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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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更新:2024-10-13 14:15 字数:4802
宫本按照自助餐的办法在盘子里盛了些食物,坐到两个人的餐桌旁时,县警察署的三浦警察走了进来。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们3个人旁边。
“两位姑娘怎么没来呀?”他朝咖啡厅里环视一周。
“她们马上就会来吧!”
宫本刚说完,片冈也一边往烤面包片上抹黄油,一边说:“两个人的食欲都很好,不至于不吃早饭睡大觉。”
果然如他们说的那样,村上阳子戴着太阳镜出现了。脸上虽然化妆得很漂亮,但摘掉太阳镜,立刻显露出疲惫不堪的神情。
“你们早!”她向宫本他们寒暄以后,朝三浦警察说:“还要继续把我们关在这里吗?”
“就为这件事,我今天给你们带来了好消息。”三浦微笑着说。
“案子解决了?”宫本问道。
“对,是的。根据东京警视厅和茨城县警察署调查的结果,川岛史郎在水户站下车后,一个人在站前坐了出租车,奔向鬼怒川。他从水户出发,沿着50号国营公路向西行驶,一直到了鬼怒川附近。他们判断,川岛在那里投鬼怒川自杀了。他也许是打算用这种形式负起在上野车站杀害朋友安田章的责任吧!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
“太好了!”阳子娇声说道。
片冈也笑了笑,唯独宫本并不感到高兴。他们7个人的关系是那么好,但是其中一个人却杀了另一个人,这个打击实在不易消除。
7个人当中,神经最敏感的町田,也露出暗淡的神色,审视着三浦刑警,问道:“川岛为什么杀死安田,动机是什么?”
宫本最想了解的也就是这一点。
“这个问题还不清楚。”三浦摸着下巴说,“总而言之,两个人都死了,所以东京和茨城县警察署也只好作出种种推测。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到东京来以后,两个人见过几次面,在这期间大概由于某种理由产生了杀人的意图,终于在4月1日夜里见面时发展为犯罪;另一种可能性是,在此之前没有发生任何情况,但7年后在上野车站见面时,由于某种原因发生了口角,川岛勃然大怒,扎死了安田。总而言之,真正的动机还搞不清楚。你们有什么线索吗?”说完,他扫了那4个人一眼。
“我无从揣测,至今我还根本不相信川岛会杀死安田。”宫本耸了耸肩膀。
“我们都糊涂了。”阳子伸手端起咖啡说。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说话的是町田。
“什么可能性?”三浦警察看着町田说。
町田往上拢了拢长发说:“我们7年前从青森来到东京,每人都满怀着希望。但是,这7年期间,每个人的环境都在变化。无论是经济方面还是精神方面都是如此。在人生的道路上,有失败者,也有成功者。7年的,这几个人又见面了,虽说过去都是好朋友,但成功者与失败者之间却有着天渊之别。”
“你能谈得更具体些吗?”三浦警察提出了要求。
町田先表示歉意,然后接着说:“川岛和安田7年后在上野车站重逢。开始时,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谈起了家乡和高中时代的事情。但是,不久就谈到了现在的工作情况。安田大学毕业后在通产省当了官儿。国家公务员自然是十分光彩,而川岛呢……”
“川岛不是运输公司的经理吗?这也不错呀?”阳子插嘴说。
“如果经营得好,当然如此。而实际上他已经濒临破产。宫本很清楚这一点吧?”町田看着宫本,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啊,是的。”宫本点了点头。
町田又接过话头,进一步说:“一般来说,川岛当了运输公司的经理,人们也不过恭维几句。可安田这个人,你们也了解,他过于认真,简直没有通融的余地。当他听到川岛的话里有破绽时,他准会揪住不放,问个没完。于是破绽露出来了,川岛不得不承认已经濒临破产,可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因此,大概在一怒之下就把安田杀死了。他并不是成心要杀害他,所以上了车以后,逐渐意识到自己犯了罪而无法忍耐,于是就在水户下了车,自杀了。”
“你的推理很有意思。”三浦冲着町田微笑着说。
町田不好意思地搔着头说:“这可不是推理一类不着边际的话。我只是想设身处地理解犯人的心情。因为,杀人者和被害者都是我的朋友呀!”
