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4-10-10 09:16      字数:4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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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建利离程东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住,咬着牙说道:“李老板死了,被人残忍的隔断了喉咙,和杀死我爹的手法一样。”说着边用匕首抵住程东的喉咙继续道:“和你一起的那个眼睛呢?他去那里了?”
  程东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说道:“你和眼镜不是认识么,他打算找你谈的,他去哪了,你应该比我清楚。”
  话音刚落,程东便感觉喉咙微疼,一丝血液已顺着刀身流了下去,心想自己肯定完了,却听见彭建利说道:“少和我打马虎眼,老子手里的匕首再往前一点,你的小命就没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可别怨老子心狠。”
  程东面不改色,异常冷静的说道:“你也不想想,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我还能骗你,你要真的不相信,就一刀杀了我们,什么事都清了。”
  彭建利略一怀疑,抵在程东脖子上的匕首落了一落,就这一个动作,程东已经知道他心里有些动摇了,想要继续说,这时大街上警铃声大作,警车已经开到了院外。屋里大乱,那个青年人率先想要往出跑,彭建利大喝一声,他才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彭建利却很冷静,指挥中年人和那个青年把大胡子往里屋抬,自己用匕首抵着程东的后背跟了进去,然后让青年把揭起墙壁上的一幅画,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钻了进去。
  第二十七章 迷团
  原来洞口里面是个暗道,直通到一处废弃的民房里,出了民房,中年人和青年抬着大胡子上了一辆小面包车,由中年人开着,顺着公路直到了河堤上的一座小木屋,一路上彭建利始终用匕首抵着程东,不给他丝毫的逃跑机会。
  进了木屋,又用绳子把程东也绑了起来,然后用冷水浇醒大胡子,三人这才喘了口气,彭建利一边抽着烟,一边来回的走动,不时的看看程东和大胡子,心里面乱成了一团麻,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程东所说的话。
  而程东这时心里也和彭建利一样,该不该相信眼镜,照旅店的李老板所说,眼镜和彭建利很早便认识了,为什么彭建利却要否定呢?现在旅店老板已经死了,老人彭东庆也死了,所有能证明自己、澄清事实的人都死了,难道是巧合?这种巧合太离谱了,程东一点也不相信,但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呀,彭建利一定更坚信他爹给过他东西,真个成有嘴说不清了。
  程东心里没底了,脑子乱成一团糟,看着不停走动的彭建利,感觉自己都快要晕了。旁边的中年人这时却开口问彭建利道:“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一块的报的警?”说着看向程东和大胡子。
  其实这个问题程东也很想知道,只是自己不敢往眼镜身上想罢了,如果真的是眼镜报的警,他为什么不现身出来救他们,这么做明摆着就是想借刀杀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程东自己不敢下结论,眼巴巴的看着彭建利,似乎这个人完全可以决定眼镜的命运。
  可彭建利却没有回答,而是问中年人道:“我不是让你跟踪他么,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中年人一听,感觉彭建利是在怀疑他,忙解释道:“我跟踪到医院门口就找不见他了,我找了一遍,以为他去了李老板的病房,便进了住院部,刚上楼梯,就听老板娘哭天喊地的说李老板被人杀了,我装作过路的,隔着门口往里瞧,果然看见李老板躺在病床上,枕头都被血染了,这时警察好像来了,我也顾不上找人了,赶紧跑回来给你汇报,事情就是这样,我绝对不会吃里扒外帮外人算计你。”
  彭建利听他说完又问道:“你在病房周围看到眼镜么?”
  中年人道:“当时过道站满了人,我只顾着看死人了,没注意。”
  彭建利狠盯着中年人看了一会,觉得他不像在撒谎,转身问程东道:“我听你说过,李老板曾对你说眼镜和我早就认识?”
  程东点点头,又听彭建利说道:“你相信我和眼镜早就认识么?”
  这句话问得程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却听出这句话后面的潜台词,像是要暂时停火的意思,程东心里乐了,虽然暂时不能脱离危险,却有了谈判的筹码。于是,程东抓住机会问道:“你相信你爹给我东西么?”
