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江暖 更新:2024-09-18 11:01 字数:4753
不过,水天之前再怎么疼痛难忍,也难得听见一两声呻吟,怎么如今,难道真是危险了?昏得深了,便什么警戒都松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文漓!”任水天又叫了一声。许文漓赶紧应道:“水天,我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
但他的脸色却稍微好一点了,甚至渐渐的安静下来,大概又睡稳了。
等任水天不再出汗,许文漓才慢慢放开他的手,脚下一高一底的出去了。
这白发老者的厨房还真是简单,不过就算东西再多他也做不出什么来吧?一锅米粥,一盘炒青菜,得过且过。
许文漓把饭菜端到任水天房里吃,以便就近照看他的情况。结果他倒是什么情况也没出,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动,许文漓又给他喂了粥,也吃得很顺利,一点不想有的人昏迷后就牙关闭紧什么也吃不下去。也许,他是有所牵挂,心里也有求生之意?
晚间,白发老者进来了,手里提着一堆山鸡水鸭野兔,笑呵呵的说让许文漓他们补好身子,才好行那输血之法。
许文漓便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又给老者盛饭盛菜,让老者笑得更是和蔼,就像一家子似的和乐融融。
往后几天,任水天有老者照顾,许文漓就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厨房里,每天守着把那些野味熬成烂烂的肉粥喂给任水天,接着又是熬老者抓的草药,熬好了再去喂。没过几天,不仅任水天脸色好多了,连带他自己也觉得要长胖了。只是就不见他有醒来的迹象。
这几天下来,许文漓好好的观察过这里,老者的房子是竹屋,临着一个满大的清湖,屋后开着一片小园子中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草花,四周都是竹林围绕,简直似人间仙境般。他还发现老者不仅武功高强,总是在他面前高来高去的,似乎还是个隐居的医者,就说他给任水天吃的药吧,好多就是顺手在屋子后园里掐的。
这一天老者又在后园里捡药,许文漓也在旁边帮忙,一阵风吹来竹林沙沙作响,几片叶子飞了下来飘到许文漓脚边,让这些天来困扰他的问题迎面而解。
“叶前辈!”几天前老者已经告诉他们他的名字叫叶一风,“我想到用什么输血了 !”
“哦?”老者停下手中的事情抬起头来。
“就是竹子啊!粗的竹子当管子过血,细的竹子当针!”他折下一段竹枝比比划划的说道。
老者突然笑了起来,道:“你这傻小子,这几天还真的在想这些啊?”
“当然了啊!”许文漓迷惑不解的望着他道,难道他不该想么?而且他想到很不错的主意了呢。
“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傻小子!别忘了,老夫的功力可不差,推宫过血之类的事,还难不倒我!”
“可是……”
“你想问我为什么还没做吧?因为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自然就可以了。你就别操心了,到时候老夫说怎么做你就照做就是。”老者说完,又低头忙起选手中的药草来,留得许文漓在那呆呆的懊恼白烦恼了好几天。
又过了几天,任水天的脸色变得更好,许文漓的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叶老前辈便发话说可以输血了。
于是许文漓又亲身见识了一下江湖武林的神奇,原来从武侠片里看到东西原原本本的放在了自己身上。老者让许文漓和任水天脱去上衣,两手相接对坐在床上,在二人一边相接的手腕处放了一把双刃的薄刀,然后叫他闭目静心不问外事。
许文漓闭了眼,老者就盘坐在他身后运起气来,不一会,一双灼热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后背,紧接着自己的身体就沸腾起来,甚至感觉得到血液跟着一股气流全身窜动的路线。这样在他身上窜了几个圈,经过头顶到脚底,窜得他心里惶惶的,最后似乎都集中到右手上似的涨的难受,这时老者一声大喝“破!”,许文漓就觉得自己右手不由自主的往前一使力,那刀刃便割破了二人的手腕。
