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4-09-22 15:06      字数:4822
  “义兄。”公良光武猛然一把拉住游亦麟的双手,一脸诚恳,双眼展现星光,“就交给我吧
  !义兄!”
  啐!谁当你是我义弟了?胡乱叫!
  游亦麟面露青色,一滴冷汗滑落面颊,显然开始有点受不了公良光武;但为了义弟,他还是
  苦苦笑道:“明儿个早点到学堂报到,学年甲班,房间是昙楼第五号。”
  “多谢义兄愿意成全!小人定死缠央殊个十年八载,让他多跟其它人说话是不怎么可能的事
  ,但跟我这口若悬河、一开口便滔滔不绝的人说话便可抵过与千百人说话,因为我是那种不开
  口便罢、一开口定说个十天十夜不停歇,让听的人绝对会在近半把个月的夜里天天听见我美妙
  的声音。
  重则就算摀耳还犹若冤魂在耳喧闹;轻者脚软,不躺个两三天绝对下不了床!虽然央殊寡言
  ,但我相信他其实本性是个多话之人,要不怎么能以一字抵我十句?所以就请义兄大人放心吧
  ,我公良光武绝对会听你所命,对央殊死缠烂打,不到手就绝不罢休!”
  深吸一口气,公良光武放手,摇着玉洞箫转身,“义兄,光武就此拜别,你的恩德,光武就
  以死缠央殊作为报答,告辞!”
  “喂!等……唉!”游亦麟本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将想叫住公良光武的那只手放下,清
  了清耳朵。
  真不愧是自命多话的家伙!话竟然能长到人都走远,但语音却还依旧存在。
  这也难怪上次蔚央殊说半夜蚊蝇大吵而睡不着了!照这样想来,他今夜也肯定会因为这番嗡
  嗡作响的话而难眠了。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亦麟。”乐正剩麒自树上跃下,半拧秀眉,“别搞得央殊日夜头疼
  !”
  “哪有!我只是为我们的宝贝义弟着想罢了。”游亦麟嗳昧一笑,一手揽上乐正剩麒的腰,
  “为除去为夫夜晚可能会发生的头疼,你肯为我暖床吗?”
  乐正剩麒猛地一震,随即又换上温柔的一笑,缓缓将剑提上并放在嘴边吻了下。
  “让你的身体变得比床更冰冷不是更快?”
  闻言,游亦麟赶紧松开双手,频频冒汗苦笑。“感谢娘子……哦!不!是大侠关怀,为夫的
  还是自己暖床去,呵呵、呵呵……”
  第五章
  “唷!央殊师傅,早上好!”
  一踏进书房的门槛,随即听见了那讨人厌的声音。蔚央殊不禁缩回踏出的脚,往门上匾额一
  望,上头写着“甲”,没错!是他熟悉的书房,里面的学生们也皆是熟悉的面孔,莫非自己又
  出现了幻听?
  “徒弟光武向师傅请安,师傅早上好!昨晚睡得如何啊?是否有做恶梦?”公良光武笑笑的
  步到站在门槛前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蔚央殊面前,欠身鞠躬。
  不禁,蔚央殊直觉肝火一扬,面容铁青。
  这大嘴公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不会吧?真这么倒霉?那个吵死人的家伙居然有钱可以上课
  ?还上他的课?不!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只是幻影吧?对!这可能只是个幻影。
  蔚央殊不答腔,宛若不认识公良光武的闪过他,往自己最熟悉的位置走去。
  “嘿,师傅大人!大师傅!你不觉得我们实在是很有缘吗?打自你告诉我名字离去后,我还
  以为再也见不到央殊师傅你了。幸好上苍有眼,让我们再次相遇,这不是相当巧的一件事吗?
  ”
  公良光武跟上蔚央殊,嘴巴又不停歇的道:“啊!对了!师傅大人是在这一班上课吗?应该
  是吧?瞧你站在夫子应该要站的位置,又表现得这么理所当然,你定是上这班课的师傅!那正
  好!你的徒儿我今天是初次上你的课,如有不便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师傅,就请多多指教啦!
  ”
  眼前这多话的家伙真的要上他的课?他有没有听错?蔚央殊并不开口。
  公良光武瞧出了他眼中的疑惑。
  “我公良光武今日入学,从今天起开始只单单学习你的课——书法;当然,也住在这儿了,
  之后想见师傅就容易多了。对了!不知央殊师傅房间是哪一号?师傅应当也住在这江柳书院吧
  ?”
