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4-10-13 14:15      字数:4969
  我猜测说:“也许是桑迪自己撕的?”
  “他什么时候把它撕掉的呢?”凡斯问。
  “我怎么知道?”凯奇气急败坏地说,“也许……是在他杀老盖尔德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他可以不承认这封信的存在。”
  凯奇说:“也许是你叫他找信的时候,他顺手撕的。”
  “他为什么撕了信之后,又拿到研究室来,扔进这个垃圾捅里?不,警官,这不合理,如果桑迪因为怕露马脚而销毁证据,他可以把信烧了,不留一丝痕迹。”
  “那么你认为我们又是被凶手诱导到这里找这封信的?”马克问道。
  “我不知道。”凡斯一直盯着这封信,“没有人想诱导我们。把信扔进垃圾桶的人并不知道,甚至想都想不到,桑迪会说出这个秘密。”
  马克说:“这封信会不会又像圣甲虫领带夹、财务报表或血脚印那样,为给布什栽赃?”
  凡斯摇摇头说:“不可能。这封信一看就知道是桑迪写给布什太太的,而不是出于布什之手。”
  凡斯拿起信仔细看了一会儿。
  “信上的内容和桑迪说的一样。而且,只要稍稍懂点儿埃及古文的人,都能读懂这封信,我想可能是凶手利用这封信达到了某种目的,然后将信撕毁丢弃了。”
  “是什么目的?”马克问。
  “我要是能知道他的目的的话,也许还来得及避免另一场悲剧。”凡斯回答。
  “这么说,事情还没完?”马克问。
  “是的,因为阴谋计划还没完成。释放布什已经使阴谋策划者失去了一次机会,他必须想办法弥补漏洞。而我们只看到了阴谋的一小部分,对其新的招数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当整个阴谋显露时,必定会有一场恶斗……”凡斯走到通往大厅的门前,把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看了看。
  “现在,”他关上门后说道,“我们要更加小心,可不能再掉进凶手设下的圈套,我们只要走错一步,就会全盘皆输。”
  他对凯奇说道:“警官,请你把展室书桌上的黄色便笺纸和钢笔拿来,还有墨水。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一会儿,凯奇就取来了凡斯要的纸和笔。凡斯坐在博士书桌前,摊开一张黄色便笺纸,在上面模仿着桑迪的笔迹,把桑迪的原信抄了一遍。
  “我们最好隐瞒已发现这封信的事实。”他边写边对我们解释说,“把信扔在这儿的那个人,会怀疑我们发现了信而回这儿来检查。一旦他找不到信,就会有所警觉。这只是防患于末然,我们的对手太狡猾了,我们只得小心行事。”他一笔一画地摹写完,又把它按原来的样子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最后他把桑迪的原信小心叠好,放进自己衣袋里。
  “警官,请把笔和纸送回去,好吗?”
  “没问题,凡斯先生。”凯奇笑道,拿起那杏儿纸和墨水走了。
  凡斯摇摇头说:“现在我们除了耐心等候进一步的变化,没有任何办法。表面看来我们将了凶手一军,似乎可以逼他就范;其实,他还可以走好几步棋,而我们对他的下一步棋却一无所知。”
  凯奇回来了,发着牢骚说:“我不喜欢那个展室,到处是尸体!尤其是窗户下那个黑色大棺材。那里面是什么,凡斯先生?”
  “那个花岗岩棺材吗?很可能是空的,也许布什博士拿它当贮物箱。不过,看棺盖的重量,我想他不会。”
  这时,肯尼迪走进来说,葛弗尔已经把布什博士带回来了。
  “只问他一两个问题就行,”凡斯说,“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第16章 求救电话
  7月13日,星斯五,下午5点15分
  布什在书房里等我们。他看上去疲惫不堪,头上的苏格兰呢帽压得低低的,盖住了双眼。
  见到我们进屋,布什抬起眼睛,声音颤抖地说:“你们是不是该逮捕我了?啊,上帝,其实我……”凡斯走近他说:“别着急,博士。不用难过,没人要逮捕你。但你必须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逃跑。”
  布什说:“我害怕极了。每个证据都对我不利,分明是有人恨我,非要把我置于死地不可!而且这还不算完,还会有别的事发生。杀死盖尔德的人不会就此罢手,除非我被关进监狱,他才会罢休。所以我必须得逃走。可是现在你们又把我带回来,让我面对比死去的盖尔德更可怕的命运……”“我明白,博士,”凡斯不耐烦地说,“你告诉我,是谁负责管理品?”
