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4-10-19 19:59 字数:4819
简单的,你就是这样进来的——”
丰·布隆医生悲伤的摇摇头,脸上浮现了一抹苦笑,似乎抑制着很大的愤怒,那实在是一种很尴尬的气氛。
“好了,雷格斯,现在你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吧——”
最后,还是丰·布隆出来打圆场。
“我吗?”
雷格斯又大声喊叫起来。
“你本来就知道杰斯达有那支手枪,因为杰斯达在买那支手枪的那年夏天,是你和他一起去露营的。在朱丽亚被杀之后,杰斯达曾提起过这件事。”
雷格斯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丰·布隆医生,两颗眼珠好像要跳出来似的。他的身体不断的发抖,手指又在玩弄着衣角。
丰·布隆医生很快的走到雷格斯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猛力的摇晃着他,命令似的说:
“好了,雷格斯,若你再继续这样的话,那我就非得把你关进医院不可了。”
丰·布隆医生说这句话的语气非常粗鲁,连我都被吓了一跳,不过,他这种威胁式的态度,似乎对雷格斯非常有效。
雷格斯立刻瘫软了下来,乖乖的随着丰·布隆医生离开了。
“这个雷格斯说的话,倒是个有趣的参考,”班斯说:“与这种人交往,大概是很难受的。不过,组长,你刚才也不必那样刺激他呀!”
西斯不高兴的回答:
“没有人可以说他什么事都不知道吧!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彻底调查他的房间。”
“依我看,如果雷格斯想把全家人都杀掉,他似乎还没那个胆量,当然,我不排斥某种可能突然发生的状况,使他因愤怒而杀人。不过,即使他杀了人,也不一定是用手枪作武器,任何一种形式都有可能。至于,他会预先设计好计谋,然后等待杀人的时机,那我就不相信了。”
“那家伙一定是知道什么的。”西斯皱着眉头说,他似乎仍坚持他的看法。
“那也是自然的呀!也许他心里正想着自己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如果真的有一个用枪的歹徒的话,那么,他没有去要雷格斯的命,那就太差劲了。”
很显然的,组长仍耿耿于怀刚才雷格斯对他讲的那一番恶言恶语。
这时,丰·布隆医生看起来一副头痛的表情,回到客厅。他说:
“我已经让雷格斯镇定下来了,大概可以睡上两三个小时。我想,他醒来之后,应该会感到后悔才对。他很少像今天这么冲动——因为,他的神经非常脆弱——他有脑神经衰弱的毛病,所以,动不动就会过于激动而无法控制,不过,并没有任何危险。”
“我想,一定是你们当中有人说了刺激他的话。”
西斯显得很难为情的样子。说:
“我只是问他,他把手枪藏到那里去了。”
“啊!”丰·布隆医生似乎感到非常不解,他用责备的眼神看着组长。
“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不过,下次你和雷格斯讲话,必须要格外小心才行。你问他手枪的事,究竟有什么目的呢?我实在不懂!你总不会怀疑他与这二次的命案有什么关联吧!”
“那么是谁开的枪呢?你说!”西斯毫不客气的项嘴道。
“如果你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我没有怀疑任何人。”
“遗憾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保证这件事绝对与雷格斯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以他的病情来说,他根本无法去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是手法高明的凶手,即使我们已经抓住了他的尾巴,大多数的人都是会这样替自己的行为辩护的。”西斯不客气的顶嘴道。
“看起来,我似乎无法与你讨论这件事了。”
丰·布隆医生表示遗憾的叹息道,然后亲切的看着马卡姆说:
“刚才,我听了雷格斯那一大堆找碴似的话,还觉得很困惑,不过,现在听了这位官员的话,我已经明白了,原来雷格斯是因为被怀疑藏了杰斯达的手枪,才那么歇斯底里的。他刚才那种作法,完全是一种本能的自卫行动,他想把责任推给别人,好让自己解除被怀疑的危机。当然,我想你们应该明白,雷格斯故意那样说,是想让大家把注意力转到身上,那他就会安全了。这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因为,事实上,他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实在是个可怜的人啊!”
