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4-10-05 19:00      字数:4726
  “嗯,谢谢,托米!”乔纳这么喊着跑下了台阶。
  “喂,到哪儿去?”托米从后面喊着问。
  “我当然是去找羌扑啦!”乔纳边跑边回过头来答道。
  “可现在不能去呀,天太黑了啊!”
  乔纳顾不上回答,仍然继续向前猛跑着。尽管很为难,可是事到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除了去求布兹大叔帮助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去找布兹大叔了,到那一求他,大叔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路过时,他看了一眼品德拉先生的商店,里面已经熄灯了。他跑到了布兹大叔的小屋前。砰砰地敲起门来,里面没人回答。他用手去摸索门环,门没上锁,刷地一下子就开了。工作间里一片漆黑,进去后,他听到阁楼里有人走动,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他摸索着走到上阁楼的楼梯口。
  “布兹大叔,您睡下了吗?”他朝着楼梯上方悄悄说。谨慎的脚步声又在头顶上吱咯作响。随后从楼梯上传来了惴惴不安的回答声:“谁?谁呀?”
  乔纳对隐匿这么长时间的是什么人,已经毫不怀疑了。很明显,他不是那个强盗的同伙,而是布兹大叔的外甥,就是那个曾经由于别人犯下的罪行,而他却透了监狱的年轻人。
  “我是乔纳,您的舅舅在家吗?我一定要见见他。”
  “没在家呀,有什么事吗?”语气仍然是不安的。
  乔纳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没有布兹大叔帮助,怎么能去救出羌扑呢!
  “他没在家!”那人的声音有些粗鲁了。
  “他在哪儿呢?我的狗丢了。我是求布兹大叔帮我去找狗的。”
  “在哪儿我也不知道!”爱迪·斯特里卡有气无力地说,“舅舅今天下午就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很担心,怕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参担心得很。”
  “可是我必须去找狗。请你和我一起去好吗?”
  “我很害怕,没有勇气出门儿。舅舅说他不在家时,不许我到外面去。”
  乔纳差点要哭了,但他竭力忍住眼泪。
  “那好,没办法,我一个人去。”乔纳绝望地说,“请你转告大叔,说我到赛德先生那儿找狗去了。我得马上走。”
  乔纳出了工作间,在黑暗中跑回了家。他决定不告诉阿妮姨妈,因为他相信如果说了,姨妈是绝不会让他去的。他匆匆忙忙进了二楼自己的房间,点着灯,坐到放着课本、铅笔和纸张的桌前,给阿妮姨妈写了一封信。然后又把自己对那伙强盗是怎么策划抢银行的看法,毫无遗漏地写了下来。这件工作费了很长时间。他用尽可能快的速度写着。但是还没等写完,就听见阿妮姨妈上寝室楼梯的脚步声、姨妈前停住了,说:“晚安,乔纳。不要睡得太晚了呀!”
  “晚安,阿妮姨妈!”乔纳故意装出很快活的声音说。
  姨妈进了自己的房间。乔纳写完后熄了灯,上床躺下了。
  整个家里寂静无声。
  第十三章 黑暗中的声音
  乔纳躺在床上等待着。外面漆黑一片,房里静得鸦雀无声。他这样等了很长时间,总算听到阿妮姨妈轻轻的鼾声了。他悄悄地从床上溜了下来,踮着脚走到房门跟前,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好,现在是时候啦!
  乔纳在黑暗中很快穿好了出门的衣服,一只手拎着鞋,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穿过房间,来到了正门。然后坐在地板上穿上鞋,系牢鞋带。他站起来摸到门锁,小心翼翼地用钥匙开了锁,轻轻地推开门。到了外面以后,又悄悄把门关好。乔纳做得又轻又麻利,他感到挺满意。
  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埃甸博洛的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没有一家的灯还亮着,只有萤火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发着光。蟋蟀在草丛中唧唧地叫着,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想,如果羌扑在木箱里,一定会被惊醒而吠叫起来,从而会把阿妮姨妈闹醒的。但问题就在这里,羌扑并没有在自己的窝里。不仅如此,说不定永远也不会在那里出现了。想到这里,乔纳用力摇摇头,竭力想把自己的恐怖驱走。
  “没问题,我一定把羌扑找到!”
