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痛罚      更新:2024-10-19 19:57      字数:4766
  许诺一木,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他很少是有闲心陪女人做这些无趣的事的,此番估计也是兴头上来了,就陪着她偶尔风花雪月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她点头:“好啊。”
  男人开始同她有模有样地交谈起来:“我今天闲逛,倒是发现最近正在上映一部不错的片子,那种爱情片,”他想了想,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那种当下比较火的爱情文艺片,你们女人都爱看的,”说到这儿,他却打住了,偏头看了眼许诺,又说道,“我忘了……你不是一般的女人……”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瞧你这话说的,”他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用了些力,疼得许诺龇牙,“我能损自己的女人吗?”
  分明是刻意的强调,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她听。
  许诺撇嘴,有必要这样吗?
  刚刚有些兴起的苗头又被及时地掐灭。
  对方似是看出了她的分神,这是一种—很明显的迹象。当你决定去试探一个人的时候,你对他即将所要表现出的反应格外的敏感,所做的猜测也出乎的准确。当下盛扬就是这样,有些恼怒,有些心虚,又不屑于对峙。总而言之一个词,烦躁。
  他有些冲动地问道:“是不是对我挺没耐心的?”
  许诺下意识地敷衍:“没有,要是真没耐心,早离开你了。”
  他看着她兴致缺缺的模样,语气没办法和善起来,他知道他就是能对这个女人肆意挥霍她的忍让,所以他不打算做一个见鬼的该死的因为她的忍让就退步的好人。
  他把车停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街道边五光十色的招牌迷晕了人眼。他欺身压进身边的女人,双手牢牢地撑在她左右两侧,一早便断绝了她逃跑的可能。男人低头,双唇擦过她的耳际,声音低哑:“既然这样,让我看看,你对我是如何地……耐心。”
  许诺先是本能地微闪,后来又乖乖地被他锁在那一方窄小的天地里,脸色沉静地问:“你想干嘛?”
  男人也不答话,脸上漫开冷酷的讥笑,一点一点在眼前放大,许诺快要承受不住这令她窒息的近距离贴近,头开始爆炸一样地疼,她开始有细微的推搡,男人却分毫不给她这样的机会,猛然间俯下身吻住女人,全力撬开她的牙关,动作完全是毫不怜香惜玉地占有和掠夺。
  “嘶……”男人尖利的牙齿嗑到柔软的*,惹得许诺一阵冷吸,她节节败退,他不依不饶,盛扬像是发了狠要让她完全失去反抗的可能。
  许诺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里是夹杂了疼痛的混乱,有思绪飘远的沉浮感,男人的呼吸开始加重,黏热的气息开始漫布她全身上下,有一只手顺着背后带着力道抚摸而上,大有要解开她内衣盘扣的作为。
  像是一盆冷水及时的浇灌,许诺瞬间清明了许多,她使了力阻止了那只手的前进,尽量呼吸平稳地说道:“不是要去看电影?”
  男人停下了动作,眼里的*尚未完全退散,泼墨的黑瞳一眨也不眨地将她死死盯着。
  许诺不自在地偏头:“难道你要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口给大家表演一副活*?”
  男人终于撤身,连带让人憋闷的低气压一道消散,许诺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她清了清嗓子,心有余悸地推开车门,扑面而来的冰刀子一样的风劲,让她站不稳脚跟。
  电影由几个感人的小故事拼接而成。所谓爱情文艺片,无非围绕着那几个永恒不变的主题——生死相许,患难与共,平淡度流年。
  可事实上,爱情的劲敌从来都不是这些。
  这些天方夜谭的小故事,显然走不进人的心底最深处。
  如果因为死亡而流泪,如果因为团结而感动,如果因为承诺而坚持,如果……许诺闭眼,越想心里的波动越大。她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
  爱情之艰难向来不在此大喜大悲处,痛苦总是与喜悦并存,而对方感觉不到——这样叫人无可奈何又无比眷恋。这大抵与她的性格有些关系。
  普遍安静的大厅里,有几个小姑娘缩在男友怀里抽泣,盛扬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女人,这样漠视,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还透着一丝无趣。他皱眉,虽然他也不爱看这种唧唧歪歪的爱情片,但是女人不都喜欢这种电影吗?就算不喜欢,也该全心全意地投入观看,可是这个女人,完全一副心不在上面的表情,又努力不使自己露出厌乏的情绪,除了偶尔眨一下眼,他几乎都要以为她正在老僧入定。
  他心里难免升起挫败感。
  又不能被这样的挫败感所支控。
  他们的关系怎会糟糕到如此境地?