“你们可能感到遗憾。不过,案件总算解决了,你们也自由了。回到了久别的故乡,痛痛快快玩一玩吧!”
这时,片冈伸了个懒腰说:“到浅虫温泉去好好玩一玩吧!”
“我们一起去参加他们两个人的葬礼吧!”宫本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如果川岛是犯人,葬礼会很沉闷。”
町田看了一眼手表说:“桥口怎么还没起来,已经9点半了。”
02
宫本也看了看手表。
桥口到现在还不来吃早饭,的确有些反常。事实说明,住进这家饭店以后,她的食欲依然十分旺盛。5个人中间属片冈食欲最好,其次就是桥口。
“会不会闹情绪,不起床了。”片冈独自笑着说。
“什么意思?”片冈听宫本问他,就朝阳子瞟了一眼,说了一句只有他才说得出来的话。
“村上变成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我们都只顾讨她的好,说这定桥口正为此生气呢!”
“我可不是美人。”阳子笑了,但脸上的表情却并非不满。
然而三浦警察却没有笑,一阵不安掠过他的心头。一个年轻姑娘到9点半还不起床,连早饭也不吃。这绝不是正常现象。
当警察的人,往往一遇到不正常的事情,总是立刻条件反射地想:可能出了什么事!所以,32岁的三浦警察也想到了这一点。
“桥口真优美的房间是706号吧?”三浦抬起身,高声说。
“是啊,就在我隔壁。”阳子疑惑地看着三浦。
三浦没有说话,离开咖啡厅,向电梯跑去。宫本他们几个人也赶紧跟了过去。他们乘上电梯,到了7楼。走廊里一片静谧,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他们来到706号房门前,三浦按了门铃。
他们听见室内传来门铃的清脆响声。然而他们感到桥口根本没有起床。
这时,三浦用拳头用力砸门,喊道:“桥口!”
但是,室内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门从里边锁着,外面打不开。三浦的脸色变得苍白。
这时,客房的女服务员刚好路过这里。三浦冲她喊道:“快把门打开!”
女服务员不知所措地说道:“门上挂着牌子,不让喊醒她。”
“别说了。快打开门!里面很可能出事了。”三浦把警察证举到女服务员面前。
女服务员赶快拿出万能钥匙,伸进钥匙孔里。但是,锁响了一下,门只打开了一条缝儿,里面挂着门链。三浦用身体使劲撞了一下门,门链掉了,门打开了。三浦推开女服务员,闯进房里。
桥口朝着窗户睡在床上。确切地说,像正在睡觉。
三浦用手推了推盖着毛毯的真优美,她的身体咕噜一下翻了过去,掉在地板上。
三浦条件反射似地转向门口喊道:“都别进来!”
三浦看到宫本等人都站在门口以后,蹲在桥口身旁。
他用手摸了摸她的脉搏,已经不跳了。接着,他又听了听她的心脏,也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三浦用手绢包着拿起桌上的电话,通知了警察署。
03
几分钟以后,警车飞驰而来,勘察人员也赶到了。青森县警察署侦查一科的江岛主任,也拖着肥胖的身体走进了706号房间。平时,他常喝醉酒,摇着肥大的身躯,哼唱“津轻小调”。然而今天,他认真地察看了一遍现场,然后向三浦问道:
“是自杀吧?”
“还不清楚。不过,肯定是中毒死亡。请看这个。”
三浦指了指倒在桌上的药瓶。里面装着很多胶囊药粒。药瓶盖已经打开,几粒药掉在地板上。
“是安眠药?”
“是肾上腺素!”三浦说。
江岛戴着手套,拿起了药瓶。药瓶上的确写着“肾上腺素”。
“不过,市场上已经不卖这种安眠药了/”
“是的。另外还有一封遗书。”三浦说着,把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了江岛。
这是这家饭店专用信封。江岛抽出了信纸,信纸也是饭店的专用笺。信上用圆珠笔写着:
我一直爱着你。当然,现在仍然爱着你。这件事从未后悔过,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是,近来,你对我变得冷淡了。你是否已经不爱我了?
