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4-09-22 15:05      字数:4844
  “有!”众人吼道。
  “很好,你们的英雄气概让我这个外人都深感佩服!”黑衣骑士朗声笑道,“我并不想说谎,你们现在的确是危机四伏,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有能力带你们闯出包围圈!你们对我有信心吗?”
  “有!”众人更有劲地吼道。
  “公爵殿下!”矮个骑士再度壮着胆开口说道,“正象您说的,您是一位外人,我想请问您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您国家的军队不是也在生死存亡之际吗?您为什么不去……”
  “放肆!”
  侯爵怒气冲冲地打断了矮个骑士的话,他正想要人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拖下去,黑衣骑士再度阻止了他。
  “他说出了很多人心中的疑问吧?” 黑衣骑士笑道,“没错,我是个外人,我也不会隐瞒我帮助你们的真实意图。我救你们就是为了救我的军队,我的军队的处境比你们还要危险得多,他们完全不能动弹。如果我将你们带出困境,反击围困他们的法国军队,自然就是拯救了他们。等到我们两军相会之时,最终的胜利就离我们不远了!”
  他激昂的语调再度让众人兴奋起来,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希望的火花。
  “你们对我还有疑虑吗?”黑衣骑士笑问道。
  “没有!”震天的狂吼。
  “很好。”黑衣骑士点了点头,他再度扫视全场,以平稳有力的声音简洁地说道:“现在,听从我的号令,跟我走,我将引领你们走向胜利!”
  静默数秒之后,一万名将士开始兴奋地发出了高扬的欢呼。
  “我们跟随您,殿下!”
  一时间整个夜空都充满了澎湃的激|情。
  这就是王者的力量!矮个骑士暗叹道,不管你是谁,你的确有让人为你把生命奉献的魔力!
  我愿服从您,我的王!
  第四十章
  “他还能做什么呢?”
  弗朗西斯?德?朗格维尔公爵环抱双臂、微侧着头看着面前的沙盘。这是在他的首相府的作战室里,位于室中央的巨大的沙盘上标着布列塔尼亚叛军所在的位置,以及从四个方向向它包围过来的王国军队。
  “完全是死棋!”弗朗西斯嘴角略略斜了一下,“我在想塞维涅侯爵是不是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了。”
  “这样的布局对塞维涅侯爵来说的确是插翅难飞,”立在一旁的伊恩?德?法兰伯爵温言细语地问道,“但如果不是侯爵而是那个孩子在指挥又会如何呢?”
  弗朗西斯微扬了一下眉,“我怀疑侯爵会把兵权交给一个孩子。”
  “他是那个人的孩子。”伊恩沉声说道。
  “那又怎样?”弗朗西斯微微一笑,“不管他是谁的孩子,也不管他有多聪明,他毕竟是个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孩子。即使是他那个威名赫赫的父亲,在他这个年龄也没单独统领过一个军团。再说,他有能力服众吗?在现在这样的危势下,侯爵的一万人马会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一个毛还没长气齐的孩子?”
  伊恩微垂下头,“如果这种不可能的事发生了呢?”
  弗朗西斯深深地看了一眼伊恩,“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
  “是。”伊恩点了一头,他拿起放在沙盘边的一根细长的杆子,指着沙盘上两军的阵势说道,“现在侯爵的人马是被我们困住了,他若想脱困,必定选择向北或向西突围。因为我们东边和南边的两路军团虽兵力上弱了点,但它们的后方是重兵屯积的要塞,他若傻得想从这两方突围,必落入更大的陷井。而另两方,虽每一方的兵力都足以消灭他,但若成功,向北的话可以与英国人汇合,向西则是回到布列塔尼亚的腹地,便于补充兵力和物资,所以如要突围以求生路,必定选择这两方。”
  “嗯,你分析得不错,这两方的确是侯爵唯一可选择的生路,不过也是他的死路。正象你说的,北路和西路它们任何一方都比侯爵的军队强,而且即使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也能及时支援。不过那样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弗朗西斯轻笑了一下,“单以迪亚托的铁甲军就足以在瞬间把叛军碾得粉碎了!如果东路和南路的行军能更快一点的话,或许还能赶上分得最后的胜利果实的残渣。”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伊恩又指了一下沙盘,“我们的包围圈并不严密,东南两路比另两方要迟两天的路程,现在离叛军最近的是北路,接下来是比北路迟一天路程的西路,如果叛军利用这点,打一个时间差,那么那不可能的事也会变成可能。”
  弗朗西斯微眯起了眼,“你的意思是,叛军先消灭掉北路,然后再掉头迎战西路,趁东南两路未赶到之际,撕破包围圈逃走。”
  “这不是不可能。”
  “可能?”弗朗西斯冷哼了一声,“如果他们能一举击败北路的迪亚托的铁甲军,那还有谈可能的资格!”
