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4-10-01 21:19      字数:4843
  砍破的。
  警察把门关上后,再从里面挂上门钩、上锁,然后把黑窗帘拉过来,只见黑窗帘上
  溅了一片血迹。那血清还半干半湿,看来命案发生时,窗帘是拉上了的。
  “目贺医生,命案现场是这样的吗?”
  等等力警官问目贺医生。
  “不,还有气窗。”
  目贺医生说完,转头向三岛东太郎求证。
  “东太郎,气窗好像也是关上的吧?”
  “对,我是从外面打开的。”
  “好的,那把气窗也关起来。”
  有一个警察拿了一把椅子放在门进,然后站在椅子上,把细长的气窗关上。
  警察把所有的气窗都关上之后,等等力警官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房内四周,并看看自
  贺医生和三岛东太郎。
  等等力警官的声音仿佛有着一丝狐疑。
  “你们今天清晨三点左右发现这桩命案时,房间里的情形就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吗?”
  “是的。”
  目贺医生皱着眉回答,又不安地看着三岛东太郎问:
  “东太郎,是这样没错吧?”
  “嗯,门上的裂缝是我用斧头劈开的。然后,我再从那里把手伸进去,挑开门钩,
  再拉开门锁。”
  三岛东太郎一边说一边在房间四处东张西望着,右手依旧戴着手套。
  等等力警官瞪视他们两人的眼神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也就是说,当你们进来的时候,房间内除了被害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对吗?
  而且,这片窗帘后面的窗户,也全都是从里面上锁的,对吗?”
  金田一耕助一直注意听目贺医生和警官交谈,这时他突然开始用力搔起头来了。
  “那、那么说,警官,这、这是密室杀人案件?”
  他结结巴巴地说。
  等等力警官望着金田一耕助,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这里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而被害人除了后脑勺有两三处似乎是被神像打伤的伤
  口外,还有一个大裂口;脖子上也被领巾紧紧勒住。不过我想,他的致命伤大概是后脑
  勺的伤口或是窒息而死,虽然真正的死因要等到解剖报告出来后才能知道,但是我敢肯
  定,死者绝对不可能自杀!”
  等等力警官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后,接着说:
  “另外,从那扇气窗向房里窥探命案现场的人,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美弥子和
  女佣阿种,以及被害人的小妾菊江。他们在破门进来后,除了被害者外,都没有看到其
  他人,而且所有的窗户都是从里面锁上,这种事除了密室杀人,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呢?
  可是天底下真有密室杀人的事吗?杀人者怎么离开现场呢?”
  等等力警官说到最后,语调越来越高昂,两颊也涨得通红。
  金田一耕助也分外亢奋,他的头发被自己搔成一个大鸟窝了。
  第8章、神像之谜
  照相组的人撤离后,尸体就被装上救护车运到鉴定组解剖,至于现场则一片凌乱,
  宛如暴风雨过后一般惨不忍睹。
  鉴定组那班人马为了采集嫌犯的指纹,东一块西一块地撒白粉,再加上鲜血四处飞
  溅,整个卜卦室呈现出一幅哀戚的画面。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一起查看了三片窗帘,也仔细推敲从窗户向外看的情景。
  其中有两扇面向院子的窗户,为了隔音,每一扇窗都做成双层,为了防盗贼,还加装了
  间隔细密的铁窗。
  金田一耕助试着摇动每一扇铁窗,一边检查一边说:
  “看来即使不上锁,这里的窗户也滴水不漏。”
  说完,他把左右两扇门关上,闩起来,重新巡视了屋内一遍,然后问目贺医生与三
  岛东太郎:
  “当你们赶来的时候,房内的情形就是这个样子,而且当你们破门而入的时候,这
  里除了被害人,没有其他人在对不对?”
  目贺医生神情黯然地点点头,三岛东太郎则露出不解的眼神,斜着眼睛看看金田一
  耕助,再看看等等力警官。
  “因此大家都觉得凶手行凶后,就如烟云般消失不见了!但事实上是不可能发生这
  种事的,对方一定是用某一种方法杀了人之后,再把房间门窗关闭起来。警官,你看凶
  手有没有可能从门上的气窗逃走?”
