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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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601 更新:2024-10-19 19:57 字数:4986
“我的儿子死了?”她的语调令人感到一阵寒栗。
凡斯摇摇头。
“最新的情况是还没有,他现在在花园医院,那里有医生在照顾他……”
“我要到他的身边去!”她哭着说,转头想从房里走出去。
凡斯制止住了她。
“不行,现在你不能去,”他坚定而和蔼地说,“你去了也没用,而且目前这里还需要你。我会替你和医院联系的……我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坏消息,夫人。……请坐下来,你要帮助我们。”
“永远都不会有人说我们里威廉家的人会躲避我们应尽的责任的。”她以一种坚忍和严厉的声音说完这句话,接着便硬邦邦地在床尾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艾丽亚。里威廉一直用一种玩世不恭的漠然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里威廉家,”她耸耸肩,“可怕的半狮半鹫的怪兽,它究竟怎么想?它究竟要干什么?没有人能够知道——对了,不管怎样,半狮半鹫的怪兽都是幻想中的东西,确实极具神秘色彩,它符合里威廉家族的特色。没有人知道这个家族到底会发生什么?”
“也许你所说的里威廉家的半狮半鹫怪兽是一种人们看不见的东西呢。”凡斯直视着那个女孩附和说。
她屏住呼吸,瞪了凡斯几秒钟,然后讽刺地回答:“或许也可以这么说:里威廉家的人都耽于幻想,神经错乱。”
过了一会儿,她带着一个扭曲的微笑走向凡斯。
“所以,可爱的小利厄,那个最得宠的儿子也被下毒了吧?”她问道,微笑从嘴角消失,“显然有个人决心和我们干到底。但如果我是下一个,我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这个家里的臭事太多了。”
她对母亲做出一副嘲笑的表情,母亲则很生气地瞪着她。接着,她坐在桌旁,点燃了一根烟。
马克下令:“继续工作,警官,是谁发现这个妇人的?”他对着床挥挥手。
“我发现的。”艾丽亚。里威廉变得很严肃,胸部因情绪波动而上下起伏着。
“噢!”凡斯坐下来,上下打量这女孩,“请你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所有细节,艾丽亚小姐。”伊
她吸了一口烟,然后才慢慢开始说:“舅舅和布尔德先生聚会完晚餐后到赌场去了。利厄在一个小时后也去了。而这位凯恩医生因为还要出诊,就和利厄一起离开了……”
“等一下,”凡斯插嘴,“今晚的聚会凯思医生也在场?”
“是的,他也在这里。”女孩点头,“是我请凯恩医生来共进晚餐的。我想如果他在场的话,也许可以减少里威廉家里经常会发生的争执和冲突。当然,莫尔根。布尔德也在场,不过他一直就像我们家族的一员一样。”
“凯思医生在今晚的聚会上发挥作用了吗?”凡斯问。
“恐怕没有,”她回答,“因为实在有太多的郁积情感需要宣泄。”
凡斯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这么说利厄、你舅舅还有其他人都离开了。接着发生了什么事?”
“通常我们都是在11点左右睡觉的,但我很烦躁,所以睡不着。午夜时分,我从床上起来,开始画素描。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吧,我听到维尼亚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你知道,我们两间套房仅由一处我用来当衣帽间的狭窄通道分开。”她指指房间后面的一扇门,头动了一下。
“隔着这么远,你还能听见你嫂嫂的叫声吗?”凡斯问。
“一般情况下是听不见的,”女孩解释说,“不过那时我正在过道,刚好打开衣帽间去放罩袍。”
“你听到喊声后做了什么?”
