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5 节
作者:
恐龙王 更新:2024-10-10 09:18 字数:4987
路人甲没说话,吐了几口水后,游离了我们一段距离,紧接着手指按在了耳边的墨镜上,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但片刻后,路人甲狠狠锤了一下水面。
我估计他那副五万块的墨镜也不过如此,估计是故障了。果然,路人甲回头时,冲黑瞎子摇了摇头。
我们一行人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水沉沉浮浮,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我背上的二叔已经因为这一番折腾昏迷过去,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道:“现在风大雨大,遇上船的几率很小,咱们不能一直待在水里。”
同子道:“爷,我们之前看海图的时候,我记得南边有个小海岛,咱们测一下方位,看能不能去那岛上休整。”如今我们身处大海,天上乌云密布,也无法用太阳辨别方向,但好在路人甲的眼镜通讯功能虽然坏了,但其它的还能用,我们找准了位置,发现那小岛离我们并不远,便朝那地方游过去,其中的艰辛自不必多说。
我们足足在岛上待了两天,这是一座无人岛,我们完全断了通讯,无法联络到船只,再加上这一带海域本就偏僻,船只来往的可能性更小。
但我不太担心,因为路人甲那边迟早会有船来接应,他跟我二叔之间,肯定有某种关系,到时候,我相信他不会扔下我们不管,毕竟他也没有完成任务,我相信我们现在的处境是差不多的。
接着那两天,我们在海岸边用蕉叶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打一些岛上的野鸟充饥,取一些积聚的雨水解渴,倒也无碍,二叔也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我们将剩下的营养品几乎全用在他身上,性命一时倒也无碍,直到第三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是闷油瓶。
我看着他,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疼,真他妈疼。
我刚想叫人,胖子一把捂住我的嘴,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吭声。
紧接着,我们俩轻手轻脚走到了远处,胖子这才指了指沉睡的闷油瓶,道:“今天黎明游上来的,没看见德国女人,不过姓齐的跟小哥谈过话,然后姓齐的就走了。”
“走?”我发现路人甲一行人果然不见了,于是皱眉道:“往哪儿走的?”
胖子道:“船还没有来,他们应该还在岛上转悠,只是不想跟咱们待在一起。”
我心里惊了一下,总觉得胖子话里有话,忍不住道:“你什么意思?”
胖子嘶了一声,直接踹了我一脚,道:“你个怂货,还能是什么意思,小哥上岸的时候,打捞袋是鼓的,跟姓齐的密谈后,打捞袋就空了,然后姓齐的就消失了,你说是为什么?”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立刻明白了胖子的意思。闷油瓶能从海底出来,我一点也不意外,小龙女再怎么厉害,但遇到闷油瓶,我几乎已经可以想到他的下场,尼日婆显牌最后显然落在了闷油瓶手里。
但胖子的话明显是说,闷油瓶最后将东西交给路人甲了,这怎么可能?
胖子看着我一脸震惊的模样,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直到现在胖爷才知道,原来小哥和姓齐的有奸情。”
“去你大爷的。”我道:“他们两个要是有奸情,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那你到是给个说法,你小子纠结了半天,都背叛家族了都没出卖兄弟,没成想,小哥一转手就把东西让出去了,这事儿可不厚道。”
别说胖子,我也觉得不厚道,但一切得等闷油瓶醒了再说。
接下来,我也没心思睡觉,大约到中午十分,闷油瓶醒了,他没有多说什么,神色如常,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队伍去追小龙女,最后还是我憋不住,将胖子所见叙述了一遍,随后道:“小哥,东西是你们家的,我没有立场质问你。但如果你还拿我当兄弟,就给我一个交代。”
闷油瓶一口一口撕鸟肉吃,直把一只鸟肉吃光,才淡淡道:“放心,不会有事。”我等了半天,只等来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时有些发懵。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东西给他了,老九门不会有事。”
周围一片寂静。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等我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二叔不知何时,竟然双膝着地,跪下了,他的神情,举动,和当年的霍老太如出一辙。
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道:“这样一来……它岂不是就得手了?”
闷油瓶没有吭声,他背过身,看着远处的海面,再也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他才道:“不可能。”
三天后,我们终于等来了一艘船,路人甲没有扔下我们,但同样,上了船之后,我也再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身影,直到快要下船的当天,黑瞎子才冒出了个头。
他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跟我一同站在甲板上,我没搭理他。
戌时,他突然转头道:“小三爷,你知道哑巴张当时为什么想杀我吗?”