  反问彭建利,其实程东是想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他爹曾经想要给他东西,而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羊皮地图,如果真的是,那么在老人家里照片上的人,手里也一定有一份羊皮地图,有些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果然,彭建利还是点了点头,说他爹找过程东的事,是老板娘给他说的,而那个东西正是羊皮地图,并且说他是在前年知道的他爹手里有一张藏宝图的,而这个信息也正是老板娘告诉他的,他也曾跟他爹问过,但老人否认有羊皮地图,最后实在没办法,他便每天跟踪老人,直到眼镜满河口打听他爹会做旧的事,他从心里相信了他爹手里一定有羊皮地图,于是便让中年人和青年跟踪眼镜,自己则不停的给他爹施加压力。
  听完彭建利所说的,程东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彭建利知道的信息都是老板娘提供的,为什么她要把这些告诉彭建利,她的目的是什么,假如彭建利得到羊皮地图,或许程东得到羊皮地图,对她有什么好处。程东越想越觉得无法理解,便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起先彭建利还觉得老板娘怀疑不大,但越想漏洞越多,猛然喊道:“你和你朋友进招待所得事,也是她打电话告诉我的,而且让我看紧眼镜。”说着看了看中年人,接着便朝他走去。
  中年人一看彭建利紧握着匕首,吓的辩解道:“我跟她不是一伙的,我们多少年的兄弟,打死我也不会同别人合伙害你。”说着便一把抓住彭建利握着匕首的手,扑通跪在了地上。
  “你不会害我,可一半的消息都是给告诉我的,不是你还会是谁。”彭建利用另一只手抓住中年人的衣领道。
  “我真的不知道她想害你,那些消息也是从……”中年人说着便看向青年,目光刚落在他的身上,青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彭建利放开中年人,跟着追了上去。
  程东左右扭着,想要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程东下意识的抬头往门口看,就见彭建利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中年人也吓了一跳,站起身跑到彭建利身边一看,竟撒腿跑了。
  急得程东和大胡子没命的想要挣脱绳子,无奈却被捆得太紧,根本不可能挣脱,心说这次算是栽了,一连几天河口发生了三起命案,彭建利偏偏死在他们眼前,警察不怀疑他们那是假的,到时候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了。
  正当俩人开始绝望的时候,眼镜却出现在程东的视线里,如在洪水中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程东顾不上许多,没命的喊着,直到眼镜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三人逃命似的跑出了木屋,经过彭建利的尸体时,程东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彭建利眉心一个弹孔,里面不停的往出冒血,两眼圆睁得,似乎不能相信自己被人杀害的事实,瞳孔里透着不甘心。
  程东虽看了一眼,却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大活人转眼就死了,而最让程东感到害怕的是,彭建利刚中枪,眼镜便出现了,一想到这,程东便打起冷颤,脚步不自觉的拉开了跟眼镜的距离,心里却又祈祷河口的三条人命不是眼镜做的。
  第二十八章 猜疑
  三人离开木屋后,程东又返回旅店去拿包,包里的东西可以不要,但银行卡却一定要拿到,里面有好多钱,不然不好给酒坛子交代。
  旅店大门紧闭着,程东在远处观望了一会,确定没有警察才溜了过去,推开门进去,沙发上坐这一个姑娘,她是老板娘的外甥女,程东遇见过几次,所以打过招呼,便进了204室,包放在窗户旁的案几上,程东拿到包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对面一个服饰店里两个穿警服的公安,正指着旅店比划着。
  程东心里咯噔一下,感情公安在对面蹲点,心说可不能被公安逮到,可现在出去立马会被盯住,于是坐了下来,脑子飞速的运转着,能找出最佳出去的方案,可惜程东不是这方面的高手,无外乎就是化妆、从后门走等一些电视上常见的方法,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好办法。
