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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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601 更新:2024-10-19 19:57 字数:4978
利厄的脸色越来越红,他抬起双手,手掌压住太阳穴,并努力做深呼吸,就像一个人因为头痛难当而且有窒息感时会做的一样。
突然,他吃力地站了起来,试图离开桌子,但却碰倒了椅子。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跌跌撞撞地只不过走了三四步,便突然扭曲成一团,重重地倒在地板上。
大厅里出现了一阵骚动,马上,利厄倒地的躯体旁挤了一堆人,两名服务员赶来,从围观者间挤出一条路,迅速抬起利厄,走向吉尔卡特的办公室。吉尔卡特已经站在门口了,在他们走近时把门打开。
凡斯和我也跟着进了那间办公室。
“你们到这里来要做什么?”吉尔卡特不快地说。
“我要在这儿待一会儿,”凡斯冷冷地回答,“如果你一定要理由的话,就算是好奇心吧。”
吉尔卡特哼了一声,挥手要那两名服务员离开。
“来,”凡斯要求我,“帮我把他抬到那张直背椅子上。”
我帮凡斯把利厄拾进直背椅子中,接着凡斯把他的身体向前推,让他的头垂在两膝之间。利厄的脸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一片惨白。凡斯量了一下他的脉搏,然后转向吉尔卡特,后者正站在书桌旁,一丝不易觉察到的嘲讽挂在唇上。
“有嗅盐吗?”凡斯问。
吉尔卡特拉出书桌的一个抽屉,交给凡斯一个绿瓶,凡斯接过来,把瓶子放在里威廉的鼻子下方。
此时,布尔德匆匆走进来,并迅速把门关上。
“出了什么事?”他问吉尔卡特,脸上有一种紧张的神情。
“回到你的赌桌去,”吉尔卡特大声地发话,“难道人不能昏倒吗?”
布尔德犹疑了一下,朝凡斯看了一眼,耸耸肩,然后走了出去。
凡斯再次摸了一下利厄的脉搏,并把他的头扳过来,翻起他的眼皮。然后,他把他平放到地板上,从椅子上抽出一张皮椅垫,垫在他的头下。
“他不是昏倒的,吉尔卡特,”凡斯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冷峻地看着他,“他被下毒了……”
“狗屁!”这两个字突然由吉尔卡特的喉咙中蹦了出来。
“附近有你认识的医生吗?”凡斯的语调仍然很冷静。
吉尔卡特的喘气声清晰可闻。
“隔壁有一个,但是……”
“找他来!”凡斯命令,“而且要快。”
吉尔卡特怒气冲冲中走向放在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稍停一会儿,他清清喉咙,才开始说话。
“罗杰斯医生吗?我是吉尔卡特,这里有件意外,请马上过来……多谢。”
他放下听筒转向凡斯。
“真他妈倒霉!”他愤怒地咆哮。
他走向书桌旁的一个小架子,架上立着一个银水瓶,他拿起水瓶,朝一只水晶杯倒水。
但,水瓶是空的。
“倒霉透了!”他叫嚷着,按了墙上胡桃木板上的一个按钮,“我要白兰地,你呢?”
“非常感谢。”凡斯低声说。
通向酒吧的门开了,一名服务员出现了。
“卡瓦锡耶,”吉尔卡特点了酒,“同时把水瓶加满。”他加上一句,指指水瓶。
那个人看见躺在地上的利厄时,有点吃惊,不过完全没有露出有什么不对劲的表情,只是拿起水瓶就走开了。
白兰地送进来后,吉尔卡特一饮而尽。当接待大厅的服务员带着罗杰斯医生进来时,凡斯仍在啜着他的白兰地。
罗杰斯医生高大圆胖,面容慈善。
“病人在那里。”吉尔卡特发出刺耳的咆哮,大拇指猛指向利厄。
罗杰斯医生在俯卧的身体旁跪下来,同时喃喃地说:“算你好运找到我……刚好才接生回来……”
他检查了利厄的瞳孔,量了脉搏,用听诊器听心跳,还触摸手腕和颈子后方。他边检查边问利厄出事前的状况,回答所有问题的是凡斯,他描述了利厄在轮盘桌上的紧张、深红的脸色以及突然的跌倒。
“看起来像是中毒了,”罗杰斯医生说着,迅速打开药箱,准备皮下注射,“我还不能确定是什么病症,他还在昏迷,轻而快的脉搏、微弱的呼吸、瞳孔扩大……全部都是急性中毒的症状。你所说的脸红、步伐不稳和跌倒,以及现在的苍白——全都指向某种毒物……我给他注射一点咖啡因。这是我惟一可以做的……”他笨拙地站起来,“要马上送他到医院去——他需要尽快接受治疗。我会叫一部救护车……”
吉尔卡特走过来,他又恢复了一个冷静的赌徒神态。
“把他送到最近的你所知道的最好的医院去,”他以一种像生意人的语调说,“我会负责所有的事。”
罗杰斯医生点点头。
“花园医院就在附近。”然后他开始打电话。
凡斯移向门口。
“我想我会去那里,”他拉长语调说,同时脸色凝重地看了吉尔卡特一眼,“我收到一封令人费解的信……你知道的……保重!”
