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4-10-19 19:59      字数:4801
  “你把它收起来时,里面还有没有子弹。你还记得吗?”
  “忘记了,或许有,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把手枪的弹药筒有没有在里面呢?”
  “这一点我倒可以肯定,那里面连一个空弹药筒也没有。”
  班斯回到座位上又说:“那么,杰斯达,若找到手枪,你会通知马卡姆或组长吧!”
  “那当然,我会很高兴的通知他。”杰斯达满脸不快的回答。
  班斯看了一眼手表,说:“看样子,丰·布隆医生暂时还不能离开病人,我是否趁这段时间与希贝拉见面呢?”
  杰斯达站起来,脸上明显的表现出由于手枪事件解决,松了一口气的愉快神色。他走到拉叫人铃的那条绢绳下面,当他正要拉绳时,手举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
  “我去叫她来好了。”说着,便快步走出房间,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班斯微笑道:
  “你说手枪不会出现的预言,暂时是猜对了。”
  “扳机灵敏又摩登的手枪大概不会出现了吧——至少在这件惨案没解决之前。”班斯以少有的认真口吻说。
  过了一会儿,他扬起眉头挪揄似的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西斯道:“说不定是组长所说的,第一次做这种事的强盗杀了人,拿走手枪跑掉的——他大概是喜欢那种漩涡式的雕刻花纹或珍珠贝做的把手吧!”
  “手枪也许正如杰斯达所说的,是遗失了。”马卡姆说,“我想你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
  “那是当然的,马卡姆先生,”西斯不服气地说,“而且,这样与他们家人争论也没有任何用处。为了开枪那件事,我已经在昨天晚上都调查清楚了,只有亚达小姐,我想和她见面,或许她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因为如果强盗走进房间时,电灯是开着的,或许她已清楚的看见了凶手。”
  “组长,”班斯好像可怜似的摇摇头说,“你可能是被那个神出鬼没的强盗弄昏头了。”
  马卡姆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雪茄末端,然后说:
  “不!班斯,我的看法与组长一样,我觉得被病态的幻想迷惑的是你,我亲自来调查这件案子,是由于你的引诱,现在,我要退到后面,把这里让给你,只剩下亚达那边了。”
  “哎!你太容易相信了。”班斯叹了一口气,好像很忙碌似的重新坐好,“我们这位有心灵感应的杰斯达先生去带希贝拉来,怎么去了那么久呢?”
  这时,从大理石楼梯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大约过了两三秒,希贝拉由杰斯达陪同出现在门口。
  郁子的侦探小屋出品  郁子扫校
  5、杀人的可能性
  11月9日 星期二 下午3点30分
  希贝拉抬头挺胸大步的走进来,以询问的眼神大胆的环视着大家。她有一副运动家般的体格,容貌谈不上漂亮,但很有魅力。她的神情富有朝气,但却一副傲慢与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黑黑的卷发剪得短短的,两个淡褐色眼睛距离很远,眉毛浓而密,鼻子笔直而挺,紧闭的薄嘴唇,使人觉得她是个性格冷酷的人。她的打扮极为简单,穿着一件短短的运动衣,一双杂色的毛制丝袜及低跟的男人般的牛津型鞋子。
  杰斯达把检察官介绍给她,说马卡姆是他的好朋友,其余我们的介绍就留给马卡姆来做。
  “马卡姆先生,你知道杰斯达为什么会喜欢你吗?”她用尖而高的声音说,“因为,你是杰斯达在美莉鲁登俱乐部打高尔夫球时能胜过他的少数人之一。”
  希贝拉坐在中央桌子前面,以舒适的姿势坐好,眼睛看着杰斯达。
  “给我一支香烟,杰特。”她用命令的口气说。
  班斯立刻站起来,拿出香烟盒客气递给她,说:
  “你吸这种Regies(班斯私人使用的土耳其香烟)吗?希贝拉小姐。若不合你的口味,我立刻换。”
