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悟来悟去 更新:2024-10-10 09:16 字数:4789
眼镜和酒坛子看着纳闷,一想到尸瞳这样的异物能被杀死,忙警惕起四周。而徘徊在尸体旁的乌鸦,这时却呼扇着翅膀想要飞到尸体上啄食,眼镜和酒坛子见状只好先行离开。
转身却发现旁边的树上沾有血迹,眼镜用手指蘸着试试黏度,又往前去寻血迹,果然在不远的地上又有血迹,看情形受伤的程度似乎不是很重,越往里走,血迹越来越少,有时不得不满地找上十几分钟,最后血迹也找不到,只能通过折断的草叶判断方向。
眼镜似乎对追踪这门学问很在行,往往能从细小处寻到痕迹,一路向前,远处一棵苍天大树遮去谷中半面天空,树枝低垂触摸在两侧岩壁上,根须多露出在地面,叶子倒有巴掌大,遮去光线不说,就连地表蒸发出的水汽,悬浮在树冠上方,竟看不出树干有多高。
寻到此处,眼镜便停了下来,围着大树转一圈,已然找不到一丝有人经过的痕迹,便抬头打量起树干。
树叶似乎遮住了什么东西,眼镜爬上去看,不久便招呼酒坛子上来。
树杈上挂着一截绸蓝碎布,酒坛子一眼便认出是大胡子衬衣上的,急切的吆喝大胡子的名字,声音空在谷中回旋,却不见有人回答。眼镜拽拽酒坛子的衣角,示意他往树顶爬。
这棵树确实够大,树枝交错稠密,俩人不费力气便爬到树顶,放眼望去,山谷从两条山脉之间穿行,绵绵不绝似乎没有尽头,这棵树几乎就在山谷的最窄处,树冠如一条绿毯浮在山谷上空,与墨绿色色的岩壁相互映衬,给人一种置身画中的感觉。树枝延伸到岩壁,根须牢牢地扎入缝隙中,倒像一座天梯开始从山脚蔓延到山顶。
除过绸蓝碎布再找不痕迹,眼镜和酒坛子便踩着树枝越过树冠,又顺着山谷往前走,一道十几米宽的深渊把山谷一截两半,似乎深不见底,薄雾萦绕也只能看穿几米。
俩人见没办法过去,便只好又返回到树顶,顺着岩壁上的树枝往山顶爬,好在岩壁不是很陡,虽然费力却也爬了上去。
站在山顶,整个山谷走势尽收眼底,但见两侧山脉若隐若现藏于雾中,似飞龙在云海中穿行。酒坛子对风水略知一二,经不住暗暗称奇,铁山境内竟有如此“二龙戏珠”脉穴,忙给眼镜指指点点。
眼镜却皱起眉头,对于“二龙戏珠”之说并不苟同,细看山谷,觉得更像是一条河道,想起横在谷中的深渊,觉得山水破相,好好的龙脉被拦腰两段,若在此筑坟,怕是国破家亡子孙不全。
俩人边走边争论,一会便觉得索然无味,路过深渊,站在山顶往下看,深渊里模糊现出一道道黑影,不像是雾气之类的遮影,粗大的轮廓更像是一座建筑。俩人正在猜疑时,却看见谷中一个人影在移动,站的太高的缘故,看不清楚模样,酒坛子忙大声吆喝起来,谷中的人似乎听不见,只顾着往前走,方向竟是那道深渊。
眼镜和酒坛子见喊声不起作用,便从山顶下到山谷的另一边,往深渊处跑去。老远便看背影很像大胡子,忙大喝一声:大胡子。
那人一回头,满脸的络腮胡子,不是大胡子还能是谁,大胡子一见眼镜和酒坛子心里一喜,加上连日来受的惊吓,竟晕了过去。
大胡子明显瘦了许多,全身衣服破烂不堪,露出被划伤的皮肉,右大腿上的血垢很厚,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能保住命也算大胡子的命硬,换了旁人怕早失血过多死了,幸亏大胡子在部队上学过自救知识,用裤带缠紧大腿根部,才算保住了性命。
眼镜见状赶忙一番推拿,大胡子总算吐出气醒了过来,开口就要吃的和水,许是饿了很多天,酒坛子带的都被他吃了。
眼镜从背包里掏出急救箱,重新处理过大胡子的伤口,让他躺在地上好好休息。
良久,酒坛子见他气色好转,便问道:“那晚你被什么拖走了?”
