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4-10-13 14:15      字数:4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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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血迹旁蹲下来研究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的目光转向柜子、半掩的布帘、帘上的横杆,最后是柜子的边缘,不一会儿他的目光又回到那滩血。似乎在试着找出血迹与柜子、布帘之间的联系。
  “我发现了有趣的事。”他自言自语地说。
  他拿起一把椅子,放在那个柜子前面,也就是盖尔德尸体头部的位置。他放稳椅子,然后站了上去,往柜子顶端看了许久。
  “真是出乎意料!”他惊叹道。
  他把手伸到柜子顶端边缘,在靠近哈罗德放沙克美雕像的地方捡起什么东西,并迅速把那东西塞进外衣口袋里,然后他从椅子上下来,对马克露出笑容。
  “这起谋杀案的侦破将出现很快的进展。”他说。
  凡斯正要说出他的新发现,海纳希出现在楼梯口,他朝凯奇警官喊道:“有个叫桑迪的想见布什博士!”
  “太好了!”不知为什么,凡斯显得很兴奋,“他该出场了。”
  桑迪走下楼梯,困惑地来到我们身边。他向史蒂夫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凡斯。
  “你好!”他说,对凡斯出现在这里感到相当惊讶,“好久没见了,这儿怎么这么热闹?”
  凡斯打量着他,对他说:“你舅舅死了——他被人谋杀了。”
  “布莱恩舅舅!”桑迪听到这个消息后,难以置信地楞住了,过了很久他才恢复镇定,怨恨地看着布什说:“他不是跟你约好今天早上见面吗?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凡斯接过话茬儿说:“桑迪先生,你的舅舅是被那个沙克美雕像击中头部而死的。时间是上午10点左右,史蒂夫先生发现了他的尸体。他通知了我们。”
  “混蛋!”桑迪咬牙切齿地吼道。
  布什抬起头,看着桑迪说:“他毁了我的事业……”“你的事业算什么?”桑迪冲着布什说,“我现在只想把凶手臭揍一顿!”他转向马克说,“请告诉我该怎么帮助你?”
  凡斯吸了口烟,开口问道:“今天早上你是几点离开这里的,桑迪先生?”
  “9点半。”桑迪说。
  “你出门时是否忘记锁上前门,或者故意把它敞开?”
  “不可能!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吗?我不敢肯定你会怎么做。”凡斯说,“但这是问题的关键。史蒂夫先生10点到10点半之间来到这里时,发现大门是开着的。”
  “不是我开的……还有问题吗?”
  “听说你去了大都会博物馆?”
  “是的,我去询问有关发掘文物的事。”
  “要到你想要的资料了吗?”
  “是的。”
  凡斯看看墙上的钟。
  “现在是1点25分。”他说.“你离开家已将近四个小时了,告诉我,你是走回来的吗?”
  桑迪咬了咬牙,像是强忍着怒气,回答道:“我来回都是乘车的,多谢您的关心。我坐公共汽车去,乘出租车回来。”
  “你路上来回得用一个小时,然后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去要资料,对吗?”
  “掐算得分秒不差。”桑迪说,“实际上,我还顺便在那儿参观了新出土的文物……”“对此我也不感到惊讶——你参观文物用了多长时间?”
  “凡斯先生,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桑迪不安地说,“你旁敲侧击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的提问与调查布莱恩舅舅死因有关,那我可以回答你。我在埃及馆里逗留了将近一小时,我知道布莱恩舅舅早上和布什博士约定见面,所以我认为只要赶回来吃午餐就可以了。”
  “不过,你好像并没在午餐之前赶回来!”凡斯提醒他说。
  “我参观完那些展品,在馆长办公室外坐了一个小时,等待:馆长和美术厅的人洽谈画展的事;接着,我又等了半个小时,听他和波士顿博物馆的一位博土打电话。告诉你吧,我这个时候能回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真难为你了。”
  看来凡斯对他的话没有什么疑问。他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记事本,同时在口袋里摸索着笔。
  “抱歉,桑迪先生,可以借我一支铅笔吗?我的笔找不着了。”
  “好的。”桑迪从口袋里构出一支六边形黄色笔杆的铅笔。
  凡斯接过铅笔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当他把铅笔还给桑迪时,看了一眼铅笔上的牌子。
  “蒙古一号。”他说道,“这是眼下最时髦的,尤其是这种482型。你一直用这种铅笔吗?”