  蔚央殊仍是不语,但疑惑的眼神转为不可置信。
  “哦!弟子我的房间是昙楼第五号,说来也真是有趣!没想到江柳书院竟是以梅、兰、竹、
  菊、昙、柳、桃、杏、松、榕为十个楼房的分号,再以数字作区分,可见此书院学生众多,不
  愧有江南第一大书院之美名。弟子又很刚好的能在众多书法老师当中抽中上师傅的课,想来若
  不是缘分,那还真只能说是极大的幸运。”
  “停!”
  这家伙是什么东西?不理会他,他竟然还可以自顾自的说出那么一大长篇的废话?天啊!这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吵的男人?
  蔚央殊实在是要不了的喊出声,但他的声音却引起在座的所有学生的注意。
  那向来从未在上课之外的地方开口过的蔚央殊夫子,竟然开口了?
  而眼前这位高大的男子看来也有二十三,这种年纪竟然还要学习书法?且自力才到现在都只
  瞧见他口不停歇,以极快的速度说着话,这种说话方式……不累吗?又为何这男子总叫夫子为
  “师傅”?
  突然感受到自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异样视线,蔚央殊忍不住拧了下眉头。
  同样也注意到周围的视线,公良光武回身朝大家咧嘴一笑,双手抱拳弯下身,行个体。
  “各位同窗兄弟们好,在下是来自公氏镇的公良光武,不认识这城镇没关系,但请一定要认
  识我这个人,我这人什么都不会,行的就是一张嘴。来这江柳书院恰巧碰上我伟大又英明的央
  殊师傅,光武觉得师傅口才甚佳;在家乡,我公良光武尚末住口舌之战上吃过败仗,如今觉得
  当时的我犹如井底之蛙,不知海有多深。央殊师傅之实力的确高深,居然一个字就能打退我的
  发言,小人实在佩服至极,所以当日就跪地拜师。
  如今能巧遇,更觉得是上苍的安排;不过与各位能在同一班上下课也是有缘,希望我们能彼
  此照顾。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四海一家皆兄弟、又同是炎黄子孙的后代,彼此互相
  关照更是应该要做的事;既然我到这里与各位同窗,之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话止于此,但这长篇大论却让在场的学生们都同时拧紧眉头,当然,蔚央殊的秀眉是皱得更
  紧。
  “呃,公良先生……”
  “是!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我公良光武知道的、清楚的,一定会非常详细、认真的回答出
  来。”
  公良光武抽出玉洞箫把玩,身子一转,马上面对那对他出声的人。
  “你为何现在才想学书法?”那人战战兢兢地道。
  他的问题倒也很让蔚央殊在意。
  没错!瞧他生得一副标准的书生样,想必书定是念得不少,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花
  钱跑来上他的课?
  只瞧公良光武不疾不徐的甩萧笑道:“我是想活到老,学到老,活到五十还学巧吧。况且有
  人规定生得书生样就一定要饱读诗书,做个文书官吗?”说着,他将玉萧在指间灵活的转一下
  ,拋上,之后又伸出一手迅速自蔚央殊发边一抓。
  “萧打无头蝇,落下再一抓,瞧!就这样。”玉萧落下,公良光武用另一只手接住,摊开方
  才好似抓到什么的那只手,里头正是一只颇大的苍蝇。“我自幼习武不习文,虽听书不少但识
  得的字却没几个。今听闻江柳书院之美名,当然就想入院一探究竟;这样……我此时才学字,
  又有何怪哉?”