凡斯的车子停在赌场入口处西边一百码左右的地方,当我们正往那儿走时,肯尼迪和海纳希警探——他们俩是刑事局中曾参与数桩凡斯侦破的犯罪案件的成员——从附近一幢房子的门口走过来。
“一切都好吗,凡斯先生?”肯尼迪低声问。
“哎呀,”凡斯惊呼,“你们两位英勇的警探在这样的夜晚到这里做什么?”
“凯奇警官要我们到这里来,”肯尼迪解释,“警官说你预料到附近会发生些事情。”:八
“他真的这样说吗?”凡斯似乎有点疑惑,“真想不到!警官……每件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很感激你们来了,可是眼前没有理由要让你们继续巡逻,我自己也准备回家睡觉了。”
其实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到了马克位于西十一街的公寓。
令我非常惊讶的是,马克还没就寝,而且热诚地在客厅接待了我们。当我们在火炉前面坐好时,凡斯带着疑惑的神情转向他。
“肯尼迪和海纳希今晚像好伴侣似地跟着我,”他说,“你是否知道他们这么热心的原因?”
马克脸上呈现出愧疚的微笑。
“事实是,凡斯,”他抱歉地解释,“今天下午离开你的公寓后,我想也许那封信真会有点什么,于是我打电话给凯奇警官,尽可能就我记得的,告诉他信中的每一项细节。我也告诉他,你打算今晚到赌场去。我想他可能认为该派几个人在现场,以防不测的情况发生。”
“原来如此,”凡斯点头道,“我不需要保镖。不过,那封信还真令人吃惊地说对了。”
“怎么讲?”马克转动了椅子。
“预言相当准确的一封信,”凡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利厄。里威廉在我眼前中毒了。”
马克跳起来,瞪着凡斯。
“死了?”
“我离开时还没有,”凡斯沉思着,“但是他看起来很不好,罗杰斯医生在照顾他,目前在花园医院……”他说着站起来走进卧室,接着我听到他在打电话。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
“我刚和医生谈过,”利厄的血压已下降到70/50,而且还在痉挛。医生该做的都做了——肾上腺素、咖啡因、强心剂、用鼻管洗胃。当然,没有任何明确的诊断。非常令人困惑啊,马克——。“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马克走进卧室接电话,一分钟后,他从卧室内走出来,脸色很苍白,神情黯然。
“天哪,凡斯,”他喃喃说道,“可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电话是凯奇的。刚才他们接到报案,我想,也同那封信有关系……”
马克停了一下,望向空中,凡斯焦急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
马克似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目光转向凡斯,“利厄。里威廉的妻子死了——是被毒死的!”
第4章 自杀之谜
10月16日,星期日,凌晨1点30分
凡斯惊讶得眉毛高高扬起。
“真想不到!我绝没料到会是那样。”他把香烟从嘴里拿开,然后忧心地望着它,“那么……也许有一种模式存在。喂,马克,警官是否说了那位女士是什么时候死的?”
“没有,”马克心不在焉地摇头,“好像是先叫了医生,接着再打电话报案,我们可以假设死亡时间大约是半小时以前……”
“半小时以前!”凡斯思索着,用手轻轻拍着椅子的扶手,“利厄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倒下去的……同时,为什么呢?……奇怪——非常的奇怪……没有其他的消息吗?
