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她她丈夫在缠着一个他以前抛弃掉的男人，他想吃回头草……日日夜夜守在他的公寓门前寻求宽恕，你想，她会有什么反应？还有你的孩子……”他似笑非笑地说：“是你的孩子吧？我记得你对女人硬得起来的……别让张家缺了后……”
  最后他哼笑了一声，在张闻源紧紧缩起的眼睛里消失。
  剩下的两个男人对上视线……同时又冷漠地错开了过去。
  医生上车时，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是个漂亮娇艳的孕妇，她朝车内的他挥了挥手，笑得很甜美。
  医生把车滑动了几米，摇下车窗，“有事吗？”
  再仔细一看，确是……那个人的妻子，他嘴角的笑容冷了点下来，但还是礼貌地维持着。
  “我能找你谈谈吗？”女人低下头，长长的头发有一缕打在了笔挺的俏鼻上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医生的天职让他无法让一个孕妇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对他说话，他把另一边车门打开，“进来吧……”他微额了额首。
  女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小步地绕过车头往副驾驶座行进。
  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进入车内，踩下了油门，“你想去哪？”
  “啊？”
  “你想去哪谈？”医生回头平静地问。
  第六章
  这个女人他以前只见过一次，加上在医院的匆匆几瞥，也不过几次，谈不上印象深刻。
  只是如今她坐在他的对面，面容温和，嘴角浅浅笑容，一幅从容不迫模样。
  医生礼貌请她坐下点上东西，等她开口。
  “我……”她喝了杯水，说。
  医生斜坐着等着。
  “对不起，这么冒昧……”她见状紧张地笑了笑。
  医生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不冷不热。
  “我知道闻源来找你……”她把在前额的头发撇到耳后，转了转前面的果汁杯，“自从上次……他在医院见到你后，就一直睡不着。”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盖映着眼睑，这样娇美的女人，确实值得张闻源一脚蹬了他，医生无不嘲讽地想。
  “他……我和他……”她抿了抿嘴，“和你想的不一样……”
  她抬起头，急急忙忙怕丧失勇气一样的一鼓作气，“我只是想要个孩子，他也想要，所以我就拜托了他，真的，他爱的是你……一直都是。”
  说完，她又低下了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柔弱姿态足可以让任何人动容，医生却发现自己的心肠一动都没动，看来，自己确实是铁石心肠了，“请问，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他淡然而有礼貌地问她。
  女人又抬起头，泪眼婆娑。
  “他爱不爱我与我无关，你可以不必说给我听的。”医生听到自己这么对她说着，“能不能别让你丈夫再来纠缠我……传出去，会对他的声誉有影响。”
  他不傻，他知道她爱他，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
  张闻源确实好手段，能让一个女人为了他如此委屈求全。
  “对不起……”女人紧张至极，放在桌上的双手扭曲地交岔着，“我只是没办法……”
  “他每天都在家呆不下去，他总是在找你……”她抱了下肚子，咬着嘴，“孩子都快生了……”
  她低下头，说：“我们当初说好的，孩子生下……就……离婚……”
  医生冷静地看着她，淡然指出，“可你不想离……那么就好好看住他，别让他来骚扰我。”
  女人总是太傻，总爱不找根源去解决问题，他也是受害者，她何必用这种姿态来求他，好像他能替她决定什么似的。
  “可他爱你……”女人的眼泪一直都在流，这时连纸巾都挡不住那奔涌的趋势了。
  医生嘲讽地牵动了嘴角：“爱在他心里算个什么东西？张夫人，你应该明白……用什么办法能让他束手就擒。”
  他站了起来，拿出钱夹把钱放桌上，转身离去前说：“去找他父母吧……住一起，他也不好往外跑。”