  “我不习惯用别的……”
  “谢谢你!”凡斯把铅笔还给了桑迪,把记事本放进口袋,“桑迪先生,现在请你到画室里稍稍等一会儿,过会儿我们还有问题请教你,好吗?还有,布什太太也在那儿。”他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布什太太。
  桑迪的眉毛明显地跳了一下,他迅速地瞥了凡斯一眼。
  “噢,她也在那儿,谢谢。”他走向布什,对他说,“我感到很遗憾,先生,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他忽然停住了,低头走向门口。
  当他走在楼梯上时,站在沙克美雕像前沉思的凡斯突然叫住他,“桑迪先生,请你告诉哈罗德,我们现在想见他!”
  第7章 雕像上的指纹
  7月13日,星期五,下午1点40分。
  不一会儿,哈罗德进来了。
  凡斯拿起另一把椅子,并排放在他曾站上去检查柜子的那把椅子旁边,做了个手势要哈罗德过来。
  “我们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哈罗德。”他轻声说,“你能站在这把椅子上,告诉我你昨天放雕像的确切位置吗?”
  哈罗德微微一皱眉头,毫不犹豫地站到椅子上。
  “不要把手放在柜子边上,”凡斯提醒他说,“也不要碰那个布帘!”
  凡斯说着跳上另一把椅子。
  哈罗德往柜子顶上看了看,指着靠近柜子边缘的位置,那儿正好在这个二点五英尺宽的柜子正中央。
  “就是这儿,大人,”他说,“您仔细看,可以看到沙克美曾经放过的地方没有灰尘……”“是的。”凡斯全神贯注地看着,同时他还留意着哈罗德的表情,“可是如果再仔细看,还能看出这个痕迹被别的东西弄模糊了。”
  “可能是被风吹的。”
  凡斯笑道:“哈罗德,你真有想象力。”他指着靠近柜子边缘的痕迹说,“那得是什么样的狂风,才能把雕像底座的痕迹吹出这种齿纹呢?你好好想想,会不会是你放雕像的时候用力太大所致?”
  “有可能,不过不太像。”
  “当然,就凭你对复仇女神崇拜的程度来看,你也不敢这样做。”凡斯从椅子上下来,“无论如何,现在可以确定沙克美雕像原来是放在柜子的正中间。今天早上盖尔德先生来观看这些展品时,它就在那里。”
  每个人都看着他,凯奇和马克更为出神。史蒂夫紧锁着眉,注视着凡斯的一举一动。就连悲哀的布什,也关注着凡斯。
  就在这时,海纳希将前门打开,指纹专家杜伯斯队长和贝拉米探员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
  “没有太多的活儿可干,队长,”凯奇说,“只需要你检查一下这座雕像。”
  杜伯斯立刻抖擞起精神。
  “马上就好。”他说道,同时向那沙克美雕像伸过头去,“这是什么?是未来派艺术品吗?”
  “那对我来说没任何意义。”凯奇说道,“但是希望你能在上面找到指纹!”
  杜伯斯和助手拿出各种工具,紧张地工作起来。
  哈罗德看着他们工作,显得十分关心。“你们不会在沙克美身上找到我的指纹的,先生们。”他低声说道,声音里透着紧张。
  凯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凡斯却和气地问道:“哈罗德,你怎么知道你的指纹不在雕像上?昨天是你把它放到柜子上的。”
  “没错,先生。”他答话时眼睛仍紧盯着杜伯斯,“的确是我放的,而且我还是怀着无比的虔诚放上去的。我们拆箱取出它之后,我就把它擦了一遍,还为它上了蜡,又把它磨光,然后放在布什博士指定的位置上。这时我却发现我的手印居然留在发亮的雕像上,所以我又用鹿皮把它擦了一遍。这样沙克美就可以俯瞅着这一屋子夺来的文物了。总之,是我把它放在那里,但那上边没有我的手樱”“真的吗?但它身上可有印儿了。”杜伯斯取出一个放大镜,对着雕像的脚踩仔细观察着,“而且还非常清晰!看来是用双手捧住雕像的脚踝部位。把相机给我,贝拉米。”
  当杜伯斯走进来时,布什并不十分注意。但当杜伯斯说发现指纹时,他却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哭道:“天哪!救救我吧!”他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那雕像上的指纹是我的!”顿时屋里鸦雀无声,甚至连一贯冷静的凡斯都显得很震惊。
  凯奇首先打破沉默,说:“当然是你的指纹!不然还会是谁的呢?”
