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4-10-19 19:59      字数:4814
  “那么,雷格斯怎么样了?还有希贝拉呢?”
  “他们没事,不过,你为什么会认为令兄是遭到你和朱丽亚同样的事呢?”
  亚达慢慢的把视线移到班斯的脸上。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那种感觉而已。我从小,就觉得这个家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而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感觉到那个时刻来临了,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不过,那件我一直暗暗等待的可怕事情,终于发生了。”
  班斯表示了解的讨好点点头,说:
  “由于这是一个古老而又不健康的家庭,所以,容易使人产生很多可怕的幻想,事实上,这里并没有任何超自然的虚幻东西。你的预感和二次命案的发生,这两件事只是一个偶然的巧合罢了。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警方的说法了,他们认为那是闯进门的歹徒所干的。”
  亚达沉默着没有回答,马卡姆温和的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慰问她说;
  “所以,从现在起,我会经常派两个人留在这里监视,今后,除了必要的人员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走进这里。”
  “懂了吧!亚达。”丰·布隆医生插嘴道,“现在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最重要的是,你要赶快恢复健康。”
  亚达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马卡姆的脸。
  “你怎么知道呢?”她紧张而不安的问:“那么,歹徒是不是从外面进来的呢?”
  “两次事件,歹徒都在前面的通路上留下了脚印。”
  “脚印?——是真的吗?”
  “是的!毫无疑问。”
  “脚印非常清楚,那是由走进这里向你开枪的人留下来的——喂,组长,”——马卡姆挥手叫西斯过来——“你拿那张纸制的模型脚印来给亚达小姐看看吧!”
  西斯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牛皮纸信封,抽出那个史尼特金做的模型脚印,递给亚达。亚达把它放在手上仔细的看过之后,似乎稍微放心了一点,轻轻地发出了叹息声。
  “正如你所看到的,”班斯微笑道,“那并不是一双可爱的脚。”
  亚达将模型脚印交还组长,她的恐惧已消失了,眼睛里也不再浮现梦魇般的神色。
  “不过,亚达小姐,”班斯说话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我有两三件事必须请教你。据护士说,昨天晚上你9点钟就睡了,是不是这样呢?”
  “我是假装睡着的,因为,我想克雷文小姐已经很累了。由于母亲一直不断的埋怨着,所以,我真正睡着时,已是几小时以后的事了。”
  “那么,令兄房里的枪声,你大概没听到吧?”
  “是的,那时我一定已睡着了。”
  “在这之前,你什么都没听见吗?”
  “是的!那时家里所有的人都上床了,等史布鲁特关上了门,就什么都没听见了。”
  “史布鲁特回房间之后,你是不是过了很久才睡?”
  亚达皱着眉头稍微沉思了一下。
  “大约1小时左右,不过,我也不能十分确定。”
  “应该不会超过1小时太多,因为,杰斯达被枪杀的时间是11点30分——但你却没听到任何声音——大厅那边有没有什么声音?”
  “没有,为什么?”她的脸上又出现了恐怖的神色,“为什么问这种事?”
  “因为雷格斯说他在过了11点钟的时候,听到有人走路的脚步声及门轻轻关上的声音。”班斯如此说明。
  亚达的视线看着地上,拿着杂志的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握得紧紧的。
  “门关上的声音?……”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反复着这句话,“是雷格斯听到的吗?”
  然后,她突然张大嘴巴,眼睛直直的瞪着前方。她那个模样,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只一会儿,她又端着气,全身战栗的说:
  “我想起来了,我也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
  “是哪一个门?”班斯抑制着内心的兴奋问道,“你能不能正确的说出那个声音是从那一扇门传来的呢?”
  亚达摇摇头。
  “不!——那是一种极轻微的声音,我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就是因为它的声音实在太轻了,几乎很难听得清楚——不过,我却能听清楚它——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班斯用若无其事的话气说,想安抚亚达再度呈现的恐惧心理,“一定是风!”
