钧一发时,综合了那些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结论出这件可怕但又重要的事。
杰斯达·格林被杀后的第二周,天气还不错。晴朗又气爽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雪都已经溶化了,地上也算好走。星期四时我和班斯比往常早些到格林家拜访。丰·布隆医生的车子停在门前。
“咦!”班斯说道:“我对这位医生先生很好奇,他到底和格林家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当我们走进大厅时,丰·布隆医生已经准备要走了。希贝拉和亚达都穿着外套跟在他后面。看得出她们要和丰·布隆医生一同出去。
“这种好天气,”医生似乎有些尴尬似的说着:“我想带着两位小姐去兜兜风。”
希贝拉笑着对班斯说:“你要不要一块儿来呢?搭医生的车非常刺激,好像心脏都要飞出来似的,所以我都会紧紧地抓住把手呢。”
我看了布隆医生不怎么高兴的脸孔,和班斯不约而同地接受了邀请。不久我们坐上医生的奔驰轿车中很愉快地开始兜风。希贝拉坐在驾驶座的旁边,我和班斯及亚达三人坐在后座。
我们由第5街朝北开,穿过中央公园,到达72街,再转向里湾大道。哈德逊河好像一条绿色的丝带映入眼帘,杰锡断崖在午后清澄的空气中好比朵加的画,清楚地耸立着。绕着泰维耳路旁有茂密的树木,接着从许多古宅的巴世纽区出来。穿过了杂草丛生的小路,再度进入市区内。车子开向雷卡莫区又从里德耳道出来。通过了卡鲁区朝北爬上普鲁德伊区,最后来到伦克比的丘陵上。
车子颠颠簸簸的走了1英里左右来到安路里和达里达的中间,有一座焦茶色的土堆好像落石般地挡住我们的前进。绕过后往西走,路面狭窄且弯曲,一面是小山丘,另一边则是悬崖,底下是河流。虽然设有木栅栏以示警戒,但若稍不小心,也有掉下去的可能。
经过那么多的转弯后,车子的前轮朝向断崖停住了。我们可看见哈德逊河由上游至下游,绵延数里。在这个地点完全与内陆隔绝,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坐着观赏眼前的美景。这时希贝拉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虽然快活,但其中包含着奇怪的语调,她说:“要杀人的话,这种地点是最恰当的。不必用手枪便可置人于死地。在这种比定做还好的断崖上,要使车子掉下去并不困难。若说是不小心掉下去的,绝不会有人怀疑……没错吧,你们同意我的话吗?”
我感觉得到亚达的身体发抖着,她的脸色也发青。希贝拉的这番话,使得她想起了那次可怕的经历。我感到希贝拉是个很无情又没有同情心的人。对于她的残酷,医生用一种极为惊讶的眼神转向她。
班斯瞥了一眼亚达,想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以愉快的口吻说道:
“我们就别再想这些可怕的事情了,小姐们。没有人会在这种好天气想这些事情。迪努的‘气候影响理论’在这时候非常适用。”
布隆医生没说什么,但他责备的眼光没有离开希贝拉身上。
“我们回去吧!”亚达似乎很冷,双脚颤抖着哀求着说。
丰·布隆医生一言不发地把车转向,一下子我们便朝市区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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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三惨剧
11月28日—11月20日
11月28日的星期天晚上,马卡姆召集了默兰课长和西斯在史泰维俱乐部商谈。当两位警官到达时班斯和我正陪着地方检事一起吃晚餐。我们被请到马卡姆的私人休息室中,开始讨论格林家的命案。
“实在令人惊讶!”课长的声音比平常更镇定。“搜查了许久居然没找到什么破绽。一般的命案即使不能马上破案,也能找到一些线索。但这一次的命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重点在那里。”
“我想或许有许些地方我们没有注意到,那是关键所在。若是我们能尽快查出是什么,才能进一步解决。”班斯开口说道。
“关键?”西斯发牢骚说道:“有人问我:‘组长,找到什么线索了?’我说:‘已经找到重要线索了。’他继续问道:‘是什么呢’我只好回答说:‘我们无从下手倒是个事实。’”
班斯微笑着。
“组长仍然不忘幽默。以我这个业余的人竭尽所有能力也只能如此。这件事找不出线索,无从下手。我们可将表面上毫无关联的各项事实,一个个把它们连接上,但想必是相当困难。我宁可希望这个案子有上百个线索。但如果不将那些线索相结合,一点用处也没有。这个事件不能光从字面上来看,而是得将那杂乱无章又奇怪的字句重新组合,将有意义的单字变成句子。”
“那我想请你教教我八九条线索。”西斯讽刺地说着。“我抓不住任何实际的东西,若想开工实在不简单。”
“你从头到尾都明白的,组长。”班斯不理会他的挑战。“自从接受报案以来,所发生的事情都可找出线索。”
“没错,”西斯又再次摆出不高兴的脸孔。“足迹,遗失的枪支,雷格斯所听到的声音。这些都可以说是线索,只是继续走下去就要碰壁。”
班斯往上吐了一口烟:“那也是一种线索,但我所说的是格林古宅中的条件——有机环境的构成——心理的要素。”
“你最拿手的形而上学的理论,倒像是密教的学说。”马卡姆挖苦地反驳他。“我们现在最需要找出的是行动的方法,否则只好承认失败了。”
“马卡姆先生,在这一团混乱的事实里,我们必须先排列一种顺序,否则你只好失败。而要建立起这一顺序除了精细的分析之外,别无他法。”
“那就请你指点我们吧!”西斯挑战着说。
“组长说的没错。”马卡姆接着说:“现在我们的配合不能应付事实,我们需要你的加入。”
“不,还不是时候。”
默兰课长把身子坐正,眯起眼睛。
“真搞不懂你的话,班斯先生。”班斯的话似乎触动了警长们心中的那根弦。
“事情还没告一段落。”班斯闪烁其词的回答,“好比一幅画还没完成,在这个奇怪的画面完全勾勒出来之前,悲剧还会继续发生。可怕的并不是如何去阻止它再发生。我们也无法促使它尽快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看事情如何发展下去。”
“你的想法和我相同。”课长的声音和往常不大一样。“由这件事,你了解我原先所害怕的是什么了吧!”
