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4-09-22 15:05 字数:4860
事。”
“总不会是坏事,我就是喜欢他这点。”长鹤伸手摸了摸叶笙的头发,叹口气说:“只是个孩子。”
第二日,朵日头人带队前往阿芭土司的寨子,喇珠恋恋不舍地和叶笙告别,自从那夜把叶笙吓跑了,喇珠还是第一次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带着给阿芭土司的礼物,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本来说好要跟北项鸿共乘一骑的叶笙坚持自己骑马,朵日头人给了他一匹温顺的小母马,北项鸿把马鞍上给他垫上柔软的毡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随时注意着。
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大大小小的湖泊像一面面镜子映着美丽的日光。天空朵朵白云随风飘动,时不时碰到为土司、头人放养的成群的牛、羊,奴隶零星的站在破旧的毡篷前。山林在远处延绵成片紧紧跟随,真像朵日头人说得那样,一直看不到边。
路上走了五、六日,虽然行程不快常歇息,可叶笙的腿内侧还是被马鞍磨破了,虽然北项鸿和长鹤总是怕他累着,时时提醒,可他咬着牙不吭声,借着小解自己偷偷的擦点儿药,可是肌肤破了后每一次马背的颠簸蹭在马鞍上都针扎般的疼痛,冷汗时不时地冒了出来。
“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北项鸿纵马齐头行进,问道。看哥哥也回头看自己,叶笙忙把龇牙咧嘴的表情收起来,故作无事状摇头说不用。
正午最热的时候,队伍停下来,奴隶迅速搭起两顶凉帐,众人坐进去乘凉。北项鸿把叶笙从马背上抱下来,脚一着地,就酸软的想要坐倒。叶笙走了两步,腿内侧让身上的土布裤子蹭得生疼,便岔开两条腿往前挪。
“怎么了?是不是骑马腿疼?”北项鸿一回头就看见叶笙姿势怪异走路,忙问,就看见叶笙立即站直了身体,精神抖擞。
“没事儿,不疼,我先去那后面……”叶笙说着,一步一挪往远处走。走到几棵大树后面探头看看北项鸿没跟上来,也没人注意。叶笙这才解了腰带将裤子褪到腿弯处,跪在树下,掏出身上小包裹里的瓷瓶,打开盖子用手指沾了药膏涂抹在腿内侧。腰腿的酸痛和皮肤的刺痛让叶笙不由自主地呻吟着:“哎呀……咝。”两条腿上的肉颤动着跪不住了,只好一只手拿着药瓶撑在地上跪趴着,另一只手轻轻在腿侧涂抹。
北项鸿看叶笙边走边回头看,消失在树后还探出小脑袋东张西望,看到自己,脑袋又缩回去了。北项鸿一转念,悄悄的走过去,轻声地转到树后,一眼看去,只觉得热血上涌,叶笙几乎半裸着跪趴在地上,双腿大大的分开,雪白的臀部正冲着自己,臀间粉色的地方若隐若现,细长的手指在腿侧抚摸着。
北项鸿想要转身走开,却无法移动脚步,看到的一切像鸠血般猛烈,让他体内的欲望蠢蠢欲动。
“嗯哼……”叶笙的手指不小心摸到了没了皮肉的地方,呻吟着叫了出来。柔软带着滑长的尾音勾魂般飘到了北项鸿的耳中,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想起他被轻轻咬住润红的嘴唇,快乐来临前失神的眼睛。
叶笙长舒口气,直起身来,腰线纤细,腰间背上两个小小的窝儿,臀部带着少年的瘦削,然后是笔直修长的腿。听到身后异样的声音,一回头看见北项鸿站在自己身后。
“啊。”叶笙轻叫了一声,顾不得提上裤子,也忘了一路上都在跟北项鸿别扭,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拽着裤带,一跳一跳地蹦到北项鸿面前仰着脸央求:“别跟哥哥说,我没事。”
北项鸿这才看见他手里的药瓶,还有他腿间淡褐色的药膏,忙把他抱起来放在地上低头看。腿间磨起的水泡都破了,有些皮开肉绽的感觉,虽然涂了药,可架不住时时地颠簸。北项鸿暗骂自己,觉得他不对劲了,怎得就任他自己这么忍着。
“都这般了,为什么不说,还有好几日的路程,你要这么硬抗下去吗?”北项鸿有些生气叶笙这种莫名的倔强。叶笙看他冷着脸,伸伸舌头不作声。北项鸿接过瓶子来细细的又给他涂了一遍,一边涂一边想,抽空得和他说说,不能裸着身子对人的时候还这么一副坦然的样子。
“小笙!小笙!项鸿!”长鹤的声音渐近。