  不过,在我们继续问了她两三个问题之后,欲离开房间时,我看到她脸上仍留着一份很深的不安之情。
  班斯回到客厅,异于平常的沉思着。
  “她究竟是知道什么?又在怀疑什么呢?若能知道就好了。”他喃喃自语道。
  “她只是曾经历过一次可怕的经验,如此而已。”马卡姆说,“她太恐惧了,所以,不论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她都怕得不得了,只是这样。事实上,她什么也不知道,若她知道什么的话,她一定会马上告诉我们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
  接下来的1小时,是用来询问两个女佣人和厨娘。
  马卡姆不仅询问与这二次命案有关的事情,连格林家的一般情况也不厌其烦的一一细问,因此,许多格林家过去的陈年事迹都被挖掘出来。所以,当询问结束之后,我们对格林家的情况有了更多的认识。不过,与两次命案有关的事情,却一件也没找到。
  格林宅第从以前直到现在,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含有憎恶、感情恶劣及敌意的可怕气氛,所以,佣人们所说的事也绝不会令人愉快的——那是——片断而不着边际的。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也是一样的——每天不断的争吵、埋怨、背后中伤、不愉快的沉默、嫉妒、威胁等。
  有关这些不正常的情况,大都是由年纪较大的女佣人黑咪说出来的。她已没有像上一次见面时那种神灵附体的样子,不过,她仍然在说每一句话的当中,引用着圣经中的句子。并且,坚持这两次命案的发生,是上帝要毁灭这个罪孽深重的家庭。
  她这个宿命观念,虽然因为偏见,而说得有点过分,不过,对于过去十年来发生在她生活周遭的事情,她的描述十分生动而传神,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她这种是全能的上帝处罚污秽不堪的格林家的说法,听起来一点都不着边际。
  她说,在上帝尚未完成这个根据正义而做的毁灭性工作之前,她要成为“耶和华的见证人”,而继续努力。
  马卡姆确定黑咪有意继续留在这里扯下去,所以,等她一说完这话,就叫她走了。
  另一个较年轻的佣人芭顿,则直接的说,她对格林家是永远放弃了。由于她实在害怕极了,所以,她与希贝拉和史布鲁特商量之后,他们就对她说,她可以拿了工钱,把行李收拾好,立刻离开,于是,她很快便走了。她留下来的话中,大部分都能印证出黑咪所说过的话,不过,她并不以为二次命案的发生是愤怒的神所做的,这一点则实际多了。
  “这个家庭,正在进行着某些可怕的事情。”她似乎暂时忘记她那个习惯性的故作妩媚的姿态,认真的说:“格林家人都是一些奇怪的人,连佣人也是——史布鲁特专门读外文书。黑咪则老是说些关于天堂啊!地狱啊!这类无聊至极的事。而厨娘则好像被催眠了似的,嘴巴不断的喃喃自语着,每天都到处徘徊,问她话,她也不回答——而且,他们家的人——”
  芭顿转动着眼珠,又说:
  “格林夫人是个像鬼一般的老太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她常常用那种好像要把人掐死似的眼光看人,如果我是亚达小姐的话,可能早就发疯了。不过,亚达小姐也不比其他人好多少,她表面上虽然十分亲切、和善。但我曾看见她在房里跺着脚,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有一次,她还对我说了许多令人掩耳的话。至于希贝拉小姐,她平时是个冷冰冰的人,——不过,一旦发怒,那就不同了。她是那种在杀了人之后,也能高声大笑的人。她和杰斯达先生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自从朱丽亚小姐和亚达小姐被开枪射击的事件发生之后,他们两个人总是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小声的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还有丰·布隆医生,他为什么常常跑到这里,这一点实在深不可测。而且,希贝拉小姐身体很健康,也没有生病,但他却进去她的房间看她,把门锁起来!很久都不出来。另外,雷格斯先生也是一个怪人,每一次他走过我身边时,我都会觉得身体很痒。”——芭顿摇着身体表演给大家看——“朱丽亚小姐虽然没有其他人那么怪,不过,她似乎憎恶所有的人,并且,非常吝啬。”
  芭顿将她认为曾被伤害的许多不着边际的事,不论大小,都一古脑地说出来。马卡姆并没有制止她的意思,而随她尽情的说。本来是想从她这些夸大其辞的长篇大论中,取得一点有价值的参考资料,结果却只得到一些格林家的丑闻罢了。
  至于厨娘,更是问不出什么事,她似乎是天生的沉默寡言,而且,只要一提到命案,她就紧闭着嘴巴。她那种倔强的表情,好像是对于如此被询问感到非常愤怒,而极力的抑制着。
  马卡姆耐心的询问她,努力地设法想使她开口。我在一旁看到这种情形,就明白她的保持沉默,是故意防守势,拒绝合作。班斯也注意到她这种态度,所以,他利用谈话停顿时,把椅子搬过去,面对着她,说:
  “曼海姆太太,上一次我们来这里时,你曾说过,你是由于托拜亚斯·格林先生认识你的丈夫这层关系,才被雇用的,是这样吗?”
