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冬儿      更新:2024-10-05 18:59      字数:4861
  “噢,原来是这样。可是,他为何要来这地方而且爬上这么高的材呢?”
  “可能是想看一看他祖上的古塔吧?毕竟登高望得远,看得清呀!”科兹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瞥了刑警孛修一眼。
  “可是,当地的人们关于那男孩子的死有许多传闻。因此,我就把这件事报告给署长,为此署长派你来。请你认真地调查,希望你可以查出真相。你想见一见当地的人吧?那么,让我先带你去看蒋的胞姐,伊丽莎白小姐,她住在河对面的那片树林中。”
  “这附近有桥吗?”
  “就在前方不远处。从前,蒋每日都要从那桥上过来,到这儿来玩耍。几天以前,这上空还有只气球飘过,蒋曾追过桥来看那个大气球。哦,对啦,就是第二天的一大早,蒋的尸体被发现漂在河边。我带你去瞧一瞧那座桥吧!”
  从桥这边朝对岸望去,在对岸的树丛之中,隐隐约约可见一栋旧房子。
  翌日,中午之前,刑警孛修对古塔的里里外外作了一番详细地调查。古塔早已破败不堪,地板、楼梯都已腐烂,没有立脚之地,当然也没办法登上塔顶了,因此只得作罢。于是,他只好又在古塔的附近以及那棵大树的周围查看一会儿,就返回村子里去,拜访村子里的人,以及村长和教堂里的神父,请他们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下。
  中午,孛修来到村子里的一间小饭馆里就餐。在下午约2点时,他穿过那座桥,到伊丽莎白家去。
  那是一座破旧的宅子,以前可能是座豪华的别墅,而如今已经破败不堪。大革命期间,败产充公,而所剩无几的土地,后来为生计所迫,又被一块块卖掉,而现在剩下的也只有这栋旧宅子和一点十地了。可是,尽管如此,村里的人因为曾受到伯爵的荫庇,现在仍称这旧宅子为“官邸”或是“大公馆”。而对于死了的男孩—
  —蒋,则称为“少主”或是“公子”。自蒋惨死后,伊丽莎白便成了伯爵家惟一的香火了。由于她尚未出嫁,所以便成了孤苦伶仃的少女了。
  孛修说明来意,然后拿出一张印有职务的名片递给一个年迈的女仆。女仆进去一会儿出来,把孛修请到一间又小又简陋的客厅内。这时,伊丽莎白正与一位绅士交谈,当他看见孛修迈入室内时,急忙起身将他往里面让。
  亲胞弟的惨死,使得伊丽莎白伤心欲绝,看起来十分憔悴,眼眶内仍旧噙着泪水。当孛修正要说几句节哀顺便的话时,那位绅士站起来说:“唔,你就是孛修先生吧?”
  孛修“唉”地应了一声之后,不禁一愣。原来这位绅士他很熟,正是吉姆·布奈私立侦探社的社长。
  “我正恭候你的大驾。”布奈紧紧握着他的手,好像非常高兴见到他似地说,“我今早上看报,知道你奉命调查这件奇怪的命案,已经到这里来了,所以就急匆匆赶来,希望对你有一些帮助。
  “小姐,这位就是巴黎警厅的名侦探,只要有他在,这件案子你大可放心,一定可以给今胞弟一个说法。”
  布奈喋喋不休地说着。孛修简直有苦难诉,“唉!这小子又要充好汉插上一脚,又来多管闲事了。布奈这小子每碰到什么使人头疼的案子,便要来搅一搅混水,他那武断专行,任意处置犯人的作法,不但帮不了忙,反而会把案子搅得一塌糊涂。
  这回,他又来了,而且是捷足先登,和伊丽莎白谈了话。”
  想到这里,孛修气便不打一处来。可是为了充分地利用他,所以又不得不装出和言悦色的架式。
  “把我吓了一跳!真没想到是你,你居然会来这儿,而且来得如此迅速,实在令我钦佩不已,失敬失敬。
  “小姐,对于这个案子,详细情况我还不清楚,就请您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吧!”
  “对了,我还没有详细问小姐呢!那么,就请您把细节一一描述给我们吧!”