  伊恩深吸了口气,“你我都知道迪亚托的铁甲军并非不可战胜。迪亚托带兵打仗就象他本人的性格一样喜欢直来直去,幸好他的豪勇和铁甲军无坚不摧的威力弥补了他战术上的不足,使他能纵横驰骋至今未逢对手。不过这种威势若遇上智计百出的高手也会在瞬间瓦解。”
  弗朗西斯默不作声地看着沙盘,他的内心也有相同的担忧,但又觉得过高估计对手也不见得是好事。
  伊恩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接下来是西路军,罗兰在战术上无疑胜过迪亚托许多,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他都有上佳的表现。你把他安排在迪亚托的近侧,应该是考虑到万一有意外发生,由他来扳回败局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罗兰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很骄傲,很容易中对手的激将计,如果他的这个弱点被这次的敌手知晓,我担心……”
  看见弗朗西斯紧皱起了眉头,伊恩停住不说了。
  静默片刻后,弗朗西斯抬起了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能在击败迪亚托之后又立刻迎战罗兰,并把他击溃,这样的大手笔,你、我、兰斯洛可能,但你说那个孩子能做到就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伊恩微垂下眼帘,“他做的匪夷所思的事还少吗?”
  弗朗西斯微怔了一下,停了一会儿,他轻笑道:“如果他真的做到了,那我会很有兴趣地继续把这场除叛的游戏玩下去。塞维涅的无能让我倒足了胃口。”
  “公爵大人是打算把布列塔尼亚变为血海吗?”伊恩抬起了眼帘,碧绿的眼波有些冷然。
  弗朗西斯似对他突然对自己用敬称有些意外,他微眯了一下眼,冷冷地说道:“布列塔尼亚人本来就不是法国人,他们是不列颠来的凯尔特人,占据着我们的土地却不肯服从我们的统治,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事端,对这样的人我们根本不需要客气!”
  伊恩秀丽的脸庞上闪过一抹阴郁之色,“难道就不能用温和一点的做法?”
  弗朗西斯微微叹了口气,“伊恩,你驯过性子暴烈的野马吧?你是先给它燕麦吃还是先用鞭子让它畏惧你?布列塔尼亚人就象一匹不服管束的野马,如果我一味地给他们好处,并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只有让他们亲身体会到我们的强大,让他们象野狗一样被我们追赶,随时面临生死的边缘,他们才能深深体会到被他们丢弃的和平是多么珍贵!到那时,我再对他们施以仁政,恩威并施之下他们自然不敢再有异心。”
  “是我短识了。”伊恩喃喃道,眼中的冰冷之色慢慢退去。
  “你还要称呼我为公爵大人吗?”弗朗西斯笑问道:“被你这个知交如此见外地称呼还是第一次啊,真是让我心里好难受呢!”
  “是吗?”伊恩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冰与铁铸成的强人呢!”
  “强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啊!” 弗朗西斯微微叹道,脸上的表情似有些伤感。
  伊恩很关切地看着他,“阿尔法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弗朗西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微抿着嘴角,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深沉的思虑。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倒是希望这次的事能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不论从哪方面来讲,他跟那个孩子都不能再有任何瓜葛了,这种会毁了他一切的孽缘是绝对应该中止的!”
  “弗朗西斯,感情的事是一团乱麻啊,没有那么容易理清的。”
  “那就让他用利剑斩断吧!”
  “弗朗西斯,你不会……”伊恩吃惊地看着一脸冷酷的弗朗西斯,“你不会想让弗朗西斯去剿灭那孩子吧?”
