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穿内衣啊？”
  “这不是内衣吗？”她牵起睡衣一角说。
  在她的办公桌旁，他欣赏着那些字画。
  她检查着那些已经关严的窗帘，透过光亮，他发现她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走到他身旁，嗅着他身上的某种讯息。
  “什么味道？”
  “男人味。”
  “你好香。”他吻住她欲言的嘴唇。
  “其实，我很怕，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你，想你来，想这样看着你。”她眼角一颗泪水滚落。
  “我也是。伤心了？”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那双有点慈祥的眼睛。
  “傻瓜！我是激动。”她一只手在身后把文件推到另一边，一边倒向桌面。
  第3章　有一种失败叫占领
  老孙离开了，老张也离开了。光杆司令李茜请求华轩帮忙寻找投资合作方。
  华轩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李茜早已等候在那里。没有开空调，很阴冷，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门口那一堆杂志里，最新的一期定格在“2008。11”。姜韵正在看美国版的《欲望都市》，几个妖娆的中年妇女正在招摇过市。李茜一脸落寞，见到华轩，她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
  他突然想起她在床上的作为：不肆张扬，用心去爱。只是临到最后的时候，她才响应了“有快感就喊”的号召。
  我不是来拯救她的。华轩心里说，不知道怎么帮助她。他觉得这里很压抑，似乎不能呼吸，他想请她去耍坝，据说那里环境更好，而且那里的草地非常漂亮。他的提议很快通过。李茜没有光泽的脸上不再紧张，她长裙摆动起来——如果你没有看到她的脸，她走在你前面绝对是一个勾人浮想联翩的妇人。
  现在她走在华轩前面，是的，只能是走，那辆汽车已经卖掉还债了。如果她可以卖钱，那些讨债者讨薪者会合力把她抬走变卖的。
  有一种失败叫占领，有一种胜利叫放弃。
  华轩很想劝她放弃，但他说不出口。
  “我想喝酒。”李茜竟然说话了。
  “放开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我都这样了，你还忍心打我那个主意？”华轩知道，“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是她说的。
  “我怎么敢打你主意？”华轩想，自己是“三不主义”的典型男人，不主动不勾引不负责他都做得很好。
  “你脸色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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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了吧？”
  “是累了吧。”
  “我在考虑杂志的结局，你说我还有没有必要继续做下去？”
  “我知道你不甘心。”
  “继续做，你的信心在哪里？”
  “第一天做这个事情我就有信心，不是信心的问题，是资金周转的问题。”
  “金融海啸已经深入腹地，找一个合作者很难。”
  “抵押贷款啊，或者高利贷。”
  “我房子都卖了，只能住在办公室，房租就成问题了，我拿什么抵押呢。高利贷我不是没有想过，那永远是一个黑洞、无底洞。”
  第4章　农妇的故事
  “把这个杂志卖了吧，做其他事情，继续做或许是一个恶梦！”
  李茜要的是劲酒，酒漫漫让她恢复了阳气。
  “我两天没有吃饭了，今天好爽。”各自喝了一瓶，华轩觉得醉了，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男人，她大口吃肉仰脖喝酒。
  “喝吧，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
  “别意淫了，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听过的吧？”
  “就当温习吧。话说有个农妇提着一篮鸡蛋去赶集，路上遇到几个彪形大汉，他们三下五除二把农妇给轮奸了。事后，那农妇拍着身上的泥土说，恁大的劲张，这么舒服安逸的事情，我以为要抢我的鸡蛋呢，早知如此……”还没有说完，李茜自己已笑得腰肢乱颤。
  “上次喝酒的时候，老孙也讲了一段，当时把老屈张笑得酒都喷出来了。”华轩想说就是这一段，肯定李茜会很扫兴，但他发现她的脸立马红了，这个是老孙讲给她的吧？那个老孙，怎么这么不爱学习啊？这个“农妇的故事”其实已经是一个骨灰级或者化石级的老故事了。
