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冬恋      更新:2024-09-11 20:30      字数:5627
  而且,还是因为我……呵……呵呵…………哈哈………………
  “伊?!你不要笑!!”
  干吗?又要控制我的情绪吗?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嘛!说不定,这个魔王也是个笨蛋呢!
  “别这样……伊……”温柔的怀抱将我卷入,却无法抑制我疯狂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
  这么好笑的事情要告诉烈呢!他一定也会觉得很好笑!
  我挣扎着推开那个怀抱,跳下床去找烈。
  “伊!你要去哪里?!”
  他追赶着我,却无法阻延我的脚步。
  黑黑的坟墓深处,烈便安静的躺在那冷冷的冰窟内……
  嗯,要当面告诉他的话,是不是该打开这个坟墓呢?我看了看附近,却不见有挖掘用具。
  怎么办呢?啊!有了!用手嘛!
  双手用力的刨着坚硬的黑色石头,这个坟墓还真是硬实,为的是不让盗墓者和野兽破坏吧?
  “伊!你疯了吗?”
  从后追来的奥雷一把抓住我,将毫无反抗力度的我整个丢到好远的草地上。
  干吗啊……我只不过是想见见烈而已,太过分了啦!……
  “不要这个样子……”
  他的秀眉皱成一团,好难看噢!
  伸出手,我想抚平它们,却发现双手被血跟泥的粘稠弄得脏兮兮的。啊呀……
  “水……在哪里?”我问那魔王。
  他不解:“你口渴吗?”
  摇摇头,我展示了一下自己脏的双手:“脏了……洗干净……”
  他愣了一下,突然拥抱住脏的我:“不要紧……不要紧的,我比你还要脏……”
  是吗?……真的吗?……
  如果他比我还要脏的话,我是否可以安心的躺在这个怀抱里,不用害怕因为自己的脏而弄污别人了呢?……
  “呃——你!!”
  好痛——
  心口有着被刺穿的剧痛……低头,看到一柄锋利的剑穿插在我左胸之上……也同时刺中了奥雷的右腹。
  谁?
  剑随即抽离奥雷的身体,让那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下意识的,我本能的翻身飞踢一脚,将那意欲从我身上拔走剑的人逼开。
  因痛,让我从醒来都一直混沌的脑袋清醒了过来。但,下一瞬看到的东西却让我希望自己再次迷糊。
  英挺的鼻子,星晶的黑眸,丰润的嘴唇,黑色的绸发……却不让我否定自己看到的时候。
  “诺、诺卡……为什么?……”
  解释,无论你怎样解释,我都会接受啊!但请不要告诉我,你背叛我。
  诺卡俊美脸孔的扭曲,他的身体的颤抖,我是否可以理解他在难过?
  “原谅我……伊茨……”
  那边的奥雷因被刺中而跌倒在地,血毫不抑制的泊泊流着,他撕下一块袍布按住伤口。即使受伤如此,也无法让他那尖锐稍微停歇:“伊,你想听什么答案便告诉他让他重复一次罢了。”
  地狱的魔王,难道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阻止你窥透我心吗?
  看着那个杀意不减的男子,我笑道:“难道说,那天晚上你对我说的都是谎言吗?”
  诺卡摇头,或许是我因为我的希望造成的幻想:“不。”
  我指指胸口那已经是由他第二次刺入的伤口:“那这个呢?”
  “伊茨,你误会了。你的心脏在右边啊!若不是这样,我根本无法杀死这个人!……”
  他的说话,异样地在我耳边回响……
  呵呵……呵呵…………为何?为何每一个人都要背叛我?!……是报复吗?报复我曾经欺骗与背叛你们?!
  “诺卡……”我的脸几乎要抽筋般的笑着,心却被撕裂般淌着血,“我不曾……告诉你……我的心脏……在右边……”
  知道的人,便只有奥雷、烈……还有那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罗兹。他不是原原本本告诉了你吗?为何你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探问我的过去?呵呵……诺卡啊,是你不懂得说谎,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不被戳穿的谎言?
  诺卡的脸瞬间流露出无奈的痛楚:“我知道……始终无法瞒过你……罗兹,抓走了荻亚跟孩子们,威胁我……”
  是这样啊……
  不愧是曾有“白魔”之称的恶魔啊!做事比我还要狠辣数倍不过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借助无知革命人民的手去除掉“红鬼”,完全无障碍地登上密卡茨国的皇帝宝座……
  是我算错了未死的“红鬼”原来还有一个最大弱点在密卡茨国国境之内,让他有机可乘……
  血大概流得太多了,我的脚步开始踉跄……
  “我是为了救他们才不得已那样伤害你……”诺卡挺挺身,狠狠的盯着奥雷:“只要杀了他,我们便能救出他们……”
  那群可爱的天使啊!我怎么能让你们蒙受烈那般的痛苦?!
  那个魔王冷静的看着我,完全没有抵抗的眼神直勾勾的锁紧在我身上。你在期待什么?
  我不能犹豫。
  即使那温柔曾经降临在我身上。
  缓缓的,我拔着胸前的利剑,因为这里三个人中,只有这里有杀人的利器。
  血因失去了抑制的剑身而涌出,痛的感觉已经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持着沾染着自己血液的剑。
  很快,你的血便会与我的血混和在一起……一同变污……
  “我想……被你杀掉是最舒服的死法……”奥雷笑着,双腿盘膝做好,没有任何反抗挣扎。
  没错,我会让你死的很快,甚至可以帮你逃过死亡的痛苦与恐惧。
  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补偿。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未曾如此澄清的透视着我的灵魂。
  似乎没有任何的思绪能瞒得过这双眼睛。魔王啊!……今天,我的双手真的要沾血吗?