  “我想想……”布什目光低垂,不安地揉着他的衣角。
  “换个问题。”凡斯无奈地说,“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们,布什太太对埃及象形文字有研究吗?”
  布什好像很惊讶,好一会儿才说:“当她还是个孩子时,她父亲亚伯拉罕就教过她古埃及文,后来她又跟我做过古墓志铭的翻译工作……”“哈罗德呢?”
  “他只是一知半解。这不奇怪,他没上过什么学……”“桑迪先生懂得古埃及文吗?”
  “是的,他对象形文字接触较广,文法相比之下稍弱一点。而史蒂夫是个才子,虽然他有毛病,但我还是得承认他的造诣不低。”
  “谢谢你的解释,博士。”凡斯说,“今天下午史蒂夫先生离开这儿之前,曾经到楼上去了一趟。我猜他是去看你的。”
  “是的。”布什说,“史蒂夫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他祝我好运,并说他会永远支持我,只要我需要,他就会挺身而出。”
  “你们谈了多长时间?”
  “很短,也就一分钟吧,他很快就走了,说是回家去。”
  “我还有一个问题,”凡斯说,“你觉得在这儿有谁最想把你卷进这谋杀案里?”
  “对此,我不想回答,也拒绝猜测,但是你该明白,确实有人想陷害我,不是吗?你真该逮捕我,凡斯先生!只要把我从这儿带走,怎么都行。”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哀求。
  “镇静点,博土。”凡斯说,“你不会遇到什么灾难的,现在你回到房间去,静静等待明天的到来。让我们来处理这案子,好吗?”
  “但你不知道凶手是谁呀!”布什忧心仲仲地说。
  “我们已经有所收获。”凡斯的冷静态度稍稍平息了他的恐慌,“我们只是想再等等,目前的证据还不足,凶手只要发现一招不灵,必定会采取下一步行动的,只要他一露头,我们就可以活捉他了。”
  “可是,万一他直接冲我来呢?”布什说,“栽赃不成,说不定他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不会的。”凡斯简短地回答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他在卡片上写下他的电话号码,递给布什。
  布什急忙接过来,放进外衣口袋。
  “那我回楼上去了。”他心烦意乱地边说边慢慢走出书房。
  马克不安地问道:“要不要对布什加强保护,以防发生不测?”
  “别担心。”凡斯平静地走到宙前,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警官,我想找桑迪谈几句。另外,叫楼上的海纳希走吧,那儿不需要他了。”
  凯奇感到不解,但还是走回大厅,去叫海纳希撤回。
  桑迪走进书房,凡斯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桑迪先生,我要是你的话,今晚我肯定会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也不再写什么信。而且离展室越远越好。”
  桑迪不知所措地看着凡斯的背影。
  “但如果有人胆敢于什么坏事……”他说道。
  凡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别以为自己很坚强!老实说,连我都有点儿受不了了。”
  桑迪欲言又止,生气地离开书房。
  凡斯走到桌子旁,说:“现在再跟哈罗德说句话,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几分钟后,哈罗德站在我们面前,眼神依然是平静而迷离。
  “哈罗德,”凡斯说,“今天晚上你得好好保护这家人!”
  “是,先生,我理解你的担忧,沙克美也许会回来完成她未完的事。”
  “她难道不知道累吗?哈罗德,史蒂夫先生在欧文广场附近的住所门牌是几号,你知道吗?”
