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节
作者:缘圆      更新:2024-10-10 09:17      字数:4845
  这是一个陷讲!帕特里克知道追不上你,想把你诱出来。别过去!贝弗利!
  但是想这些好像没有用。在帕特里克的尖叫声中包含了太多的痛苦和恐惧。
  帕特里克的叫声停止了。一会儿贝弗莉听到一个人在说话——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幻觉。因为她听到父亲在说:“你好。再见。”
  她父亲那天不在德里镇,他早晨8点钟就和乔。坦墨里去布鲁斯维克买卡车去了。一定是幻觉。
  她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走到小路上,看见地上有很多血迹。
  假的。她心里想。花上四角九分钱就能买上一瓶红墨水。小心点,贝弗莉!
  她蹲下身来,用手指飞快地触摸了一下。不是假的!
  突然她的左臂上,就在肘部下面一阵发热。有个东西在那里蠕动着。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这个东西正在咬她。她连忙用力拍打,溅出了鲜血。她后退了一步,想要尖叫……但是看见那个东西的头还留在她的胳膊上。
  她尖叫着,连忙把那个东西扯了下来,只见上面的吸管就像是匕首一样在滴着血。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冰箱上面。
  冰箱门关上了。但是外面附着着许多甲虫一样的东西。突然又有一个朝她飞了过来。贝弗莉没有多想,拿起了弹弓,拉长皮筋打了出去。
  糟糕!没打着!
  就在她刚开始后悔的时候,只见那颗弹丸在空中划了一长道弧线——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个飞着的东西上面,一下子打得稀烂,黄色的东西飞落到了地上。
  贝弗莉慢慢地后退,她的眼睛睁得巨大,嘴唇不住地哆嗦着。
  冰箱上面附着看的那些东西缓慢地蠕动着。
  她猛地转身,拼命地跑了起来。
  她又跑到了那块放废旧汽车的地方。就在她的前面有一大滩鲜血。她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在鲜血的前面有两道浅沟,一直延伸到垃圾堆,然后进入了班伦深处。
  快走吧!贝弗莉!快走!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贝弗莉紧握着弹弓,沿着那两道浅沟走了下去。
  前面的土地慢慢地倾斜起来,而且变得越来越软。贝弗莉咬住了牙齿。
  前面地上有一样东西。贝弗莉捡了起来。那是一个钱包。里面推一的东西是一张图书卡,上面写着帕特里克。霍克塞特的名字。
  她把钱包丢到一边,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指。
  前面50英寸处有一只运动鞋。现在灌木丛越来越茂密了,几乎很难前行。贝弗莉拨开树枝,沿着血迹继续向前走。
  痕迹最后境蜒到了水闸。现在贝弗莉全身汗水,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肯塔斯基河到了。
  帕特里克的粘着鲜血的另一只鞋子就扔在路上。
  她慢慢地靠近了河边。那两道浅沟沿着河岸一直向前,最后到达了几个水泥圆柱的一个——一个抽水站——停了下来。她走到水泥圆柱的旁边,向下看去。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阵怪笑。
  贝弗莉吓得连忙转身,没命地朝开阔地的方向跑了起来,树枝打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她也顾不上了。
  74个小时之后,除了艾迪以外,其余所有的失败者们都到了贝弗莉看见帕特里克打开冰箱的地方。天空阴沉沉的,一场大雨眼看就要来临。6个人把他们所有的钱凑了起来,给贝弗莉买了一个创口贴,比尔仔细地把它贴到贝弗莉的伤口上面。
  “告、告诉你的父、父母说,你划旱、旱冰的时候摔、摔了一跤。”比尔说。
  “我的旱冰鞋!”贝弗莉叫了起来。她完全忘记了。
  “在那儿!”比尔用手指着说。旱冰鞋就在不远处一个土堆旁。
  贝弗莉连忙跑了过去,把旱冰鞋拿了回来。她想起来了,自己小便的时候,随手把它们放在了一边。她可不想让别人到那里去。
  比尔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个!日冰箱的旁边,在拉手上面系了一根长布条。所有的人都小心地围了过来。冰箱旁边还有血迹,但是那些可怕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我们叫上博顿曾长和内尔先生,再叫上一百个警察来这里也没有用。”斯坦利的声音有点苦涩。
  “他们什么也看不见。”理奇说道,“你的胳膊怎样?贝弗莉?”