  “你真性急啊!”希贝拉拿了一支香烟让班斯点火之后,慢慢地靠在椅子上嘲弄地说。
  “昨晚我们这里闹哄哄的,在这古宅中从未发生过那种事,不过,在这种时刻,我还能一直熟睡着,实在是运气太好了。”她做了个moue(不高兴的睑——原注)的表情,好像在讽刺什么。
  “杰特他在事情还没完全过去之前,是不会去叫醒我的,他这个人真是的——就是有这种令人讨厌的个性。”
  不知道为什么,希贝拉这种轻佻的态度,并不使我们感到惊奇。我想,若不是这种类型的女人,大概就不会如此了。她是一个即使遭到不幸也不会轻易打败的女人,她看起来好像对什么事都毫无感情似的。
  马卡姆对希贝拉这种态度似乎很反感。
  “你不能因为杰斯达没有轻视这件事就责备他呀!”马卡姆说,“因为残忍的杀害两个无辜的女人,这种事绝不能开玩笑的。”
  希贝拉满脸不高兴的看着马卡姆说:
  “你说话就像我在关了二年之久的那个修道院的修女完全一样。”希贝拉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我对已经发生而又无法挽回的事觉得再后悔也没用,反正朱丽亚也从未想从她的象牙塔钻出来,她总是严厉的训斥人,找别人的缺点,或不断的埋怨。没有人认为她做的事是好事,我这么说也许不像是身为妹妹应该说的,不过,说真的,她不在了,我并不会特别觉得有何遗憾,杰斯达和我,也不会因此而沮丧。”
  “那么对于另外一个妹妹被枪伤的事,你又怎么想呢?”马卡姆勉强抑制住愤怒说。
  希贝拉一听,马上眯起眼睛,紧绷着脸,但立刻又缓和下来道:
  “这个嘛!亚达应该是会复原的吧!”虽然她很努力的想掩饰她声音中的讽意,但却一点也掩饰不住。她说:“她暂时能好好休息,又有护士陪伴着她,难道妹妹得救了,我就非要大声哭不可吗?”
  一直热切的关注着希贝拉和马卡姆这段针锋相对的谈话的班斯,这时插嘴道:
  “马卡姆,对于这件案子,希贝拉的感情如何,有什么关系呢?我实在不懂对于初次遇到这种事的年轻小姐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严格来说,她也许不太合适,但我想希贝拉小姐会有这种看法,必定有她的理由。我们且不去讨论道德的问题,让我们设法得到希贝拉小姐的合作吧!”
  希贝拉愉快又得意的看了班斯一眼,马卡姆在一旁默然不语,显然他并不以为对希贝拉的调查有任何意义。
  班斯亲切的对希贝拉微笑着说:
  “我们之所以会到你家里来,事实上,都是因为我的缘故,由于令兄不相信这种强盗闯入的说法,所以,我才说服马卡姆先生,请他亲自调查这个案子。”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哦!杰特,偶尔他的直觉非常正确,这是他的优点之一。”
  “你看起来好像对这种说法也抱着怀疑的态度,是吗?”
  “怀疑的态度!”她吃吃笑道:“我这人疑心病很重,对任何事都很易怀疑。我虽然不认识任何强盗,但若可能的话,我还真想与他见见面呢?不过,像昨晚那种小儿科的强盗,我倒没啥兴趣。”
  “你说的话令我觉得兴奋。”班斯道,“因为这表示我们少数派的想法完全一致。”
  “杰特有没有告诉你,有关于此事的说明呢?”她问。
  “很可惜!并没有,杰斯达先生把他的感觉归于一种形而上的原因。依我的看法,他深信的事,就好像是从某些心灵感应而来的,他知道,却无法说明,也没有任何证据,这实在很神秘。”
  “我一点都不知道杰特竟然会有像降神术一般的特殊神力。”她挑战性的看了杰斯达一眼,“你若与他好好交往就会知道,实际上他是非常平凡的。”
  “喂!别说了,希卜,”杰斯达急急地提出抗议说,“今天早上,我告诉你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强盗时,你不是非常兴奋的吗?”
  希贝拉没有回答,她弯下身体,把香烟丢到壁炉里。
  “不过,希贝拉小姐,”班斯漫不经心地说,“很奇怪的是令兄的手枪找不到这件事,它是从抽屉中不见了的,请问你有没有在房子的其他地方看到呢?”
  谈到手枪,希贝拉的身体紧张了一下,眼睛注视着某个地方,嘴边现出一抹嘲讽的微笑说:
  “什么!杰特的手枪不见了?”她面无表情好像在想别的什么:“没有——我没看到。”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上星期它还在杰斯达的桌子里面。”
  杰斯达生气的说:“你上星期把我的桌子怎么了?”
