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4-09-18 11:01      字数:4842
  都说红颜祸水,但现在看来,蓝颜也是这样子的吧?
  允自嘲地这样想。
  于是就在笑声和暗暗的猜嫉之中,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春已经是来临了,雨水滋润了万物也滋润了人心。
  而这个季节,更加是让寒窗苦读十载光阴的学子们感到既期盼又害怕。
  金榜题名谁不想要?但是这该有多么的不容易!除了实力还要运气——如果没有运气的话,那么就要有一点金钱关系和权势地位会比较好办了。
  虽然郭霖泯一无权,二无势,也没有什么好论运气,但是他却有冷清的帮助,所以就这样来说他的优势还是不小的。
  更何况他和信儿也是注定了要相遇的。
  于是,云飞和冷青就一直过着俭朴的日子,偶尔也会想想那个同在一地却又不能相见的人,只是念头也很快被压制下去,然后又继续忙碌。
  而莫语他们的日子则是依然精彩,天天有惊喜,天天有新意,虽然偶尔也会想点有建设性的事情,但是却真的不多;至于允诺的话,有时侯也会发着呆想起那个人的,只是现在的他也不太闲了,除了要顾及清国的计划以外还要提防沉瑞的监视,所以也没有什么时间和心情去管儿女私情。
  如果是有所羁绊,如果是注定遇见,那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一定可以来到你身边,就一定可以来到你面前。
  所以,两条原本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就这样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了,直到出现了交点,相交在一起。
  大概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也是这么的一个模式了吧?
  所以当允诺听到新科状元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难道这是天意?
  新科状元终于诞生,真是普天同庆,举国上下都沸沸扬扬地想要见识一下状元爷的风采,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嫉妒也有的人很无所谓,反正再怎么样也和自己没关系的,但是也凑一下热闹嘛。
  就先不管老百姓的方面怎么样,就一个新任状元来说事情还是蛮多的。
  首先就要“衣锦还乡”一趟把家中的老父接来京城,然后还要要礼谢邻里以感激他们照顾老父;接着就要去熟悉一下地方和同僚,客套的话还是免不了要说的,简单来说就是应酬……
  事情真的很多,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三天后的晚宴,地点就是在皇帝赐的府弟,到时候满朝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什么的都会来到状元的新居拜贺,而定亲王也是其中一个。
  晚宴前郭霖泯为了筹备和布置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事务很多但是他却喜欢亲力亲为,所以三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忙这忙那的,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宴举行的日子,大群的达官贵人一早就聚集在状元爷的府弟,还带上三五家丁来搬礼物,一时间真是宾客如云锦绣成堆,各色穿着华丽的人从大门鱼贯而入,热闹非凡。
  “这位状元爷,听说是深得圣上喜爱呢!圣上对他满意得不得了。”
  “哎呀,那当然了,这位状元爷很不简单呢!不仅文采斐然还对武艺略懂一二,而且还熟读兵书,见解独到,真可谓文武双全。”
  “就是就是,你们没看见皇上亲自考他的时候,对他的学识为人都很欣赏呢,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不过现在状元爷是文官是武官却还没定,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向如何。”
  “真是栋梁之材,栋梁之材啊,听说还很孝顺的,是个孝子。”
  “嗯,为人也很稳重有礼呢,容貌也英俊,听说尚未娶亲的………”
  “哎呀张大人你还真是的,难道你还想为令千金说媒啊?哈哈~~还真会想呢。”
  ………………
  在会客的大堂里有点嘈杂,议论声此起彼伏,颔灏虽然是出名的脾气古怪但是想要巴结他的人却依然不少的,所以此时的他正被一群大臣围着。
  至于允诺,他只不过是质子而已,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过问,有人巴结,所以他也落得个清闲,始终晾在一角做摆设。
  大堂内很热闹,这让允诺感到不太舒服,于是悄悄地走了出去。
  离开了那个人多得要命的地方,允诺向旁边的庭院走去打算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看中了一旁的伴水长廊,于是就慢慢地踱步过去。
  其实像这样的宴会允一向都是不太喜欢的,但是当他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就已经无法思考了,着了魔一般地答应了灏要陪他来。