  “如果真如你说的,那孩子有能力冲破包围圈,把已快熄灭的战火重新点燃,我会让阿尔法多去追击斩杀他的!” 弗朗西斯的眼中绽放着冰一样的寒光,“阿尔法多是个多情种,不过他也是个公私分明、意志坚定的军人,在感情与国家大义之间我深信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是残酷的选择!”伊恩悲哀地摇了摇头,“阿尔法多不会杀了那孩子,但那孩子,以他骄傲的个性,失败就等于毁了他。他对阿尔法多的误会本来就很深了,这下他更不可能原谅阿尔法多了。弗朗西斯,这是你希望的吧?让阿尔法多彻底地失去他所爱的人的心!”
  “是,那是我希望的,” 弗朗西斯的神情有些木然,“我不希望我唯一的弟弟走上一条不归路,我不能看着他滑向深渊而不拯救他……”
  伊恩还想再说什么,弗朗西斯一抬手阻止了他,“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有些疲倦了,想单独呆一会儿。”
  伊恩点了一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弗朗西斯在深红色的丝绒高靠背椅子上呆呆地坐着,一边无意识地把玩着办公桌上的黄金狮子镇纸一边想着事情。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到身后挂着巨幅画像的墙壁前,伸手将画像底下一个装饰用的金色圆盘按顺时针方向转动了三圈,又按反时针方向转动了五圈,只听见喀喀两声轻响,一道隐蔽的小门从旁打开了,弗朗西斯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走过一段昏暗的过道,弗朗西斯来到一间十平米大的密室。整个房间的光源因只来自接近屋顶的一扇极小的窗户,所以不点上蜡烛的话,屋里的一切还真看不清楚。因为极熟悉这里的环境,弗朗西斯习惯性地走向放蜡台的地方。他刚要伸出手去摸索,突然一股劲风向他的面门袭来。弗朗西斯一侧头,避过猛击过来的拳头,抬腿踢向偷袭者的腹部。同时他的双手也不闲着,抓住对方击空的手臂猛地一拧,紧接着他很满意地听到了对方痛苦的一声闷哼。
  “精神满不错的嘛!”把对手撂倒在地后,弗朗西斯一边点蜡烛一边轻松地说道:“不过在你的体力恢复前,我劝你还是静下心来调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点燃蜡台上的六根蜡烛后,明亮的烛火让整个房间亮堂起来。弗朗西斯转过身,看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尔法多,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阿尔法多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凌乱的长发半掩住了他俊美而瘦削的面容,布满血丝的眼眸痛苦得象是徘徊在地狱里的野兽。他轻蔑地瞪了一眼弗朗西斯,随即动作迟缓地走回位于墙边的一张铁床前,象是放弃一切似的,仰面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想跟我说话吗?我亲爱的弟弟?”弗朗西斯拉过一张椅子,面对着阿尔法多坐下。
  “卑鄙!无耻!”床上的阿尔法多恨恨地吐出这两个词。
  “卑鄙无耻吗?”弗朗西斯交叠起双腿,满不在乎地说道:“用这两个词骂我的人太多了,完全没有新意啊!”
  看见阿尔法多半天没吭声,弗朗西斯继续说道:“本来我是想给你戴上手铐脚链,不过考虑到那对你无疑是羞辱,我才对你下了一点药,比起你让你的情人完全不能动弹,我只消掉你四分之三的体力可真算得上是仁慈的了。”
  阿尔法多猛地睁开眼,“你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每个人都有弱点,”弗朗西斯闲闲地说道,“拉尔夫的弱点是米亚,我只要让他相信我会对米亚不利,他自然把这些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事告诉给我。啊,我再说一句,用在你身上的药并不是拉尔夫提供的,那小子死活都不肯对你做这种事。虽然爱情让他冲昏了头脑,但对你的友情他还是看得很重。”
  阿尔法多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突然好心起来了呢?居然会为了怕我误会拉尔夫而为他辩解。”
  弗朗西斯淡淡地一笑,“对友情忠诚的人我一向很欣赏,虽然拉尔夫对我来说是个潜在的敌人,但他对我的弟弟如此卫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