  摸着黑走上大路时,他两眼已经渐渐对黑暗适应了。他仰望天空,头顶土是一片响晴的天,几颗大星星如同盏盏银灯闪闪发光。路两旁的所有房屋,白天都是雪白的,而这时却成了模糊不清的灰色块块了。
  他走过了一幢又一幢寂静的房屋。从托米家前走过时,他相信托米也早已入睡了,勇敢地面向黑夜的只有他一个人!
  乔纳穿过树林,来到了两侧都是田野的小路上。在这里,已经没有树木遮挡星光,亮多了,已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前面的路。走着走着,他听见路边草丛中有什么在窸窣作响。
  他一下子站住了,想转身往回跑。但接着便自己对自己说:“是呀,那只不过是些松鼠和野兔一类的小东西,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继续向前走去,打这以后,很长时间里听到的只有自已走路的声音了。
  他放眼望去,茫茫黑夜无边无际。但是对于一个寻找自己爱犬的少年来说,这个世界里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他畏缩不前的!而且他的小狗也一定深信:不论自己在什么地方,小主人乔纳都会来把他领走的!
  乔纳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可以怕这怕那呢,羌扑还在等着我去哪!”
  这样想着,他前进的步子加快了。他感到从这儿走到环绕着罗斯特池塘的那条森林小路,还有相当远的距离。
  森林如同一面漆黑的墙,挡住了乔纳的去路。如果在白天,森林看起来好象不会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是此时此刻,谁知道会潜伏着一些什么呢?这黑压压的草丛、树木之中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乔纳长这么大,还没有单独一个人在夜里进过森林。
  先要找到进森林的那条小路。乔纳知道路两侧都是深深的草丛,因为太黑,寻找森林入口很困难。他摸索着终于走到了草丛的空隙处,从那里走上了小路。顺这条小路向前走,就不会迷失方向了,因为你稍一走偏,马上就会碰到路两边的树丛,这些树丛立刻提醒你,让你回到原来的小路上去。
  突然,从小路旁的高枝上,传来疹人的、轻轻的“嚯——嚯”声。乔纳的心吓得咯噔一下,随后他又笑了起来。原来是可爱的猫头鹰在作怪。他加快了速度,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这条小路绕过池塘的一端,通到列斯·赛德的小屋,乔纳相信羌扑就在那里。他虽然不相信列斯·赛德是个残酷到能够伤害羌扑的人,但是他认为捉住羌扑,带到里万顿去卖掉的可能性是有的。只要是为了钱,列斯·赛德是什么,都会干出来的。乔纳祈祷着,但愿赛德没把羌扑拴在屋里。假如他把羌扑拴在室外,乔纳打算悄悄走近,偷偷地把绳子给解开。他想,只要羌扑不大声吠叫就行,但是最关键的还是赛德还没有把羌扑带到外地去。
  乔纳趴在地上,一边摸着地面,一边注意不让膝盖碰折小树枝发出声响,一点一点逼近小屋。
  乔纳终于爬到了小房的墙根底下。他小心翼翼地轻轻站起来。然后弯着腰靠在窗子的一侧,从遮阳板底下和窗框之间的小缝向里边窥视。
  乔纳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列斯·赛德坐在靠墙根那张床的床边上。他的脸色苍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盯着坐在离床最近的那把椅子上的人。
  那人就是莫里逊先生。他脸上挂着一丝奚落、嘲弄的微笑。膝盖上放着一把乔纳曾经见过的沉重而难看的吉他。
  另外两个人围坐在屋中间的那张眼看就要散架子的桌前。乔纳马上认出来了,其中一个——坐在桌对面的那个,就是姆指带伤、曾经把他喊到车旁打听去加拿大的路的那个人。
  另一个人他并不认识。但从他那穿着褐色方条格裤子的小腿部分,看到了有一块撕开的地方。这肯定是被羌扑咬住裤子和开枪打死那老狗的家伙!
  这家伙从椅子上探出身子,死盯着莫里逊:“这事就交给我好啦。抓住那小东西,把脑袋给他拧下来!把他的狗和他一起结果了算了!”
