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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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4-10-01 21:19 字数:4843
“不只是阿种,夫人和信乃也……这件事医生也知道啊!”
“是啊!秋子夫人和信乃也说看到椿老爷了。”
目贺医生不得不补充说。
金田一耕助心里愈来愈激动,等等力警官则满脸狐疑,轮番看着目贺医生与三岛东
太郎。
过了一会儿,三岛东太郎又神情黯然地说:
“夫人因此又再度发病。总之,昨晚这里简直是一团混乱。”
金田一耕助拼命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尽量保持着较为冷静的语调说:
“原来是这样……这件事我待会儿再详细问阿种和信乃吧。不过……新宫先生来了
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当时我对新宫先生说,事情似乎不大对,应该立刻叫警察来才是,但是他却坚持
不肯。他说,不晓得玉虫老爷究竟是死是活,如果仍有呼吸,该早点送医院抢救。新宫
先生平常难得说出这么有条理的话,再加上我考虑到椿家的地位,也觉得尽可能不要报
警比较好,因此,我试图破门而入。”
“一开始,我把手伸过去,由于门缝过于狭窄,手无法活动,无论怎样都弄不开锁,
美弥子当时就在我的旁边看,忍不住也伸手进去试试看,结果她也不能把锁弄开,直到
东太郎拿斧头来把门缝劈开,我才能从门缝里伸手进去把锁打开。整个经过情形是这样
的吧?东太郎。”
目贺医生反问三岛东太郎,三岛东太郎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
“所以你就冲讲来了?那时椅子是……”
“我知道不能随便破坏犯罪现场,但当时大家乱成一团,我是领头进来的,后面一
拥,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一跤,摔了个筋斗,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不记得有谁去碰过什
么东西。”
“那么,到底有多少人到过这房间?”
“我、东太郎、菊江、美弥子、新宫家三个人、女佣阿种……总之,除了夫人和信
乃外,大家都到齐了。等我发现到现场情形的确不单纯后,就把女人都赶了出去。”
“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个记号的?”
“这个嘛……啊!对了,那时新宫先生和东太郎不知在争执些什么,我心里感到纳
闷,便走了过去,这才注意到那东西。”
金田一耕助转头望着三岛东太郎问:
“你和新宫先生争执什么?”
三岛东太郎有些慌张地解释道:
“哦,是这样的,我发现新宫先生想毁灭那个记号,所以才出声阻止他。”
“新宫先生想把那个记号……这么说,那时候你就已经注意到那个记号了?”
“不,我只是觉得新宫先生的举止有些不寻常,虽然他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却一
直在拨弄着沙盘里的沙。我心想,他这样做会破坏现场的完整,等警察来调查时就不好
办了,所以才想阻止他,没想到他却突然抓起一把沙子想往前面扔过去,我马上冲过去,
一把抓住他的手。那时,我才注意到那个记号。”
“原来如此,然后呢?”
“那时突然听到夫人发出一阵狂叫,她说,她看到椿老爷的人影,于是,她又发病
了,接着,目贺医生和新宫先生都飞奔过去看她。”
“大家都去看她了吗?”
“不,我、菊江、一彦和阿种都留在这里。又过了一会儿,美弥子小姐也来了.并
说要马上打电话给警察.当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金田一耕助一面思考着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一面顺手捡起地毯上的神像,
只见那是座木雕的雷神像,上面还染着一片血迹。
“这神像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的,一直都放在这个房间里。”
三岛东太郎回答道。
“如果这是雷神的话,应该还有一个风神和它配成一对才是,风神呢?”
“这个嘛……就我所知,这里似乎只有这一尊。医生,你知道吗?”
“嗯……我也只知道这一尊。”
“那就奇怪了,这种神像一般都称为风神、雷神,并且都是一对出现的。”
金田一耕助握住雷神的头反复端详着。前面说过,这是一座高约一尺二三寸、底座
直径约三寸的神像,不论大小或是重量,都十分适合当做凶器。
金田一耕助放下神像,拿出手帕擦着手。
“警官,现场察看就先到此为止,我们到会客室去问问那些女士们。”
金田一耕助走出房间,立刻站到走廊上那张黑色的台子,也就是昨晚放花瓶的那个
台子上。
他从窗缝向里面望进去,果然只能看见房间的一部分,但是,不管从哪个方向看,
都能清楚地看到沙盘上的那个暗红色恶魔徽章。
第9章、黄金长笛
第一个被叫到客厅的是菊江。
“吓了我一大跳!我一点都不知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田一侦探呀!昨天晚
上真是失礼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进门就一直弯着腰,不断地向金田一耕助道歉。
因为玉虫伯爵遇害,菊江换了一套黑色的丧眼,化了淡妆,但却一点都看不出悲伤
的情绪。
金田一耕助故意用很严肃的语气说:
“菊江小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哟!请你务必确实回答警官的问题。”
金田一耕助的口气就像是在训诫恶作剧的小学生一样,菊江吓得赶紧把脖子缩了缩,
吐吐舌头。
等等力警官问她姓名、年龄、籍贯时,她都很爽快地回答。
可是当问到她与被害人的关系时,菊江却有些不高兴,她瞪了等等力警官一眼,板
起睑说:
“我是他的小妾。”
这下子等等力警官反而不好意思了.不过他仍接着问:
“喔!原来如此,那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关系?”
菊江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
“大概是我十六岁的时候吧!那时我在新桥做妓女,才去不久,是他让我变成女人
的。”
客厅里的警察们突然发出一阵吃吃的笑声,倒是菊江一副若无其事、老僧入定的样
子,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嘲笑。
等等力警官也许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好对付,所以也就没有继续问别的事情,很快就
把重点放在昨晚的命案上。菊江也很爽快地说:
“金田一先生回去之后,我就去叫爷爷……喔,所谓爷爷就是我那个当家的,我叫
他赶紧去休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生气,什么话都不肯听,反而还训了我一顿,
我只好一个人先去睡觉了。”
“那时大概几点钟?”
