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4-10-01 21:19      字数:5053
  人的调情相提并论,温德拉什只是为了达到她自私的目的而利用你!”
  我缄默无语,内心充满愤怒、悲伤、悔恨和伤心。
  福尔摩斯又开口说:“对不起,华生,我对你太严厉了,亲爱的伙伴,过分严
  厉了。你是个优秀的有人情味的人,具备一个高尚的人的所有品质。当然,你对那
  个看上去好像脆弱和忧心忡忡的女人产生了同情心。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一定尽最
  大努力帮着你烙守你对她许下的诺言,尽管这个诺言未必有好处。其实这只能算半
  个诺言,因为别人已经利用了你心肠软的弱点。”
  我感到十分痛苦,不知如何回答。我的小小的不贞加之酒精的作祟,险些让我
  失去一个我所认识的最聪明最完美的朋友的友谊。我将一桩往事再次提起,未免太
  残酷。福尔摩斯的高尚正体现在这里,他从不因我做得太损而报复我。
  我们的友谊虽未被破坏,但双方均沉默了,良久才再次交谈起来。我首先打破
  僵局,问:“这一天你过得怎么样,福尔摩斯?”
  他笑笑说:“我的华生,在一片混沌世界中看见了一丝曙光,今天我过得非常
  有建设性,谢谢你。早上七点我和代文特见面,他把我带到埃及剧院的屋顶看他制
  作电影,为放映他所说的‘移动照片’做准备。现在我已掌握了一个门外汉所需要
  的基本原理知识。”
  我觉得这种对电影技术知识的渴望怎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但我没说
  出口。难道没有更紧迫的事等待他去研究和思索?
  我又问:“关于西兰诺被杀一事,你和莱斯特雷德有进展吗?”
  他答道:“你是说,我今天除了玩电影摄影机之外,干没干别的事?我可以告
  诉你,我又对所有有机会充当凶手的人进行了询问。”
  “帕特里西娅女士虽没有很大的劲施展这样的暴力,但并不能彻底排除她是从
  犯的可能性。”
  “这么说你也和她谈了?”
  “是的,谈得很彻底,尤其我们通过那本剪报册知道,她和死者过去在游乐园
  就认识。她说他脾气喜怒无常,和别的演.员经常搞不好关系。他还和一个小矮子
  吵过嘴,那个小矮子可能在我们见过的照片里就有。”
  还有一些人我俩曾认为可能是凶手,我也想知道他是否询问过他们,于是问:
  “你又和德科塔谈了吗?”
  “谈了,此人很有吸引力,虽然有点怪。他有作案的力气和动机。可他身材宽
  厚,不可能从窗户爬进去。克雷格倒是可以用关节脱位方法爬进窗子,假设凶手是
  从窗户钻进屋的话。他也有作案的力气,因为他长着一双木匠的大手,而且从照片
  里我们也了解到他认识西兰诺。”
  “他承认与西兰诺认识吗?”
  “没有主动承认,这一点我觉得挺有意思。当然他可能只是怕牵连。”
  “你还问谁了?”
  “老马斯凯尼,但他心不在焉,因为他的工作室里丢了一件工具,一种卡尺。
  所以没时间跟我长谈。据我掌握的情况看,凶杀发生时,他在楼上他的工作室里。
  在我们估计的凶杀发生前不久,马斯凯尼的儿子奈维尔去西兰诺房间的隔壁放秘书
  机器人,但没听到任何可疑的声音。”
  “你有没有问问那个白脸小丑?”
  “问了,不过他智商好像有点问题,没完没了地说那个放机器人的房间里闹鬼。”
  “演小偷的演员呢?”
  “他是个挺有意思的美国人。他还教了我两手呢!说不定将来我能写本有关偷
  盗窍门的书。”
  我大笑道:“小偷都是天生的,不是吗?”
  福尔摩斯狡黠地一笑:“这我可说不准,华生,刚才我就把你的怀表和钱包偷
  走了。你想不想要回去?”
  我伸手摸兜,果然不见了钱包和怀表,不由有些慌乱。我手指灵活的朋友把
  “偷走”的东西在我眼前得意地晃了晃。
  我说:“上帝,福尔摩斯,你可真是不可救药了!”
