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恐龙王      更新:2024-10-19 19:58      字数:4843
  又要我哄你?没门。
  抽出一张面纸,我不紧不慢地擦手,拎起被他扔到茶几上的杂志,继续看。
  “咚”,身边的人一个远投,也不顾果核并没准确地落进垃圾筐里,再次扔开我的杂志,随手抛在地板上,扳过我的脸就将唇压下来。
  任他碾压着。
  片刻,他抬头,目光炯炯地与我对视:“搬去和我一起住。”见我张嘴,又赶在我发出声音前舔吻数下:“答应我。”
  我略向后退,以防他再次偷袭,坚定地迸出:“不!”
  看他展臂拖我,我咯咯笑着将手心里的东西塞到他手中。
  他摊掌,然后抬头,不敢相信的样子。
  “上次拿你家的钥匙我就不还了,这是交换品。”
  他愣一下,见我笑得抖起来,才恍然大悟地扑压过来,将我吻倒在沙发里。
  肆
  啊,收拾好了。
  忙了一整天,累得要死,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
  调侃着自己,我捶腰靠入沙发。
  今天一大早就被叔伟从被窝里挖起来。
  “你今天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吗?”
  犹记得当时我睡眼惺忪地问。
  “是啊,所以早点把东西搬过来,你好收拾。”给我一个响吻,他连人带被地捆抱住,头埋在我肩膀上,让我辛苦还一副施恩的样子。
  “那你更应该让我睡饱啊,大少爷。现在才只有——7:30。”斜睨一眼墙上的挂表,我哀号。
  “可我一个小时以后就要和志凯他们碰面。”
  志凯是那个小胖子的名字。
  “起来,我快迟到了!”拍拍我,再印下一个吻,他跑出卧室去收拾他自己的东西。
  明明说好不同居的,愿意的话可以在对方家里过夜;可孩子心性的他坚持要在我这边放一些他的东西,理由是:“你不用坐班,缺什么可以随时回家拿;我不一样,总不能一连几天穿同样的衣服吧?”
  好了,不忍心戳穿他希望朝朝暮暮的恶心想法,结果是自己变菲佣。
  “你动作快一点,我还没吃早餐!”
  “知道了!”拉开浴室的门,我用堆满白沫的大嘴喊回去,认命地加快速度。
  送他出门时,他倒不忘嘱咐:“你收拾好以后给我打电话。”
  好吧,那现在打喽。
  “喂,叔伟啊?”
  “收拾好了?”那边语气亢奋,今天他们几个去看刚刚布置好的工作室。
  “嗯,你——”
  “柳姐?柳姐,你好啊!”突然就传来有些震耳的招呼声。
  “你们好。”我好笑地把话筒拿远一点。
  “叔伟这几天有点奇怪哩。”不知是谁在那头嚷。
  “对啊,他这几天笑得很象变态咧。”
  啊?
  “你们滚一边去!耳朵都被吵聋了。”叔伟恼羞成怒地吼,转头又对这边的我问:“今天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我累了一天,他居然还期盼满汉全席?我有点哭笑不得。
  “那你想吃什么?”还是没原则地迁就。
  “凉拌藕……水煮肉片……宫爆鸡丁!”那头不同的声音报出一串菜名。
  “又没问你们!我想吃麻婆豆腐和醋溜鱼段。”吼过那群饿鬼,叔伟讨好地乞食。
  “嗯。那你几点回来?”
  “差不多六点吧。”
  “好。对了,让他们也一起过来吧。”反正一只鸭子是放,两只鸭子也是赶,多些人吃我累得也比较有价值。
  “……哦。”他的声音十足的不情愿。
  “你那是什么脸啊?柳姐都说要请我们了,饭又不是你在做。”好象很想扁人的声音。
  “你们怎么那么不要脸啊?自己提了,主人当然客气一下。”
  “你也知道主人要客气啊?!你对我们又哪一点客气了?”
  “对你们根本就不需要客气!”
  “你找打!”
  那头已然乱成一片,我轻放下话筒,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
  ※  四月天 ※ ※  四月天 ※
  “柳姐,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会不好意思?快给我滚进去,我要关门!”
  打打闹闹的,几个男孩就这样涌进屋子。
  “感谢你‘笑纳’叔伟!”
  大大的红色蝴蝶结推到我面前——天啊,又是葡萄酒?!
  “这句话是你该说的吗?你又不是叔伟!”
