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4-09-25 16:33      字数:4902
  言之……无味,这画最好还是……不要……让外人见到。”一直旁观的苏芙蓉在我搁笔伸腰时中肯说道。
  我翘起二郎腿:“我知道写的差,可既写了第一张,再差也要写完,做人要有始有终。草草,我写了
  就不怕被批,还有何不当之处请多指教。”
  “你不生气?”他笑言。
  “这种小事儿也要气?当面说出来总好过明捧暗踩吧。草草,你是真君子啊。”我拍着他肩道,心里
  想的却是:“死小子,竟敢说我写的不好?气死我了,哪天看见你写的时候,一定踩你踩的趴下。”
  “小雄儿,你……既如此说,我就再多说……两句……。”苏芙蓉开始对每幅画里的诗遂一而评,我
  听的血上涌,气不顺。
  最后,苏芙蓉真诚说道:“小雄儿,你……所写……无章法可寻,通篇费话,劝君……以后不要再写
  。”
  我掌心冰凉点头,心跳甚快道:“草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忍住,忍住,这样才显的咱有肚量。”我暗自咬牙心忖,脸上强装出不在意的笑。我真他娘娘虚伪
  。
  “小雄儿,下去走走?”罪魁祸首没事人儿的站起来。
  “好。”。
  “对了,还有一……句话相告。”他回身看我,“小雄儿,你诗中对镇上……女子的品评欠妥过于刻
  薄,如此做人不好,以后做事……务担量着自个儿的斤两来。”
  我站在原地脸发青,“苏草草,想不到你训起人来一套套的。”
  “过奖了,只……偶尔为之。”
  “为之的好啊!”我誓将虚伪进行到底。
  历史对事物的评价往往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很多很多年以后。
  “楼尔时教授,听说你在吴城遗址北二百余里的山中,发掘出一本保存完好的唐代古书?”
  “确有此事。”
  “能否向我们透露下情况。”
  “可以,此书名为《那一场在唐朝扫地做饭的故事》。”
  “楼教授,这书名起的怪,好像更接近于现代。”
  “是的,这也是我们目前正在研究的地方。”
  “书中可有让教授印像深刻之处。”
  “有,尤其是其中一篇名为《孟仲镇女子之我见》的文。作者对当时女子的诋毁,让我很是愤怒,写
  文之人要得对的住良心两字,这已不是历史审美问题,而是作者做人的态度问题。”楼教授稍有激动。
  “楼教授,可否说说你对此书的总体评价?”
  “有其历史研究价值,但毫无文学价值。”
  从此,《那一场在唐朝扫地做饭的故事》被视为天下第一烂书。
  第 33 章
  出了五苑客栈,我和苏芙蓉沿望生街向南闲逛。
  走到街心一开阔场地,听得阵阵喝彩声,但见一众老少围住一红衣银须的老者,老者手中提个精美的
  牵丝木偶。老者运腹音配出惟肖女声,手指牵出木偶婀娜舞姿,我看的入神不舍离开,苏芙蓉说这是傀儡
  戏。
  一路上,有围堆斗鸡的,有聚众蹴鞠的,有两两下棋的,煞是热闹,不觉中走到船心梦鹰楼。
  “两位兄台,想不到今日又得遇于此。”船心梦鹰楼门口站着锦衣的闻异辞。
  我一抱拳,“哈哈,闻兄弟,真是巧遇啊。”
  苏芙蓉点头打过招呼。
  “大家有缘再遇,今日我做东,不知两位可赏脸?”闻异辞伸手相邀。
  “闻兄弟,你我萍水相逢,如此破费让我们岂敢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天下没有白吃的饭。
  她负手笑道:“英兄过虑,在下昨日与两位兄台相识,颇觉投缘,故在此诚心相请,望赏在下一个薄
  面。”
  “那……也好,恭敬不如从命,闻兄弟请。”我实在饿的慌。
  进得楼内,所见如昨日一般冷清,三人在楼下一雅间落坐。
  “两位兄台,不必客气,自管点菜。”闻异辞坐于我对面,她身后墙上挂着幅秋园宴乐图。
  “客随主便。”苏芙蓉淡淡道。
  “闻兄弟,客随主便。”让女人请客,我心里颇有几分不自在。
  “既如此说,在下便做主了,伙计,酒要上好兰香酒,菜吗?”她略思道:“红烧羊排,梅血细粉、
  金菊银丝肚、凤凰胎、升平炙、清蒸子归鱼,百合凤爪汤,海鲜白玉羹,再上两盘肉丝糕和天花毕锣饼,
  还有……。”
  “闻兄弟,够了,够了,我一穷人吃的太好容易闹出病。”我起身摆手。
  她轻转手中茶杯抬眼看我,“那就遵英兄的意,先点这些。”
  我擦汗坐回原位,苏芙蓉自顾喝着茶。
  “这雕花的桌椅不错,这镶金屏风也不错,哈哈。”我没话找话。
  闻异辞轻啜一口茶,“此楼是吴城最好的酒楼。”
  “闻兄……久居吴城?”苏芙蓉忽开口。
  “正是。”
  “闻兄可……听过叶醒秋?”苏芙蓉似随口一问。
  闻异辞气定神闲笑道:“听闻其名无缘得见。”
  “闻兄弟,我和苏第一次来吴城,一路上听人讲了些市井事,便想着多听听。”我笑着看向对面人。
  她凤眼半眯,“英兄想听何事?”