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愿说就说,不说拉倒。黑瞎子耸了耸肩,突然道:“因为我们在上面看到了一块石碑,那石碑上记载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有时候,站在你身边的,不一定是人。”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就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知道闷油瓶不是人。这话连文锦都说过。
但管他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他是我兄弟。
我认了。
第五十三章 尾声
三天后,我们到达了加罗列岛,胖子一上岛就找上了卖船给我们的船老大,二话不说,将人按在沙滩上一顿海扁,那船老大手下有不少伙计,都冲上来帮忙,但我们人手也不差,狠狠干了一架。
胖子的郁闷之情我很能理解,花四十多万买一艘破船,这种要人命的事情,揍他一顿算轻的。
路人甲上岛后,几乎没做停留,但我们手头上没船,只能等商船,因此在岛上逗留了一天才启程。
夜间的时候,二叔问起关于老雷的事情,我将李招四的情况说明,道:“后来我在斗里确实看到过雷叔他们遗留的装备,我估计他们……”
二叔叹了口气,神情十分虚弱。
虽然我知道这是个复制品,但复制两个词得意义,是一模一样,哪怕外表不一样都没有关系,但他们不仅仅是外表相似,连思想都是一致的,对于这样一个复制品,我没办法狠心,只能安慰道:“那下面气孔纵横,他们也可能只是一时迷路,雷叔这个人办事一向很周全,咱们再等一段时间。”
二叔看了我一眼,只得点了点头。
三天后,我们回到了杭州,二叔被送往当地医院疗养,十天后出院回了长沙。
闷油瓶是在我们回到杭州的第二天就走的,他走的十分仓促,仅仅在我家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背上了行囊,他找我要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闷油瓶是一个身价极高的穷光蛋,我曾听说过,哑巴张夹喇叭的价格惊人,周杰伦的出场费都没他高,更别说还有顺手倒出来的明器,但我不知道他的钱都花在什么地方去了,自从西王母国失忆后,他更是连身份证都没有了。
人在世间行走,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会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我怀疑闷油瓶在某个地方,肯定有一套宅子,只不过现在他自己也忘了。
胖子曾推测,闷油瓶的钱都拿去养小蜜了,我觉得不靠谱,我无法想象,闷油瓶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人,被一堆小蜜簇拥着,你亲一口,我摸一把,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他是个很没有欲望的人,以前住在我家的时候,他从来不要东西,也从来不买东西,不抽烟、不喝酒,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我不愿意亏待兄弟,一般都会放一个钱夹子在他衣服里,里面给他装满钞票,但大多数情况下,我装进去有多厚,他临走时,依旧有多厚。
这次回来的急,人人都脱了一层皮,第一天,我们都是倒头就睡,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些,所以当第二天,我还浑身酸痛,闷油瓶却背了个包找我要钱时,我甚至有些迷迷糊糊,以为他是要吃早餐,于是道:“钱?哦,小哥,你是不是想吃包子,我让王盟去买……”
闷油瓶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背包。|哈十八
我一瞬间就清醒了,不知该说什么。
在那个无名海岛时,我问过闷油瓶,他的回答是不可能。很显然,即便交出了尼日婆显牌,闷油瓶也不可能让终极落在它手里,他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但我没想到闷油瓶会这么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不是为了老九门,如果不是看着我的面子上,闷油瓶大可直接毁了尼日婆显牌。而路人甲不知是不是看中了这一点,十分高明的让闷油瓶在尼日婆显牌和老九门之间做选择。
我不知道闷油瓶究竟是不是为了我这个兄弟,但最终,他是将东西交出去了,所以,我们回到杭州后,日子过的很平静,甚至我一度有种错觉,自己似乎是回到了还没有和三叔下斗之前的日子。
东西是交出去了,但终极不能交出去。
这件事情,我有很大的责任,甚至,整个老九门,都欠了张起灵。
我清醒过来,立刻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小哥,你别嫌弃我,从现在开始,你们张家的事,就是我们吴家的事。”其余几家,要不要报闷油瓶的恩我没兴趣,但我不行,我很清楚,闷油瓶在交出尼日婆显牌的时候,为我们做了多大的牺牲,因此,如果真的要走到某一步,那么我是可以为了张家豁出性命的。
闷油瓶眉头一皱,道:“不用,你与这件事情,再也没有关系了。”
不错,不仅是我,它在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以后,整个老九门都从此解脱了。
我不参与进去,是最好的选择,因此我现在,不仅仅代表自己,还表明了老九门的立场。
我无法反驳闷油瓶的话,最好只能无力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闷油瓶淡淡道:“他们解开密码需要一段时间,我要利用这一段时间找回所有的记忆,然后去那个地方。”我不禁沉默下来,不错,闷油瓶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我已经完全无法参与了。
尼日婆显牌的密码里,隐藏了终极的所在地,如今东西落在它手里,只要等密码破译出来,它一定会去那个地方,而闷油瓶尴尬的立场却是,他要守护终极,却又不知道终极在哪里。
那么唯一的办法,只有在它没有破译出密码前,找回自己更久远的记忆,一旦记忆恢复,就可以赶在它之前去所谓的终极,或许在那里,还能做最后的补救。
闷油瓶用尼日婆显牌,让整个老九门都解脱出来,但他所面临的,却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人物。
恢复记忆,这何其容易,他该去哪里找?又像以前一样,一个一个的下斗?
我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不禁失声道:“小哥,难道你要回那块陨玉里?”这个想法,简直让我手脚冰凉,这太冒险了。
谁知,闷油瓶却缓缓摇头,道:“不,不是那里,还有一些地方,我需要去证明一些东西。”
“我真的不能帮忙吗?”最后,我还是不死心的问。
“不用。”闷油瓶淡淡的笑了一下,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道:“一切都结束了,剩下的,该由我来。”顿了顿,他又道:“我的东西先留着,两年之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处理掉吧。”说完,闷油瓶背上了装备包,淡淡道:“钱。”
我眼眶都是热的,拿出了一张卡,将密码告诉他,又塞了一些现金,道:“小哥,密码记住,你可别再失忆了,这里面有千多万呢。”闷油瓶点了点头,收起卡走了。
我第三次送他,一路将他送到了汽车站,那辆车是直达黄山市的长途,我不知道闷油瓶为什么选择这个交通工具,毕竟我有给他弄过一张身份证,他即便坐飞机也没什么问题,潜意识里,我知道闷油瓶是想避开我们,他接下来真正要去的地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一切事情都沉淀下来,二叔身体好起来之后,比之前还要年轻一些,周围的人都说他养生有方,越活越年轻,但我明白,当初二叔潜意识里,物质化的人是状态最佳的时期,现在的二叔,明里有五十岁,事实上,估计才三十多岁左右。
我一直不敢怎么见他,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直到有一次中秋回家时,我看到二叔在给三叔上香,神情很是落寞,直到那时,我才从心理上接受了这个二叔。
他知道我对三叔的产业无意,便自己接手了,在半年内将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