“可别忘了格林家随时都有警卫。”西斯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那种事是疏忽不得的,组长。”班斯清楚地说道。“凶手已经在那房子里了。他溶入了那家庭的恐怖气氛中。他已经在那里住了好几年,就好像从石壁中所渗出的毒气似的。”
西斯睁大眼睛。
“你是指家庭中的一员?你似乎曾经这么说过。”
“也不一定是这样。但是在托拜亚斯·格林的家长观念下所产生的不同于普通家庭的情况,可能是有个杀手。”
“不管是谁,反正他已进入那房子中监视着其他人。”警长提议说:“还是劝他们暂时先搬到别处去。”
班斯缓缓地点了头。
“在那个家庭里,就算有侦探也没用。现在每个人都成了侦探,专门注意别人,不是吗?但他们仍然害怕以及怀疑。如果要分散他们的家族,掌握财产的老太太是第一个要面临的大问题,并且由于遗书的关系,会引起一些法律问题。据我所知,托拜亚斯·格林死后25年来,进出那幢房子的人什么也得不到。其他虽然还有些远房的亲戚散居各地,也不至于为了财产而杀人。这个事件非等到杀手平息心中的火是不会罢休的。”
“班斯先生,你现在又提出吸血鬼的说法是吗?”这个事件触动了马卡姆的神经。“是不是得在那幢房子的四周布满绳索,然后在门口挂上一些蒜头吗?”
马卡姆这番极为大胆又粗鲁的批评,似乎表现出大家的绝望的精神态度。周遭持续了一阵冗长的沉默。对于眼前的问题,能够实际地去思考的是西斯。
“班斯先生,现在你提起了格林老先生的遗书,是否你很清楚其中的项目而找出值得参考之处?据说为数数百万的财产全部都由格林太太继承。我所想要知道的是对于那笔财产全部处置权利是不是都为夫人所拥有?以及她本身立有何种遗书?若能知道那笔钱如何处置,或许我们可以找出这案件的动机。”
“你讲的很对。”班斯丝毫都不隐藏他的佩服之意看着西斯。“这是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意见中最重要的意见。我要向你深表敬意,组长。也许托拜亚斯·格林的遗产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虽然不是直接的关系,但也大有影响。你觉得呢?马卡姆?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查出遗书的内容?”
马卡姆想了一下,说道:“我想要查出遗书的内容并不困难。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托拜亚斯·格林的遗书必定有登记。我们可以要求检证判事让我们看看所保管的文件。这只需花点时间便可以解决的。碰巧我又认识格林家的顾问律师。他是巴克维·安顿,欧鲁律师事务所的主任。我们经常在俱乐部碰面,我偶尔也会请教他一些问题。若再悄悄地请问他格林太太的遗书内容他应该肯告诉我。我明天就可去问看看。”
接着大约过了半小时后,会议结束,我们准备回家。“我想遗书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在那个晚上,班斯在壁炉前边抽着说,“这个怪案子和其他事件一样,遗书虽然有其意义,但非至最后,我们不知道究竟有何意义。”
班斯站起身走至书架,抽出一本小册子。
“先不管格林家的命案,还是看看这本书吧。这是本历史名著,描写罗马帝国的兴盛与灭亡。一个帝国之所以会产生暴乱,答案永远是由于她的颓废。贝德罗的不朽名著。”
班斯坐定下来,埋头书本中,虽然如此,我看得出他的精神不太集中,眼睛不断地离开书本四处徘徊。
两天后——11月30日的星期五——马卡姆在早上10点时打了通电话来,要班斯立刻到办公室去。班斯当时正准备要前往现代美术馆去观赏黑人的雕刻展。为了地检处的紧急呼叫,这个计划只好延期。30分钟内,我们到达刑事法庭。
“今早亚达打来电话,所以我必须立刻见你。”检察官说明着。
“我也通知了西斯。有必要的话,待会儿我们去看看。亚达坚持要来一趟,不过她好像是有特别的苦衷。她觉得在家中说话不方便。我说既然如此,来此谈谈也好。于是我打电话给你,也通知西斯。”
班斯坐下来点了根烟。
“或许她对于我们搜查能有重大的突破也说不定。”
就在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