我失去了你的爱,再也无法活下去了。
我现在就吃药死去,但我不是因为恨你才去死,因为这是唯一的道路,死才能保全自己的爱。让我再最后叫你一声:亲爱的。
再见
真优美
“没写收信人姓名。”江岛重新看了一眼信封,对三浦说。
“不过,我认为对方就在和她一起来青森的人当中。正因为如此,她认为即使不写姓名,对方也会明白。”
“其他的人呢?”
“4个人都在一楼大厅等着。”
“其中3个是男的吧!”
“是。我想,宫本孝,片冈清之,町田隆夫之中的某一个人就是信中的你。”
“即使搞清楚是谁,也已经毫无意义了,因为她自杀了,没法立案,顶多不过成为电视台报道的话题罢了。”
“如果属于他杀的话……”三浦皱着眉,看着真优美的尸体。勘查科的人打着闪光灯正在拍照。
江岛眼睛一亮,冲着他说:“你认为是他杀吗?”
“不,我只是认为,如果完全忽视了他杀的可能性,那将很危险。”三浦有些顾虑地说。
“你认为存在他杀的理由吗?”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他们从上野车站出发时,就有一个伙伴在站内被残忍地杀害了。”
“可是,犯人不是已经自杀了吗?”
“是。正因为从一开始就发生了这种事,所以在回到故乡青森以后,他们中的某个人又被杀害,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也就是说,这是你的感觉?”
听江岛这么一问,三浦又恢复了老好人的神情,使劲地搔着头。
“你这么一说,我倒没主意了。”
“总而言之,先解剖尸体,还要化验这个肾上腺素。”
“另外,我还想核对一下这封遗书是不是她本人的笔迹。”
“这个房间是处于完全封闭状态吗?”
“是。挂着门链,钥匙在房间里。”三浦说着,看了一眼刚才用力撞坏的门链。
“这么说,还是她自己下决心自杀的!”
“是这样。不过……”三浦仍然感到很纳闷儿。
桥口真优美的尸体被送去解剖了,遗书上的指纹已经检查完毕。三浦拿着遗书,来到了一楼大厅。
宫本他们4个人正在坐立不安地等着三浦。
“你们之中有谁认训桥口真优美的笔迹?”
“我认识她高中时代的笔迹。”阳子说。
“我给她寄去信和车票后,收到了她的回信。”宫本说。
“请你们看看这个。”三浦把信放到了4个人面前。
“是遗书吗?”町田问道。
“就算是吧!”
“很像她的字。”阳子肯定地说。
“很像!”宫本仔细看了一阵以后慎重地说。
“既然是在她的房间里发现的,那就是她写的哟!”片冈不负责任地说。
“这是写给谁的遗书呢?”最后,町田理所当然地提出了疑问。
“我也很想知道这点。信封和信纸上都没有写收信人的姓名。当然,这个人就是你们中的某个人,因此她才没写。你们都自己讲出来吗?算是协助警方。”说完,三浦逐个看了宫本他们一遍。
“不是我。我和她没有同性恋的关系。”阳子仍旧懒洋洋地说。
三个男的都互相窥测着别人的脸色,没有人承认自己与死者桥口真优美有关系。
片冈摇出烟,点着火说:“今后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呢!还得继续呆在这个饭店里吗?”
“对不起。在这件事搞清楚之前还必须请大家呆在这里。”
“可是,她不是自杀吗?”阳子不满地说,“那就没有问题了。应该让我们自由行动!”
“还没有最后确定是自杀呀!”
“不过,警察先生,那个房间不是上着锁,而且还挂着门链吗?那种情况还说是他杀,不大可能吧!”
宫本不可思议地看着三浦。
三浦苦笑着说:“警察局这种地方,是怀疑一切的。总而言之,在事情搞清楚之前,请大家呆在这个饭店里!”
“允许外出吗?”片冈噘起嘴不满地说。
“这可怎么办呀?我今天必须去见一个人。”阳子感到左右为难,看着三浦。
“如果事先告诉我们你要办的事情和去处,看情况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