  等等力警官立刻叫一个刑警站到椅子上,看能不能从窗口逃出去。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凶手若想从那里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宽度虽然够,但高
  度却有问题,再怎么瘦小的男人也无法从那里钻出去。
  “可以了,谢谢!由这个示范动作可以知道:要想从这扇气窗逃走是不可能的事,
  事实上,”金田一耕助面带微笑地说,“凶手行凶后,大可以从房门走出去,何苦大费
  周折地从这么小的窗子钻出去呢?换句话说,凶手是以某种方法从外面把门闩上、锁住,
  再把窗帘拉上的!”
  “不,等一下!”
  目贺医生轻咳了一声。
  “说到窗帘,我觉得窗帘原本就是拉上的,从窗帘被血溅到的情形来看,我想……”
  “啊!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马上点点头说:
  “这样的话,凶手只要轻轻掀起窗帘走出去就行了,所以凶手要做的事只剩下两
  件……就是扣上门锁再闩住。”
  金田一耕助说完,仰头看着气窗。
  “你的意思是……”
  等等力警官不明所以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举例来说吧!凶手在走出房间以前,先用绳子绑在门把和门闩上,然后,再把绳
  子从窗户抛出去,等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后,就可以站在走廊的台子上,像钓鱼一般利落
  地抽动绳子,把锁按下,扣上门闩,然后再灵巧地把绳子从门把和门闩上扯落。换句话
  说,他从一开始就安排好这一切,只要从外面把绳子抽回去,就可以关上窗户,完成一
  桩天衣无缝的密室杀人案。”
  “简直是胡说八道!”
  正在仔细分析密室杀人的金田一耕助,突然被一声怒吼打断。
  他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只见目贺医生怒眼圆睁,不认同地说:
  “凶手干吗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不管这个房间是不是从里面上锁,都一样有人被
  杀了!他为什么要用绳子把门锁上、扣住?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听你说了
  刚才那番话,我发觉你一点常识也没有。要不然,你去试试看要花多少工夫才能做好这
  些动作……金田一先生,你想想:凶手犯案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巴不得快点
  逃离现场,他怎么会有时间从外面搞这些名堂?我看你还是别胡说八道了!”
  目贺医生挺着大肚子,在房内不安地来回踱步,同时还吐了一口痰,以表示对金田
  一耕助的不满,让金田一耕助忍不住笑了出来”
  目贺医生见了,立刻眼露凶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好笑的?你在笑我说的不对?还是觉得我走路的样子可
  笑?”
  金田一耕助慢慢吸了一口气后说:
  “医生,真对不起,我绝对赞成你的说法。”
  “赞成什么?”
  “我是说,我赞成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意见,只不过等等力警官一直说‘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所以,我才觉得凶手设计出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向我们挑战啊!”
  “胡说!”
  目贺医生不耐烦地回敬了金田一耕助一句,接着又说:
  “第一,凶手到底有没有必要将现场密闭后再离开?如果他只是想混淆被害人的死
  因,让人分不清是自杀或他杀,将现场密闭,弄成看起来像自杀的样子,这还有可能,
  但是这件案子一看就知道是他杀,凶手干吗要多费力气,甘冒被人看到的危险,把现场
  布置成密室?”
  这时,等等力警官不满地插嘴说:
  “金田一先生不过就事论事而已,而且照你们所说,命案现场确实是密闭的,难道
  是你们这些人说谎骗人不成?”
  “你说什么?竟然说我骗人!”
  目贺医生听到等等力警官这样说,更是尖着嗓门叫道:
  “我为什么要说谎?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不管这房间是不是密室,有人被杀的事实
  是不会改变的,我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目贺医生慷慨激昂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金田一耕助见状,于是上前拍拍他的肩
  膀。
  “唉呀!警官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更何况又没有人怀疑你和东太郎的话呀!对了,
  东太郎!”
  “啊?”
  刚才就一脸茫然、手足无措的三岛东太郎,冷不防被金田一耕助叫了一声,吓得猛
  然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我倒忘了问到底是谁第一个发现命案的?”