  看着他离去时坚挺的背影，女人痛哭失声。
  第七章
  医生早上七点下了班，去楼下买了个面包胡乱塞进了肚子里，正拿着手机拔打时，又看见了周时。
  他不说话，就是看着医生上了车，然后跟上了他。
  直到医生到了住处，他都一直跟在身后。
  当电梯来时，医生看着周时一起进了，问他：“你怎么不去找死人？”
  周时冷冷的没说。
  医生然后说：“你怎么不去死？”
  周时竟然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姚涵江说，无常的东西他全扔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别跟着我，你这种人，晦气……”
  周时不甚在意，倚在医生的公寓门旁边，没再开口。
  等晚上医生再次打开门倒垃圾时，门边有两个男人在抽烟。
  一个先前的周时，黑衣黑裤还有冷酷阴冷表情，谁也没法忽视他；另一个是一身铁灰西装看起来衣冠楚楚俊帅稳重的张闻源。
  门一响，张闻源的眼睛就看了过来，靠在墙壁上的身体站直了，他动了动嘴，还没张口，医生就在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进了电梯，张闻源也闪进了电梯，对着往下降的的红色字符说：“佩佩来找过你是不是？”
  医生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我父母明天就过来了……你要来一起吃个饭吗？你们也好久没见了……”
  医生听着笑了，看着张闻源说：“我们别拐弯抹角了，你还有父母，挺好……你一直都挺珍惜他们的，做得不错，但千万别叫上我，别忘了……我是为了谁才被撵出家门的，哦……不，张闻源，别这样看我，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事我不会后悔，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拿这个伤害不了我……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你让我恶心。”医生发表了总结词，拿着垃圾袋走出了电梯，无视张闻源想说点什么但又只能一语不发的脸。
  医生扔了垃圾，在外抽了一根烟，才往公寓楼走……走到半程又停了脚步，去街上拦了车，去了一家酒吧。
  酒吧老板是他以前的一个病人，见了他就瞪大了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西北风……”医生笑笑，“外面正刮着……”
  老板带他去楼上他的房间，“怎么出来也不穿个外套，今天风确实挺大的。”
  “噜嗦……”医生笑骂。
  老板病人“唉”了一声，问：“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医生想起了煲在电锅里的海鲜汤，这下可毁了，没法吃了……
  “我帮你弄点去……你等会啊。”
  医生看着他撸袖子，愣了下，“你做？”
  “大爷哟，你哪次来不是我做的……”老板病人板着脸，“我做的你才不挑剔。”
  医生摸摸鼻子，“是吗？”他灿然地笑了一下，“真不好意思了……”
  老板病人翻白眼，咕噜着，“你给我多吃点就成……”
  第八章
  医生一边抽烟一边吃着饭，老板病人在旁边嚷嚷，“你还是医生呢……”
  “医生怎么了？医生就不能抽烟吃饭了……”医生悠悠地回了他那么一句，继续烟伴饭。
  老板病人怒了……一捶桌子，“好好吃饭。”
  “那成，帮我拿杯酒去……”医生挥挥手，要打发他。
  魁梧的老板病人被他像打发狗一样地打发走，边走边愤慨，“你不过只救了我一命……”
  “已经是你的再世父母了……”医生凉凉地说。
  听得老板病人在门口跌倒，差点流下两滴英雄泪。
  医生吃饱喝足没打算回家，倚在玻璃墙壁一边看着楼下酒吧的五光十色一边逗着呆着角落里的老板病人玩：“怎么了？怕我喝穷你啊？”
  老板病人看着桌上他收藏的极品马爹利，闷闷地摇了摇头。
  “那这是怎么了？你爹娘死了？”医生很恶毒。
  老板病人不为所动，他爹娘早就死干净了，这变态的没良心的医生哪会不知道。
  医生咳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胡乱地往下瞄，看有没有他中意的身材……搞不好也许可以来个淫乱的一夜情。
  老板病人在旁红着眼睛看着他，都快哭了。