  “我兄弟二人是山里人没见过大世面,只要闻兄弟讲的自会洗耳恭听。”
  正说着,一坛兰香酒上桌,清幽的香四溢,伙计为我和苏芙蓉各满一碗洒后,低头退出去。
  闻异辞悠然自斟一碗,“既然如此,在下就讲一段。”她瞧我微微一笑,悲欢旧事娓娓道来。
  ……
  菜过五味酒过三旬。
  “两位兄台,这酒菜还合口?”
  “今日真要谢过闻兄弟,让在下一饱了口福。”我客气道。
  “多谢……闻兄。”
  “两位吃的满意就好,天色不早,在下也该告辞了,有缘日后……再见。”闻异辞起身抱拳,眼光在
  我脸上停留。
  “闻兄弟,今日一别,后会难有期,还望……珍重。”我拱手说道,一旁的苏芙蓉略施礼。
  她含笑点头飘然离去。
  “当个有钱人就是好,这后几道菜我连听都没听过,草草,你要是个有钱人该多好啊。”我剔着牙感
  叹。
  “小雄儿,我们明日回家吧。”苏芙蓉装着桌上的剩菜道。
  “好,哪也不如家里的床睡着香。”我这等资质在吴城都转的发晕,更别想着能在唐朝兴风作浪了,
  还是呆在谷里好。
  街角停着的马车里。
  “小姐,姑爷还好?”车中久候的紫衣丫鬟轻声问。
  扮了男装的小姐依在车榻上微阖眼:“这两日见英弟,他以英为姓,人变了许多,且似不记得我分毫
  。”
  “小姐将姑爷接回府中找名医诊看,到时定会让姑爷想起来。”
  “不了,这样也好,难得他开心。”
  “小姐,当日姑爷离家你撒下告示寻找,如今又为何……?”
  “冷儿,撒下告示只为知道英弟可否平安。”锦衣女子抚摸腕上的紫晶镯,“心早已不在,留身又何
  用,放手也是成全,成全别人何尝不是成全自已。”她轻叹一声,“任君离开,愿君如意。”
  “可是,小姐那些风言风语。”丫鬟的话说了一半。
  “冷儿,我叶醒秋从来只把心计手段用在两种人身上,给我利益者,危我生计者。值得我动心思也要
  她配得上。”锦衣女子嘴角扯出傲然浅笑。
  过一会儿,丫鬟又道:“小姐,与姑爷在一起的少年你可打听来历?”
  她摇头未作声。
  “小姐快看,姑爷离开了。”
  女子从丫鬟轻揭的车帘向外看去,自船心梦鹰楼出来的两人并肩北去。
  胖子不经意回身,只见一辆马车掉头南行。
  “小姐,老奴给你讲个故事可好?”床上将死的老妇人虚弱说道。
  “好啊,秋儿最喜欢听蓝娘讲故事。”白衣素颜的小姐握住妇人的手。
  老妇人低咳几声闭上眼,“曾有一对男女各爱了对方一世,那女子不甘心,在她的第三世里拼命寻着
  那个错过爱过的男人,天不负有心人找寻半生她终见到了他,可是天也弄人,那女子竟比男人早生了几十
  年。”
  “蓝娘他们相认了吗?”