  正当这时,大胡子打电话来问他快了没,警察已经在各个路口设置关卡,如果现在不离开这里,就迟了。于是程东便把目前的情况说了,让大胡子和眼镜想办法,只要能引开那俩个警察他便能出去。
  通完电话,程东焦急的在房间里等他们的回音,没过几分钟,程东便听到窗外传来吵闹声,原来是一个恶汉在追打他老婆,两口子在旅店门口扭打着,哭声、喊声、叫骂声混杂在一起,引来过往的行人住步观看,一时间旅店门口围满了人。
  围观的人群似乎遮挡住了服饰店警察的视线,俩人便从店里走到街上,想近距离监视旅店。程东在二楼窗户旁看的清楚,见那俩个警察出来,知道机会来了,便出了204室,在旅店大门后面等待机会。
  那俩个警察刚从服饰店出来,挨打的婆娘便一眼看见,哭喊着冲上去,紧紧抱住一个警察的腿,让他们给她做主,接着恶汉也上来抓住另一个警察的胳膊,让俩人评理。
  程东可不知道这两口子是大胡子花钱雇的,为的就是托住两个警察,好让程东有机会逃跑,而程东虽然不知道这出戏是大胡子安排的,但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警察的视线刚被堵住,程东便溜出旅店。
  等到两个警察摆脱恶汉和他婆娘的纠缠,跑进旅店一问老板娘的外甥女,这才知道程东已经跑了,赶忙给领导打电话。过了一会,警察们全出动了,询问程东的容貌,以及在204室采取指纹和脚印,幸好程东住店的时候,并没有用真的身份证登记,而是编了一个假名字和一个假身份证号。
  却说程东溜出旅店,大胡子和眼镜已经租车在不远处等他,没等警察完全封锁河口时,三人已离开了,先到了凤州火车站,然后又坐上了去兰州的火车。
  程东知道回旅店取包的时候,已经被警察锁定了,这会有可能已经成了嫌疑犯,说不定警察正部署缉拿他的方案,所以他和大胡子眼镜分开了,当火车在一个小车站让车时,他花钱买了一身路旁民工的衣服,换好后躲在车厢不显眼的地方。
  西行的列车摇晃的人晕晕欲睡,程东半曲着坐在车厢的一处角落里,目光散乱,脑子里却回忆着所有关于眼镜的事,从他们在魁星楼认识,到铁山的头天、贰天、三天,一直到河口。眼镜总是显得很神秘,每次在非常关键的时候,要么不在现场,要么突然出现,时间似乎掐的很准时。而这次在河口的三条命案,虽然找不出怀疑眼镜的理由,但他每次在死人之前都离开过程东,而发生命案之后又非常及时的出现在程东面前,可真的找不出他在命案现场的任何线索。
  最重要的是,旅店李老板为什么非要说眼镜和彭建利早就认识,而彭建利却矢口否认有这回事,他们到底谁在说谎,目的又是什么?还有那个给彭建利提供消息的老板娘,为什么会把羊皮地图这么重要的事说给彭建利,又为了什么要把程东他们的行踪告诉他,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在利用彭建利么?
  一条条的疑问似一团散乱的线团,无法找出线头和线尾,而河口的所有事件,似乎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在网的每一处设好陷阱,等待着猎物自己往陷阱里钻。程东想象不出,是谁织就得这张大网,自己的每一次行动,每一次探究,似乎离真相越近,杀机也更加的浓烈。
  自己确是别人网中的猎物,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虽然老人彭东庆这条最重要的线索断了,可程东却发现了更重要的,那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如果不是看到他同彭东庆的合影,程东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怀疑他,而这个人程东至始至终都是非常信任,从不容许自己有半点怀疑的人。
  程东正沉浸在猜想中,另一节车厢里的大胡子却找了过来,装做等待水开的乘客,靠在椅背上侧着头对程东道:“你觉得彭建利是不是眼镜杀的。”
  车厢里声音杂乱,程东一时没挺清楚大胡子说什么,便微站起身,装作伸腰的动作,问大胡子说什么。于是大胡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程东还没有回答,便见大胡子紧张的离开椅背朝水炉走去,顺着人群之间的缝隙,程东看到眼镜在车厢的一头,不停的往大胡子这边看,一只手放在衣服里面。
  程东在木屋时从背后看眼镜的那种感觉又开始出现,冷颤打过,程东忙坐了下去,生怕被眼镜看到,而心里不愿相信的,这时却坚信起来,如果现在能回答大胡子,答案便是:彭建利是眼镜杀的。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怀疑便是如此,往往某人的一个暗示、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