“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谈,丰·布隆医生。”班斯懒洋洋地说,“不过,听说杰斯达先生去年夏天购买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时,你正与他在一起露营,这件事是真的吗?还是雷格斯因为自卫的本能而虚构的呢?”
丰·布隆医生的脸上浮现着一种老练的微笑,头微微的倾向一边,似乎在想什么事。
“也许是那样子的吧1”医生肯定的回答。
“我曾经有一次和杰斯达一起去亚第罗达克斯露营,——对!就是那一次——不过,我也不能十分肯定,因为,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喃喃自语似的说。
“我记得杰斯达先生曾经说过,那是15年前的事,是啊!听起来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Eheufugaces,PostumePostumelabunturauni(啊!波斯杜亚玛斯,波斯杜亚玛斯,岁月过得真快呀!伙拉秋斯——原注)实在令人沮丧啊!不过,医生,你在做那一趟特别的旅行过程当中,还记不记得杰斯达是否拥有那支手枪呢?”
班斯若无其事的问道。
“听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觉得他好像有,不过,我也无法十分肯定。”
丰·布隆医生微偏头头,一面思考一面回答着班斯的问题。
班斯进一步又追问道:
“你能不能再想清楚一点,杰斯达当时的确带了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吗?他有没有拿那支手枪给你看?或者,你有没有看过他拿手枪练习射击,还是……”
班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
“例如,用手枪射击空罐子,或把树当靶子,练习枪法……等。”
丰·布隆医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点点头。
“是有那么一回事没错。”
“或许你自己也是反复无常地练习着。”
“的确是一直练习着。”丰·布隆医生就像是个回忆起小时候恶作剧情形似的出神地说着。“就是这样没错。”
班斯兴趣索然地沉默着。医生踌躇一下,站了起来。
“我得走了。”丰·布隆医生有礼地对他们行个礼走向门边。“啊,对了,你们要走之前,格林太太说她还想再见你们一面。她是有些失礼,但我认为你们还是顺着她好。再怎么样,她因为行动不便,又是个寡妇,所以脾气稍微暴躁,嘴巴也不饶人。”
“说起来格林太太,医生。”开口说话的是班斯。“我想请教你,她这种不自由情形,究竟是何种性质?”
“要说性质,那是一种巴内亚症状,也就是下半身麻痹,再加上脊髓神经硬化,时常会有剧烈的疼痛。但并不是四肢都痉挛。她在十年前突然发生这种病症,事先没有什么预兆,也有可能是交叉脊髓炎所引起的结果。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持心情愉快,使心脏正常的活动,其他也没有什么方法。每天服用三次的番柯硷,使血路畅通。”
“是不是歇斯底里呢?”
“绝不是歇斯底里。”医生的眼睛因吃惊而张大。“啊!我知道了。完全没有复原的迹象,局部的也是。反正器官也麻痹了。”
“那就是萎缩症状喽?”