  “怎会相认,前生的约定比不过今世的幸福,那男人身边已有了另一个女子,那时起,女人的心也安
  了。”妇人睁开混浊的眼睛,吃力抬起另一只手,看着掌心伤痕道:“真心爱一个人要成全他的幸福,懂
  得松开手对自已未必不是好事,何必执着于一份已不属于己的爱,虽然心会痛,但再深的伤也有结疤时。
  蓝娘这最后五年承小姐的收留关照,我无以为报,只把这些话对小姐说,世事无常愿小姐日后懂得珍惜自
  己。”
  马车里的锦衣女子低头想着往事,蓝娘死的那一年她十八岁。
  “英弟,于你我永远都会是成全,而你可知我伤有几许?”风掀起车帘吹落眼角的泪。
  爱已逝,情难忘。
  第 34 章
  “草草,那有一相面的,我们去算算。”传说,古代的算命先生都身怀未卜先知的本领,如今在街边
  撞上,岂可错过,咱也演回街头问卜的俗戏。
  “老先生,算一卦几文钱?”我晃到摊前问道。
  算命的老先生,穿一身黑白相间的袍子,留两撮黑白相杂的胡子,“小哥儿,你算?”他放下手里破
  书捋胡打量我。
  “正是。”
  老先生神色稍凝语气高深道:“小哥儿,你我无缘,这卦老夫不能为你算,相赠四字,梦中说梦。”
  言罢,他衣袖一挥,举书而看。
  “梦中说梦?”眼见摊后人摆出高人模样,我嘟囔着离开,“草草,这老先生打扮和道行都不俗啊,
  看咱俩穿的跟要饭似的,一句故弄玄虚的话就打发了。”
  “你自找的。”苏芙蓉说的不客气。
  ……
  “泪里含泪心心苦,梦中说梦事事空。”少年望向算命老者兀自低语,胖子在街对面忙着与一卖花生
  的少年讨价还价。
  ……
  “草草,想不到这儿也有我爱吃的炒花生,来尝尝。”我说的喜滋滋,“想当年我养的狗就叫花生,
  可惜了我的花生后来跟一只公野狗私奔了,真是狗大不中留啊。草草,忘了说了花生也是公的。”正说着
  ,迎面走来的人撞落我手中装花生的袋,未及我弯腰去捡,巷子里窜出一断了尾巴的狮子狗,一口叼走地
  上的纸袋。
  “我的花生!”我拔腿欲追。
  苏芙蓉一把拽住我,“小雄儿,何必……和只小狗争。”
  “不争?那可是花了我半两银子啊。”我心疼的直跺脚。
  “小雄儿,天已晚,我们……还是回客栈吧。”他笑着拉过我。
  我闻了闻刚才拿着花生的手,不甘道:“好,今日白吃了一顿,这花生就算那饭钱了。”
  回到客栈时,天空飘起了雨,雨细风纤。
  我要了壶荥阳春和苏芙蓉坐于桌前,灯下对酌,“伙计,这船心梦鹰楼真是好去处,门阔阶高,菜佳
  酒醇,不知老板是何人?”我问欲离开的伙计。
  “客官有所不知,那楼是吴城叶家的产业。”
  “小雄儿,你……已猜到?”伙计走后,苏芙蓉开口。
  我笑着眨眼道:“草草,我也偶有聪明时,何况她讲的那个故事你我都听过。”喝口酒,咂嘴品品,
  “你今日也看到,如果我是林夕英,以我这言谈举止,当年又如何会入叶醒秋的眼,你太高看我了,她怕
  是一眼就知我的真假。”我低头瞟一眼左手掌心上的淡淡黑痣。掌心一点痣,曾记吾心间。今日任君离,
  永断情恨丝。女子身后的秋园宴乐图上写着墨迹未干的几行字,对面的我看的真看的清。
  苏芙蓉叹道:“可惜,她错生……女儿身。”
  “草草,看上她了?”我打趣道。
  苏芙蓉捏下我的脸,“小雄儿,她非……寻常男子可配上。”
  “女人太强未必是福。”我说的由衷。
  “客官您要的花生。”伙计推门手捧纸包送到苏芙蓉面前,悄声退出。
  “小雄儿,我想问你,看上……我何处了?”他将纸包推到我面前,水汪汪的眼看着我。
  “看上你何处了?我得想想。”我拨开一花生扔进嘴里,“草草,你不爱洗脚,不爱洗脸,如厕完从
  不洗手,说话结巴,做的饭菜很难吃,穿衣服没眼光,有时喜用武力欺负弱小,还有……。”我抬起头,
  “哎哟,苏草草,你又欺负我这弱小。”
  “还有……什么?”他笑里有杀气。
  “那你不许打我。”我捂着肚子道。
  “好。”
  “真的不打?”
  “真的。”
  “草草,我真庆幸当初看上你了,好色乃男人之天性,你说一个美男和满街丑女你会选哪一个?”我
  笑的不知死活。
  ……
  “苏草草,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守信用。”胖子被少年踩在脚下哀嚎。
  ……
  “芙蓉,有些事真的说不清。我想和你在一起,也许无法承诺一辈子,当我不喜欢你的时候,绝不会
  假装着还在喜欢。”我伫立窗前,握下他的手。
  “小雄儿,我心亦同。”他在我耳边低语。
  窗外,隐约可见城西的玉金楼,红色的绛纱灯高挂,仿佛有笙歌伴风而来。
  雨洗清秋,梧桐叶坠,天明时我和苏芙蓉离开吴城。坐上马车回望,北门下隐约可见一锦衣身影独立
  。林夕英,他让他爱的女人灰飞烟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