  对于那人的传闻允诺也略知一二但是却始终没有听去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对他是很了解的,就算不用别人来说也能知道,并且熟知他的脾性。
  总之允诺觉得自己很奇怪。
  他静静地伫立在长廊里去看那暗淡的夜空,只见天边还泛着一点白光,几颗淡淡的星浮现了出来,恬静而安逸。
  允诺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有点熟悉。
  正当他在对天发呆的时候,一把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像是从遥远时空里传来的一般:
  “允公子,别来无恙吧。”
  他不由得慢慢地转过身去,迎面对上的是一张极温柔的笑脸,带着沧桑和眷恋。
  不知道怎么的,允诺突然间很有种重逢的感动,险些淌出泪来。
  高中状元(下)
  38。(下)
  天空不一会儿就全黑了,因此长廊上的灯笼顿时显得格外明亮。
  郭霖泯和允诺静静地站在长廊的中部,肩靠着肩,允诺低下头去看着满是落花的池水,自己的身躯被包围在郭霖泯的身影里,他心中有种说不清楚的幸福感。
  霖泯也无话,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发地站在那里,最后是允诺问他:
  “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恭喜你高中状元。”
  “客气,其实也是虚名而已。”
  “你也太谦虚了吧……”
  允诺闻言抬起了头去看他,却是发现他根本一直都在凝视着自己,于是慌忙地转过了头去,红了脸。
  霖泯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但是却不慌不忙。
  显然,他根本就是有意让允诺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而那个心跳得厉害的允诺又再次低下了头去,本来光这样地靠在他身边就已经会心跳加速的了,况且现在还让他这样地凝视自己,允诺已经被弄得无法思考了,十分不知所措。
  气氛一下子又尴尬到了极点,暧昧到了极点,有点呼之欲出的味道但是也有着逃避的压抑。
  哎……真是丢脸……他大概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允诺这样地在心中叹着,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奇怪了,为什么会因为和一个男人目光相而心跳加速、不知所措的?而又为什么会对身边这个男人有如此强烈的感觉的?
  越乱,越想。但是越想,就越乱。
  郭霖泯看着身边的允诺把头放得很低,眼珠无助地转来转去,他知道他一定是在觉得自己很奇怪了,心里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了吧?
  想到他的不安,也看到他的不安,霖泯觉得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但却又倔强地不肯承认,呈强地自欺欺人。
  心痛,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是却很不舒服。
  好想紧紧地把他抱住。
  就在这个时候,霖泯又想起了那人的一句话:
  “云飞,你……会后悔吗?都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让身为仙的你和我一起受罪,受轮回之苦。”
  ——信儿,其实错不在你。是我,我太无能了,连最心爱的人也无法保全。
  往昔历历在目,信儿的笑,信儿的泪,信儿的一切表情似乎都是为了一个人而展现的,但是这个人却似乎只能够让他受罪,让他牺牲。
  心脏被什么痛打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够再等了,长久压抑着的思念和悲伤似乎都泛滥了开来,于是他紧握了拳头一下,然后就突然抓起允诺的手拉着他在长廊里奔跑了起来。
  “郭……郭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后面的人很是吃惊地问,有点怀疑是不是出了火灾。
  “允诺,我们溜出去吧!”
  郭霖泯回过头来这样说道,脸上带着舒心的笑,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
  于是那两个人的身影就这样地随着夜风一起,消失在那长廊的灯火尽头。
  夜色下,那两个一直坐在屋顶上的人不禁相视一笑,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也还是沉默,喉咙却被感动填满。
  “云飞……他很主动呢!这样一来小允就可以不那么拘谨了吧?”
  莫语只是听着唐罗这样说而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云飞是怎么的一个人,这样不顾一切的举动真的不像是他干的事情,那个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沉得住气的他居然会抛下一屋子的宾客而带着允诺离开?这样未免也太鲁莽了吧?
  哎……不过,可以让他们鲁莽的机会也不多了。
  “唐罗,你说我们应该帮他们一把么?”
  莫语忽然地这样问,表情是少有的认真。
  “这当然是好拉……不过我们要怎么帮啊?”
