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属下就告退了。”
  “没有了，你退下吧。”
  士兵退下了以后就剩下他和莫语两个人了，所以莫语也就不再客气些什么了，自己去搬了一张椅子到他身边坐下。
  “怎么，现在仗打得怎么样了？谁占上风了啊。”
  莫语看见他那么专心地看着地图，于是也凑了过去看看。
  “呃……本来我们都是不分上下的，但就现在看来，他好像是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了，今天我军大获全胜，想必对他的影响是不小的，他们的元气也已经大伤了。”
  郭霖泯忧心忡忡地看着地图这样说，本来是要很高兴才对的，但是他的立场也太特别了，无论是胜是负他都无法高兴起来的。
  莫语闻言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对打仗的事不是很熟悉，但是他也能够理解他的心情的。
  “像你这样打仗，连看都会觉得辛苦！亏你还能坚持这么久啊。”
  郭霖泯笑了。
  “也没有办法了。”
  “哎，也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但，你有想过以后吗？以后要怎么办。”
  莫语一下子就问到了中心，他向来都不喜欢拐弯末脚。
  “以后，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郭霖泯还是没有办法回答。
  莫语看他一脸迷惘，本来是不想再说的，但是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吐不快：
  “但你们这样子是不行的，你有想过吗？既然打了仗，就一定要分出个胜负，你想一直都像这样地拖下去、胡混过去吗？那是不太可能的吧，要知道朝庭已经对你颇有微言了，如果你这样拖下去的话，很难担保他将来会败在什么人的手里。”
  霖泯眉头紧皱地听着莫语这样说，没有反驳一句。
  “难道你还不明白？如果你成不了事，继续是这样打下去的话，朝庭迟早会对你起疑心的，也迟早会让别人代替你，到时候那个人可不会像你那样温和了……换句话说，他会不会成为别人的阶下囚也就很难说了。”
  莫语的一番话语气并不是很重，但却字字有力，让郭霖泯内心沉痛万分，他不禁沮丧低下了头来。
  过了一会儿，郭霖泯才缓缓地说：
  “莫语，作为郭霖泯的我来说，是不是已经别无选择了？”
  莫语只是沉默不语。
  “那我是不是至少也要让他败在我手上？我要亲手杀了他？”
  莫语还是不作声，但是神情却比刚才更加沉重了，谁也知道战俘的下场会是有多不堪，即使不是杀了也会生不如死。
  “莫语，你怎么不说话了。”
  看见莫语刚才才说得头头是道的，而现在却是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他不禁觉得好笑。
  他居然笑了？什么人来的……
  莫语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莫语，其实这些道理我也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都不想去面对。”
  郭霖泯说着说着便站了起来，向营帐那挂着一把宝剑的方向走去。
  “我总是想着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就如同当初我决定要向天帝求情一样——但事实上是我太过天真了，那根本就不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但我却一直都不肯面对，逃避现实……哎，想不到我这种天真的念头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也还是没有改掉。”
  他把那挂着的长剑拿了下来细看，然后又抽出了一点来看看剑身。
  “云飞……我，不是故意要挑起你的回忆的。”
  莫语感到有点内疚。
  “不，不用道歉，你没有钩起我的回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而已，这些日子里我都会反反复复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那你刚才的意思是？”
  莫语看他一直都是拿着那把剑来看，又用自己的一根头发去试了试它的锋利程度，觉得他有点奇怪。
  “莫语。”
  他拿着剑淡然地看着莫语说，神色有点不寻常。
  “今晚丑时左右，在这里的西北方向将会有个扭曲的空间出现，我算了一下，那大概是在允诺他们军营附近的地方，今晚你记得要在丑时前的两个时辰赶去，不要耽误了。”
  莫语不由得惊讶到整个人都呆了。
  “难道……这才是你叫我们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他没有回答莫语的话，脸上也没有表情。
  “到时候你就和他一起离开吧！离开这里，不必担心会犯什么天规了，这一层我和阮清霜他们会想办法的。”