  冗长乏味的电影终于结束,许诺差点要拍掌称好。可从灯光亮起的那一刻,看见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就知道这男人的心情又变差了,不难猜到为什么,她只能沉默。
  开车,回家。
  快到小区时,盛扬状似无意开口:“许诺?你真不吃辣?我怎么记得我俩刚认识那会你挺爱吃的?”
  许诺专注地看着男人的表情,他不看她,表情淡漠到了极点,连平日里一贯温和的笑也懒得维系。她看他像蒙上了千层面纱,刚撩开一层,又落下一层,永远无止境地繁琐得难以勘探。
  她认命的表情:“爱吃不一定能吃,很显然我就是不能吃的,所以我干脆不跟自己过不去。”
  “哦。”他一个转弯,车子已开到小区门口。保安打着微弱的手电筒,不耐烦地摆摆手,表情忍辱负重。
  “这里车子进不来,停在这就可以了。”他大声驱赶,嫌不够似的,又加了一句,“下来了就赶紧把车开走,挡在小区门口阻碍行人进出。”
  许诺冷哼:“我打赌天太黑他一定没看清车前的标志。”
  盛扬拉起嘴角:“也要在他认得它们的条件下。”
  纤手搭上车门把手,她还是忍不住回头,一双冷漠幽深的眼睛正从镜子里撞上她的目光,她一惊,高跟鞋已踩着地面的积水哒哒远去。
  男人调回视线,发动引擎,银白色的轿车迅速消失在清冷的街道上。
  ☆、第十七章 寂寞
  小区的楼层建成年代已久,水泥砖头建成的楼房,绝对不超过六层。大片脱落的石灰,露出里面的红砖,败落得有些气氛。楼道里漆黑无尽,许诺一步一步走得还算稳当。隔了不久,便是一阵钥匙的哗啦声,接着门锁转动,推门,关上,开灯,反锁,像是固定搭配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浅睡间,她翻了个身,估摸现在已经凌晨,却依旧没有入睡的迹象。这里是老房子,房间内没装空调。这几天她都要抱两个热水袋才能稍稍取暖。此时热水袋冰的僵硬,她发觉翻身亦是徒劳,索性下床开了窗户,清醒个够。
  可能是强迫症,每夜睡到凌晨,她会在黑暗中睁眼,然后一切生命的延续都在静默中停止。回忆太多,一时间也不知哪里是头,哪里是尾,这些记忆通篇像是沉积在苦海海底的淤泥,浑浊不堪,哪一段拎起来,都让人窒息般地难受。
  北京时间,23点30分,1080,酒吧的包厢。
  同样的送酒小妹,同样的客户,同样的酒。
  一切巧合地令人不由浮想联翩。
  她终于敢上前去搭讪这个男人,在他还没有离开之前。一杯透明Vodka,冰块激烈碰撞,“兹兹”声溶解地很快,他仰头,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体内烈酒一样的温度。
  她给他续了一杯酒,无意间轻触他的食指,又迅速地弹开,像个顽皮的孩子,你追我躲。惯用的调情伎俩,但只要有足够的氛围和条件,男女都乐意配合。
  男人眼角一飞,了然一笑。目光带着几分炽热看着这个女人,仍是最普通的打扮,酒吧统一的工作服包裹不住她玲珑的体型,对男人的诱惑只增不减。浓艳的装扮,金色的卷发,眼神热辣中带着挑逗。毫不掩饰。
  他没让她失望,举着酒杯:“这酒怎么跟我昨天喝的不太一样?”
  女郎凑上来装模作样一瞅,嗔道:“怎么不一样?我还能偷偷在里面加水不成?”
  “是不是一样,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他低头,拍拍头,“看我!这都给我喝光了!这可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女郎娇笑,“要不再给你来一瓶?小心喝多了醉的回不了家!”
  “不然这样……”男人揽上她纤柔的腰,低头凑近她耳后,“我嘴里还有最后一口,你来尝尝?”说到最后,声音暗哑动人。
  女郎挂上他的颈脖:“好主意呢……”
  激烈纠缠的深吻,男人的嘴唇游移到她的颈侧啃噬,鼻尖浓郁的芬芳,刺激得他*大增,他伸手探进女郎的衣领,沿着柔美的曲线揉捏,女人*,身子贴紧了他。
  急速下坠的重量,使软皮沙发深深凹陷,深紫色的帘幔沉重冗繁,折射的灯光混重低迷,在昏暗的房间里更显被压抑的狂狼。
  即使在这样诱惑糜烂的时刻,男人依旧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衣扣,女人已覆上他的皮带,带着近乎蛮力扯开,他轻笑,黑暗中看不清笑里的温度:“别急,我们慢慢玩……慢慢来,才更刺激不是吗?”