叶笙把裤子提上,搂着北项鸿的脖子小声说:“别跟哥哥说我腿磨破了。”
北项鸿点头,抱着他说:“那,跟我骑一匹马。”叶笙忙点头。
“咦,小笙,你怎么了?”长鹤还没走到大树近前,就看见北项鸿把叶笙横抱在怀里出来了。
北项鸿只说叶笙不小心扭了一下脚,长鹤立时紧张起来,把叶笙的脚揉捏了半天才算。
北项鸿撤了马鞍,把叶笙横放在马上抱着,由着马儿慢悠悠地跟在队伍后面,两个人一路上聊着天,歇息的时候就偷偷的找到背人处上药,伤处渐渐的好转。
又走了近十日,还有半日的路程就到阿芭土司的寨子了。这一日清晨,叶笙在长鹤怀里醒转,揉揉眼睛一看长鹤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样东西,刚想说话,长鹤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叶笙乖乖地闭紧了嘴,看着长鹤把一条五色线捻成的彩绳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拿出一个玲珑可爱的香囊系在自己衣襟的纽扣上。
“端午节了吗?”叶笙开心地问。
“嗯。”长鹤点头,“原来朵日头人这里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这是一早去向他们要来的。”
正说着,北项鸿进来,手里也拿着一串指甲大小彩色的小粽子,准备给叶笙的,一看叶笙衣襟上的香囊笑笑,把小粽子袖在手里说:“原来端午节了,可真快。”
队伍动身走了一阵子,远远的就看见土民成群结队穿着盛装出来“游百病”,山上、树下全都是人,攀枝摘花,踏青玩耍,晚上回家将花草和水煮开洗澡,把疾病统统带走。
朵日头人提前两天派人出发到阿芭土司那里禀报,队伍到达寨子的时候,管家带着侍女和奴隶等候在门口了。
看着眼前占地广阔,美丽的建筑,众人赞叹难怪说阿芭土司是西凉最富有的人了。
端午佳节阿芭土司带人游百病去了,管家说他很晚才会回来,预备了饭食招呼众人歇息,长鹤吃饱了让奴隶带着四处转一下。
天色还没黑,绘着红黑几色彩漆的寨楼在阳光下华丽夺目。长鹤顺着寨子一侧慢慢踱步,路过马棚,走着走着听到前面的土墙后传来阵阵野兽般的低吼声,猛地一声狼啸凄厉地响起,身后马棚里的马居然有些瘫软的感觉。长鹤心中一颤,不知道是什么野兽为什么叫得如此凄惨,抬步要往前走,身后的奴隶忙紧走几步赶在前头,冲他摆手阻拦。看着神色紧张的奴隶,长鹤犹疑了一下,可是低吼声再次响起,长鹤快步走到土墙前,推开墙角的木头矮门,长鹤一走进来,就吃惊地呆住了。
七、一剑断缚索 半世绕情劫
低吼声再次响起,长鹤快步走到土墙前,推开墙角的木头矮门,一走进来,吃惊地呆住了。自己在山林中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人正在咆哮低吼着,他疯狂地挣扎,可是津了牛油的绳索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拴在身后的木桩上,他身体虽然能转动,两只手腕却分别被绳索套着一字形拉开,绳索拴在远处土墙上的铁环里。左脚上拖在地面哗啦作响的分明是一个兽夹,半弧形的兽夹铁齿咬住他的脚踝深可见骨,鲜血从兽夹齿缝中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脚。他曲着那条腿,沉重的兽夹挣扎中一次次地被拖在地上。长鹤看到他肩头不知道被什么猛禽抓伤,连皮带肉的撕扯成条挂在肩头。
这样的伤痕累累了,场中的几个奴隶居然还握着前端在火盆中煅烧的通红的铁条往他身上戳,被灼伤的痕迹已经不止一处,戳到肌肤的刺啦声加上燎烧的肉味伴着他阵阵怒吼,让长鹤不忍。几个奴隶被他的凶狠震慑,不敢上前,只一味的把冷却的铁条伸在一旁支着的火盆中烧红,反复的去灼烧他。
“住手!”长鹤冲过去阻止,奴隶们被吓了一跳,怔住了,手中的铁条在那个怪人身前停住,通红的前端慢慢地变灰黯淡。奴隶一愣神的工夫,本来缩在后面躲避的他猛地扑了上来,抬腿横扫,可惜脖颈被拴住无法近前,那个奴隶被他的脚堪堪踢倒在地上,有些恼怒爬起来握着铁条就捅了过去。铁条前端虽然变灰了,可是依然灼人,他的胸口眼看着被烫起了水泡,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我让你们住手,为什么这么对他!”长鹤跑过去挡在他身前,对奴隶们喊。看他的衣着相貌,奴隶们不敢造次,却又听不懂他说的话,退后了几步。