  乔纳的心好象卡到嗓子眼上了。他们正在说自己,他捏着一把汗,在原地一动不动。逃走吗?绝对不行!在没听到他们的阴谋之前,是不能走的。
  “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莫里逊四平八稳地说,“他是我见过的孩子中最难对付的家伙!我只希望他什么也别干,把路给我让开。但是亲爱的约瑟夫先生,采取你说的办法是最愚蠢的。如果暴行留下痕迹,发现了那个少年的尸体,我们就会遇到极大的困难。我至今还相信我所实行的战略,能带来比较安全的结果。意外的溺死造成的责任,是与我们毫不相干的。而且在几天之内也发现不了那具尸体。因为要对整个池塘进行一次打捞啊。赛德和我甚至还可以去帮助打捞哪。”
  莫里逊自鸣得意,认为这一招儿很高明。他又接着说:“但不幸的是,那少年对案情的分析把我给吓坏了,使我面暇极其危险的局面。他的推理,我认为大体和实际情况是一致的。我深知应当采取紧急措施,于是我捉住了第一个好机会。谁知那个少年的游泳水平,几乎使游泳运动员都要逊色的。如果他知道了我想干什么的话,恐怕此时此刻我就不能坐在这里了。幸好我急中生智,装做不会游泳的样子才把他骗过去了。当我为了安全去消除隐患又回到那里的时候,不知是走运,还是倒霉,正好来了一个碍事的小家伙——那少年的一个朋友。我判断他俩之中有一个会很快地逃掉的。好了,这个问题就算了——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把那个少年的事忘掉吧。今天在这聚会,是为了决定明天的行动。各位,今晚是在森林里的最后一夜了。明天我们就进城去了!”
  “所以我才问应该怎么办呀!”穿破裤子的吼着,“明天我们去了,也许什么也捞不着,和上次一样是一场空。我,还有这个阿尔,还有维里都是豁着命干的。先生您干什么啦?先生您是没啥危险的,在这儿逍遥自在里您是不是在捉弄我们?”
  莫里逊微微一笑,说:“我亲爱的约瑟夫,我需要说几遍才行呢?我不是说过,明早我和各位一起进城吗?难道非在你脑袋上钻个透气孔才能懂吗?好,那我就再说一遍,敝人我并不打算象你们说的那样,在这儿‘逍遥自在’不仅如此,我还想明天让你们三位先生一刻也不离开我的视野。我不想让上次那样的砸锅戏重演。听懂了吧?我对你的友情毫无怀疑之意,我的约瑟夫。我是说,必须弄清情况,以便毫无差错地把银行提供给我们的应得的东西弄到手。我自始至终都必须紧跟在诸位后面。我要把这个玩具带去的意图,我想就不必多说了吧。”
  莫里逊高兴地微笑着,意味深长地轻轻拍了一下吉他。
  “说得怪好听的,老板。”姆指有伤疤的那家伙沙哑地说,“这种糊涂虫甭理他。还是说说是不是都做好准备了?”
  莫里逊点点头:“钱已经到了,阿尔。是五万美元哪!用约瑟夫的话来说,就是五万巨款啊!”
  “谁那么说的?”被叫做约瑟夫的那个家伙吼了起来,“上次不是你说的吗?可是究竟有多少呢?结果还不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钱吗!”
  “我得说多少遍你才能懂啊?”莫里逊劈头盖脑地说,“那是哪位先出的错呢?我好象说过,要弄清楚军营或者至少里万顿那里收没收到支票。你的任务只是用耳朵听听就行了。可是却给弄砸锅了。你连这点事都没办好!”
  “可是下了雨呀。整整下了一午后。那是一场连鸭子都险些淹死的大暴雨呀!”约瑟夫嘟嚷着。
  “不到六点天就响晴了。”莫里逊好象反驳他似的,让约瑟夫回想一下,“可是那时你的情绪倒是满高的。我和你、这样的二百五打交道是个错误。归根到底,错都错在我不知道你给捅了漏子啦。各位在克林顿没被抓住,早能说是个奇迹。你们碰上了那个笨蛋警官克拉克尔,简置是意外的幸运,换个别人你们就完蛋了。要是有我在场的话,即使你们搞砸了,我也一定会干得漂漂亮亮的给你们看。”
  “真、真的吗?老板。”伤指头的家伙挖苦地说,“是说我们坐了你的车,沾了你的光吗?那帮家伙也不是白给的蠢货。要是他们知道那是你的车,你马上就会成为瓮中之鳖的,老板!”
  “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告密吗?”莫里逊讽刺地说。
  那俩个家伙刚抬身站起来,但莫里逊的手一挨上吉他,他们便停住了,咣当一声又坐下,把将要脱口而出的吼声咽了回去。列斯·赛德吓得两个眼珠差点冒出来。
  “你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