“是的,现在筋肉已经渐渐地出现萎缩症状。”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班斯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别客气,我很乐意帮助你们。只要我帮得上的,尽管来找我。”他再行个礼便走出去了。
马卡姆站起来伸伸腿。
“走吧,我们去谒见她。”使用戏谑的语气是他在振奋精神时的一种手段。
格林夫人非常客气地欢迎我们进去。
“真高兴你们肯来听我这个可怜,没用又残废的老太婆说话。”她像是诉苦似的浮起一抹微笑。“我已经被忽视惯了,家里的人都不管我老太婆的感觉。”
护土就站在床头她的身边,将她肩膀下的枕头放好。
“这样会舒服一点。”护士说着。
格林夫人做出叫她不要说话的手势。
“我需要你老是告诉我舒不舒服吗?护士小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清静一下呢?你老是多管闲事,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到亚达那里坐着。”
护士似乎吐了口大气似的默默地走出房间,关上门。格林夫人表现出好像无限感激的态度。
“没有人比亚达更了解我的情绪。马卡姆先生。我得等到她早点好起来再来照顾我,我才能安心。你可不要打抱不平啊。我也知道护士尽可能竭尽全力在照顾我——大家请坐下来说话——你们可想而知,我若能自由行动,和平常人没有两样,那该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你们谁也不能体会出身体不听使唤的痛苦。”
马卡姆并没有要弯下腰安慰她的意思,他等夫人的抱怨结束后,接着说道:“您真的是非常值得同情……听丰·布隆医生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们。”
“是的。”她抬头看着他,好像看出了他内心所想的事似的说:“我很感谢你的好意。”
她接着把话打住,马卡姆点个头,没说什么,等着格林太太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们停止调查这件事,为了我们格林家的名誉着想,也可怜我这年老又行动不便的老太婆,别使我担心害怕。”
她的声音中带着夸张的语调。
“你们何必要将我们都拖进烂泥巴中,而后搞得外界满城风雨?我希望你让我静一静,马卡姆先生,我所剩的日子也不多了。朱丽亚和杰斯达置我不管,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过苦日子,所以有那种下场也是报应。我不容许我家中有警察踏进来。请你们为我这年老又残废的人想一想吧!”
她的脸上有激动的表情,声音尖锐。
“你们没有权利来到我家扰乱安宁,让我心烦。自从你们开始进来调查,我一刻也不能好好休息,背部也非常疼痛。”她故意夸张的喘口气,眼睛中再度发出愤恨的光芒。“我并不期望那些孩子会对我多好,那些无情无义的家伙,我想都不敢想。但你,马卡姆先生,一个外人,陌生的人,你为什么要来引起这一阵骚动,让我痛苦?你不觉得这很残忍吗?难道你是没血没泪的人吗?”
“我很抱歉我们的进出打扰了你。”马卡姆以他稳重的声调回答说,“但我们所做的也是不得已。因为发生了犯罪行为时,我们必须使用各种手段,将犯人加以处罚,那是我们的责任,也是义务。”
“处罚?”老太太以轻蔑的口气重复说着。“若说我现在所受到的是处罚,我也受够了,长时期躺在这里,做这些重复的事……”
格林太太对子女竟是如此残忍,深切的憎恶,把他们的死亡当作是种惩罚而满足的心态,实在令人起鸡皮疙瘩。天生充满同情心的马卡姆对于夫人的态度感到反感。
“夫人,对于你儿子和女儿受到杀害这件事,你感到很满意是吗?”他冷冷地说道。“找寻真凶是我们的责任,你得忍受一下。其他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格林夫人沉默了一阵子。她脸上显示出扭曲的表情,她有满腔的激动,但什么事也不能做,瞪着马卡姆的眼神近乎狂暴。不久,她松弛了燃烧着复仇的眼神中的紧张,而做了个深呼吸。
“没有了,请你接受我的意见,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反正谁也不理会我这个无依无靠的老人,我活着只是人家的累赘,我伤心时谁会来安慰我,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
这种哀伤,唠叨的声音,还紧追在我们身后。
“如何?马卡姆。”班斯下了楼梯后在大厅中对我说,“皇太后所说的并非全然没有道理,或许可以稍微考虑考虑。不过你还是会继续调查的。究竟从何处下手好呢?在这个家中,没有一处充满正气,无从诉诸寻常的理性。我担心还有比犯罪本身更可怕的地方。”
马卡姆没有回答。他了解班斯的个性,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他一定要追根究底搞清楚才肯罢休。
“总会找到线索的,班斯。”西斯说着,“足迹就是其一。还有那把遗失的枪支,我们一定得找到。裘伯正在二楼采指纹。佣人们的调查报告很快就会出来。很难预测出两三天内会有何突破。我打算在傍晚之前组成一个10人小组调查这件案子。”
“组长可真热心。但我认为隐藏真相的这幢古宅的气氛,并不是表面上的蛛丝马迹。在这古老、凌乱的房屋中的某个阴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