“我走到她的门边,维尼亚听起来好像被噎住了,我试试推门,门没锁……”
“这扇门没锁是不是很不寻常?”凡斯打断她的话。
“不,事实上,门很少上锁。”
“请继续。”
“当时维尼亚躺在床上,就像她现在一样。她的眼睛圆睁,脸很红,而且痉挛得很厉害,我跑进大厅,叫妈妈来。妈妈进来看着她说:”快请一个大夫来。‘于是我马上打电话给凯恩医生,他住所离这里很近,马上就过来了。可这时,维尼亚似乎已经昏迷了。她变得非常安静——简直太安静了。我……我想她那时已经死了……“女孩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也渐渐消失。
“那么,凯恩医生?”凡斯转向站在壁炉前的男人。
凯恩紧张地走过来,在他把烟嘴取下来的时候手在发着抖。
“我大概是几分钟之后到达,”他开始说,带着一种职业的审慎态度,“当时,维尼亚。里威廉太太已经完全死亡。她的眼睛睁开,瞳孔扩张得非常大。她似乎有一种死后的体温升高,而由她手臂的位置和脸部及颈部肌肉的扭曲显示,她有过痉挛,而且是死于窒息。看起来像是吃了某种颠茄类的毒药——例如阿托品,或是别的什么。我没有移动尸体,而且我也告诉老里威廉太太和她女儿不要动,随即我就打电话给警方了。”
“非常好,”凡斯低声说,“然后就等着我们到来?”
“当然。”凯恩已经恢复了常态,尽管还是有点紧张。
“房间里有没有东西被动过?”
“我们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动,当时只有艾丽亚小姐和她母
亲与我一起在这里。“
凡斯缓缓点头。
“对了,医生,”他问,“你会用打字机吗?”
凯思有点吃惊。
“当然,怎么?”他结结巴巴地说,“念医学院时,我通常自己打东西,不过我不是很擅长。我……我不明白……但是如果能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帮助的话……”
“我只是随便问问。”凡斯淡淡地回答,然后转向凯奇,“已经通知法医了吗?”
“是,”警官阴沉地咬着他的黑色雪茄,“通常这种事情是交由办公室处理的,不过,我已打电话到德瑞莫斯家里,可是他……”
“他是不是很生气?”凡斯问。
“我想是,但当我告诉他马克先生也在这里时,他就说他会—马上来。他应该就快到了。”
凡斯起身走向凯恩。
“我想,到目前为止就是这样了,医生。不过我必须请你留下,直到法医来,也许你可以帮助他……你不介意在楼下的起居室等候吧?”
“当然不,”他僵硬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走向门口,“我很乐意尽我所能。”
当他走出去时,凡斯转向两名女士。
“很抱歉必须请你们继续熬夜,”他说,“但这恐怕是必要的。你们可以在你们的房间里等吗?”虽然他的声音温和有礼,但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老里威廉太太站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为什么我不能到我儿子身边去?”她气急败坏地叫嚷,“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了。我对这里的事又一无所知。”
“你无法帮助你儿子的,”凡斯冷冷地回答,“但是你可能对我们很有帮助。无论如何,我可以马上替你询问一下他的情况。”
他走到床头几上的电话机旁,很快和罗杰斯医生通了话。放下话筒后,他平静地转向老里威廉太太。
“你儿子已经苏醒了,夫人,”他告诉她,“呼吸愈来愈正常,脉搏也更强了。他好像已经脱离了险境,如果有任何恶化的情况出现,我会马上通知你的。”‘老里威廉太太拿起手绢贴近脸,一边往外走,一边呜咽。
艾丽亚。里威廉没有立即走开,等到她母亲关上门后,她疑惑地看着凡斯。
“为什么你要问凯恩医生是否会使用打字机?”她用一种冷冰冰的声音问。
凡斯取出让他卷入这个事件的那封信,一言不发地交给她。当她在读信时,凡斯眯着眼仔细地观察着她。但她只是很忧郁地皱着眉,并未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读完信后,她将信仔细招好,然后交还给凡斯。
“谢谢。”她说,接着转身,往外走去。
“稍等一会儿,艾丽亚小姐,”就在她要走远的时候,凡斯的声音让她停住并转过身来,“你也用打字机吗?”
女孩迟滞地点点头慢慢地返了回来。
“喔,是的。我所有的信件都是用自己的一部小打字机……不过,”她加上一句,带着一抹诡秘的微笑,“我比打那封信的人熟练得多了。”
“这个家里还有其他人用打字机吗?”凡斯问。
“对——他们都很时髦。”女孩冷漠地说,“连妈妈都自己打讲稿,而舅舅曾经是一名作家,他甚至还研究出一种快速的二指
方法呢。“
“那么你嫂嫂呢,她也用打字机吗?”