  黑黑的净霄拍一下举着酒瓶的志凯的头,推开他,把抱着一堆餐盒的叔伟拉到我面前,“快点,白痴。”
  “你们随便坐,我锅里还烧着鱼呢。”含着笑,我拎着锅铲又回到厨房。
  听见他们叮叮当当地搬桌子挪地方,嘴上还不停笑骂,突然发觉自己并没有自认为的那么讨厌热闹的场合。
  “我买了几样卤味,有你喜欢的酱藕。”
  叔伟走进来,从厨柜里找出几个瓷盘,把卤菜一一倒出来,随手捏一块送到我嘴边。
  咬一口,酱汁滴到围裙上,两只手分别扶锅翻铲,只得偏头避开:“现在不方便吃,待会儿吧,一起吃。”
  “喔。”将剩下的大半块全扔进嘴里,他边嚼边抱怨:“我本来想说今天我们两个人庆祝的,谁知你叫他们都一起来。”
  废话,否则我岂不成了“祸水”?
  没回答他,我舀一勺豆腐塞进他嘴里:“够不够辣?”
  “啧——这不是辣!太烫了好不好?”他跳脚,我大笑。
  “唔——不行,你出去陪他们。”闪躲开他戏谑的吻,我推他。
  “这几个菜差不多也够了,你忙完快点出来。”他仍是啄了下,放开我,先端了盘子出去。
  水煮肉片、宫爆鸡丁、麻婆豆腐、醋溜鱼段、南烧茄子再加上一大盆银耳汤,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功力。
  不过,菜端出来,几个男孩眼里闪现的光彩却让快累瘫的我精神大振。
  “都坐啊,站着干什么?”光用眼睛看又不会饱。
  大家都落了座,几个人却小口小口地故作斯文。
  “又不是没有一起吃过饭,你们还装?”强抑下因想起那次吃饭而“失身”给叔伟而泛起的不自在,我打趣。
  “对啊,刚才打电话你们不是很嚣张?”叔伟痛打落水狗。
  “知道你不爽,喝酒喝酒。”还是志凯痛快,拍了两罐啤酒在我和叔伟面前。
  “她酒精过敏,不能喝。”叔伟拿走我那罐。
  “那葡萄酒总可以吧,这个几乎没度数。”又换上玻璃杯。
  “好了好了,意思到了就好,我敬你们,尽兴点才好。”
  赶在叔伟再次阻止之前,我接下了杯子,反正只沾沾唇作作样子。
  “志凯净霄,这是你们两个点的,尝尝看。”我分别为他们布菜,“……呃,你是靖秋吧?”剩下的男孩以前没见过,但听叔伟提过有新加入的合作伙伴。
  “嗯。”男孩诚惶诚恐的。
  “尝尝茄子吧。”舀一勺给他。
  “谢谢柳姐。”他居然双手捧碗来接。
  “你们也叫我望华吧。”何必那么客气,我听着也别扭。
  “不行,叫‘柳姐’就好。”偏偏有人反对。
  我斜眼打量,叔伟不看我,只顾着用很坚持的目光回应志凯他们的挑衅。
  唉,到底还是小孩子。
  不过还好,酒过三巡,气氛终于活泼起来。
  “柳姐,”到底还是屈服于某人的恶势力,“叔伟追你还追得真辛苦呢。”志凯大着舌头冲我举杯。
  喝一口汤,我笑而不语。
  那个被取笑的人则吼出一句:“你胡说什么!”
  “谁胡说!是谁那次回公司疯找资料,有用没用的都抓出来,说是要请专业人士翻译?你简直可以改名叫司马昭了!”
  “对啊,上次还求我们一起帮你作掩护,死气白赖地和我们称兄道弟,现在呢?居然不想让我们来,媒人扔过墙喔——”内向的净霄也变得多话起来。
  “你们有完没完?!”被糗到的人边骂边红着脸偷瞟我。
  不能笑不能笑,我拼命克制。
  一偏头,瞥见靖秋一脸茫然。
  “别理他们,来,多吃菜。”再开一罐啤酒放在他面前,斯文白净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来酒量不错。
  “不行了,我还是喝葡萄酒吧。”他还是有点拘束。
  “为什么想到和他们一起干?”听说他还没正式毕业,只是实习而已。
  “大一进校见到的第一个老乡就是齐哥。在学校齐哥很出色的。”
  哦,搞了半天还有这层关系。
  不过,实习的话进知名企业不是更好吗?含金量会比较高啊;追随学长可以留待正式毕业后嘛。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男孩抿一口酒,笑笑地说:“齐哥原来在学校时就有好几个设计获奖,还有公司竞买,那时候我就希望自己能象他一样。前段时间我找工作,本来想去赛商投靠他的,没想到……”
  没想到齐哥已经离开那儿自行创业了;偶像也因此升级为神了。
  我笑着偏头看向叔伟,他还在和志凯他们拼酒,怎么看也不象个“学长”。
  “也是,年轻人闯闯也好,怕的就是太畏首畏尾。”因为那样的话前途可能被自己糟蹋掉。
  “柳姐,你干吗说得自己很老似的?”