  我犹豫了。
  我要驱走那不愿的迷惘……
  “诺卡,我想再问你一次……那天晚上,你对我说的都是谎言吗?”
  他沉吟,最后坚定的回答:“不。我没有说谎。”
  “我……还可以跟荻亚他们一起,回到那个小小的村庄吗?……”
  “当然可以。我们一同回去吧……”
  “一同回去……”
  那个单纯美丽的世界啊……
  终于再一次地呼唤我了……
  原谅我吧……
  手起,带着利落的旋风。
  剑落,送出熟悉的乐韵。
  血溅,抛去死亡的阴郁。
  泪洒,仅为心爱的消逝。
  我。杀了他。
  10
  ——血色的迷梦——
  若穹苍有着湛蓝的天空,我想这双紫色的眸子再也看不到。
  因为只剩下赤的颜色。
  若大地有着清爽的味道,我想这个灵巧的鼻子再也嗅不到。
  因为只剩下红的腥涸。
  若空气有着风清的韵律,我想这对敏捷的耳朵再也听不到。
  因为只剩下死的乐曲。
  若世上有着甜味的滋味,我想这条玲珑的舌头再也尝不到。
  因为只剩下血的苦涩。
  若人间有着情爱的甜美,我想这颗炽热的心脏再也感不到。
  因为只剩下无的虚空。
  因新王登基而大肆装修重建的密卡茨王宫,再次显示它豪华无用的一面。
  它的新主人,曾号称“白魔”的罗兹国王,满意的冷笑着,等待他撒出鱼饵网回来的猎物。
  “陛下,沙多鲁国有异动!”
  听到手下的报告,罗兹毫不意外地问:“国王驾崩?”
  手下略微迟疑,惊讶着国王的未卜先知,连忙回答:“是。回陛下,沙多鲁举国致哀,听说有‘美兽’之称的亚司将军跟任前锋军将军的伊茨殿……不,他与叛徒伊茨大打出手,原因似乎是谣传伊茨是杀死国王的凶手。”
  “呵呵……哈哈……”罗兹听着手下的汇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赫然响起,让身旁的大臣们吓了一跳。若仔细看去,其中并未见到那个曾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普尤,官拜总理大臣的他已经无故失踪了个多月,皇帝无意问津,大臣们自是不会惹祸上身。
  未久,他的笑声终于缓缓停下,阴冷的杀意溢出他的嘴巴:“马上出兵沙多鲁国。”
  “陛下,这……”军务大臣虽然无意挑战他的权威,但若是战争失败自己的脑袋肯定是不保了,不得不慎重行事的提出疑问。
  “爱卿无需担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传令,出兵。”
  “……是。臣遵旨。”军务大臣还是认为自己比那个失踪了的总理大臣要聪明的多,现在死跟迟点儿死差别可大了。
  待众臣撤离大殿去准备出兵的一切事宜,独自留在华丽辉煌宫殿内的国王此刻用那仅剩的左手抚摸了一下空无一物的右手袖子,瞬间被憎恨与愤怒掩盖的他完全失去了刚才冷静自持的王者之风。
  杀人的毒气迫不及待的吐出体外:“伊茨……永远,你都无法战胜我……因为你是个被过去枷锁束缚的傻瓜。”
  在半月前便受到召集驻扎在密卡茨国与沙多鲁国边境交界的隐秘沙丘附近的六十万白魔军,在白魔的引领下如万蚁噬狮般往遭遇突变的沙多鲁国狂袭而来。
  一道上,仅遇到束手无策的反抗零星,让他们长驱直进在十天后逼近的沙多鲁国国都。
  敲开了坚固的城墙,他们冲进了王宫之内,掠夺的行动肆意进行着。
  当罗兹走进大殿之时,看到正中摆设着的朴实桌子上,有一块黑色的绸缎轻轻的铺盖在一颗圆形物体之上。
  已经变成褐黑色的血渍染满了地面,令人毛骨悚然。
  那里,有着罗兹自己摆布的阴谋所留下的结果,明知道那铺盖下的物体为何,此刻,他却畏惧着揭开,仿佛只要得知答案他的美梦便会破碎。
  “想不到‘白魔’亦是胆小之人。”
  黑色的身影,鬼魅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伴随的是白魔士兵死亡倒地。
  “他没有杀你?……”罗兹不置信地扑过去,掀开黑色的绸缎,瞬间展露出一颗银色的头颅,“伊茨?!”
  魔王的脸上,看不到有丝毫的感情波动,手中的剑柄送入了密卡茨国王的胸膛。
  地狱的鬼魅之音如索命般送到他迷离的脑袋中:“的确如你所预计的,他无法摆脱诺卡的枷锁,但你似乎忘记了他的身上有烈跟我的双重桎梏。”
  软倒在地上的身体,魔王不屑看之,曾叱咤风云的王者现在也只不过是战场上一具无人问津的尸首罢了。
  那双苍蓝的眼,在无人看到的情形下露出碎裂的悲痛,凝视那颗静静的躺在那里,因解脱而坦然微笑的银色脑袋。然后像害怕吵醒他般轻轻走近,为它拂去额前细碎的雪丝。
  温柔得足以融化冰水,他与它说道:“烈不在你要去的地方呢!会寂寞吧?地狱的话,我比你更加熟悉……”
  密卡茨国因国王离奇战死而告侵略沙多鲁国战争败北。
  沙多鲁国国王亦在同日莫名自杀死亡。
  没有任何人关心两个瞬间死亡的王者,每个臣民都忙着寻找一个新统治者。
  或许,没有人愿意生活在无人控制的国家吧?还是,人类本身便有被奴役的虐根性?
  泰坦山美丽若血的夕阳下,那黑发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坐在高高的树丫上。
  树下的小村庄依旧那样的平静安宁,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这快乐却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