  “九十号!”哈罗德显得很感兴趣。
  我们离开布什家后,凡斯说先去欧文广常“一定得让史蒂夫知道事情的进展才行,要不总觉得欠了他什么似的。”他对我们解释说。
  我们来到一个殖民时代建筑风格的院落,凡斯按了门铃。
  史蒂夫开了门,看到我们,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几个小时真是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时光。”他说,“我一直在分析这件事,刚才还差点儿跑回去看看。你们进展得如何了?”
  “还算有收获。”凡斯说,“不过还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突破。我们决定先让事情自然发展,给凶手一个机会,让他在这段时间里先沉不住气。只要他再来点儿花样,我们就可以当场抓住他。”
  史蒂夫看着凡斯说:“也许我和你想到一起去了。其实我还没有充分的理由解释杀死盖尔德的动机,除非谋杀案后面还有更复杂的原因……”“很可能你我都得到相同的结论了。但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因为我们还没有掌握明确的线索。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布什今天下午企图逃往境外,要不是凯奇警官的一个手下阻拦,现在他可能已经在蒙特利尔了。”
  我本来以为史蒂夫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吃惊,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觉得意外,他心情紧张,这不能责怪他,情况对他也太不利了。”史蒂夫吸着烟,偷偷瞥了凡斯一眼,又说,“我越想就越觉得有一种可能……”凡斯打断他说:“但是我们不能只依靠可能性,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恐怕不乐观。”史蒂夫说道,“这里面的圈套很巧妙。”
  “对!这就是这案子最突出的特点,我现在把宝都押在这些巧妙的圈套中了。你该相信我,我并不像外表那么迟钝。我装作受了愚弄,是要让凶手以为他的计划能成功,但迟早他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欣赏你的自信,凡斯。但我认为,你恐怕永远无法给这凶手定罪。”
  “可能。”凡斯说,“但我仍衷心希望你继续关注事情的发展。只是要小心,杀害盖尔德的人冷酷无情。”
  “谢谢你的提醒,”史蒂夫走向壁炉,靠在大理石炉架上,“有关这个案子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
  “我相信你有这能力。”凡斯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似乎早就知道史蒂夫会这样说,“只是现在还没有讨论的必要。”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同时跟史蒂夫挥手告别。
  “凡斯!”史蒂夫急切地叫了一声,“你今天还会去布什家吗?”
  “不,要等时机成熟再去。”凡斯有点儿不耐烦地说,“你问这个干吗?”
  史蒂夫情绪激动地猛抽了几口烟,皱紧眉头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安,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不管发生什么事,史蒂夫,”凡斯说,“布什太太都是安全的。我们可以信任哈罗德。”
  “对。”史蒂夫会意地点点头说,“我有什么消息会马上打电话通知你。”
  我们回到凡斯的寓所,坐在他家顶层的花园里。沉默中,我们远眺着街上的夜景。柯瑞为我们每人调了一杯香摈酒,我们在夏日星空下,抽着烟,喝着酒,耐心等候,期待着事件的发展。
  午夜刚过,12点20分,凡斯期待的事终于发生了。柯瑞走来,手里拿着电话,递给凡斯。
  凡斯拿起话筒,“是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声音低沉,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后说,“我们这就过去。”他把电话交给柯瑞,低垂着头,沉思了许久,“我没有想到,”他自言自语地说,“不应该这样!”
  忽然,他像遭到电击似地浑身一震。
  “但是我不是一直期待着这种事发生吗!”他的眼里闪着光,“快,马克,给凯奇打电话,让他立刻去布什的展室与我们见面。”
  马克焦急地问道:“谁打来的电话?发生了什么事?”
  “是布什,他说他家里发生了一件未遂谋杀案,我们马上去他那里!”
  马克从柯瑞手里始过电话,接通了凯奇。
  第17章 危机四伏
  7月14日,星期六,凌晨12点45分
  我们步行到了第五大道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另一辆急驶而来的出租车迎面向我们冲来,正好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尚未停稳,车门已被打开,凯奇警官壮硕的身影出现在车前。
  我们还没按响门铃,鲍勃已经开了门。他压低声音说:“布什博士请各位小声点儿,不要吵醒家里其他人……他正在卧室里等候你们。”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