  “你说什么？什么阮清霜？想什么办法？你们能够想什么办法！”
  莫语听见他这样说很激动，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抓住云飞的手臂猛摇。
  “如果你能够想什么办法的话，那为什么不解决自己的问题？！不要骗我了！你们到底干了什么，答应了天帝什么要求？！”
  云飞一下就将他甩开。
  “我们没有答应天帝的什么要求，我也的确是没有什么能耐，我只能够为你们提供那通道到来的消息，而那个真正帮你们的人不是我。”
  莫语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莫语，真正帮助你的人，是阮清霜。”
  ——真正帮助你的人，是阮清霜。
  你知道吗？是她拜托我不要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她说，她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原谅她，但是她不在乎，她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开心，无论你是否恨她。
  莫语，其实当初她也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但为了不阻碍你成仙，她宁愿牺牲了自己的感情，宁愿你恨他一辈子。为了你，她也付出了很多，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差点就误入了魔道，幸好是他哥哥帮助了她。
  我知道她不想让你知道也是有她的理由，但是我觉得这也应该要让你知道的。
  莫语，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可能是不该告诉你这个真相的，但我觉得这样的话就对她很不公平了，而你将来万一知道了也是会很不好受的。
  既然现在你已经喜欢上了唐罗我这样对你说也许是有点不好，不过如果你对他是真心的，那我觉得就算告诉了你也没有什么大碍，除非你对阮清霜还是余情未了。
  莫语，好好地问问自己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吧，我实在是不希望你被蒙在鼓里，更是不希望你只是随便地找唐罗做代替，这样的话即使你们在一起了，将来也是会出现问题的。
  ——过了今晚，我就会让一切都结束，我不想让我喜欢的人再这样的辛苦了。
  莫语，你也别让你喜欢的人太难过了吧？
  理清思路
  49。
  云飞的一席话让莫语失魂落魄，知道了那段他一直不为所知的往事以后他真的很震惊，也很难过，难过自己一直以来怪错了她，难过自己对她那么狠，还伤害了她。
  但是，让他心烦的并不是他对阮清霜的内疚。
  想起云飞的那一番话他就心乱如麻，难道他就真的还对清霜余情未了？
  不可否认他以前是很喜欢她的，但是他对唐罗的感情呢？
  以前和清霜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的轰烈、那么的刻骨铭心刻骨，简直是死去活来。因为当时莫语还只是个没有名气的江湖流浪小子，而阮清霜却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他的双亲都反对得很，所以他们也爱得很辛苦，但却有山盟海誓。
  相较于和唐罗的经历，是那么的截然不同。他和唐罗的认识本来就是一个偶然，就算其中也有冷青作祟的因素所在，他会喜欢上他也是一个想不到的意外。
  平淡地相处，然后平淡地爱上，最后也平淡地在一起，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山盟海誓，两人连正式的“喜欢”也没有说过，但却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地陷了下去，陷了下去，直到现在的不可自拔。
  回想起那段和唐罗在一起的日子，不算很长，但也不短了，认识了几乎是有一年的时间。在这段日子里莫语早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的身边，而这也已经成了一种理所当然，一种默认的存在；如果明天起来的时候唐罗不见了的话，他根本就不敢想象那会是怎么的一种彷徨，会是怎么的一种心痛。
  清楚记得他的每一个表情，或调皮或嘻笑或迷人……
  清楚记得他的每一句话的声调，他生气时的高兴时的低落时的……
  清楚记得他的每一个特征，他有点厌食极度畏高还十分仗义……
  清楚记得他的每一个反应，他最喜欢吃猪腰但很怕耳朵被弄而且还很敏感……
  清楚记得、清楚记得……他的一切一切莫语都清楚记得，让他深刻而又心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有多喜欢这个人，但他知道他会一直喜欢这个人，一直一直，直到永远，直到没有永远为止。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今晚，就带着他离开这里吧！能和他永远地在一起就好。
