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不受约束      更新:2024-09-11 20:30      字数:5544
  “我就算有罪,也不应该由你们这些不懂我痛苦的人来定罪,其他罪大恶极的杀人狂徒你们不去追缉,偏偏要和我作对,为了一颗小小的红钻,不找到我不甘心,甚至杀了猴子,你们……你们也有罪啊!你们警放早就和黑道混在一起了,你敢说警察个个都清廉?”她狂乱地大喊。
  “好了,易侠君,我们走吧!”他不愿再逗留在这里,这里不是倾明她心事的场合。
  “你说啊!这社会的是非黑白还分得清楚吗?而我按照自己的逻辑生存有错吗?
  世界上,有多少人像我这样被逼入黑洞与绝路的,你能算得出来吗?你说啊!我错了吗?“她握拳大喊,想为自己申辩些什么,否则,她在被别人定罪之前会先替自己判死刑。
  沈拓不愿再听下去了,她的艾怨惹得他火冒三丈,气陡地冲上脑门,重话不知不觉就从口中溜出来。
  “够了!别再说了!你希望我说什么?要我同情你吗?要我说些温柔的话来安慰你,支持你那狗屁论调吗?不!那种话我说不出口,我是爱你,但我不会同情你,更不会讨好你,别因为受不了命运的造化而怨天尤人,有多少人通过逆境的考验后没被打败,依然坚定在自己的路上,而你……你用逃避和作贱自已来反抗命运的捉弄,你把一切的错归给别人,然后光明正大地偷窃使坏,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了?
  你出卖你自己的灵魂给恶魔,用偷来麻醉自己,你以为世界会因此还你公道吗?会吗?到头来,受害者还是你一个人而已,其他人仍旧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到头来,你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偷’!“他脸色凛然地指着她,难得正经严肃的口气,就为了敲醒她混乱的脑袋。
  易侠君被这席当头棒的数落声骂得浑身一颤,陷溺在深渊的心在这一瞬间找到了一块浮木,她被点悟了!
  到头来……她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偷!
  这种结果洗清了她父亲的冤案了吗?替她自己赢回了名声了吗?
  没有!她不但没有替易家争一口气,反而让父母蒙羞,反而……伤害了她自己……
  “我如果是你父亲,就算活着也被你气死了!别再拿你父亲的死当藉口,你没资格替他出气,因为你把他的清白全都沾污了。”沈拓又补上一句。
  泪在她脸上决堤。爸爸啊,您的笨女儿竞选择最蠢的方法来抗议正义与公理……笨啊!
  她掩面嚎陶大哭,彻彻底底地哭个痛快。
  沈拓骂完了,心舒坦多了,看她哭得不像话,上前大手一拥,把她的头按进他的胸膛,让她尽情宣泄。
  他知道,这场泪雨不是白下的,易侠君用泪洗净她污浊的心,她终于能摆脱仇恨的牵绊,找到回家的路了。
  第七章
  沈拓从不知道女人能哭得这么久,更不知道女人体内会有这么多的水分看来“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还说得真贴切。
  易侠君足足哭了有十五分钟好像要把十六岁以来没哭的部分全哭回来似的直到她哭声渐歇,他的上衣也湿了大半,淋场雨都没这么夸张,不过这和淋雨毕竟不同,因为那些泪水不仅湿透他的衬衫,也渗进了他的心。
  那些带着咸味的液体具有强大的力量,轻易地冲毁他对他人设下的城墙,注入了他干竭已久的心池,成为他生命动力唯一的泉源。
  那件感觉,竟有说不出的充实与舒畅。
  易侠君慢慢从他身上抬起头,便看鼻音,不好意常地看他一眼,又垂下头:“对不起,沈拓……”
  没关系,男人的胸膛本来就要让女人靠的。“他大方一笑,搓乱地的短发,故意歪曲地的意思。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若是她能因此振作,他这番苦口婆心也有了代价。
  “我从来不爱哭的。”她吸吸鼻子,想笑,却笑出几滴眼泪。原本红肿的眼睛更像水泡了。
  “偶尔哭一下,会更有女人味。”他笑着抬高她的下巴。
  “而且,哭一哭心情会好一点,对不对?”
  “嗯。”她点点头,还真被她说对了,哭完了,她觉得好轻松。
  从没想过,心事也能随着泪水排出体外。
  “只是……最好别养成坏习倒,否则以后我就惨了!”他轻轻吻去她颊上残余的雷珠,话中有着似是而非的许诺。
  易侠君睁大眼睛看着他,心情一时还转换不过来,可是她听懂他的意思。
  眼眶中又有水光流转,她猛地吸一口气,免得又要落泪。
  深深地看她一眼,沈拓抿嘴一笑,故意道:“别再哭了!再哭下去我衬衫都能拧出水来了!”
  她一拳捶向他的胸口,破涕为笑。
  这人真喜欢为难人哪!害她又哭又笑的,像个疯子一样。
  “好了,那咱们走吧!再待下去太危险了。”他也跟着微笑,一把拢过她,两人并肩走出“水源洞”。
  “现在要去哪里?”她忽然没了头绪。猴子生死下落不明,上哪儿去找?
  “你不是说要通知你室友……”他一时想不起她室友叫什么名字。
  “天!小藏!”她大声惊呼。急着猴子的事,竟把段藏给忘了。“糟了!