  第七章 解剖和卡尺
  与刚过去的几天相比,贝克街22lB号的次日早餐算是恢复了正常。作为我是喜
  欢这种正常的。可下意识里我又希望这种正常不要持久下去,因为去年我朋友的精
  神崩溃就是和一切正常无所事事有关,我不愿看到“无事”的现象再给他带来不良
  的影响。上帝为他聪慧的头脑安排事情做,对此我感谢造物主。目前他最关注的是
  两件事:温德拉什的钻戒和我们可怜的委托人、艺名西兰诺的魔术师西瑞尔·伦道
  夫之死。
  “你今天有何计划,福尔摩斯!”我问。
  他说:“计划已被别人安排好了,华生。莱斯特雷德派人捎来口信,让我与他
  在停尸房会面。见尸体不是什么喜事,希望你能帮我一把。你毕竟是个医生,更习
  惯这种事情。”
  他的话不无道理,因为我验过的尸体已不计其数。但根据我的经验,尸体对我
  产生的负面影响反倒比对福尔摩斯的影响要大。我永远达不到他那种漠然视之的境
  界。
  莱斯特雷德指了指躺在停尸桌上的尸体。一个年纪偏大、满头银发、穿一身粘
  着血迹大褂的人在弯腰给尸体做解剖。
  莱斯特雷德为我们做了介绍:“福尔摩斯、华生医生,这位负责解剖尸体的是
  伯特拉姆·斯坦斯先生。”
  我们相互尊重地点点头,但没伸手去握拿着手术刀的手。
  斯坦斯先生说:“你瞧,福尔摩斯,即使像你这样一位天才侦探有时也会出现
  纸漏,警长也不例外。”
  福尔摩斯说:“这事时有发生,斯坦斯先生。我的探案作者从不记录我的纰漏
  和失手。”
  解剖师说:“开始我以为死者是被一个长着一双大手、力大无比的人残酷掐死
  的,这大概也是你的结论。仔细检查才发现这些等距的掐痕是一种强有力的工具造
  成的,像是某种锯齿状的卡尺。”
  我和福尔摩斯探身仔细看了看,完全同意他的看法。谁的手指也不可能分布得
  如此平均。
  莱斯特雷德问:“那种卡尺是干什么用的呢?我好像从没见过那种工具。”
  福尔摩斯说:“可能是调节机械用的卡尺。比如发条机械?马斯凯尼对我说他
  丢了一个工具。要不你去查查,莱斯特雷德?”
  警长立即往剧院派了一名警察。
  福尔摩斯说:“你瞧,斯坦斯先生,你又发现了我的一个疏忽。我知道工具丢
  失的事,但却没想到它有什么重要性……”
  解剖学家证实了我所判断的颈骨骨折的说法。
  “这个使用卡尺的人肯定非常用力,像猫逗老鼠似的把他脖子扭断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伯特拉姆先生给我们详尽介绍了他的发现。我们知道西瑞尔
  ·伦道夫是个出色的舞台魔术师。关于他的零星背景我们只是从剪报、照片以及认
  识他的人的口述中得知的。然而解剖学家说的都是事实,决非观点。
  “这具尸体是个保养很好的人,四十岁上下。他身高5 英尺门寸。他没有严重
  的疾病,除了有一小块神经湿疹外,身体很健康。他因职业的需要,大部分时间都
  是站着,因为他腿部有明显的静脉曲张。”
  我见福尔摩斯对此分析非常满意。他还想让解剖师在诊断上再大胆一些。
  “你没有见过他活着的样子,斯坦斯先生,但你能通过他的尸体推断他的性格
  吗?”
  解剖学家看了福尔摩斯一眼,说:“此人十分注重自己的外表。瞧他剪得整齐
  的头发和修饰得体的连鬓胡。这些以及修剪得很好的手指甲与他长长的、有点钙化
  的脚指甲形成鲜明的对照。只要脚丫子不疼,他就穿靴子,对看不见的脚却不加修
  饰。他的牙垢说明他抽雪茄,但抽得不太厉害。几年前他割掉了阑尾。伤疤告诉我
  们,他直到快有危险时才做的阑尾手术。所以这是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愿意做出
  重要决定的人。”
  福尔摩斯转脸对我说:“华生,这人怎么跟我差不多。”
  解剖学家笑着说:“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和他的相差不多。”
  离开停尸房后,我们和莱斯特雷德聊了一会儿。警长承认在调查凶杀一案方面
  他进展甚微。从他所说的我们得知,他所调查的人跟我们的大体相同。
  “你们另一件事进展如何了,福尔摩斯?……就是戒指被偷的事?我听说一个
  贵夫人丢了贵重的财产,但没报案。”
  福尔摩斯答道:“警长,既然你说没报案,怎么知道丢东西了呢?你不是从来
  不信小道消息吗?”