  尾声，深夜突变
  50。
  尾声
  子时，郭霖泯就已经亲点好了五十精兵在他的营帐外集合。
  这些精兵都一律穿着便于行动的夜行服，带着佩刀，而且个个都是会武功的士兵，也很勇敢守纪。
  他们早在郭霖泯出征的时候就已经选好了，是他用于不时之需的一队人马。
  郭霖泯这时也换了身衣服来到了他们的前面，但他的却并不是夜行服。
  “各位，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都知道今晚的行动是为了什么的吧，但是光知道是不行的，我们要的是成功！正所谓成王败寇，如果成功了的话就重重有赏，封侯将相功名利禄；但若是失败了，那就军法处置，就算是本将军犯错也一样！所以这次的行动，我们是势在必得的！明白了吗！”
  “明白！”
  郭霖泯看见那些士兵们都那样的斗志昂扬，证明他的那番话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于是对此感到很满意。
  就这样，一行人迅速向着西北方向起程了，云飞则是带着佩剑走在最前面，一队人马悄悄地就离开了军营。
  另一方面，莫语也带着唐罗出发了。
  莫语从云飞那里回去以后想了很多事情，有动摇过也有迷惘过，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和身边的这个人一起离开，继续待在这个人的身边。
  所以当他一回去的时候，就很高兴地对唐罗说：
  “唐罗，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会跟你回去，和你永远在一起的。”
  回想起莫语那句有点突然得没头没脑的话，唐罗不禁又偷偷地笑了。
  严格来说，这还是莫语第一次对他说得那么直白的话呢。
  这一刻，他们两人共骑着一匹马正往着另一个时空走去，那里有永恒在等着他们。
  莫语觉得这一刻真是五味陈杂，有喜有哀。
  喜，喜的是终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了，这让他从心里面感到温暖的一件事；哀，哀的是他永远也无法弥补那个自己所亏欠的人了，这又是让他从心里面感到内疚的一件事。
  还有云飞，恐怕以后再也不够相见的吧，而他和信儿又会怎么样？
  郭霖泯和他的五十精兵很快地就来到了敌军的军营外面。
  虽然说他们因为今天被天朝大败的缘故而元气大伤，守卫也变得稍微放松了，但是郭霖泯他们一行人还是不敢麻痹大意，决定分批地施展轻功，慢慢潜入敌人军营然后再来个里应外合。
  首先潜入敌军的是郭霖泯，因为在众人之中他的武功是最好的，所以他把副将留下指挥大局就自己孤身一人前去为他们开路。
  他施展轻功快速地接近军营，顺利地避开了哨兵的视线，到了军营以后很快地就把站岗的几个哨兵给解决了。过了不久，他的人马便开始分批地尾随他而来，最后连他的副将也赶了过来，于是全部人马来齐。
  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所以一到达就很利索地散开了，开始去暗暗地包围这个军营。
  郭霖泯吩咐他的副将带几个人去擒获敌军将军，如果生擒不成就格杀勿论，而他自己则是单枪匹马地去擒获清国二皇子。
  虽然开始的时候他的副将并不同意，认为那样实在太冒险了，但最终也被郭霖泯说服，开始兵分两头地行事。
  唐罗和莫语录也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离丑时大概还有一段时间，莫语把他们的马绑在了一棵树边，然后也在旁边生了个火，和唐罗坐在火堆不远处。
  虽然现在还是夏天，但晚上的森林也会有点冷，所以就算是莫语把唐罗紧紧地抱着也不会让他感到闷热。
  “莫语，你以前是怎么和清霜姐姐认识的？说来听听吧。”
  唐罗突然很有兴致地这样问。
  “怎么会问这个？”
  “也没什么啦，有点好奇而已，你就说说吧。”
  “……呃，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而已，那时候我还是个凡人，只是个无名的江湖浪子，而她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喂，不说行不行啊。”
  “哦～～～是英雄救美人吗？我要听我要听，为什么不说嘛，你不说已经不生她的气了么，那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但是……”
  “别但是了，你说就是啦！”
  莫语知道他还是说不过唐罗的了，于是很快地就屈服，只好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他和清霜相遇的过程。
  就这样地，他们又消磨了一些时间，终于也到了丑时。
  莫语按照云飞教会他的方法去念动咒语，召唤那个空间的入口出现。虽然等了很长的时间它也还是没有出现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