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幽雨 更新:2024-10-01 21:19 字数:48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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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分配到的职位竟是客房服务员,担任客房的整理(打扫)工作,跟他在大学所修的高等经济学八竿子都打不上。
刚开始时的一段时间,岛野只好将这份工作当做是新进员工所必须经历的磨练过程,借以安慰自己。可是过了一年半载仍旧没有工作变动的迹象。
进入公司第一年的时候,岛野看到令他震惊的一幕,给他的打击很大。一天早上,饭店的社长末松刚造,从他那豪华的专用房间,怒气冲冲地打了个电话到服务员值班室,命令他立刻到社长室来。
看样子情况非比寻常,值完夜班的岛野和刚来上班的课长,火速地赶了过去一看,原来是马桶堵塞,黄水几乎要溢了出来。
“快点给我弄好!”
是社长自己搞坏的,居然还在那边胀着青筋,暴跳如雷。
“是,马上修好。喂!赶快动手啊!”
课长一面对社长毕恭毕敬,一面带着叱责的口吻对岛野下命令。
虽然课长命令他要快,偏偏吸尘器放在值班室,岛野慌张地正要跑回去拿的时候,课长已卷起了袖子,一下子就将子腕插入那就要溢出来的黄水中,手腕整个浸在里面,衬衫的袖子也湿透变黄了。
岛野看到这一幕,瞬间放弃了出人头地的念头。他以前认为,若真能出息、发迹,替别人清除排泄物并算不了什么,可是真正碰到这种场面,才发觉这不是他所能做到的事。而课长居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这个地方,岛野发现到狭隘残酷的上流阶层,与平凡的工薪阶层之间,实在有天地之别。
他才二十几岁,如今却已堕落成一个但求无过的消极上班族。
山本的另外一个朋友名叫石川音弥,24岁,帝都大学英美文学系毕业。在校时就看淮了饭店产业具有发展性,于是在校内创设了饭店研究社团。毕业后随即进人东洋饭店,两年来一直在柜台担任钥匙保管员,他的工作只是将钥匙交给客人,是一项完全不需要思考和判断的简单劳动。
最初,石川也认为这是玉不琢不成器,只好忍耐。但不久他即发现,现代的企业组织,其目的不在于磨练,而在于有效地运用人。于是石川立即停止努力,不再磨练自己。他终于领悟到学校与社会不能混为一谈,在“人即齿轮”的公司里不可能求得什么磨练的机会。
自此他即认为,工作就是为了赚钱而不得不做的“苦差事”,既然领一样的薪水,就尽量挑轻松的事来做比较划算。对他而苦,目前的工作是很轻松,但缺乏生活的意义,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每天待在工作岗位上而已。每听到打卡的声音,石川总是想到。“从现在开始到下班,我不属于我自己。”
一开始上班就想下班,才礼拜一就拼命期待礼拜天。学生时代对旅馆业的美丽梦想己无情地破碎,他现在变成了一位疲惫不堪的上班族,盼望假日就好比在沙漠中寻找绿洲一样。
三
山本看上了这两个人,准备慢慢“调教”他们,以使实现自己的目的。
山本、岛野、石川这三个人性格各异,工作也不相同。可是同样不受公司重用,这种疏离感促成了三人间的连带关系,使他们觉得彼此是“自己人”。
这一点很适合山本的“战略”,于是山本更加煽动他们的疏离感,助长他们的不满情绪。
通常,公司职员的最大的乐趣就是,几个要好的同事在一起聊些共同敌人的坏话。山本就利用这种心理,在众人聚集的场合,诱导大家的话题集中到对公司的不满或牢骚方面,引发同仇敌忾的情绪。
正好那个时候,东京兴起空前的旅馆热,新建旅馆如雨后春笋,同业间的生存竞争突然变得十分激烈。即使没有这种现象,一旦发展到像东洋饭店这样大规模的企业时,若还沿用传统的日本旅馆经营方式,是绝对行不通的。