金田一耕助插嘴问。
“十一点多吧!不过,我也没特别注意。”
“那个时候东太郎和阿种他们在哪里?”
“他们大概是不想挨骂,所以先去睡了。”
“因此你出去后,房间里就只剩玉虫伯爵一个人了?”
“嗯,对啊!”
说完,菊江又吐了吐舌头。
“那时玉虫伯爵怎么样呢?”
“我刚刚说了,他非常生气,而且还一直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发什么牢骚。”
“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这样了吗?”
“不,他是在卜卦之后才变成那样的。一定是那个火焰图案引起的!总之,他好像
一直很担心,而且还怕得发抖呢!”
菊江说着,又瞥了金田一耕助一眼,接着说:
“这对爷爷来说,不,我是说我那个当家的,可是非常稀罕的事哟!我很少看到他
怕成那样的。”
“那么,你离开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我马上就上床了。刚开始我还在等我那个当家的回来,可是左等右等都没见到他,
于是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不过我先声明:我是开着灯等他的。”
“然后你在三点左右醒了?”
“是的,我一睁开眼就吓了一跳,因为那时灯还是亮着的,挺刺眼的,而且我那当
家的也不在床上。我心想: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彻夜不眠啊!于是我就去那个房间看看,
发现电灯还是开着的,门也从里面锁上了,不管我怎么叫,都没有人回答,我才站在那
个台子上,从气窗往里面看,没想到竟看到他躺在地上。”
“那时你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脑溢血啦!他有高血压的毛病,所以我才叫他早点休息的。”
“那么,你有没有向沙盘那边看?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图案?”
“我没注意到,因为从气窗外看不到呀!”
“不,应该看得到,而且还很清楚呢!”
“是吗?那就是我没注意到。”
“你知道那个图案所代表的意思吗?”
“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唉呀!真对不起,我说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那个图
案为什么会让我那个当家的这样震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知道那个徽章意思的人
好像满多的哟!”
菊江说到这里不禁眉头深锁起来。
金田一耕助想了一下问:
“接着你马上就去叫东太郎是吗?之后的事我们已经听目贺医生和东太郎说了,不
过,这其中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呢?”
菊江略想了一下后说:
“啊!对了,金田一先生,听说阿种和秋子夫人见至到已经过世的椿老爷了。”
金田一耕助的心跳似乎立时加快了许多。
“嗯,对于那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是个迷信的人,我想,那天我如果没有和秋子她们一起去东剧场的话,一定
会认为她们是神经病。不过话说回来了,在东剧场的那个人真的和椿老爷长得一模一样
哩!当时我一看到他就吓得头皮发麻,因为椿老爷已经死了啊!”
“那你是不是认为那个长得像椿老爷的男人昨晚来讨?”
“有可能哟!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到处都有和你长得相像的人吧?有这么一个就够
你受的了。”
“那你觉得那个男人就是椿英辅,还是只是长得像他呢?”
菊江愣愣地盯着金田一耕助,过了一会儿,身体突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金田一先生,您就饶了我吧!我虽然不是个胆小
的人,但是你这么一问,突然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
“真对不起,那么请你去把阿种找来。”
菊江离去后,等等力警官和刑警们开始议论着这个女人,大家都一致认为菊江是个
很难对付的女人。
“总而言之,这个女人对她丈夫的死一点都不悲伤;不但不悲伤,而且还很无所谓
的样子,更糟的是,她完全没有想要掩饰的念头。”
不知是谁下了这个结论。
过了一会儿,阿种就来了。
阿种的出现,就好像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突然变得乌云密布似的,谈话变得困难而且
压抑。
因为阿种并不像菊江那样对答如流。虽然她对姓名、年龄,以及在这个家待了多久
等等问话都回答得很流利(听她说在这个家已经待了六年了),但是一问到关于椿英辅
的问题,她就会紧张得语无伦次起来。
阿种的说法如下:
当时目贺医生命令她去叫新宫利彦来,而由于时间紧迫,因此她出门时忘了带手电
筒。
虽然那天晚上的云满多的,但仍然可以透过飘移的云层看到月光,因此庭院里并不
算太黑。
阿种小跑步穿过花园,正在树林间行走时,突然听到某种声音,吓了她一跳,不由
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笛声,长笛的声音。
阿种心想大概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接着,她又听到一声短音。
阿种顿时觉得全身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不住地颤抖,但还是鼓起勇气问:
“谁?是谁在那里?”
突然,不远处的草丛里,竟有一个人影站了起来。
阿种见状,吓得心跳都快停住了,她想大声喊叫,却怎么都叫不出来,只是全身抖
个不停,整个人好像被钉在那里似的,甚至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树林里很暗,她只知道对方是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至于面相,根本看不清,那人把
手上的东西放在嘴边,朝阿种吹了一个轻轻的短音——
那分明是长笛的声音!而且正好当时乌云移开了,月光照在那个人的身上。
“阿……阿……阿种,你……看……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了吗?”
金田一耕助上气不接下气地问.等等力警官也紧咬着拿在手上的笔杆,盯着她看。
此时客厅里充满紧张的气氛,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在阿种身上。
“没有!没有!”
阿种非常痛苦地皱着眉,喘了一口大气。
“月光只是照在那个人的背上,所以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可是……可是……”
阿种又喘了一口气,才勉强说出:
“可是,我看见那个人嘴边的长笛,那长笛还闪闪发光呢!那是……是黄金长笛呀!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