  “都是嘴上骚吧？”李茜一脸鄙夷。
  “我，我不是吧。”华轩一听，很不服气。
  “你，你已经在哪儿训练好了吗？”
  “还是我给你讲一个吧，话说一男一女两个外星人，他们来到地球后，跟踪一个男子数日后发现，这个男人在几个女人那里转来转去，做的是相同的动作，竟然让那些女人做出很快乐满足的表情，于是他们晚上捉住了那个男子，看看他裤裆里有什么神奇的玩意。男外星人说，我们把那家伙的东西切了吃了肯定会有神奇的力量，女外星人说莫忙搓大了再切肉多些。”这个荤段子是华轩昨天在网上看到的，应该是非常新鲜的。
  “那个家伙就是你自己吧？哈哈！”李茜差点笑死过去，“醒”来后就指着华轩说。
  “我是有那么大的能耐就好了。”华轩突然觉得自己脑壳进水了，那么多荤段子，怎么单单讲了这个呢？！
  第5章　没有醉过的人是可耻的
  “没有醉过的人是可耻的。”华轩扶着李茜上出租车的时候，李茜说了一句酒话。
  他这才发现，以前自己根本没有真正醉过，因为他总是担心醉了无处醒酒，因为偌大一座城市，尚没有他安身立命之处。今晚醉了，也许因为两人都有相同的人生际遇。
  “华哥，你在哪儿啊？”柳惠在电话里极度温柔。
  “我那个项目要动了吗？”华轩一阵惊喜。
  “你就知道项目项目，早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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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指示？”
  “有好事告诉你，来吗？”
  “电话里不能说吗？”
  “可以，但是怕说了你就不见我，人间蒸发了！”
  “好吧，晚上我过来。”华轩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自己又当爹了？
  他清楚地记得，每次事后都提醒她吃药了的，他还亲自给她买过两次呢。是哪一次中标了的呢？
  一身春装的柳惠消瘦了，看起精神多了。房间里的空调打得很高，华轩立即脱了衣服。对于华轩来说，在重庆，这个冬天像所有的冬天一样，没有冷的感觉，如果要说冷，那就是金融危机了，金融海啸已经深入了每个行业，已经让每个人感到了寒气逼人。
  柳惠一直盯着华轩的眼睛，她好象要看穿他内心的所有小九九。
  他们公司开发的那个新楼盘出质量问题了，近百户业要求退房，结果把一座桥堵了，惊动了很多部门府。他们公司只得出血解决问题。
  “公司资金越来越恼火了，你那个项目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漫漫等吧。”
  “其实，你们公司可以算一笔账，完善设施后，你们收全额的物管费，那些钉子户也没有理由交物管费了，你们可以减少一半的保安来管理小区，几年下来你们就收回成本了。”
  “这些我都说过了，这是一个花钱的项目，老头子不开口也没有办法啊。”
  “你要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情？”
  “恭喜你，你当爸爸了！”柳惠扑进她怀里。
  “别吓我，我早就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两个？你不是说过你只有一个儿子吗？哪儿还躲着一个？私生子？”
  “没有，是一个，我是说假如第二个也要上的话。”
  “你还能干嘛。”
  第6章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真的有了？我看看！”华轩俯下身去，撩起了柳惠的衣服。
  “哪有这么快啊，才发现的，哪里看得出啊。不信我还有试纸，我去卫生间。”
  “我这么能干啊？”柳惠从卫生间出来时，很有成就感地拿着试纸，华轩看着这个证据故做轻松地把她抱在怀里。
  “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太穷了，怎么娶你？”
  “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是和我闹着玩的。”
  “我是真心喜欢你，但是我的情况，你知道，我要成功了来娶你，那样我才心安理得。”
  “什么叫成功？你的标准是什么？”
  “不再为最基本的生存发愁，具备基本的物质基础。”
  “你有这么多经历，这个不难啊，物质基础我又没有要求你，你光着身子来我这儿就可以了。”
  “万一你哪天嫌弃我一脚蹬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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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说，当初你和我好是不是为了那个项目？”