  “等一等,警官。”凡斯已恢复镇静,说道,“光凭凶器上的指纹还不能断定他就是凶手。我们得先弄明白,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些指纹才会留在雕像上。”
  他走到布什身边。
  “我说,博士,”他尽可能轻松地说:“你怎么知道这指纹是你留下的?”
  “怎么知道?”布什一下显得苍老了许多,他回答说,“因为……因为我拿过它!昨天晚上,不,应该说是今天凌晨,我拿过它。当时我举起雕像,手捧的部位,正是那位先生发现有手纹的地方,就是那个位置!”
  “你为什么要拿起它呢?”凡斯问道。
  “我没有多想就拿起了它——我甚至都忘了曾经这么做过,直到你们说发现了指纹……”布什开始解释,他似乎已经察觉到,能否取得别人的信任关系到他的生死,“今天凌晨大约3点钟,我做完报表之后下楼来到展室,想起我请盖尔德来参观新文物的事儿,我希望他来的时候,看到的每件东西都是有条不紊的。因为他对这些文物的第一印象对我们而言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我仔细察看着每件文物,拉好布帘,正当我要离开时,忽然注意到柜子顶上的沙克美雕像没有放在居中位置,所以我伸手把它挪回去,拿的部位正是雕像的脚腕……”史蒂夫走上前说:“凡斯,我可以作证布什博士是做这种事的人,对于他的过于认真,我们在背地里开玩笑说‘他简直是一把量尺!’没有人敢把东西放在他要求的范围之外。”
  “哦,照你的话说,假如某雕像放的位置不对,他一定会动手去挪动,是吗?”
  “是的,他经常这么做。”
  “谢谢你。”凡斯说,“布什博士,你刚才说,你拿着沙克美雕像把它挪正,然后就上楼去睡觉了,对吗?”
  “整个经过就是这样!”布什说道,“我关掉了所有的灯,就上楼去了,没有再进展室,直到你们敲我研究室的门。”他恳求地看着凡斯,希望凡斯能相信他的话。
  但凯奇显然对这个故事不满意。
  “但是,”他说道,“没人能证明你所说的是真的。何况在这种节骨眼上,每个人都可能会撒谎。”
  马克调解般地说:“警官,不如先让杜伯斯队长再确认一下那些指纹。我们得先看看,那是不是就是布什博士留下的……你能立刻拿出结果吗,杜伯斯?”
  杜伯斯从提包中拿出一支油墨棒、一块玻璃板和一个小纸片。
  “我想只要大拇指印就够了。”他将油墨棒压过玻璃板,对布什说,“请你伸出手来,把大拇指蘸上油墨后在这张纸上按下手樱”布什照着做,按上手印后,杜伯斯装上指纹分析镜,跪在雕像旁边,把有布什指纹的纸贴近反复比较。两分钟后,他宣布说:“完全吻合。雕像上没有发现别的指纹。这位先生是惟一拿过雕像的人。”
  “不出我所料。”凯奇笑着说,“我想就这样吧,队长,谢谢您。”
  杜伯斯收拾好工具,与贝拉米离开了。
  凯奇抽着雪茄,看着凡斯,说:“雕像上只有一种指纹,这很说明问题了,你被这位博士蒙骗了!”他转身对马克说,“这件案子到此为止,已经很清楚了。说得更明白一点,盖尔德是被凶手用雕像打死的,雕像上面的指纹肯定是凶手的。难道凶手会抹去自己的指纹,再把布什博士的指纹弄上去吗?他即使想这么做,恐怕都很困难!”
  马克犹豫起来,凡斯接过话茬儿说:“警官,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杀害盖尔德先生的凶手是用手拿起了这座雕像?”
  凯奇说:“嘿!你难道真的认为是这个雕像自己杀了他?那位信徒不就是这么说的?”他指着哈罗德说道。
  “不,警官,”凡斯摇着头说,“我从不迷信,但我也不认为是凶手自己抹去了指纹,再换上布什的。我只是觉得奇怪,因为这些疑点都使案情指向一个结论。”
  “即使如此,”凯奇辩解道,“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