大胡子一眼恐惧的道:“白毛黑瞎子。”
第二章 大胡子的回忆
“白毛黑瞎子?”眼镜和酒坛子同声喊道。
酒坛子调侃道:“你看清楚了,白毛的可是北极熊,这地方怕是没有。”
大胡子瞪了一眼,又跟酒坛子要些个吃的,肚子填饱才坐起身,讲述那晚以来的经历。
原来,那晚大胡子睡的正香,睡梦里感觉大腿钻心一疼,睁开眼就见自己被一头白颜色的黑瞎子咬住腿,拖着往树林里窜,也不知晕死了多少次,白毛黑瞎子停下的时候,大胡子睁开眼能看到星星,见四周没熊便逃了出来,那白毛黑瞎子发现大胡子没了,便寻着气味追踪上来,大胡子处理过身上的伤,凭着自己在部队打下的基础,硬是和白毛黑瞎子周旋了几天,好容易逃到山谷中,不想还是被白毛黑瞎子堵住了,眼见自己要被活吃掉,结果半空中先落下一个全身苍白的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在空中翻滚几下,竟毫发未伤的落在地上,紧接着程东也落了下来。眼见程东从空中落下非死不可,不想白毛黑瞎子竟扑了过去,反身用肚子稳稳接住了程东。
酒坛子一听程东被白毛黑瞎子接住,知道程东没死,便打断大胡子的回忆,问道:“程东的背包你看见了么?”
大胡子正要回答酒坛子,却被眼镜插话问道:“尸瞳怎么死的?”
“尸瞳?”大胡子并不认识,酒坛子便给他说那个全身苍白的便是尸瞳,被眼镜用乌黑匕首割断喉咙,不知怎么起了尸变,眼睛泛绿,能勾人魂魄,老刘头叫他尸瞳。
听酒坛子说过,大胡子继续道:“程东刚被白毛黑瞎子接住,尸瞳便抓向程东,速度很快,爪子刚伸到程东面前,突然尸瞳又硬生生缩了回去,一个倒翻退了几丈远,我心里纳闷,尸瞳怎么突然退到后面。这时,程东直直的站着,白毛黑瞎子倒乖乖的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仔细看程东,发现他双眼紧闭着,眉心中间一团紫气,我以为他中了什么邪,大声吆喝他的名字,他也不理,好像梦游一样,径直朝尸瞳走去,那尸瞳好像特别害怕,一见程东朝他走来,哆嗦着转身朝谷中逃去。”
眼镜打断大胡子的叙述,问道:“你真的看到程东眉心有一团紫气。”
大胡子点点头,肯定的道:“当时我也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仔细看过,那团紫气凝聚成眼珠大小,密度好像很高,在眉心处不停的滚动,看起来更像是人的眼珠子,怎么看都像第三只眼。”
“第三只眼?”酒坛子好奇的道:“听着怎么这么渗人,该不是尸变吧?”
眼镜止住酒坛子道:“别胡说八道,程东又没死,怎么可能尸变,再说尸变这种事多是小说上描写,现实中没听说过,诈尸的事情倒时常发生。大胡子说的紫气,好像氐族族献里有过记载,说的是战国时代,楚人鲌,体高九丈九,识星宿,常游神界,紫气眉心,通天地,天帝惧之,复降雷电,击之,不死,乃隐于昆仑虚北。却不知道楚人鲌眉心的紫气和程东的是否一样。”
酒坛子道:“照你这么说,程东眉心有紫气,是不是也和楚人鲌一样,通晓天地?是否说明程东也是你们氐族人?”
眼镜摇头道:“不会,氐族人从出生起便会备案,每人都有自己的出生编号,而且代代相传,族人与族人之间都会互相监督,绝不会漏掉一个婴儿。如果程东也是氐族人,肯定有块和我一样的银质吊坠,可惜他没有。”
酒坛子道:“既然不是你们氐族人,我们也犯不着在这里乱猜,找到程东问问不就清楚了。”便转身问大胡子后来怎么样了。
大胡子便接着说道:“尸瞳刚一逃走,程东便骑在白毛黑瞎子身上追了过去,我腿上有伤,也追不上他,便慢慢的往谷中走,路过一片草丛时,看见尸瞳竟倒在地上,身上被什么利器划出很多伤口,丹田地方一个拳头大的洞,我也好奇,便蹲下身子去看,谁想丹田的洞口里窜出一条长虫(蛇),吓的我一屁股坐在尸瞳的爪上,屁股被刺穿了两个洞,留了一些血,心里也害怕便起身又往谷里走,老远便看到程东和白毛黑瞎子在这个深渊处徘徊,接着就见他们跳了下去。”
酒坛子打岔道:“那你跑到深渊的这头干什么?”