  “是菊江先发现的。”
  “菊江她……唉!算了,这种事等一会儿再问她本人好了。还有,菊江一发现命案
  后就立刻去告诉你们吗?”
  “是、是的。菊江从气窗向里面望,吓了一跳,才把我找来,毕竟这个家里的男人
  只剩我一个了;而新宫先生一家则住在旁边那栋房。我一听她这么说吓了一跳,立刻冲
  到这里来,因为门被反锁,只好和菊江一样,站在走廊的台子上,从窗缝向里面瞧。”
  “那时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吗?”
  “是的,因此菊江才能看见屋里的情况。”
  “哦!原来如此。当时你立刻觉得这是一桩谋杀案,对不对?”
  “那倒没有。您待会儿从窗缝中看了就会明白。因为缝隙太狭窄了,连头都伸不进
  去,因此只能看到房间里的一部分。当时我看到的只有玉虫老爷的脚,根本看不到他的
  头;是菊江注意到有一个卜沙卦时出现的记号,接着又发现那里有一片类似血迹的东
  西……”
  “当时你注意到这个奇怪的记号了吗?”
  “这个嘛……”
  三岛东太郎稍微回想了一下后说:
  “我没注意到。”
  “当时菊江说了些什么?”
  “她说玉虫老爷一定是喝酒太多了,引起脑溢血。当时我也这么想,后来菊江把目
  贺医生也叫来了。”
  “哦?目贺医生昨晚睡在哪里?”
  金田一耕助问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三岛东太郎听到这话时的表情却十分尴尬。
  金田一耕助觉得奇怪,正想再接着问,背后却突然爆发出目贺医生一串恶毒颤抖的
  笑声。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和秋子夫人睡在同一个房
  间里!哈、哈……”
  像被电击中一般,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医生;目贺医生一
  脸恶毒、阴险的笑容,一副好色贪婪的无赖模样。他那一张一合的嘴,仿佛蟾蜍吐气似
  的,让金田一耕助感到全身忽冷忽热起来。
  金田一耕助一边说,一边尴尬地干咳了几声。
  “原来如此,你是夫人的主治医生,当然必须随侍左右,以防她发病嘛!”
  “嗯,这倒是真的,谁叫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呢?哈哈哈……”
  目贺医生又发出像蟾蜍般的恐怖笑声。
  (要是美弥子在这里,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想必她一定会把这个厚颜无耻的蟾
  蜍医生痛骂一顿,以泄满腔怒火吧!)
  “这么说是菊江把你叫起来的?那么秋子夫人呢?”
  “我麻烦信乃代为照顾,幸好阿种伶俐懂事,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因此夫人并不知
  道发生了什么事;而美弥子听到嘈杂声自己爬起来,大家都赶到出事的房间去看。”
  “你也从窗缝中往屋里看吗?”
  “是呀!瞧了一下。”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记号?”
  “没有,从那个位置看不清楚。”
  “哦!然后呢?”
  “当时菊江和三岛东太郎都猜测玉虫老爷是脑溢血,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
  劲,因为我从尸体的脚部,以及沙上散布的血液量,和呈飞射状喷出的血迹看来,都不
  像是单纯的流鼻血,因此,我让阿种去叫新宫先生来,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金田一耕助急急追问,目贺医生则有些支支吾吾地说:
  “现在想起来,当初应该由我去请新宫先生才对,这样也许能分辨得更清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种说,她在去叫新宫先生的路上看见了椿先生!我不大相信,我想,她也许神
  智恍馆,看到的是幻觉吧!”
  金田一耕助闻言,不禁和等等力警官面面相觑。
  “你说阿种见到椿英辅?”
  金田一耕助难以置信地低声问着,目贺医生却带着嘲讽的语调说:
  “也许是阿种过于思念椿老爷而产生幻觉也不一定呢!”
  三岛东太郎瞪着目贺医生的脸,急忙分辨道:
  “不只是阿种,夫人和信乃也……这件事医生也知道啊!”
  “是啊!秋子夫人和信乃也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