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
天净沙 更新:2024-09-11 20:29 字数:4916
过驻军中的校尉将领轮得劳作之日,也和士卒一般,加上众人皆忙碌,他们也不好闲着。
看守他们的报说,昨日本来他们戳在那做柱子,奈何有年少的新民兴高采烈,慌慌忙忙,加上习惯了帮忙的人黑脸大力气,面凶人好活麻利,不觉异常,冲过来一手一人,急急扯了其中两个就去了。剩下的两个已经够尴尬的了,不会会又过来个水灵灵的小女孩,端了一大碗水,问他们是不是累了,道是,老人孩子做些杂活,兼用来供人休息的棚子在另一头。。。。。。
然后,他们也就干上活了。
于是,轮班监管他们的侍卫和他们搭手忙碌。
这般的新地多呢。他们搭完前鄂民的屋子,挖前蔡民的井。挖完前蔡民的井,拓前尉民的田。拓完前尉民的田,开前劭民的沟渠。我就不信,如此下去,各处民众闲闲磕牙之间,大乾治内乾外两相对比之下,他们没有悟的一天。
既然当初没有殉国,早晚得给我干活。
酷刑?要挟?
我有梁长书那么低级么。
隐居?等死?
又没有杀你们的家人,屠你们的降卒平民,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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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新民的习字之所。〃细细看过各处,我领路,钻进一人半高的临时教棚,揭帘让一干旧蔡臣进来,〃每日晚膳后自有人在此授些文字,教些计量。〃
棚子简陋,挡雨遮风而已。泥地,行行列列的小矮桌,没有座椅。
穆炎跟在最后,人未迈入,已经先接了我手中帘子。
指尖触及,他是温的,我也是温的。
他们七个默然不语,稍稍打量。
棚内,两壁几支火把,前头正面一块浅色的光滑石板,教案上一笔一墨一砚而已,再就是矮桌上粗粗打磨的石板木板,和自己扎的笔了。
〃时临惭愧,百业待兴,事事人手不够。〃我稍转身,面朝他们一行人道,〃姜大人若是觉得城中教塾里学子粗鲁,不知可愿为首在此相助新民,从头教化?〃
我已经备好了无赖手段,没有想到姜饧稍稍迟疑,背对着我,点了头。
穆炎侧头看我,微微一笑,轻磕剑把,教棚窗席瞬间被齐齐揭起撑开,明亮的日光刹那间充满了原本晦暗寂静的教棚。
他们促不及防,刚刚适应昏暗,又耀花了眼,几声惊呼之外,却没有人抱怨,陆陆续续以袖遮了些光,往两边望出去。
窗外,一片片生机勃勃的忙碌。
炫目的光亮。
扭头回看穆炎,满心欣然。
他在身边,这消遣,这一切,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一百一十五
又过两天,眼看就要瞒不住身份,将那十一人扔在亟城,别过年轻能干,乌龙常出的城主,我们继续行路。
所谓磐石不移,水滴而穿,我拿个榔头敲,还嫌累着自己呢。留了他们在那里,让新民去做滴水好了。巡视回途,顺道看看便宜能不能捡了就是。
劭城借粮不久,又派了使者来,主动求并,不过对于原套君臣的处理颇有不安。主君不杀而封,臣子有能自然用,无能则养。当然,兵卒旧部要皆数打散插入乾军,和劭接壤的边关诸军也开始准备赴新的边疆驻扎了。并书不日便可定约,眼下就是要注意劭王的安全,防尉鄂等国的暗招。
原王自然封得半闲,不过礼上的祭主还是归他。新官吏带去新制度新技新术,推广普及,造福百姓,加上原先借粮之惠,民心收拢不难。这些原先主君和我就有准备,现在一一细化而已。
按说我不回都参议有些失职,但既然主君不曾明令下旨急召,我还是玩我的,大不了顺路一直巡地巡到劭,将功补漏就是。倒是少君来信里大叹,道什么定约仪式意义重大,不在场甚是可惜,之类之类。
〃穆炎,今日可是要宿野?〃
〃嗯。〃我先头已经问过两次了,不过穆炎依旧答得从容耐心,而且比上一次更加详细,〃此路去硻峰关虽因调兵之用而有通衢,山势之故,沿途多猎少农,有村无镇,没有足够大的客栈。前探来报,再三里左右有水,今晚便就水而宿。〃
林道如廊,郁郁葱葱,此地在乾内,加上周围有撒出去的探子,不必担心安全,我大乐。
哦哦哦。。。。。。
穆炎越来越能说会道了那。
哦耶耶!