大胡子道:“见程东跳下去,我便到深渊边上往下看,他们下去的速度很快,飘在深渊里的浓雾被撞散了一个大洞,很清楚的看到他们落在深渊这头的一个平台上,我想着这深渊可能有下去的路。”
听大胡子这么一说,酒坛子和眼镜忙站到深渊边上往下看,雾气很浓,看不出大胡子所说的平台,便让他过来确定方位。
等大胡子指出位置,眼镜便提着匕首从山上割了一些藤条,编成绳子放了下去。
三人顺着藤绳滑了下去,穿过浓雾,果然看见深渊岩壁上凸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平台,等站稳了,发现离平台不远,有木头搭建的栈道,已经年久失修,多数木板已经腐烂坠落,整个栈道断成一段一段,从平台处延伸到深渊下面。
没有浓雾的遮挡,深渊底部看的一清二楚,有城墙、石道、木屋等建筑,宛如一座微型的城池,三人看的真切,同时感叹古人竟能把城池修在深渊下面。
酒坛子一看到城池,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财宝,急切的踩到栈道的木板上,脚跟刚一落实,差点掉了下去,好在眼镜手快,一把提住他,才不至于掉下去。
栈道上的木板腐烂严重,有几处更是断成几截,从栈道下到深渊底部,几乎不可能,而岩壁上倒有一些斜凿的方孔,像是放撑木的。
眼镜试着用脚踩在孔内,双手抓住栈道的横木,并不觉得吃力,斜孔之间的距离也刚合适,便攀了下去。
酒坛子虽然胆小,可想着下面存在这发财的机会,没一点犹豫,也依着眼镜的动作往下攀,倒是大胡子腿伤还没好,只能咬牙撑住。
眼镜和酒坛子在底下等了好久,大胡子才下来,脚刚落到地上,便倒下休息,满头冷汗,全靠自己的毅力才下到深渊底部。
第三章 让人心跳加速的声音
从平台上俯视深渊里的建筑,觉得像是微型的一个小城,下到底部再看,整座城池雄伟壮观。三人落地的方位,是在城池的东面,墙体用小块的石头砌成,高约有七米左右,也无城门,倒是墙角处有一段石阶伸到城墙上。
城墙约有两米宽,清一色长石条铺路,每隔一段设有一米多高的观望口,三人顺着石条路走了一圈,这才发觉,整个城池其实并不大,城内的石块建筑在雾气中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位,远处看便觉得巨大无比,城内只有零碎的一些石头房子,房子里面空空的,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三人在城内转悠一会便觉得索然无味,眼看着天慢慢暗了下来,眼镜便张罗着四处找柴火之类能燃烧的东西,找遍整个城池全都是石头,实在没法,三人只能在城角一处石屋里休息。
酒坛子翻了翻背包,吃的只有两袋方便面,水已经被大胡子喝光了,只好分成三份,梗着脖子吃了点,便抱头睡了起来。
两袋方便面分着吃,哪能填饱三人的肚子,不到半夜便都饿的坐了起来,睁着眼睛在漆黑的石屋里胡思乱想。
酒坛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便起身出了石屋,在城内乱转悠,心里幻想着能逮住几个野味,好好的美餐一番。来来回回折腾了几趟,愣是没看见一只活物,手电筒电量不足暗了下来,酒坛子只好先关了手电,抬头看着天空。
雾气已经散去,深渊上方的夜空能看见满天繁星,月光散在城池上,白的石墙、石屋,一切显得那么的祥和,酒坛子躺在地上,把背包抱在怀里,仰望着夜空的明月,暂时忘记了饥饿,眯着眼睛幻想着以后的好日子,香车美女、别墅美酒,有钱的生活就是美。
月亮似乎比平常的还要大,缓缓的在夜空中移动,一朵乌云慢慢遮住明月,酒坛子似睡非睡,模糊听到一种沙沙作响的声音,荡漾在空中,似一首催眠曲让人渐入梦乡。
猛的,酒坛子被人一把拽了起来,睁眼一看是眼镜,刚想开口骂上几句,却被眼镜拉进了旁边的石屋。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空气中夹杂着“滴答”的声音,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像是马蹄踩在石道,缓慢悠闲的在城内散步一样。
酒坛子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在随着“滴答”声跳动,一次比一次快,额头冷汗直冒,这种感觉在青泥岭的时候出现过一次,现在又一次出现,酒坛子哆嗦一下,忙看了看旁边的眼镜,小声问道:“是什么?”
眼镜示意酒坛子别说话,半趴着从石屋的门缝往外看,右手攥紧了匕首,紧张的等待着,等待着……
“怎么不见大胡子?”酒坛子轻拍一下眼镜问道。
眼镜被酒坛子的这一轻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身按住酒坛子,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凶光落在酒坛子身上。良久,收敛起来,松开酒坛子骂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