“没有,没有其他的了。凯奇和他手下的人已前往利厄家。他到达后会再打电话来的。”
凡斯把烟丢进壁炉里,然后站起来。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他严肃且执着地转向马克,“我们要到公园大道去,我们必须自己找出答案。我感到,有某种邪恶的事情正在进行。第一次读那封信时,我就感觉到了。
某个可怕的杀手已经出现了,而这两桩下毒事件可能只是开头。下毒者是所有的罪犯中最讨厌的——因为人们不知道他会进行到哪种程度。走吧。“
我很少见到凡斯如此心烦意乱,马克没有说什么,我们搭上凡斯的车子,前往位于公园大道上的老里威廉大厦。
我们到达利厄家时,警察已经在那里了。两名穿制服的当地警察一认出地方检察官,立即趋前敬礼。
“凯奇警官和刑事局几个人刚进去,长官。”其中一人告诉马克,同时伸出手按了一下门铃。
一名高瘦苍白、穿着黑白格晨袍的男人打开了前门。
“我是地方检察院检察官,”马克告诉他,“我想见凯奇警官。他几分钟以前就已经来了。”
“当然,长官。”他说,带着一种奉承的口吻,“长官,您请进吧……警员先生都在楼上——在维尼亚。里威廉太太的房间,那是在大厅南边。我是管家,先生,但他们要我待在这里。”
我们走过灯火通明的圆形阶梯,到达第一个阶梯平台时,沙利文警探站在上方,向马克致意。
“您好,长官。欢迎您的到来。”然后他沿着大厅一边带路一边说,“看起来是这是一桩肮脏的犯罪。”
他拉开南侧的一扇门,我们走入一个近乎正方的大房间,房间里有高高的天花板、旧式雕刻壁炉以及从双层大百叶窗垂下来的老式垂帘。这些装横全都属于帝国时代,当时应是耗资不菲。而挂在墙上的古画作品,则是任何一家艺术博物馆都乐于收藏的。
一名年约三十岁的女子躺在床上。她的头发往后梳得很平,上面套着发网;双臂向上举过头,脸上布满斑点并出现紫箝,上面有一层新敷上的冷霜。看起来她仿佛是在一阵痉挛中过世的。
凯奇警官、两位刑事组警探伯克和葛佛尔,以及当地警察局的史莫利副局长已经在现场了。凯奇警官坐在中间铺有大理石的大桌子边,桌上摊着笔记本。
桌子对面站着一位年约六十岁、个子很高的女人。她长着一张坚毅的脸,鼻子是笔直的鹰钩鼻,此时,她正用一张小手绢轻轻擦着眼睛。虽然我以前不曾见过她,但看过报纸的人都知道,她就是安妮。里威廉太太。
她旁边站着的是一位与利厄。里威廉长得非常像的年轻女子,我猜想她是利厄的妹妹艾丽亚。里威廉。她的一头黑发从头上往后梳,在后面编成两个低低的麻花结。她的脸就像她母亲一样,带着一种非常坚毅甚至几近傲慢的神情。两个女人都穿着很高级的有穗饰的丝质罩袍。
壁炉前还站着一个穿着晚宴服的瘦削男人,年约三十五岁左右,正抽着烟,神色显得很紧张。我们很快就知道他是艾丽亚小姐的朋友亚伦。凯恩医生,住的离里威廉家仅隔一条街。通知警方小里威廉太太死亡消息的就是凯恩医生。凯恩虽然很激动,脸孔泛红,但是他在打量我们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一种职业的特点——眼光是直接而带有评价意味的。
凯奇警官站起来,与我们打招呼。
“我正等着你来,马克先生,”他说,“但我没想到凡斯先生也一同来了,我以为他会在赌场的。”
“我是在赌场的,警官,”凡斯低声对他说,“感谢你派肯尼迪
和海纳希警探去那里,不过,我不需要他们……“
“利厄!”一声痛苦的哀号,划破了这个房间的压抑气氛。那是从老里威廉太太的口中发出的,接着,她把脸转向凡斯,露出痛苦和扭曲的神情。
“你在那里看见我儿子了吗?他没出什么事吧?”
凡斯凝视了这个女人好一会儿,仿佛在决定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最后,他带着同情的口气说:“我很遗憾,夫人,你的儿子也被下了毒——”
“我的儿子死了?”她的语调令人感到一阵寒栗。
凡斯摇摇头。
“最新的情况是还没有,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