  “怎么会呢，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项目和你有什么关系。”
  “好象我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非要来求你。”
  “结婚的事情你要给我时间，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再婚，我害怕婚姻。你知道相爱容易相处难。”
  “我是认真的，再几年我就四十了，你那个时候来娶我啊，我老都老了，人家正好看我的笑话啊。”
  “再老我也要。”
  “你看着办吧。”
  “其实不一定非要结婚啊，你看西方政坛有个女强人，和一个男人同居了十多年，孩子有两个了，还没有结婚呢，他们过得很好。”
  “那是西方。如果那样，我家人怎么看我？我和这个老头子的事情闹得我们老家的人都不理我了，我可不想成为孤家寡人啊。”
  “要不不要这个孩子，你也有一个了我也有一个了。”
  “我要把他生下来。”柳惠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华轩觉得后背发冷，下意识地去抓沙发上的衣服。
  第7章　自白书（1）
  华轩和柳惠参加了一个聚会。这个聚会是一个叫“两江情感群”的群主组织的。大家围绕情感说了很多。
  他很有兴味地记录了一些人的发言，非常有趣。
  这段时间结婚的人越来越多了，从此，单身的你将与爱人亲密相伴。这是平静的幸福，你会打破这种平静去找情人吗？
  现在越来越多的各式商务请帖上，开始注明“携夫人”三个字，不携夫人，变成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你还在找情人？拜托，你的品位已经打了对折；什么？你不仅找情人，而且还敢雄赳赳气昂昂地带出来？抱歉，你的品位已经是折上再折，就快要低到尘埃里了。
  这个是我认识若干年的男性朋友，他的风流韵事，像免费上演的一幕幕好戏，让我们这些看客啧啧称奇。最近却听说收敛了很多，甚至公开宣称：找情人已是件很老土的事情，是不上档次人的不时尚之举。为此他还专门写了以下这篇“自白书”。从中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和他的兄弟伙一起，是如何经历从找情人到拒绝找情人的过程。
  2000年，是我和我的兄弟伙找情人的高潮时期。
  那时老婆在国外念书（为了安全起见，省略国家名称），我除了每周工作两天，剩下的时间就是开着车满城晃悠，或者和另外一些不想回家的人在酒店打牌，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单身汉。而我的居室，则被我的兄弟伙们当成了免费的总统套房，用以接待他们从网上走下来的情人。有一个家伙和他从深圳飞来的情人在我家住了4天，然后振臂高呼：我要离婚！
  当然他没有离婚，谁都知道这种关系就像寄生蟹，没有了婚姻，就活不长了。
  没有情人，在那时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男人没魅力的表现——虽然现在我觉得当时的想法简直很没有大脑，但是在当时，我的确被耻笑，然后便有了我的第一个情人，一个大学生。
  我以前的伪单身生活，基本上交给了我钟爱的保龄球馆，而认识她之后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带着她去兜风、看演唱会、泡吧、唱KTV，我当时没觉得可耻，我和我的兄弟伙聚会，甚至经常演变成这样一种格局——群男人在喝酒，而我们各自的情人，则像老朋友般，凑成一堆唧唧喳喳地聊电视剧和时装、首饰，甚至我们在床上的表现，然后笑成一团，好像她们和我们是夫妻一样可以完全公开的正当关系。大家心照不宣，脸皮都厚得很不可思议。
  而现在，我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变成了好男人，我们习惯了带着老婆参加各种聚会，特别是正式的酒会，要是不带夫人，那是说不过去的。我那个留洋回来的老婆，西化得尤其严重，经常会在酒会上挥手要music，和我跳华尔兹。别说，虽然一开始感觉有点别扭，但是当掌声响起来，看到其他人羡慕的眼神，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
  这种荣耀，和当年我们私下比较谁的情人更漂亮更风骚，简直就是两回事。前者是骄傲，而后者，充其量是那一刻的得意。
  第8章　自白书（2）
  细细想来，在我的圈子里，找情人的风潮过去，和网恋的风潮过去是同一个概念。当后来网络越来越滥，大家开始抵触这个鬼东西，网络变成了纯粹的工作需要，闲聊甚至泡妞的基本绝迹了，所以现在要说哪个家伙网恋了，肯定会招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