  莱斯特雷德眨眨眼说:“可我们是心照不宣,是不是?当然,不管我听到了什
  么,我总不能强迫人家报案。但我敢打赌,你了解一件非常神秘的事情。”
  莱斯特雷德手下的一位警察走来,把福尔摩斯从猫抓耗子的游戏中解救出来。
  警察显然有话要说,但碍于我们在场而吞吞吐吐。
  莱斯特雷德大手一挥,说:“你当着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医生的面有话尽管说。
  但愿他俩将来也以同样的礼遇回报我们!”
  “先生,剧院的马斯凯尼说他的卡尺又找到了。”
  莱斯特雷德看了一眼他的记事本,说:“你说的是他用来制作机械的卡尺吧。
  好,先生们,让我们赶紧去趟埃及剧院。”
  埃及剧院的老头子还算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尽管他平时的神态总像在瞒着什么
  事。他对丢失后又回来的卡尺似乎很乐意谈起。
  福尔摩斯让莱斯特雷德先看卡尺。虽然它可能是凶杀的武器,但我感到曾长对
  卡尺的兴趣并不高。
  他把卡尺递给福尔摩斯,说:“锯齿之间的距离倒是和手指之间的距离很相似。
  不管是谁用它犯下那个可怕的罪行,干吗又把它送回来了呢?这样做难道不冒险吗?”
  福尔摩斯说:“我猜想凶手可能觉得卡尺的丢失会引起怀疑。马斯凯尼先生,
  你不是每天都用卡尺吧?”
  马斯凯尼说:“不是,一个礼拜用一次,给我那个打字员机器人上发条。上一
  次发条就能演出好几场。”
  莱斯特雷德问:“你能不能给我们演示一下怎么使用卡尺?我知道你希望对机
  器人保密,我们也不想偷看……只想看一下怎么使卡尺。”
  虽然马斯凯尼说“没问题”,但我看得出他并不欢迎这一想法。然而他还是领
  我们一行下到二楼那个毗邻西兰诺被害的房间里。他打开那把复杂的锁,把门推开。
  莱斯特雷德问他能否打开机器人,让我们看一下如何上发条。马斯凯尼瞥了我
  们一眼,眼神的意思分明是让我们靠后点儿站。他打开机器人身上的门,露出里面
  庞大的机械,然后将卡尺不偏不倚地卡在许多齿轮上。我觉得福尔摩斯看得非常入
  神,不像我和警长无动于衷似的。
  福尔摩斯说:“机械部分造得很漂亮,而且还非常复杂精密。”
  马斯凯尼有点喜形于色,示意福尔摩斯靠近一些,将里面有意思的部件指点给
  他看。我和莱斯特雷德仍靠后站着,觉得他的青睐只是冲着福尔摩斯一个人的。警
  长瞟了我一眼,嘴角浮出一丝微笑,然后便仰起头,目光看向天花板。
  我们留住了马车,让车夫在剧院门口等我们。我们穿过观众席,朝大厅走去时
  .正巧遇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戴维·代文特。马斯凯尼自信他的经理能圆满地把我
  们送走,便又撤回到他的工作间去了。
  “代文特先生、警长……”福尔摩斯突然口气神秘地说,“你们俩能不能跟我
  配合并保证相信我?如果能,今晚这件可怕的凶杀案就能破案。”
  福尔摩斯的预言未免大胆了点,令我感到十分惊讶。
  他接着说:“警长,今晚演出结束后,你能不能带两三个便衣警员守在剧院里?
  任务是阻止剧院内部的任何人离开?”
  莱斯特雷德嘟哝一声,算是勉强表示同意。
  福尔摩斯又转向代文特说:“代文特先生,我们该怎么办你已经清楚了吧?”
  魔术师会意地点点头,把我们送至马车上,我们从皮卡迪利大街驱车离开,莱
  斯特雷德冷冰冰略带讽刺地问:“我能否知道一下你和代文特之间做出了什么安排?
  我可是个警长,对情况掌握全面行动起来才有效率。”
  福尔摩斯善意地笑笑:“警长,你和我一起办过不少案子了。我敢说,从某种
  程度上讲,伦敦警察厅从我们的合作中获益匪浅吧?”
  莱斯特雷德脸一红,清清喉咙,说:“应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