  “别那么一本正经啦!”希贝拉若无其事的说:“我并不是在找什么情书哪!你怎么会谈恋爱呢?杰特。”希贝拉一副得意的样子,接着说:“我只是去找以前借你用的祖母绿宝石作的那个旧领带夹而已。”
  “那个旧领带夹我放在俱乐部。”杰斯达不高兴的解释道。
  “是真的?原来如此,难怪我找不到,不过,手枪我是看到——是真的丢了吗?”
  “别胡说!”杰斯达大声叫着说,“我全都找遍了,连你的房间也一样。”他报复似的补充道。
  “你这人真是的,不过,你为什么要一开始就说你有那个东西呢?”她又责备地说:“你为何在没必要的时候,做出这种会被牵连的事呢?”
  杰斯达心里很不平静的伸直了身体说:
  “他——用手指着西斯——问我有没有手枪,我才说的。其实,就算我没说,佣人和亲爱的家人中也会有人说的,我只是觉得说实话比较好。”
  希贝拉挪揄的微笑着说:
  “你已经看到了,我哥哥是一个旧式道德的典型。”
  她说话时,眼睛看着班斯,但很明显的,她是distraite(心不在焉的),由于手枪的事,似乎使她的信心动摇了。
  “希贝拉小姐,你是不是认为强盗闯入的说法令你无法置信呢?”班斯半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抽了口烟之后他又问:“你有没有其他对于这件案子的说明呢?”
  希贝拉抬起头,好像在推测对方的用意似的看着班斯,慢慢地说:
  “开枪射击两个女人而什么都不偷的那种强盗闯入的说法,我虽不相信,但我也不一定能有别的解释,我不是女警察——虽然我常常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职业——而且,抓凶手不是警方的责任吗?——你也不相信是强盗闯入的吧!班斯先生,否则你也不会去追究杰特的那种心灵感应了,你想昨天晚上在这里使用暴力的是谁呢?”
  “希贝拉小姐,”班斯抗议的举起手说,“即使我对昨晚的事有一点不太清楚,但只要看得出来,我就不会冒昧的问你而加深你的麻烦了,我现在是以铅一般重的脚,在无知的泥淖里徘徊呀!”
  班斯说话时,希贝拉眼里带着一抹猜疑的神色,一会儿之后,她便快活的微笑着伸出手说:
  “请Monsieur(你)再给我一支Regie,我差点就认真起来了,我不能对这种事认真的,因为,那不但无聊,而且会使我产生皱纹。我现在就生皱纹的话,实在太不像话了。”
  “你会像尼龙·度·蓝克洛(又叫安奴,她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名女人,在巴黎的沙龙(当时名人聚地的圣地)作高级女侍。她和度·拉·怀耶特夫人、度·贝特龙夫人及瓦尔泰等上流社会人士都有交游。)那样永远年轻的。”班斯一边替希贝拉点火一边说,“不过,也不需要太认真,但,对于谁可能有杀害你两位姊姊的理由,难道你想不到吗?”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家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因为不管从那方面看,我们家都没有理想家庭中那种相亲相爱的和乐情形。我们总是为了一点小事就互相争吵,努力想办法去打倒对方,实在乱七八糟极了——我们这种家庭没有更早发生命案才令人奇怪呢!何况,我们在1932年以前,必须住在这儿,否则便要自立,当然,没有人愿意自立,因为,如果自立,就要丧失一份条件很好的遗产继承权,而这是谁也不愿放弃的。”
  希贝拉停了一会儿,吸了口烟又接着说:“是的!我们都有很多想把其他人杀掉的理由,就是站在那里的杰特,若不是担心做了之后会因此而无法安心的打高尔夫球,很可能就会把我掐死呢!不是吗?杰特。雷格斯一直认为我们是卑鄙的,他一定认为他没在很早以前把我们杀掉是因为他博爱、宽大。而母亲不杀掉我们,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中风,身体不能动的关系。此外,即使我们都被杀死了,朱丽亚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还有亚达——”说到这儿,她皱着眉头,眼底有一抹不正常的残忍神色,“她可能更想看我们都被杀掉呢,因为,她不是格林家人,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