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童舟 更新:2021-02-18 00:41 字数:4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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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古剑二夏夷则同人'千秋岁 (炎夜风吟)
作者:蜕变无痕
文案:
夏夷则登基之后的故事,有三宫六院的李焱,会有帝王范儿,秦陵之战。
笔者略萌清夏清,不过本文是BG向。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焱(夏夷则),柳靥 ┃ 配角:清和,乐无异,闻人羽,阿阮,武灼衣,叶灵臻,秦炀 ┃ 其它:武后
☆、01
来太华山也有两、三周了。左右无事,柳靥把七册《逸尘记》翻了个遍。逸清姐当年太厉害了,居然拿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当今圣上开刷,写了那么多风流韵事。这口袋书还以春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气势,在各地大街小巷蔓延开来,一时供不应求。好在这逸尘子原型的事儿也只有太华山弟子知道,三皇子刚登基那会儿,逸清师姐还委实担心了一阵。后来宫中一直无追究之意传来,逸清师姐才松了口气,可是这续集是万万不敢再写了。
圣元帝末年,长安城街头巷陌流传的,多半是大皇子跋扈凶蛮,二皇子阴毒狡诈,唯有三皇子内敛沉静,堪当守成之任。而之后三皇子登基,可谓人心所向,万众归一。新皇登基至今已六年有余,除却秦陵局势一直不见好转,确实续写了先帝开辟的盛世安平。柳靥无法想象,这样的帝王与风流少侠逸尘子,要如何重合在同一个男子身上。世间又有怎样的男子,其风姿仪态能用“洁如冰雪,皎如明月”来形容?终究是小说家言,不足为信吧。
太华山此时正为初冬,但今天的太阳和煦,站在高处凭栏而立甚是温暖。柳靥举起南箫,随意吹奏起从叔父那儿新习得的《醉花荫》。
吹到曲尾处,柳靥留意到略远处伫立的人影,便慢慢收了箫声转过身,“一曲已毕,多谢公子静候。”
那人走上前来,拱手一揖,声音温厚沉静:“扰了姑娘雅兴,是在下的不是。姑娘的箫声温婉含蓄,正称得这首《醉花荫》的意境。”
黑裘华服,剑眉星眸,神色淡然又礼数周全。他那挺拔身形走进阳光的一瞬,光晕在其墨色眼中流转,看得柳靥只觉得晕眩。她趁着将竹箫收起的手势略收心神,才颦然一笑,“公子谬赞。”
“在下太华故地重游。姑娘倚栏处,于在下……正是有思绪万千之处。适才闻得姑娘箫声,回想起当时当日之心境,便一时……失了神。”
黑衣男子见柳靥转过身,亦是一怔。那不笑时眉眼的清冷,笑时唇畔的柔暖,与……那样神似。
柳靥的叔父虽为太华山诀微长老,但毕生所求不是得道飞升,而是能在有生之年遍观红尘春花秋月。因此他所藏书目、曲谱种类“繁多”,绝不仅限于百家典籍或太华道法,这《醉花荫》乃是描写豆蔻男女情窦初开的曲谱……这黑衣男子看起来已有二十五、六,刚才这番话……细想之下,让人忍俊不禁。
柳靥强忍住笑意,只道,“如若公子所言,当时当日之境,定是如三月桃花。”余光所及,只觉那黑衣人耳廓微微泛起了红,可再抬眼一看,又找不到任何痕迹。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看公子的装束,不像是太华弟子?”
“夏某年幼时便被送来太华观修行,可是若干年前因一己执念,成为太华半弃之身,惭愧。”
听他这番话,平静地像在诉说旁人之事。可太华观自立派以来,一直以“万人一心”为荣,对门下弟子,平日虽是严加管教,可其所行之事,只要不违反公正大义,哪怕是得罪了达官显贵,也是必定拼死回护,才在各大修仙门派中落了个“护短”之名。眼前这人,若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怎会成为太华半弃之身?看他华衣锦服,必出自富贵之家无疑。可他既是自称半弃之身,又如何能够自如出入于太华山?柳靥虽是满腹狐疑,可眼下也不便细问,想着回头找清和叔父便是。
“原来如此,小女子柳靥。”柳靥盈盈一揖,唇角一动笑靥便若隐若现,“我原也不是太华弟子,不该多此一问。”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李焱忆起往昔昨日,似乎在此倚栏而立,巧笑倩兮的仍是那身着一袭绿衣的绝色女子,眼神、声音不由柔和了几分,“靥字出处,在下可否猜错?”