女孩的眼光转向床,有点恐惧的样子。
“是的,维尼亚也会用用打字机……利厄在打字上也是个高手,他以前上过商业学校——大概是认为有一天他可能会被叫回来管理里威廉家的产业吧。可是妈妈并不这样想,所以他又回到夜生活里去了。”
“那就只剩下布尔德先生了……”凡斯提示,女孩明白他的意思。
“他也打字。”她的眼睛有点变暗了,而且我觉得,她对布尔德的态度并不很友善,“他有关吃角子老虎机的报告大部分是用我们楼下的打字机打出来的。”
凡斯有点感兴趣地微微抬起眉毛。
“楼下有一部打字机?”
“在客厅旁的书房里。”
女孩耸耸肩,仿佛她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你认为,”凡斯问,“我给你看的那封信有没有可能是在那部机器上打的?”
“有可能,”女孩说,“字形相同,色带也一样……不过有很多种机器与它相似。”
“那么,也许,”凡斯追问,“你可以试着推测一下是谁打了那封信吗?”
艾丽亚。里威廉的脸罩上阴影,冷峻的神色又回到她的脸上。
“我当然可以提出几个名字,”她用一种呆板的语调说,“可是我无意做这类事情。”随后,她迅速地打开门走出去了。
“你查到的事真够多的了!”等她走远,凯奇警官不满地哼了一声,明显带着些微的挖苦,“你发现了这房子里有一堆打字贝。
凡斯宽厚地凝视着警官。
“我的确掌握了许多,你知道吗?”
凯奇在牙齿间移动雪茄,还扮了一个鬼脸。
“也许吧,”他喃喃地说,“这个案子很奇怪——利厄在赌场中毒了,而他妻子在同一时间的不同地点也中毒了。好像有一帮人在搞鬼。”
“一个人也可以完成这两件行动的,警官,”凡斯温和地回答,“事实上,我相当确定是同一个人。此外,我还认为,就是送信给我的那个人……等一下。”
他走到床头几旁,把电话移开,从下面拿起一张折叠的小纸条。
“我打电话到医院去时就看见了,”他向凯奇解释道,“但是我故意等了等,我想等到女士们都离开之后再看。”
他打开那张纸条,就着桌子的夜灯展读。从我所站的地方,可以看出那是一张浅蓝色的便条纸,内容同样是打字的。
“喔,我的天,”凡斯一面读一面低声叹息,“令人惊讶……”
然后他把那张纸条交给马克,马克拿着,让站在他两侧的凯奇和我都可以看见。那是很不专业的打字,上面写着:
亲爱的利厄:我无法让你快乐,而且天晓得,这屋子里也没有一个人想让我快乐。舅舅是这里惟一对我很亲切或很体贴的人。这里没人需要我,因此我非常失望。我要毒死我自己。再见了——希望你的新轮盘系统会给你带来财富,这大概才是你最迫切想要的。
信下面的署名“维尼亚”,一样是打字的。
马克掐好短笺,同时努努嘴。他看着凡斯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说:
“这似乎让事情变简单了。”
“啊,我亲爱的伙伴,”凡斯沉思着,“这张纸条只是让情况变得更加令人讨厌和更加复杂。”
第5章 毒药何在
10月16日,星期日,凌晨2点15分
性格外向、办事认真、脾气有些暴躁的德瑞莫斯医生到了。
他穿了一件斜纹软呢的外套,珍珠灰毛毡帽的一边很时髦地压向一侧。
他以一脸戏剧化的惊愕表情向我们打招呼,然后用一双无礼的眼睛斜睨着凯奇警官。
“你怎么不在吃饭时间打电话叫我来看你的尸体?”他调侃地说,“偏要等到我睡熟了,然后再把我吵醒。不成体统……不成体统。这明明是剥夺我睡眠的权力,从三年前开始接受这份工作以来,我已经老了二十岁了。”
“你看起来又年轻又漂亮。”凯奇露齿微笑,他已经很习惯法医发牢骚了。
“呢,那是从你们这些人的角度来看的,天哪,”他回嘴说,“尸体在哪里?”他眼睛往房间四处扫,最后停在维尼亚。里威廉动也不动的躯体上,“一位女士,啊?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