  “还很疼。”她停顿了一下,看看所有的人问道:“我妈和我爸会看见我胳膊上的伤口吗?”
  “我、我想不、不会。”比尔说道。“难、准备好,我、我要拉、拉了。”
  天空中一个响雷,所有的人都跳了起来。雨点开始落下来。
  比尔猛地一拉布条,冰箱门砰地打开,掉出了许多橘黄色的扣子。斯坦利发出痛苦的叫声。其余的人都盯着看,一个个目瞪口呆。
  雨下大了。雷声不住地在他们的头顶上炸响。冰箱的门完全打开了。看见了上面的东西,理奇惊叫了起来。比尔也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
  就在冰箱门的内侧,上面写着血淋淋的话:在我杀死你们所有的人之前立即停止老朋友的一点忠告潘尼瓦艾大雨倾盆而下,那些字迹慢慢地变得模糊,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比尔疯狂地挥动着拳头。“我、我、我们要杀、杀、杀了你!”
  响雷霹雳。电光闪处,一棵树被劈倒了。
  “比尔,回来!”理奇叫喊着。他想要上前去,班恩把他拉了回来。
  “你杀了我的弟弟乔治!婊子养的!杂种!有本事你出来!”比尔在厉声吼叫着。
  “比尔,回来!”贝弗莉绝望地叫着。又是一个炸雷,淹没了她的声音。
  “有胆量你出来!操你妈的!”
  比尔疯狂地踢着那一堆橘黄色的纽扣。然后他转过身,垂着头走了回来。
  他又要向那些树丛走去,斯坦利拼命拉住了他。
  “好了,比尔。”班恩搂住了他的肩膀。
  “是的。”理奇说,“别担心。我们都不是胆小鬼。”他的眼睛瞅着所有的人。“有谁临阵脱逃?”
  他们都摇摇头。
  比尔擦着眼睛,抬起头来。“它、它畏、畏惧我、我们。我知、知道。我。我敢跟上帝发、发、发誓。”
  贝弗莉很严肃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帮、帮、帮我。”比尔说。“请、请帮、帮助我。”
  “我们会的。”贝弗莉说着,张开手臂抱住了比尔。她感觉到比尔的心在激烈地跳动,她感觉到他们两颗心离得很近。那种感觉又温馨又强烈。
  理奇也伸出手来,搂住了他们两个。接着班恩。斯坦利也张开了双臂。最后是麦克。他迟疑着,也按住了他们。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贝弗莉记得最清楚: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雨声、他们的沉默以及艾迪不在的缺憾交织在一起。
  第十八章 弹弓
  1
  “好吧,干草堆,”理奇说,“这回该你讲了,时间不早了。”
  班恩瞟了一眼时钟,已经快午夜了。还能再讲一个故事,他想。到12点之前再讲一个故事,让大家“暖和暖和”。讲什么呢?
  他只记得一个关于银弹丸的故事——7月23号晚上怎样在扎克。邓邦的工作间里制造出那些弹丸;在25号又怎样派上了用场。
  “你们还记得我身上的疤痕吗?”班恩问道。
  贝弗莉和艾迪摇摇头;比尔和理奇点点头。麦克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疲倦的脸上一双眼睛充满了戒备。
  班恩站起来解开衬衫纽扣,敝开衣襟,露出一道“H”形的旧疤痕。
  贝弗莉失声叫道:“狼人!在那所破房子里!哦,上帝!”她不由得转过头看着窗外,好像那个怪物就潜伏在一片黑暗之中。
  “对,是狼人,”麦克说,“那次我们看到的就是狠人。”
  “因为理、理、理奇曾经看到它、它变成狼人的样子。”比尔低声说道。
  “是的。”麦克说。
  “我们心连着心,是吗?”贝弗莉的声音异常地温柔。“如此贴近,我们都能了解对方的心思。”
  时候根本没有测量过。比尔大为惊讶,几乎目瞪口呆。
  班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他对贝弗莉说话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外科医生在指导护土的工作。“贝弗莉,你的手能拿得稳。把漏斗插进这个小孔里。戴上手套,别烫着。”
  比尔递给她一只他爸爸的工作手套。贝弗莉把漏斗插进模子,大家一声不响。喷灯的火焰发出嘶嘶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看着喷灯,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等、等一等。”比尔突然冲进屋里,拿来一副太阳镜。“班、班恩,你最、最好戴、戴上这个。”
  班恩笑着接过太阳镜戴上了。火焰摇曳着,他又专心致志地干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班恩把喷灯交给艾迪,对比尔说:“一切准备就绪……把另一只手套给我。快!快!”