  “那好吧。”伊丽莎白低声说道。她是一位身体苗条而且十分迷人的女子。举止文雅,非常像昔日的那些贵族女人。她身着一袭黑色的丧服,没戴任何首饰。眼眶噙着泪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是不是由请你发问,只要我知道,我定为倾囊告诉两位先生。”
  “你见令弟最后一面是哪一天?几点?”
  “是他死去的前一天晚上10点多钟。跟往常一样,我们吃过晚饭,聊了一会几天,一到10点钟,我们就各自回卧室休息去了。”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主要谈的就是傍晚时分,天上飘过来的一只巨型气球的事。”
  “那气球在这里不常见吗?”
  “是的。据说村子里为此引起很大震惊,我是从窗户里望见的,那东西是我生平从未见到过的,为此感到十分惊奇。”
  “后来,那个气球飘哪去了?”布奈很热心地问道。
  “它飞过河对岸的古塔,接着又向南飘去。”
  “令弟也看见了吗?”
  “是的。他跑到外面去,据听说还和村里的孩子们一块追着看那气球哪!他回来之后,仍是意兴未尽,和我说的都是气球的事。”
  “然后,你们就各自回卧室休息去了。可是次日上午10点时,有人发现令弟的尸体在河里。
  “如此看来,令弟一定是夜里又从家里出去了,是不是?”
  “不是的。当凌晨3点半天刚蒙蒙亮时,家里的老婆婆去开后门,好像曾听到弟弟出去的声音。”
  “他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前一天晚上,他告诉我第二天一大早要去河边钓鱼。因为我弟弟十分热衷于这个。”
  “这样说来,从凌晨3点半,一直到尸体被发现,也就是10点钟,这一段时间里,你关于令弟的事一点也不清楚了?”
  “是的。只是……”
  “只是什么?”
  “那日早上6点15分前后,我曾听到河边那里传来枪声,村子里的好几个人都听见了。好像是猎人在那一带打猎。据说,那一片的树林里经常有猎人悄悄跑来打鸟和野兽。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可是,又放心不下,于是急忙起床换上衣服。当我赶到河边时,那里已经聚集不少村里的人,他们正把我弟弟的尸体往岸上抬,准备放到一棵大树下。”
  “噢,原来如此。那么,枪声和令弟之死没有必然的联系喽?因为听说今弟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正当布奈这样分析时,伊丽莎白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出来,可是到嘴边又把话咽下去了。布奈一下子看到她的表情,于是说道:“你有什么可疑之处,请照实说出来。”
  伊丽莎白迟疑了片刻,好似鼓起很大的勇气,用肯定的语气说:“虽然,我弟弟身上找不到一处伤,可是,我却认为那枪声一定和我弟弟的死有关系。”
  “唔?这是为什么?”
  “我弟弟平时办事十分谨慎,而且反应灵敏,动作非常灵活,对于各种运动,没有他不熟练的,特别是上树像猴子一样,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会从树上掉下来……”
  “小姐,可是那枝树枝断了呀!”
  “那更令人怀疑了。我弟弟干什么是那么的谨慎,而且,他可算得上是一位爬树能手,绝不可能去爬那么危险的细树枝的。况且,以我弟弟那体重,那根树枝根本不会折的。我看了好几回,所以才敢这样肯定地说。”
  “会不会树枝被虫蛀了?”
  “那种树一般不会有蛀虫的,而且,根本没有我弟弟爬上那根树枝的证据。”
  “这么说,令弟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了?”
  “是的。我弟弟是被人害死的,并不是失足摔死的。”伊丽莎白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弟弟是被人害死的,而且我还知道凶手是谁。”
  “啊!凶手……你会去法庭作证吗?”
  “当然,我一定会去作证的。”她要为可爱的弟弟报仇雪恨,那憔悴的面庞因愤怒涨得通红,眼神里含着刻骨的仇恨。
  “你认为凶手是何人?有什么证据?”布东又问了一句。
  伊丽莎白说道:“话还得从10年以前提起。那时,我父母因一件事,濒临破产,为此,他把封地、城堡以及那座古塔抵押给葛勒的一个开工厂的大老板,向他借了20万法郎。约定归还期限是5年,假如到时不还清,便把抵押的财产全都归那个工厂的老板所有。”
  “噢,那个工厂的老板是科兹卜的父亲吧?”