  唐罗很好奇地反问。
  “唐罗,你了解允诺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吧?和他呆在一起那么久了,也能熟悉他的才对……”
  “嗯,我当然知道……怎么?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别急嘛……”
  莫语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四周,然后左手一扬带出闪闪金光,唐罗就变成了允诺,而莫语自己则是变成了郭霖泯。
  “接下来,我就是状元郭霖泯,你就是允诺了哦,记得别漏馅,做得漂亮点,要时刻提醒自己是允诺、自己是允诺……知道了吗?”
  说完,莫语露出了一个狡猾的微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嘻嘻~~~包在我身上,这个游戏还蛮好玩的。”
  于是“允诺”也是很调皮地一笑,然后就和“郭霖泯”落到了地上,一先一后地往大堂走去了。
  “喂,记得别露出本性喔,允诺可是很温文尔雅的,你千万别把别人玩得团团转就好……”
  末了,莫语还是担心地补上这样的一句。
  “莫~~语~~~!!!你这什么意思?!”
  唐罗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莫语只得“哈哈”地干笑了几声,然后两人便不再交谈了。
  到了大堂,众人都很热情地迎了上来给郭霖泯道贺,而晗灏则是很着急地迎了上来找允诺。
  “你去了哪里?我才一转眼就不见了你,真是吓死我了。”
  “没什么,只是这里人太多,我出去走走而已。”
  允微笑着这样说。
  大堂里面是热闹非凡,尽显宴会之乐,宴会之盛;而另一方面真正的郭霖泯和允诺此时已经溜了出来,在大街上走着。
  掌灯时分的街道没有什么人,大家显然都是吃饭去了。夜色渐浓,模糊了街上行人的轮廓也模糊了人的视觉,一切都变得朦胧而隐约,世界顿时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所以,就算郭霖泯至今还是牵着允诺的手也没有人察觉,长长的袖子掩盖了两人十指箱扣的手,霖泯稍微走在了前面拉着允诺走。
  而允诺则是低着头跟着他走,稍稍落后了一点,脸上通红。不过在昏暗的光线里却根本不能够让人察觉。
  为什么?为什么?
  允诺不停地在心里问着自己,既是奇怪郭霖泯的举动,更是奇怪自己居然会对此感到高兴。
  两个人的温度从手心处传入了彼此的身体里,让人感觉十分安心,他们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那天相遇的那座小桥,二人便不约而同地回想起相遇的那个情景来。
  最后他们心情复杂地步过了小桥,霖泯拖着允诺的手来到了他常去的那处地方,那里本来就比其它地方要僻静的了,而此时此刻就更加是人烟稀少。
  郭霖泯忽然停住了脚步,允诺也跟着停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两人都没有动静,但是一会儿之后霖泯却是突然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将他抱进怀里。
  允诺虽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但是也没有抵抗。其实从被他带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无论这个人要对自己干些什么他都不会抗拒的了。
  即使还有很多的疑惑,还有很多的莫名其妙,但是从他的体温的包围中允诺渐渐地明白到了一样东西:
  他们相爱。
  ——也许是由来已久,也许是即将发生……但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现在。
  允诺也慢慢地伸出了手来攀上了他的背,继而双手收紧。
  默契,早已在他们之间形成,一旦形成,便无须确认。
  最后,他们的双唇相接,在寂静的夜里燃烧着寂静,世界都已经不再有所束缚。
  就让不合常理的继续不合常理,就让违背伦理的继续违背伦理,什么天意难违、天命难逃,通通都去见鬼了吧,就算要下地狱也是一起跳进去,不必畏惧什么。
  夜,更加夜了。
  后记:
  话说唐罗和莫语假扮允诺和郭霖泯,莫语倒是没有什么大破绽的,但是那个天生吸引力大的某人就比较难了一点,不一会儿就显露本性了。
  哎,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唐某人又尽显他的可爱本色,把现场气氛上升到了另一个新高度,让在座来宾都被弄得醉熏熏之余又感到十分的吃惊,想不到清国二皇子竟是如此有意思。
  而晗灏更加是对“允诺”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