  我还不老?看来靖秋还不知道我的“金砖”身份,呵呵,又有那种掩耳盗铃式的快乐。
  “父母放心你一个人住得这么远?”刚才听叔伟他们说他家住郊区。
  “我是在正正经经地在工作,又不是瞎混,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家里——我要喝,不会醉的!”拍开叔伟伸过来抢酒杯的手,我继续和靖秋的谈话:“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还有个妹妹,在这边工作已经有一年多了……我们是双胞胎。”
  双胞胎?很有意思的血缘关系。
  我试图从靖秋的脸上勾勒出女孩的轮廓。
  “对了,靖秋,你不是说你妹妹刚考完专升本的考试,想换个环境试试看吗?她也是学计算机的吧,到我们这边来呀。”志凯偷听到我和靖秋的对话,建议道。
  “怎么,打人家许小妹的主意啊?”净霄嘿嘿怪笑,换来志凯的一声“去”。
  “她水平还不到家,恐怕……”靖秋似要推辞。
  “就因为不到家才要练啊,谁天生就是专家?”叔伟嗤之以鼻。
  嗯。我在一旁点头赞同。
  “……那好吧,我会跟她说说看。”
  “有机会让她也来玩。”我诚心邀请。
  “嗯,谢谢柳姐。”
  ※  四月天 ※ ※  四月天 ※
  “苹果和梨,要什么?”
  送走一大帮人,叔伟自动自觉地收拾了残局,捧着一大盘洗好的水果问我。
  “都不要。”我把脸闷在抱枕里,趴在长沙发上要死不活地呻吟。
  “怎么了?”他叼着半个苹果侧头打量我。
  “腰酸背痛,”我弯起一只手捶腰,想想又补充一点:“还有点醉。”
  “那我帮你按摩?”
  “好哇。”等的就是他这句。
  骑上我的腰,双手在我肩背上推拿起来:“怎么样,舒不舒服?喂,怎么不说话?我好心帮你按摩,总要表示一下吧?说话!”
  我快被你压死了,哪里还说得出话?!
  一手奋力推他弓在我身侧的大腿,我作垂死挣扎。
  “说话啊?”
  他干脆俯低,半趴在我背上,坚持要求我的谢意。
  “我……没气了,你、起、来。”我伸长脖子挤出几个字,阵亡在沙发里。
  “原来是嫌我太重喔。”他恍然大悟,挪开。
  我花了半分钟调整气息,慢慢翻转过身,仰躺着再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你要减肥,一定要!”
  “真的吗?”他斜眼睨我,眼神满含邪气的笑意。
  我警觉地想撑身而起,却被他抢先扑压住:“那就来运动一下吧。”
  “不要,放开我!齐叔伟,我警告你,唔——”唇被他封住,抗议无效。
  双手仍推他的肩头,模模糊糊地喊:“我真的很累。”
  他不理,手仍摸索着。
  “这里是客厅。”已然是哀号。
  “不管!”他权当是换气,扔出两个字又再接再厉。
  缠吮住我的唇舌,诱导我的双手改推为搂,他悄悄地卸下我的一切防备与反抗。
  “望华?”
  “嗯?”
  快睡着的我无意识地应答,不理会他将我的头发掖到耳后的动作。
  “志凯他们是我的朋友。”
  “嗯。”有点冷,我蜷缩一下,感觉身后的他将我更深地搂进怀里。
  “那你的朋友咧?”他的唇贴压在我的耳上,温热的气息吹进我的耳窝里。
  “啊?”我的意识仍然混沌。
  他强迫地车转我的身体面向他,推高我埋向他胸膛的脸,逼我睁眼:“我问,你的朋友,为什么都没听你提过?”
  “不用提,你认识呀。”我摆头,脱开他的钳制,直直地又向他胸口埋。
  “我认识?谁?”
  “你的准大嫂,侯丽萍。”咕哝着找到最舒服的位置,脸贴靠上去。
  “除了她之外呢?”
  “没了。你还要不要让我睡?”我开始有点不耐烦。
  “说完我抱你进去睡。”他再次顶高我的下巴,不忘帮我拉上快要滑落的毛毯。
  “真的没了。出版社的同事都和我一样,除了行政人员,一般都不坐班的。”哪有什么熟人。
  “那你家里人呢?我是说你父母以外的亲戚什么的。”
  “我老家不在这里。”统共这个城市就只有两个人和我有血缘关系。
  头顶没了声响,却轮到我觉得不对劲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啊,”这回是他把我压进怀里:“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我再抬头:“叔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上次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不是吗;而且我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还……”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