  “是的。”
  “可能他觊觎你家的那座古堡和封地已经很久了。”
  “是的。他早就眼红我们的那份家产了。没想到,家父在4年前的11月,突然患脑溢血撒手而去。
  “家父在去世之前,曾经向我叔叔——也就是家父的胞弟提起过,说他不久就可以偿还科兹卜20万法郎的债了。这样,抵押的封地和城堡的所有权,就不至于属于别人了。
  “当时,家父十分高兴,可是,没多长时间他就因急症去世了。”
  “20万法郎还没还,是吗?”
  “是的。当时我和弟弟尚年幼,不知家父把那笔巨款藏在哪里。一个月之后,科兹卜的父亲便以债务来还清为由,将我家的城堡和封地全盘收过去了。
  “这之后,我和弟弟只好寄居在叔叔家中。叔父是靠那微薄的田租度日的,可是祸不单行,不久叔叔也撒手西去了。没多久,科兹卜的父亲也死去,他们的家产由现在的科兹卜继承了。
  “这样,我和弟弟只好相依为命,依赖叔叔的遗产,就是这座宅子和附近的小块土地来勉强度日,过着清贫的生活。每当我们望着河对岸的广阔的土地,宏伟的住宅以及那座古塔时,就忍不住伤心半天。啊!那是我们祖传的家产呀!可如今已被别人占有……那时心里甭提有多么的难过。特别是弟弟,对于自己不能在祖上的土地上居住而气愤万分。
  “那么大的一片土地,那么好的一幢宅子,仅仅因为借了20万法郎,就被别人占去了。他觉得十分不甘心。
  “几年以后,弟弟也渐渐大了,便找出我们家里的家史,查看一些有关祖上领地、城堡等记录,聊以自慰。终于,一天,他翻到一本帐簿,那是家父生前每年的详细收支簿,里面夹着一张存款单。家父由于长时间的积蓄,已经存了20万法郎了。”
  “哦,怪不得令尊说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偿还科兹卜家的债了。原来已存了这么多钱了。”
  “可是,那20万法郎已经全部提出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曾经到银行去查,结果得知家父在去世前一周,去银行把那20万法郎悉数提出。银行还说,当时家父提走的是200张1000法郎的纸币。”
  “那么令尊为何没有拿那笔款去还科兹卜家的债呢?”
  “我也不知为什么。”
  “总而言之,令尊并没有去偿还科兹卜家的借款,为此土地和城堡才会被他尽数接管。可是,那20万法郎会到哪里去了呢?你想一想,是不是令尊把它藏到什么地方了?”
  “是啊!现在只得这么推测了!”
  “怎么样?能想到钱可能藏在哪里吗?……”
  伊丽莎白沉默了一会儿,从书橱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帐簿,放在布来和孛修跟前。
  布奈翻开帐簿,共有20页,每页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
  “我认为,家父很可能把钱藏在这里。”伊丽莎白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一个令人费解的图形。好像是两个大小不等的圆形,可是义都不完整,大圆只剩3/4,它的右边连着的小圆形也只剩1/2,这就是说,这是两个半圆形。在半圆的中间有四条线,其中两条线中间用铅笔画着个“十”,后来又用墨水笔描了一次。
  “这图形究竟包含着什么深义?”布奈自言自语道。
  “我和弟弟花费了很长时间去分析它,可是,当我们知道了那个图形的含义后,弟弟却遇害了。”
  “那么,你们看出这个图形代表什么呢?”
  “弟弟说,这个图形是那座古塔的平面图。那3/4的大圆形代表占塔,那连着的半圆,是从塔里向外延伸的小塔;四条线代表的是塔的顶层,为了防备敌人,用来架枪的。后来,经过我们实地观察,发现古塔就是如此。”
  “我想也是吧!”
  “对了,可能令尊因为脑溢血突然去世,没机会告诉你们有关藏钱的事。
  “那么,现在我们去和科兹卜打一个招呼,然后上塔去搜查搜查,这不就知道了嘛。你们曾去查过吗?”
  “我们曾跟科兹卜说过。可是,科兹卜却不让我们上去,因为我们和科兹卜一家,由于上一代的那件事,弄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