一阵疼痛袭来,他知道是流血了,却忍着一动不动。身后老者的手指抬起一根,一道劲风便过来,弹掉了他和任水天手腕间的刀刃,两道伤口便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了。老者的内力继续源源不断的逼进来,先前手上涨着的血似找到了归处,全数急奔过去,一股股流入任水天体内,一点没有反弹。
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三个人皆是全身大汗,许文漓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老者暗叫一声“不好,过头了!”,便急急收功,以最快速度给二人包紧手上的伤口,让他们躺了下去。
这边任水天脸色红润了不少,许文漓却连嘴唇都白了,老者急忙跑回房找了一瓶什么九阳大还丹,一人一颗喂了下去。过了半响,见许文漓脸色依然青白,又十分舍不得似的再给他吃了一颗,才退了那青色。
夜半十分,明月照窗,许文漓安然的睡在任水天旁边,反正至从他醒来那天就一直在他房里守着了,老者也就没再让他回去。
水天缓缓睁开了眼,眼色复杂的盯着许文漓看了半响,才伸手在他脸上来回抚摩,紧接着撑着还很虚弱的身子吻了上去了。轻轻的啃咬,许文漓牙关轻合,他便用舌尖顶开,伸入温热的口腔里,柔柔的添噬。
这些天来,他虽然昏迷着,却至从那一声“文漓”之后,全然有了知觉,只是说不出话,给不了反应。
先前的梦境之中,他叫着所有的人,因他而死的师父,救他出苦海的师父,甚至连宫主都叫了,却没有一人回应他,都渐渐的隐入了黑暗。他也想跟着师父过去,却突然看到了许文漓,一叫,便听得他说:“水天,我在这里。”于是心里便想着,如果能醒过来,就不再放开他了。
此时昏睡中的许文漓居然也渐渐的回应起任水天的吻来,这让他更动情的吻了起来,力道由柔和渐转热烈,唇齿之间也用起力来。
“嗯!”许文漓突的呼痛,水天连忙停了下来,怕他突然醒来,脸上不由得飞上两抹淡红。幸好文漓并没有醒来,没有了打扰他睡觉的吻,便又安静的睡去了。
任水天看他唇角微红,下唇还有一个咬痕,窘得脸更红了,就怕他醒来发觉自己偷吻了他。不过转念一想,发觉更好,就不用心惊胆怕的去跟他挑明了,让他自己有点知觉,说起来也方便些。于是也就不怕了,更用手来回的抚着他的唇,回忆刚才的滋味。而且,看到两人相靠的手腕上那一样的伤,他一直对自己这么好,如今又随着跳下崖来,还险些为给自己输血丢命,也不会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吧?
想着想着,竟然浮了一个有些幸福的笑出来。
十七×××
第二天早上,许文漓恹恹的睁了眼,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想赖床。又记起要给任水天熬药,正要坐起身,却听得旁边一声爽朗的笑声:
“哟,小兄弟恢复得挺快的嘛,不浪费老夫那两颗大还丹啊!”说着递了一碗黄黑黄黑的药给他。
许文漓闻了闻就知道一定苦死了,虽然这些天也看多了这种汤药,但毕竟都不是给他喝的,要知道他从小就讨厌的就是喝中药了。
“能不能不喝啊?”他小心的望着老者道。
“你也不希望水天醒来,看到你一副病央央的样子内疚吧?”老者指着还沉睡着的任水天道。
“好啦好啦,我喝就是了。”许文漓不甘不愿的喝完了药,还想问问有没有糖吃,从小到大,他老妈就是拿颗糖哄他才会喝中药的。不过,如今怎么也没法在老前辈面前拉下这个脸来,只好在心里想想。
“喏,这个是水天的药。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哦。”
“我也是病人耶,老爹!”刚一叫出口,许文漓就后悔了,谁叫这老前辈对他们这么好,他还真觉得像是他长辈似的,一不小心就……
正偷偷看他有没有生气,那老者却开心的笑起来:“好小子!老夫也寂寞了这几十年了,不如就收了你做老夫的义子,想来也是人生乐事一件!”
“这…这不太好吧?”许文漓没想到他竟然要收自己当义子,连他们的来历都不清楚。
“不不,晚辈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等过几天你好起来就给我倒茶。快喂他喝药吧,一会可要冷了!”