这《洛神赋》乃赞美神女之貌的诗句,被父亲用来为自己取名实在有托大之嫌。柳靥一时语塞,脸颊发烫,却仍然抬头生生望向李焱,“家父狂妄,让夏公子见笑了。”
她这落落大方的一望,言谈间不卑不亢,倒让李焱顿生好感。细看之下,她的神貌气质仍有五、六分像师尊,但五官更清丽柔和,确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之气。
“一般的俏丽女子,驾驭此字确实不易。但柳姑娘却算得上是——人如其名。”
柳靥出身在官宦之家,长相出众自是不必说,自幼便习琴棋书画,又因为清和叔父的缘故,看得了闲书,出得了远门。比起京城其他的大家闺秀,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从小到大听惯了各种赞溢之词,哪些是奉承,哪些出自真心,自是一听便知。可眼前这位夏公子,谈吐间气定神闲,气息丝毫不乱,当真无从判断。而且这寥寥数语,既直白又无逾越,柳靥只觉得方才强自压下的心绪,又在胸中翻滚起来。
好在李焱又开口道,“今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作者有话要说:
☆、02
晚膳时柳靥没有看到清和,想必是再过一旬半月就要南行,观中有诸多要事缠身,忙得不可开交吧。柳靥想不妨借他的书房一用,完成画册的最后一张,便正好能在明日叔父的寿辰之日给他。
柳靥算是琴棋书画样样通晓,可毕竟年纪尚小,也哪样都还谈不上精通。她选作画为贺礼,无非是念及清和前三样过于出众,不想班门弄斧。
行至清和的书房,说明了来意,照拂清和起居的小道童便着手为她准备纸砚。柳靥端着自己的画笔,怔怔地想,不能再这样每天闲云野鹤,回家恐要被爹娘看出端倪,下次要再出远门恐怕不易。
清和叔父与柳靥其实并无血缘之亲,只是与其父母二十多年前起便是至交。听父母那里隐约得知,清和出身前朝贵胄,少年时他的家族遭遇大难而败落,他绝处逢生后便入了太华观门下修道。年轻时在一场对决中受了重伤,从此留下痼疾。每年深冬,他会离开太华观,迁居到较温暖的地方。
虽然清和在南方有若干处别居,但每隔七、八年,总有一次会住去柳家(长安较太华山算南方……)。平时若因要事路过长安,也会不时“叨扰”一下。今年他终是经不住柳父柳母盛情相邀,答应会去柳家小住。这才被柳靥寻了空子,以接叔父为名,来太华山大大游历一番。虽然身旁被父母安插了几个侍从、丫鬟一路跟随,不过她素来乖巧,清和叔父又主张无为而治,来了太华山之后,日子颇为好过。每日除了准备这画册,要不就是找逸清、妙圆聊天听太华八卦,要不就是翻看叔父那个“非外借”书架里所收的书册、曲谱。
说起来,这些天听到的,最让柳靥掉下巴的事就是,当今圣上居然是清和叔父手把手教大的!这位太华长老看似清冷出尘,实则……装穷的功夫、嘴上插科打诨,样样在行。而最让人不服的是,饶是他这般的性情,仍能每天端着一副从容高冷的气质,让人没半点违和感……当初因三皇子体质异于常人,剑法道决的精进慢于同辈弟子。清和端的是精通太华御剑、妙法两道,亲授弟子却连御剑飞行都未一次习得,还从树上摔下来被人从雪沟里捡了回来。不知是否为此,清和对三皇子颇为严厉,虽不至不苟言笑,但晚上小徒弟独自在冻天寒地里练剑,他也不闻不问。可背地里,“清”字辈的长老,甚至南熏前辈、赤霞掌门,谁不知道他处处护短,只是心疼都掖在心里,对徒弟不露声色而已。连徒弟房都安排在他的房间隔壁,绝对是翻遍太华,只此一家,还丝毫容不得别人对他教徒弟置喙!每每听到这些,柳靥都笑得花枝乱颤,欲罢不能。这怎么跟她印象中的叔父,不是同一个人呢?