在追求利润及效率的原则下,职员被整得很惨。尤其他们的共同上司——吉山,对末松社长忠心耿耿,仰若泰山。他,就是挖除社长“排泄物”的那位课长。
这位勇敢的课长在社长的号令下,疯狂卖命,对部下却冷酷刻雹极力压制。尤其他把美国的那套经营学现买现卖,最近在接客部门实施“科学管理法”,对员工的压榨更是变本加厉,颇遭员工怨恨,无人不想将他除之为快。
科学管理法是美国经营家泰勒所提倡的。为了提高工作效率,首先彻底分析作业的时间与活动,将不必要的活动除掉,然后将必要的基本活动挑出来,用秒表一一测定这些活动所需的时间。
如此一来,员工上个厕所或抽一根烟的时间,都被严格地限制,工作时间便不会产生任何浪费。
吉山把这套管理法,用他自己的方式加以改良(就员工的立场来说应是变本加厉),将工作内容彻底分工,所以个人的业务范围变得非常狭隘。一个人反复不停地做同样的工作,很快就可以熟练,效率自然提高,再加以科学化的管理,就可以使工作时间充满了必要的工作。
“不管是什么样的民主主义社会,公司一定都是全体主义,没有例外。最贯彻全体主义的公司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下来。所谓民主主义是联系国民与国家间的关系,不是联系公司与职员间的关系,若不想干可以自由离去。”
这段话似乎已成了吉山的口头禅。所有的员工内心都很不满,可是辞职不干,是否能够立即得到同样待遇的工作,谁都没有把握。
因为大家心里有数,一起冲突,定是员工吃亏无疑,所以即使课长再尖酸,也无人敢正面反抗。在公司里,当个齿轮也好,总之求得生活安定最要紧。已经过惯了上班族的平稳生活,现在就算为了恢复自己的“人性”而提出辞呈,也不见得就有自信或勇气去开拓新的生活。这种无可奈何的心情在胸中几番折腾后,更形成对上司的不满或是对某人的憎恶,同时也显露出自己的懦弱无能,浙渐被逼进无可救药的深渊。
恨不得把他杀掉,却缺乏自己动手的勇气。这时候,山本做出一个“行动”,把一项“业务上的情报”传给二位同伴。
山本所做的只有这些。
四
10月上旬的某个夜晚,东京东洋饭店十二楼的1211号房间发生了杀人事件。被杀的是该饭店的课长——吉山晴男。跟他睡在一起的大泽伸江,也被杀成重伤。
看来似在熟睡中遇害,吉山晴男左腹及左胸被开山刀所刺,因大量失血而当场死亡。大泽伸江可能是醒得早些,只有左下腹被刺伤,无生命危险,但痊愈仍须三个月。
犯人是伸江的丈夫大泽信吾。他在犯案后拿了一把长约10厘米的开山刀在现场附近徘徊的时候,被饭店的警卫逮捕。
据大泽供述,因为当场看到妻子与人私通,不由得怒火中烧,所以开了杀戒。
这是因三角关系而引发犯罪的典型案子。但是负贡审问大泽的松冈刑警,却对大浑的供词感到疑惑。大泽的犯案虽可由其本人的自述,以及其于犯案后拿着开山刀在现场附近遭到警卫的盘问而企图脱逃等事实加以确定,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大泽的犯案似乎经过周密的准备。同时,吉山原本住宿的房间就是紧邻命案现场的1212号房,尤其令人疑窦丛生。
“你怎么知道你太太在饭店里等着和男人幽会?”
松冈问道。
“我一直都尾随在她后面。”
“你亲眼看到她和男人一起进房间的吗?”
“没有,是我太太到饭店柜台办理住宿登记,然后进入房里等这个男人。我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饭店里的员工。”
“你是怎么知道房间号码的?”
“任何人只要向柜台打听一下都会知道。我太太是以本名投宿的。”
大泽的态度倒是干脆,有问必答。想必他尚末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阶下囚,反而沾沾自喜于总算除掉了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可恨男子。或许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才能体会到一时的冲动将令他悔恨一生。
“你不认识吉山这个人吗?”