“哦,哦……”许文漓听话的扶起水天半个身子,慢慢把药喂给他喝了,然后又让他躺回床上,小心的帮他拉被盖好。呛着的时候还给他拍了拍背,顺了顺胸,一点没在意老者就在旁边看着。
因为他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好避讳的。昨夜水天的吻,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于是,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许文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跑到奇怪世界的古代来,还多了个老爸。
又过了几天,有未来老爹补汤补药的照顾,许文漓很快就好得跟没事人一样了。只是任水天毕竟伤得太重,总是醒得少睡得多,而且还老是和他醒来的时间错着,没法好好说说话表达表达关心,每次都是听老爹说他醒过了吃过药了,见你睡得好不忍扰你。
这天傍晚许文漓终于被允许下地,在床上捂了这几天,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跑到湖边的浅水中洗澡。
老爹说这湖名为千水湖,取千江水千江月之意,意境凄凉了些,大夏天的泡在凉爽的湖水里倒是舒服透顶。
正泡得惬意,突听岸上有人淡淡的道:“你瘦了。”
湖水掩到许文漓腰上,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很高兴的转过来叫道:“水天!你终于醒了!这一阵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你可知我为何取名任水天?”水天说了句和上文一点不搭的话,“是因为想要在水在天,皆任我行。”
“挺好的名字啊,挺有气概的。”许文漓真心的赞美道。
“那时候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自以为天下无敌,才敢如此口出狂言。”任水天扯出一丝苦笑,让许文漓看了去,赶紧转换话题:
“那你可知我为何叫许文漓?”
“嗯?”
“因为我老妈想要我以后当作家,哦,就是你们这儿的文人墨客,于是便给我取名文漓,意思是要我文思如漓江之水般清澈不断。漓江是我们那一条很漂亮的古江。不过,我这辈子大概也当不了作家了,现在找了份武侠杂志文编的工作,这么久没去,多半也被炒了吧。”说着说着,居然也真有点怀念起那边的家人和生活了,神色也变得郁郁的。
“起来了吧,也不怕着了凉。”任水天开口打断他的伤感。
“也是!多想无益,不过你可不可以先背过去啊?”虽然大家都是男人,这个能不看还是不看的好吧,特别是只有他一个人是裸体的时候。
任水天闻言,竟然红了脸,急急的转过身不再看他。许文漓觉得奇怪,有个什么好脸红的呢?他一边走上岸穿衣一边想着,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任水天是同性恋来着,他看男人裸体就跟姑娘家看男人裸体一样。怪不得了,看来以后自己还是注意点的好,免得生出什么让他尴尬的事情。
不过这任水天,居然也有红脸的时候,也是难得一见的了。
穿好衣服,许文漓过去拍拍水天的肩膀,说:“走,回去了吧。还是你也想洗个澡?闷了这一阵也够你受的了。”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说:“放心,我绝不会看的!”
“谁…谁要你看了?”任水天撒娇似的一跺脚,一转身,先往回走了。
“……”许文漓觉得背后有点寒,刚才任水天的那模样,该不会是在撒娇吧?
回竹屋有一小段路,许文漓很快就追上了任水天,当然了,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让他追不上。路上,许文漓跟他说了叶老前辈如何如何救了他们,又提到他要收自己当义子的事。
任水天特别在意许文漓的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何愿意冒险过血救我?不是特别重要的人,不会这样的吧?”也就是说,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份量的吧?
“这个啊,其实也不算冒险,而且我们那边输血这种事情挺常见的,政府还号召大家无偿献血呢。”
“可你差点丢了命!还有,你怎么也掉下来了?叶老前辈说……”
“他说你,你是跟着我跳下来的。你怎么那么傻?”说到这个,任水天又红了脸。
怎么最近他这么爱脸红了?许文漓不解的想。
“那个老爹!不是啦,说来丢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去抢你那块衣服,不小心掉下来的。”许文漓抓抓头,想起什么,“还有那个什么慕容公子,他也跑来抢,要不是他啊,我还不见得会掉下来!真是挺讨厌的,长得倒一表人才……”
任水天听了脸色一沉,许文漓也就不再说话,一路无语。
晚间叶老爹亲自煮了饭,说是庆祝他们两人病好,并兼做收义子的酒席。
当然比起许文漓这段时间做的饭好吃多了,只是奇怪的三个人摆了四只杯子,许文漓问,老头子笑笑不说,他还要问,被任水天一手肘子撞了过去。
然后敬酒敬茶,许文漓全听老头子的安排,还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就如此这般的认了一个爹爹。
老头子喝得面色红润,收完儿子,又要收孙子。
十八
叶老爹酒过半巡,终于说出为什么对二人如此特别之因。
“任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