好久没有野营了。
可惜在骑马,而且还在队伍的最前头摆样子供人瞻仰,不好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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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很快搭好,在山溪旁地势高了不少的坡半腰上,扯绳树干之间,再钉几个木栓拉起就成。灌木杂草砍来割了铺了,上头摊一张油布就是床了。非寒冬时节,军旅生涯向来如此。
我的帐篷大小之类一样,就是得了个僻静遮风的好位子。另外还高级了一倍,油布上多了一层帆布,几个马车上搬来的垫子。
看看四下的几个帐篷,看看篝火堆,我微微困惑。
他们搭的远不够六十人之用。
〃天色无雨意,有的去树上宿了。不在军营,也就随意。〃穆炎道,一边削了树枝,将剖洗完的兔子穿了。
。。。。。。死士生涯的后遗症。
〃我来吧。〃我伸手,示意他把兔子给我。
〃。。。。。。时临?〃穆炎不确定。
〃嗯。〃我确定。
穆炎眼里一亮,没有说什么,麻利地递过长枝,四下看看,不知瞅什么去了。
我架了兔子,拨拨火,刚刚坐回原处草堆上,腰上忽然多了一圈温热硬实。穆炎侧躺在我身后,蜷着身子横着缠到我身上,搂紧不放了。
瞄瞄四周,距离这个帐篷都有些距离,不少人去附近狩猎打点野味了。面前这只兔子最先打到,所以先拿来给头儿。
没有虚礼,很简单而真实的尊重。
他不会是为了不叫别人看到,又实在想抱,所以用了这么个姿势吧?
野地之故,再怎么整,远远看来,草丛遮掩下,穿的又是便服,不易察觉。
曲了食指刮刮穆炎的脸,这家伙。
穆炎转头略略避开,而后我手背上微微一湿,还没反应过来,无名指指尖落入了温热的口中。
我微微抽了口气。
指纹处被轻轻一舔,而后指腹,而后第三指节也被含入。热热的鼻息一下下拂在手背上,穆炎好像要把我整根无名指吞下去似的用力吮,下一刻,却又给顶出来,咬着第一节指节,舌尖刷着指尖玩闹。
前一刻,指上的触及之处还皆是温热软湿,乃至他咽喉那里小小的小舌头①,这一刻除了微痛,便是微痒,便是湿湿的皮肤悬在微微的山风里凉凉。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左侧大腿有逐渐硬朗起来的东西顶到,我想我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先吃我,再吃兔子。
。。。。。。我没有意见。。。。。。
〃仲校,仲校!〃
穆炎一僵,放开我坐到一边,抱膝遮掩了,稍稍换气,开口问,〃王聃?何事?〃
〃南偏西有鹿群踪迹,三十头左右,现应不出四五里。可否拨几个兄弟?〃
〃行,去吧。〃穆炎松了口气,应了。
我刚刚张口欲说什么,穆炎已经冲那人急急而去的背影加了后面一句,〃领头公鹿与怀胎母鹿不得猎!〃
〃是!老规矩了,仲校怕我忘了不成?〃远远传来答话和玩笑,而后便是几声招呼,数个人很快地去远了。
。。。。。。他竟然。。。。。。都记得。
记得理所当然,令得自然而然。
忽然间揪过他,狠狠吻下去。
〃你。。。。。。?!〃穆炎大骇,一把按倒我,滚离火堆,隐到暗处,拿手隔了唇间,微喘着急道,〃小心些。。。。。。你?〃
〃无所谓。〃我放弃他的唇,拿牙咬开他领子,直接往下埋头,〃不怕。。。。。。上火的。。。。。。爱看。。。。。。看就是了。〃
穆炎身子一跳一颤,皮肤温度骤然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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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跌带撞进了帐篷,连咬带扯解了外衫,连踢带蹭去了鞋袜,两人倒在铺上滚成一团。
帆布粗糙,内衫半褪,翻滚间,赤裸了的皮肤摩到,在力道挤压中微微擦痛,而尚裹在衫子里的,所触所及则是如水的顺滑。两厢对比,全身如坠冰火交隔之所。
顾不得褪内衫,抽了穆炎亵裤腰带,褪下膝盖,摸过衣物间随身的药膏,我跪坐卡到他腿间,涂满自己,手指找到紧闭寂寞了两年多的地方,抵住,而后直接一分分送了进去。
他全身瞬间挺直,重重吃痛,却没呼出声,只是深吸口气竭力松下来,仅仅面色间几分惶惑不解。
一手抚着他胸腹新疤,下滑到他小腹,一手紧紧缠扣了他五指,我稍稍抽身,狠狠撞进去。
他身上新疤里的这道,哪里是一般的重伤。。。。。。
这个男人,差点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明明已经可以相守,却差点因为乱世人间的时势世事纷纷杂杂,因为一场阴差阳错,因为他的口拙沉默,因为我的一时误解,不明不白地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穆炎两个字,差点就那么湮没在军册里。。。。。。他要辩解的事情从此再无机会申明,他从军的目的从此没人知道,他的人和姓名从此没有人记得,他的白骨,从此孤寂而埋!