  猴子要是告诉那些人我住的地方。小藏就危险了!而且……‘Chu女之血’就放在我的房间里…,“她双中抱着头大叫。
  “那还等什么?快走!”沈拓拉着她上车,在她的指引下往阳明山奔驰而去。
  秋夜的风带着冰爽的凉意,仰德大道上的落叶更增添几许忧郁的气氛,沈拓风驰电掣般地转进道旁的小路,约一百公尺,易侠君住的那间古老别墅就出现在眼前。
  “这间破屋是你住的地方?”沈拓一见那鬼屋似的富式别墅,眼珠子几乎掉出来。
  “是啊!很美吧?”易侠君瞪着亮着灯的屋子,眉头理得更紧。
  段藏回来了?可是她从不会开客厅的灯…
  “若你觉得它很美,那你的审美观就有问题了。”他摇摇头,这屋子花钱倒贴他住进去他都还得考虑考虑。
  “沈拓,有两辆车停在前面…”易侠君顿时起了戒心。那些从猴子口中问出她住址的人可能已经找上门来了。
  “我知道,我们来晚了,你最好祷告你的室友没事,”沈拓皱了皱眉,着向废园中的那幢建筑。
  “Shit!小藏的专长在电脑,根本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对付那些大坏蛋?”
  易侠君有点焦急,跳下车,没等他就俐落地从栏杆翻进去。
  “喂喂…”真是个急性子!沈拓没力地叹口气,也下车翻墙而入。
  她小心来到前廊,躲在窗台下,亮着灯的客厅隐约传来对话,其中赫然有着段藏淡漠平静的声音。
  “臭女娃!你最好说实话,那颗‘Chu女之血’藏在哪里?”有个男人不耐烦地问。
  “什么‘Chu女之血’?听都没听过!”段藏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妈的!别想蒙混我们,住在那房里的人叫易侠君,他就是我们找个半死的‘怪盗游侠’,只要你说出他或是他偷的红钻在哪里,我就放过你。”男人恫喝道。
  “你同样的话已讲了三次了,不烦哪?”段藏反而比对方更不耐烦。
  “你……”男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大,翻遍了房里的柜子,只发现这些珠宝,没有那颗‘Chu女之血’。”
  又有一个男声加入。
  沈拓绕了屋子转一圈后,也来到易侠君身边,挨着她蹲在阳台下,低声道:“屋里有四个男人、一个女人,现在两个男人在客厅,一个在左侧房里翻找东西,一个则在楼上。”
  “我先回我房里拿回‘Chu女之血’,你负责那些人。”她用眼神征求他的同意。
  “你房里有人,你要怎么拿?”
  “只要你制造一点混乱。”
  “好,我掩护你,去吧!”他再度露出懒洋洋的微笑。
  这种小场面难不倒他的。
  “别让小藏受伤。”她叮嘱道。这家伙虽然深藏不露,可是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竞他的散漫让她印象太深刻了。
  “我倒觉得不用为她担心,你只管拿回红钻就行了。”能在这种情况下不惊不惧,里头那个女孩不是早有对策,就是被吓呆了。
  易侠君眉一挑,没再多说,转身绕到她房间外的大窗,等待信号。
  该我登场的时候了。沈拓勾起嘴角,点燃一根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直接打开大门,走进屋内。
  “哟!怎么回事?这里这么热闹?”一跨进客厅,他就大声嚷嚷。
  屋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连段藏也吃惊地看着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男人。
  “你是谁?”那个带头的人疑惑地喝问。
  “我?我是住在这里的人……”他随口胡扯着,并朝段藏挤挤眼。
  “你就是易侠君?怪盗游侠!”被称为老大的人立刻大叫,楼上和易侠君房里的人闻声全都奔到客厅。
  沈拓一怔。敢情猴子并未透露易侠君的性别?
  他脑中一转,蓦地想起在国际艺术中心易侠君虽露了一下脸,但她一身劲装,那群可疑的人八成还以为她是个男的!
  “快把‘Chu女之血’交出来!否则你的同居人就要遭殃了!”老大揪住段藏的后领威吓。
  “‘Chu女之血’已经卖掉了。”既然被错认,那他干脆将错就错好了。
  “卖掉了?不可能!我们并没听见风声!”老大不信地驳斥。
  “是真的,刚刚才卖出,因为它有小小的瑕疵,我不太放心,于是贱价将它卖了。”他双手一摊,看了默不出声的段藏一眼。她没拆穿他,仍然以不变应万变。
  “你卖给了谁?”老大急道。
  “道上的买主从不透露姓名的,你问我有什么用?倒是……我听说对方姓王,在警界小有分量……”他灵机一动,试探性地说,“姓王?”老大与他手下对看一眼,脸色都有点古怪,他示意一名手下看住段藏,走到一旁,拿出行动电话,按了一串数字,似是向人求证。
  段藏习惯性侧耳倾听着那按键出现的单音,在脑中翻成数字。0936……
  “喝,你们拿到了‘Chu女之血’也不说,还要我们白白跑一趟?”他的声音低哑且不悦。
  “没有?你确定?别为了抢功就什么也不说,我可不愿被人耍着玩,你们的人若已得到那颗红钻就早说,省得我们浪费时间和精神。”他对着话筒抱怨。
  “对,我们已经找到游侠了,不过还搜不到东西,他说他卖掉了,而且买主姓王,喂,该不会是你们头头拿了货不告诉你们吧?”
  沈拓一直仔细倾听他的对话,他故意将王至上搬出来,竟引起他们这种反应,可见王至上果然有问题。
  只是,这个黑道大哥究竟打电话给谁?王至上的手下?就地推断,那人可能也是警方的人,但会是谁呢?
  “刚刚咱们才联手干了一票,我也不愿打坏默契,毕竟合作的时间还长,你说是不是?……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办妥的。”老大一说完就收了线,转回身走到沈拓面前,冷笑地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他。
  “你在骗我?游侠,根本没有人买了你的赃物。”
  “是吗?那可能我记错了。”沈拓虚应着,心里却从他刚才的话中知道到“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