  “这样有什么不可以吗?”她倔强的反问,“我是个贫穷的人,而且,当时我也没有其他的朋友。”
  “哦!是朋友啊!”班斯说,“你既然与托拜亚斯先生曾作过一段时期的朋友,那么,你一定也知道一些与目前这个事件有关联的往事吧!这几天所发生的两件命案,有可能与多年前曾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关于这一点,我们自然毫无所知,所以,如果你能帮忙,那就太好了。”
  当班斯谈话时,厨娘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两手紧握着放在腿上,嘴巴也紧紧的闭着。
  “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她唯一的回答。
  “托拜亚斯先生曾说过,只要你愿意在格林家待多久,就让你待多久,这件事实在令人惊讶,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呢?”
  厨娘一本正经的以挑战性的口吻回答:
  “托拜亚斯先生是一位仁慈、度量又大的好人,虽然有很多人批评他,说他是个没有人情味的人,不过,对我及我的家人而言,他还是最好的。”
  “托拜亚斯先生与你的丈夫曼海姆先生,是什么程度的朋友关系呢?”
  这时,谈话突然停顿了下来,厨娘的眼睛朦胧地看着空中。
  “我的丈夫遭遇困难时,他曾经帮过一次忙。”
  “为什么?”
  谈话再度停顿下来,然后,她皱着眉头不安的说:
  “他们过去是在一起工作,——在另外一个国家。”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记不得了,因为,那是在我结婚之前的事。”
  “你第一次遇见托拜亚斯先生是在那里?”
  “在我新奥尔良的家,那次他是为了工作的原因,才到我家的。”
  “所以,你们就认识了,是不是?”
  厨娘紧闭着嘴,沉默不语。班斯继续追问道:
  “刚才,你曾说过‘我及我的家人’这句话,——曼海姆太太,你有没有孩子?”
  说到这里,厨娘的表情完全变了,眼里散发出愤怒的光芒。
  “没有!”她几乎尖叫的喊出来。
  班斯吸了一口烟,说:
  “那么,你在被托拜亚斯先生雇用之前,一直在住在新奥尔良,是不是?”
  “是的!”
  “你的丈夫也是在那里去世的吗?”
  “是的!”
  “那应该是13年前的事了吧!——自你第一次看见托拜亚斯先生到你先生去世,隔了几年了呢?”
  “大约一年。”
  “那也就是说,你们在14年前就已经认识了。”
  厨娘拉长的脸浮现出恐怖、不安的神色。班斯接着又问:“所以,你千里迢迢的到纽约找托拜亚斯先生,请他帮忙,是不是?”
  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
  “你怎么会那么自信,知道托拜亚斯先生一定会雇用你呢?”
  “因为,托拜亚斯先生是个大好人。”厨娘用这句话来回答班斯一连串的问题。
  “你之所以那么坚信他是个宽大又可以依靠的人,是不是由于托拜亚斯先生过去曾经在其他方面照顾过你的关系?——咦!怎么样?”
  “不!不论是在这里或新奥尔良都没有这种事。”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