  “到底怎么了？”医生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了，只好问。
  “你白吃白喝的我不在乎……”老板病人好坚强地说：“但是，你别把零零踩你脚下好不好？”
  被踩在脚下的零零深表认同，“汪汪”了好几声，附合主人的话。
  医生一脸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真不好意思，原来这白白的一坨是零零啊……我说这才几天没见，它怎么肥成这样了？这大冬天的还没过去……正是强身旺血的大好时机啊……”最后一句，医生若有所思地说了出来。
  零零立马被这话吓得狂嚎了起来，“汪汪汪”的狂叫着就像狗类的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
  老板病人也给吓着了，嘴都哆嗦了，“邵……医生，你别吓它，它胆小……”
  医生似笑非笑，“倒也是，狗随主人嘛……”脚一松，零零逃了出来，好几个凌波微步跳到了老板病人怀里。
  老板病人眼睛红得像三月的红枫叶，“我说零零，你见着谁都想咬一口，怎么见他了你就焉了呢……”
  零零委屈地“汪汪”了五声，说，你不也是吗？
  第九章
  医生把老板病人给赶了出去，睡在了他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老板含泪屈从，只好抱着零零去员工宿舍窝一宿，临走前把放在柜子里的蚕丝被抱出来，满脸不甘心的说：“这个轻，也暖和，你盖这个……”
  医生不客气地拿过来，说：“把空调调好再出去……”摇控放在门边桌子上，他就懒得动了。
  老板病人屁都不敢吭一声，瞪他一眼，抱着零零走了……当然，空调也调在了医生想要的温度。
  医生凌晨四点被手机铃声吵醒，医院要他过去一下，有台手术要他跟进。
  酒吧前门被锁了，他只好打了电话叫醒老板病人。
  老板病人睡眼惺松从被窝里爬起，咕噜，“我才睡下不到半小时……”
  医生踢他一脚，“快点，耽误了救人把你当狗肉炖了……”
  被虐待的老板病人被气得哆嗦着手把门开了，“你赶快走……”
  医生哼笑了一下，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站在街口等出租车。
  老板病人看着他在寒风中昏黄路灯下稀薄的背影，咬了咬牙，自言自语，“作孽哦……”
  他只好又回头去拿车钥匙，把车开到正打手机的医生旁边，撇着嘴一脸不甘心：“上来吧。”
  医生一点客气都没讲，直接拉车进来，“去哪不用我说吧？”
  “哼哼……”老板病人哼了两声，表达了下自己的立场。
  医生看他就跟看零零一样，满眼都是怜悯，这傻大个儿，过多少年都是一样傻啊……怎么玩都玩不够。
  医生到了医院连衣服都没换就接过护士长拿过来的病历，看到第一页名字时他就愣了。
  张平铭。
  张闻源的父亲。
  “院长要我主刀的？”医生顿住了脚步。
  “是的……”护士长点头，“手术定在上午九点，院长现在在会议室等你。”
  医生点了点头，拿着病历往会议室走去。
  推开会议室门口，他看到张闻源坐在院长身边，一脸憔悴……同时门一响，他抬眼看向医生，眼神深不可测。
  “行德……”院长叫了他，“病历看了没？”
  医生走近，面色平静，点了点头。
  “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是他自己擅长的冠状动脉搭桥手术，容不得他说有问题。
  “这位是张闻源张律师，他会是我们今年的法律顾问，做手术的是他父亲，刚下了飞机就发病，我们临时决定了方案让他先做手术，你是这方面的权威，手术交给你大家都放心……”院长拍拍他的肩，“去准备吧……”
  第十章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出手术室门口时，张闻源与他的母亲与妻子站在那里……他边走着边偏着头跟护士交待了几句话，错过了他们，那三个认识他的人也没叫他，这样的时刻，说什么都是尴尬。
  医生戴着口罩，洗了手回自己的办公室，一直都没跟人讲话。
  等他收拾好了吃了点东西去查了房，又完成了下午的一个手术，呆到凌晨三点，才动身回家。
  到了停车场才又想自己没开车来……只好拿起手机打电话找人来接，这又才想起姚涵江跟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