  比尔把手套递给他。他戴上手套,端起弹壳,另一只手拧住老虎钳的手柄。“抓稳了,贝弗莉。”说完他把弹壳里的溶液小心地倒进漏斗。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熔化的银币像小溪一样缓缓流进模子。班恩倒得很小心,一滴也没溅出来。“好了,第一个完工了。”班思说着重又把弹壳夹在老虎钳上,从艾迪手里接过喷灯。
  “好,现在开始第二个。”
  410分钟后,第二个也完成了。
  “现在干什么?”麦克问道。
  “现在可以玩一小时的大富翁游戏,”班恩说,“等银子完全凝固了,再用凿子沿着分割线把模具切开。”
  理奇显得有几分不安。“你家里人几点回来,比尔?”
  “十、十点或者十、十点半。”
  “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班恩高兴地说。
  “班恩,那个毛乎乎的家伙差点把你的肠子掏出来。”理奇说的时候并没有笑。他推了推眼镜,苍白的脸惊怀不堪,而且有些形容可怖。
  “是比尔救了你,”艾迪突然插进话来,“我是说,贝弗莉救了我们大家。可是要不是你,比尔——”
  “你说得对,”班恩附和道,“是你,老大。那时我好像在迷宫里走不出去。”
  比尔指着那把空出来的椅子说道:“斯坦利帮了我。他为此付出了许多。也许为此死去了。”
  班恩摇摇头。“别那么说,比尔。”
  “但是那是真、真的。如果那是你、你的过、过失,那也是我的错。除了他,我们大、大、大家都还活着。即使在看到帕特里克的尸体后,即使看到冰箱上写的那些话,我们都还不放弃。这主。
  主要是我的错,因为是我让、让、让我们大家继续进行下去。因为乔、乔治。甚至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我杀了杀、杀害乔治的东西,我父、父母就会——“
  “会再爱你?”贝弗莉轻轻地问道。
  “是的。当然。但是我并不、不、不认为那是任、任、任何人的过错,班恩。斯坦利就是那、那、那样一个人。”
  “他不敢面对这一切。”艾迪说。
  “那天他表现得很出色,”班恩说,“斯坦利和他的鸟。”
  他们都轻松地笑了笑,他们看着那把空出来的椅子。斯坦利本应该坐在那里,和任何一个出色的男人一样功成名就。我很想念他,班恩心里想到。“你记得那一天吗,理奇?你告诉他你听说他杀了基督,斯坦利却不动声色地说,‘我想那是我爸爸’。”
  “我记得。”理奇的声音几乎代得听不见。他从兜里掏出手绢,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又重新戴上。他的眼睛始终看着自己的手。“班恩,为什么还不讲你的故事?”
  “这件事使大家难过,是吗?”
  “对,”理奇声音低沉地说,“对,使我难过。”
  班恩环视大家,然后点点头。“好吧,12点钟前再讲一个故事。比尔和理奇想出用子弹的主意——”
  “不,”理奇反驳道,“比尔先想出那个主意,又是他先紧张的。”
  “我、我只不过有点担、担、担心——”
  “我们3人那年7月在图书馆埋头苦读,想要找到制造银子弹的方法。”班恩说。“我有银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4枚银币。开始比尔担心如果那个怪物扑向我们的喉咙时,我们没有射中,那我们一定会被撕成碎片的。但是当我们看到贝弗莉用比尔的弹弓射击能够百发百中的时候,我们就决定用一个银币来造弹丸。我们准备好各种东西,到比尔家集合。”
  比尔笑了。“我们围成一圈,看班恩制造氨水。我想班恩真、真的能造出银、银子弹。”
  “哦,我可没把握。”班恩谦虚地说。虽然他胸有成竹。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个黄昏(邓邦先生答应开车送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