  听公良光武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十分有理,纷纷点头;而蔚央殊却是瞪大双眼的瞧着他,
  好象有点被公民光武方才的动作吓到,但下一瞬,他使收回视线走到台前。
  不理会正说得津津乐道的公良光武,蔚央殊只单单拍案一下,随即,学生们便很有秩序的坐
  回座位,独留他一人站着。
  瞧见此情况,虽讶异蔚央殊的威严竟是如此之大,但公良光武也只有搔搔鼻头,自行寻了个
  空位坐下来。
  啪的一声,蔚央殊挂上一联。
  “今日……习此。”
  仍旧少言到快要让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学生们却都很有默契的一同响应,开始摊纸沾墨
  书写起那一排字。
  “热在三代……嗯……是门学问!”多话的公良光武喃着,提笔写下第一个字,“热嘛!三
  伏指的就是夏天啰!这样我就想到了一首南边的九九歌,间接的,我也想到了“冷在三九”这
  词,然后又想到北边的九九歌……”
  “嘿!你倒是唱来听听!为何北边、南边都有九九歌?”一名学生好奇的回头,而坐在公良
  光武身旁的两位也跟着应和。
  公良光武笑了笑,他开始哼起小调:
  “夏至后一九二九,扇子不离手;三九二十七,吃茶如蜜汁。四九三十六,争向路头宿;五
  九四十五,树头秋夜舞;六九五十四,乘凉不入寺;七九六十三,夜眠寻被单;八九七十二,
  被单添夹被;九九八十一,家家打炭墼。”
  停顿,周围的学生却笑得合不拢嘴,直说这歌好有趣,催促着要他再唱北边的九九歌。
  公良光武见蔚央殊还没发现他们正在摸鱼,也就压低声音续开口:“北边的歌就短些了,听
  好,这样唱的。”
  润润喉,他缓缓唱道:“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养花看柳;七九河开
  ;八九雁来……七九雁……雁来……”
  “然、后、呢?”
  冰冷的话窜入公民光武耳中,一抬头,便瞧见蔚央殊双手抱胸,俊秀的脸上充满不悦的神情
  。
  当下,听公良光武唱歌的那几位学生旋即回头动笔写字,一下子便将关系撇得一乾二净。
  这让公良光武尴尬的吞吞口水,有点困糗的咧嘴笑了下。
  “唱!”无视公良光武的笑,蔚央殊拧起剑眉冷道。
  有点被蔚央殊的气势震慑住,公良光武只得乖乖的听话,缓慢又小声的唱出那最后的一段调
  儿:
  “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黄牛遍地走呀……遍地起……”
  突然,学生们哄堂大笑,笑到连其它班的师生们都一同过来观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就算这词儿有趣到让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可还是有一人不悦。
  只见蔚央殊额冒青筋,以飞快的笔法在白纸上写下数个字递给公良光武。
  上头是这么写着——
  公良光武蓄意扰乱上,秩序,依枝规处置,关房禁课一周!
  ☆ ☆ ☆ ☆ ☆ ☆
  真是气死他了!那大嘴公还真不是普通的爱说话,居然第一次上他的课就敢在课堂上唱歌,
  他是去哪儿借来的胆?
  蔚央殊忿忿的走到江柳书院总房,门也没敲,手一打,门一下子便被粗鲁的打开。
  “院长!”
  蔚央殊怒吼一声,让正在整理盆栽的院长吓一跳回头。
  “你、你怎……”话多又无法说出口,蔚央殊提笔沾墨,飞快的写下——
  你怎么可以让那问题人物入学?
  看了看,院长歪头一想,“问题人物?谁……”
  公良光武!今日初上我课的那位!他竟公然在课堂上唱歌,无视上课秩序!
  好似早已料到院长会如此说,蔚央殊早一步飞快的写下这一排字,在院长语音未落之时便啪
  的一声放在他桌上。
  突然,也不知从何处传来另外一个声音道:“哦?那你怎么罚?”
  怒正当头,蔚央殊也不觉有异,便又写下几字——
  按校规,关房禁课一周。
  “既然如此,那同理!你也一样关房禁课一周!”
  “啥?”
  蔚央殊愕然,回头望向声音源头。
  “徒弟犯错,师傅同罪。”游亦麟扬起一抹笑容,闲适地道:“你既然是他的师傅,那他犯
  错,你自然也有责任。所以,跟你的弟子一样关房禁课一周。”
  “啥、啥?”有没有搞错?为什么那家伙犯规,他也得要受罚?
  徒弟犯错,师傅同罪!
  这……这是哪门子的荒唐事?
  心里如是想,蔚央殊还是对游亦麟及院长微微一笑,行了个礼后踏出门,再有礼的回身合上
  门,而后才愤怒的步离书院总房。
  为什么自己要跟那家伙一样被罚?什么徒弟犯错,师傅同罪!根本是那家伙自己要拜他为师
  的啊!他可是从没亲口承认答应过。
  走进书馆中搜刮了满手的书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