“为什么要作践他,他已经受了伤了,你们……你们……唉!”长鹤看着这几个奴隶,同样的衣衫褴褛,同样的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赤着足,脚上全是干裂的血口。被如此地对待,却为何要同样残忍地对待别人,长鹤心中叹息。“罢了,你们也不会明白的。”
长鹤转身看着那奇怪的人,他纠结的长发散乱,那琥珀般的眼眸正看着自己。“好歹你也救过我一次,我没有恶意,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把你放开,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唉,我说得你也听不懂,你这样的伤势如果不医治……”长鹤说着慢慢靠近他,他退后了一步却并没有进攻。
几步的距离,长鹤走得很慢,对他微笑,看他的眼眸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凌虐而失去光彩,依然明亮。缓缓的,手从藕荷色的袍子里伸出来,袍袖滑落,露出手腕,指尖轻轻触到他的脖颈,绳子在那里打了个死结,粗糙的绳索将他颈部的肌肤磨破,全是细小的擦伤。
绳结打得结实,长鹤解的很费劲,身后的奴隶惊恐地不知道在喊叫些什么。长鹤自言自语小声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他呆在他的地方就不会惹到你们,为什么把他抓来,这般对他?!”一边儿说,一边儿解。离得那么近,他的呼吸带着野兽的气息,还有身上的血腥气闻的清清楚楚,胸膛起伏喘息着。长鹤解开了他脖颈上的绳索,看着眼前这个身量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人,慢慢蹲下,手放在他脚踝处的兽夹上轻声说:“我先帮你把夹子拆开,放了你,你可别伤害他们,他们……也是可怜人。”长鹤看看他左脚上的兽夹,兽夹的消息被触动,夹得很紧,不知道骨头伤的可重。长鹤使尽全力掰开夹子,他的脚颤抖着抽了出来,脚尖一碰到地,“嗖”的又缩起来。
左手腕的绳结被打开了,奴隶们打开土墙上的门跑了出去,长鹤解着他右手腕上的绳结低语说:“若是能留下你,小笙还可以给你看看伤势,可是,我看你还是快快地走了好,这里的人恐怕不会善待……”
“别放开他!”一声喊,门口哗啦啦涌进来好些人,长鹤回头看,几个身披华丽毡毯的年轻人带着十几个奴隶闯了进来。为首那人说的却不是土语,长鹤听得清楚明白。“谁准你放开他的?上,给我把他绑起来。”
奴隶一拥而上,长鹤气急伸臂拦着说:“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还要欺负他,想要他死就让他死个痛快,这么折磨他却是为何?”
“痛快?!哈哈,他想的美!”这个会说汉话的年轻人神情倨傲,眉目深刻,唇上留着漂亮的髭须,手里的马鞭挥了挥说,“我们好不容易抓住他,要用来祭神的,怎么可能让他痛快。”
奴隶们冲上来却不敢碰触长鹤的身体,操起火盆里烧得通红的铁条,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伸臂就戳。“嗷……呜”一声长啸,那怪人身体自由,转身握住右腕上的绳索奋力一扯,只听“哗啦”的声音,土墙上的铁环竟被他生生地扯了下来,墙上扯出了一个大洞。长鹤只觉的身后人影一动,他腾空蹿起,将那个冲在最前的奴隶扑倒,张嘴咬住他脖颈,连皮带肉的将喉管撕扯开。献血顺着他的嘴角、下巴滴落,他趴在那尸体身上,瞪着眼前的人,门口的人见他如此,退后了几步,十几个奴隶围了上来。怪人右手一挥,将连着铁环的绳索收在手里,挥舞着扑了出去,身子腾起在空中落在一个奴隶身后,手指像利刃般将那个奴隶的喉咙撕开,鲜血喷溅而出。奴隶们惊恐万分,那几个披着华丽毡毯的年轻人退了出去,嘴里不知道喊些什么,然后乱纷纷的脚步声从墙后传来。
场中混乱不堪,随着怪人腾跃的身影,奴隶四散逃窜,长鹤被一个吓的跳起来的奴隶撞到墙角,背部和后脑狠狠的撞在墙角放置的突起木架上,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又杀了四个人。突然墙外一阵高喊,场中的奴隶蜷缩在角落里,不算高的墙头上爬上来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