  女人娇嗔:“我急难道你不急吗?这时候了还装……”
  衣衫大敞,显露男人精致有力的上身,她吮上他胸前的敏感,舌尖轻轻扫过。
  “哦……”男人低喘,“真是个要命的妖精……”
  他拉下她的唇,凶狠地吻了上去。
  她积极地配合着这个男人,右手抚上他的欲望,轻柔地不失技巧地揉捏,纠缠间,他的皮带被她扯开,她的手像水蛇一样灵巧地窜了进去,准确地握住男人的欲望,长指轻轻刮过上面的每一根血管,引来男人更激烈的缠吻。
  她一路吻了下去,眼角染上炙热的*,张*住男人的欲望,舌尖围着它打转,神情风骚妩媚,双眸紧紧地注视着这个男人的表情。
  手机不适时机地响起。
  一段轻快俏皮的音乐。女人一愣,接着诱道:“别管它,我们继续……”说着就要去关掉玻璃桌上震响不停的小机器。
  男人闭着的眼像预知般精准确凿,猛然间睁开,那方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许诺。
  这两个字带着不可估量的诱惑让他的心一阵紧缩,一时间他毫无动作。
  女人的手就要碰上它,突然间横来的一只手用力地甩开它,抢先夺去。她还未开口,男人已经覆上耳边。
  “喂。”
  低沉,沙哑,阴冷。
  这是许诺接通电话的一瞬即刻涌上脑的感受。聪明如她很快明白过来他在做什么。即使相隔远如两岸海峡,她还是微红了脸。这个男人向来没有在办事的时候接电话的习惯,关了机还好,若开了还响彻天际,他长臂一伸,直接扔出屋外。
  “喂。”极度的不耐烦。他还是重复了一遍。
  她一时间进退无路,大半夜的打电话跟他说天气不错,满天繁星亮如白昼?还是调侃两句,这么晚还不睡小心*过度?
  真是讽刺,他们两个谁都不甘寂寞。她忽然觉得说不出的难堪,不为这个男人,而为她自己。很多事,以往二人心照不宣,她不闻不问,他乐得自在。这样把心里的阴暗摊开了摆在桌面上展示,他或许已成习惯,但她避之不及。
  更讽刺的是,她没有退路可选。他明明知道她做不出激烈的反应,只能被动地承受。她是许诺,向来乐于承受任何痛击的女人。
  伪装得再好的女人,此刻也逃不过这个男人奋力的一击。她轻柔的嗓音一低再低:“没什么……”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有些急切撇清的意味,“只是忘了告诉你……“
  男人在这边耐心地等她开口,身下女人的动作不停,他呼吸越发急促,也没有遮掩的打算,甚至带着故意的成分,他知道她定然是听出了什么,否则不会回应如此长时间的沉默。他此刻全然没及时地反映过来心里这种“反正都这样了,索性再糟糕一点好了“的感觉,这种回击更像是一种报复,报复她,也报复他自己。
  她还是开了口:“只是忘了告诉你……薛社长明天做东,想请你吃饭。”
  他快要笑出声来。
  毫无关联的对白。
  她冷静快窜失不见,她必须要挂上电话,她还是嘱咐:“早点睡吧。”如果语气勉强算的上关切的话。
  盛扬捉住身下女人的胳膊,使了力道将她丢掷一旁。女郎衣裳半褪,胸前春光无限。他静静看她半晌,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戴整齐,衬衫褶皱颇多,他也没在意,丢下一摞子人民币,潇洒从容地离去。
  女郎羞恼,低声咒骂:“什么人!妈的,一看就是挺不起来的孬种!”
  深夜里的寒冬越来越凌厉地呼啸,看来不久,一场浩大的飘雪将至。地面潮湿未干的水渍开始结冰,南方阴冷的冬天,像是把冰刀凌迟着每一寸肌肤。
  许诺半睡半醒间,似是听到门上乒乒乓乓的抨击声,急促猛烈,紧接着就有邻家的人开门嘀嘀咕咕,外间声音开始吵杂起来,高低起伏。许诺掐了自己一把,顿时脑子清醒许多,她寻思着大半夜的会有谁跑来她这里撒野。
  门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许诺也没管冷不冷的,套上羽绒衫就贼贼地躲在门后细听了会,没听见有人回应那些乱七八糟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