也许是柳靥生来眉目、性情与清和有五分相像的缘故,打小便与这位叔父十分亲近。她的记忆中,叔父对她从不摆长辈的架子,每次见了面总带很多稀奇的宝贝送她,说许多有趣的见闻给她听。所以清和在她的记忆中,最初、最深刻的就是温柔、宠溺属性。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她逐渐意识到,除了温柔宠溺,清和叔父还有还有许多与众不同的属性。他曾告诉她,女孩子最难得的是心如明镜又自留一方纯净。当时的柳靥虽还懵懂,但凭小孩子的直觉便相信,清和叔父说好的,便一定是极好的。自己应该要长成那样的人。
可轮到他自己教徒弟时,怎么就完全不是这一套啊?居然还来什么外严内慈,护短专横。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徒弟和一年到头才顺路去看一眼的别人家的孩子,待遇大相径庭啊。不过……其实……不是自己的待遇好一些么……
小道童准备得当,便拉上门出了书房。柳靥这才回过神铺开一张宣纸、构图,最后是着墨。着墨到三分之二处,发现之前的构图有些不妥,踌躇间一个分神,就注意到门外似有迟疑的叩门声。柳靥搁下画笔,过去打开门,里外都是一愣。
来人虽换了件式样寻常的素白色衣衫,但箭袖束腰,修长挺拔若竹,不是日间撞见的那个夏公子又是谁?
“师……”李焱硬生生地把一个尊字收了回去。前来应门的女子如墨黑发及腰,两鬓拢起用簪子别着随便挽了发髻,烛光闪烁中只觉比白天看时更肤白胜雪,容颜清丽若梅。忆起往日师尊不戴冠时也隐约是这般风姿。是啊,一直知道师尊是极俊逸的。可,终究是自己忐忑不安的关系,竟未察觉屋内端坐的人影是个女子吗……
“柳姑娘……可知清和真人现在何处?在下有些事想找他一叙。”
这姓夏的公子年纪轻轻,至多是“逸”字辈的(前?)弟子,居然和叔父很有交情的样子?柳靥微一踌躇,之前的疑惑更深了几分,“抱歉了,今日与夏公子别后,我也未曾见过清和真人。现下也只是借他的书房一用。”
师尊的书房又岂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借用的,这姑娘的长相也……与师尊太有缘分了点,莫非……可是从未听说师尊有任何家人晚辈……
李焱既觉得柳靥应与清和有所渊源,便有了几分打探的兴致。“看姑娘似在吟诗作画?可是为清和真人明日的寿辰所备?”
柳靥听得此言,又是一惊。不知为何,之前从逸清等人那里听来的八卦,与心中千丝万缕的疑惑交融汇合,竟似慢慢有了头绪。镇静镇静,当今天子二十三岁登基,现下是新历六年又八个月,那么应当是二十九出头,三十未满。若蒙苍天厚爱,看上去年轻几岁也是常有的。这么说来……柳靥只觉得额头似乎有了涔涔汗意。
“夏公子竟与清和真人如此相熟……外面风大,是否进屋再说?”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李焱进了书房,挑最远的一个木椅坐下。桌上摊着一副尚未完成的画,旁边还有若干卷起的成画。
“请恕在下唐突,清和真人与姑娘……?”
“家父家母与清和叔父是故交好友,柳靥自小受到叔父不少照拂,便把他视为家人长辈。”柳靥在书桌前坐下,因藏拙之心把未完成的画卷半掩了起来,起身去泡茶。
“原来如此,那在下识得清和真人的机缘算是与柳姑娘相似了。在下身在太华的十几年间,所受真人恩情此生无以回报。终是因为在下不能放下心中执念,所求之道违逆了……清和真人的心意。这一别就是七年,之后虽不是全然没有见过真人,但每次见到,他也只是与在下客套问候几句。”李焱仍是淡淡地说着,但语调里能听出一丝落寞,“不瞒姑娘,其实这次在下想找清和真人一叙也是一厢情愿,并无他愿意见我的把握。”
柳靥递了茶给他,回身经过书桌时,袖口扫过画卷,那些成画便被带着落到地上。李焱起身帮着拾起,看到一张画整个人便静止了下来。那是清和一人坐在白梅花树下的背影,身边石桌上放着一坛酒。
“柳姑娘这张画得颇为传神。”半晌,他也只是说了这一句,把画卷递还给柳靥。
“这次来太华,看到过一眼叔父这么坐着。总觉得他还有许多我所陌生的心境,便随手画了。”柳靥虽不动声色,但李焱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的眼中,自己的猜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