“不认识,我是在进入房间之后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我太太的欺瞒工夫实在厉害到家了。”
大泽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副心犹末甘的模样。
“你是怎么进入房间的?”
松冈丝毫不顾及大泽的情绪起伏,连续发问。
“门是开着的。”
“有夫之妇在饭店里和男人幽会,却居然不关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门缝只开了一点点,或许他们没有多加注意,大概是急着上床吧?”
大泽答道。
“你怎么知道吉山已经进人你太太的房间呢?”
“我用钱买通服务生,要他帮我监视。”
“那个服务生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只要看到人,我一定认得出来。”
“那个人我们稍后再进行调查,我再问你,你进人房间时,他们两个人已经睡下了吗?”
“我一进去就看到他们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
“所以你不假思索地猛砍一番,是吗?开山刀是事先就准备好的吗?”
“我并没有打算致他们于死地,原本只是想用来吓唬那个男人而己,但是他们相拥的那一幕实在太刺激我了。”
松冈想到两个受害人在案发时都几近全裸的情景。如果今天换了自己,看到自己的妻子一丝不挂地和其他男人缱绻在一起,松冈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傻事。
“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吗?”
大泽点点头。
如果电灯不是亮着的话,大泽应该就看不清那残酷的一幕了。松冈的脑海中浮现出他赶赴现场时房间里灯火通明的情景,想必两名受害人是为了增加刺激的气氛,才将所有的灯都打开的吧?
这种做法虽然时有所闻,但只要一想到受害者的其中一人是饭店的员工,松冈就觉得事有蹊跷,更何况房间的门居然没有上锁……对于这些疑点,松冈百思不得其解。思绪受阻,他只得把注意力转移到替大泽司监视之职的服务生身上。伸江由于出血过多,目前仍在加护病房疗养,院方禁止任何人与其会面。
松冈召集了所有案发当天晚上值班的服务生,让大泽一一辨认,结果找出了一个名叫岛野的人。
“你是否曾受大泽之托监视1211号房间?”
“是的,我实在很抱歉。不过我要声明,我不是贪图大泽的钱,我是看他可怜才帮他的。”
岛野低着头说道,但口吻却满不在乎。
“你收了他多少钱?”
“5000元。”
“泄漏客人的秘密有违职业道德,你知道吗?”
“对不起。”
岛野再度垂下头来。他的面貌俊美清秀,饭店服务生的工作似乎屈就了他。经过打听,松冈才知道这个饭店的员工无不具备良好的学历,即使像服务生这种基层工作,也几乎都网罗了大学或夜大毕业生担任。
这真是个大学生泛滥的时代啊!
在侦讯的过程中松冈暗自思量,不禁对自己只具有高中学历感到自卑,说不定眼前这位服务生也是出自某所一流大学的高材生呢!
“你亲眼看到吉山进入1211号房的吗?”
“是的,当时我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课长平日这么严谨,居然……”“那是几点钟的事?”
“1点30分,我看过手表。”
“门是里面的人开的,还是吉山自己用钥匙开的?”
“我确定是里面的人开的,因为课长手上没有复制的钥匙。”
“你是在吉山走进1211号房之后才通报大泽的?”
“是的。”
“请你说出确定的时间。”
“课长在1点30分进入1211号房,我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走出房间之后才通知大泽,我想大概是在1点50分左右吧!”
岛野的陈述和大泽被警卫逮捕的时间,以及吉山的死亡时间完全吻合。松冈点点头,改变了询问的方向。
“吉山进人房间后,你没有发现房门是半开的吗?”
“我没有特地走到房门前,所以没有发现。”
“你既然没有走到房门前,又怎么能看清吉山是不是走进1211号房呢?”
岛野突然间呆若木鸡,但随即又恢复了高深莫测的神情,说道:“我当服务生这么久了,大致上看得出来房间的位置。”
“你当服务生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