〃时。。。。。。临?〃穆炎眼下痛多于快活,却还是尽力打开腿,缠上来。
我想哭想叫,过了极限,却反而哭不出来。他空着的一手刚好伸上来替我拨了散乱的鬓发扣到耳后,我想也不想,一口咬上他小臂外侧。
。。。。。。我知道那晚他为什么咬我了。
憋闷的苦涩和恐惧泄出去不少,齿舌间有咸咸的血腥味,人清明了些,我换口气缓了些,退出身来送了药膏进去,而后在吻里,使出所有解数挑逗纠缠,手掌摩贴,十指狂舞,沿着他的伤疤,身体的线条,一路癫狂,探下小腹,全心全意,尽情尽心施展,施展我会的一切。
于是穆炎在惊讶的喘息里,干干脆脆忘记了动作。他的长柄菌因为吃痛蔫回去之后,又如雨后出土一般,一点点再次精神起来。
从来没有对他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山里时候怜惜多于依恋,依恋多于独占之心。
可眼下,我确定。
他注定是我的。
注定值得我倾尽所有。
注定和我两人一世,半生紧缠。
我也知道了,自己莫名其妙来莫名其妙去的,是什么了。
尽量慢些,重新滑进去,把握了方向,到了深处,沉些身子,朝他小腹上发力顶去。
我记得是这里。
穆炎身子一缩,骇出一声沉哑的吟喘,反射性扣了我两肩,眼里迷乱而困惑。
是,没错,我从来没有和他这么疯过。
可现在开始,也来得及。
前世所有的爱恋都有两个独立自主的自我,但穆炎的自我晚了二十多年才诞生,对外人倒也还好,可面对我的时候,稚嫩之外,还卑微生涩,令人又恼又心疼。
没关系,他爱怎么着怎么着。
我来调整自己,我去适应他。
我会让他好好的,会让他开心,这般,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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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悬壅垂
一百一十六
打结。
打了个蝴蝶结。
打了个漂亮的小小蝴蝶结。
〃穆炎。。。。。。〃心里愧疚,声音也愈发讨好起来,松开手指间的净布带,放下他小臂,搂了他,〃穆炎穆炎穆炎。。。。。。〃
刚才。。。。。。
不该叫你痛到的。
穆炎回抱过来,力道随意,不重不紧,下巴在我肩上左右蹭了蹭,埋头轻咬着我肩颈交接处,。
他摇头我知道,他哪里会抱怨我,得慢慢教会他才好,可。。。。。。
他眼下在咬什么?
做甚么一路咬到肩头?
一排落点,四五个,距离匀称,力道相似,啃噬轻咬,用力吮吻。末了,稍稍离开些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在其中一个上头又加工一番,再看了看,而后很满足地吁了口气,脑袋又搁回去了。
肩上沉甸甸的,怀里暖暖硬朗,圈着他的手被垂落在背后的发丝拂得痒痒,皮肤还有些余烫,赤裸相贴得很舒服,我却嘴角微微抽搐,头皮似乎有些凉嗖嗖的。
自己莫非是各城里,疫检通过后,屠宰了,盖完专用章,入市待售的牲口肉?
罢了。
他自己虽不曾明白意识到,但不想和人分享的念头,已经自然而然,现于亲昵狎玩,实在实在,不错不错。
说来,他也差不多饿了,开胃菜就开胃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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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舞勺弄铲将近三十年,还从来没有这样失败过。。。。。。
兔子没抹烤料。
没抹烤料也算了,盐都没有沾。
盐没有沾也算了,焦了。
焦了就焦了罢。。。。。。
可另大半,尚是生的!
给穆炎善了后梳了发,他眼下在里面慢慢穿,顺便收拾痕迹,我溜出来准备正菜,看到的,却怎一个惨字了得。
〃习云,习雷!〃我蹲在火前研究了半天,叹口气,起身,算计着朝十来丈远处守着的两个招招手,〃你们,过来。〃
看在没有听壁角的份上,你们的先生将赋予你们神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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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穆炎凑近炭火埋着的三团泥叶包包,吸吸初初开始冒腾的香气,面色好奇而困惑。
想到什么,他低头按按自己的肚子。
咕噜噜。
我微笑,加拨了些炭木热灰盖上去,没有答。
吃了就知道了。
两团大的你的,一团小的我的。
兔子脊肉,野果莓子,清明菜,碎馍馍。
杂煨。
野果莓子味道浸入干粮,酸甜可口。焦的半边兔子开了大骨刮了髓抹在菜叶上,肉块合着嫩茎叶,肥腻清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