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铲除不公      更新:2024-09-08 23:53      字数:5026
  随着车身一颤,发动机归于平静,旅途终于结束。
  “到了。”
  推开车门跳下来。我揉揉膝盖,夸了句:“好地方。”
  一个不大的别墅园,前后也就十来幢房子。我们就站在其中一幢的车库前。
  小别墅,面积不大。外墙是灰黑色的,简单大方。房子之间隔的很远,彼此各不相扰。不远处有群山,而每幢都是湖景房——几十米外就是个天然湖。
  郑宁已经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
  我在玄关换了鞋子,跟着进来。“这是你的房子?”
  “恩。”
  “不错啊。虽然远了点,环境好。”
  郑宁递了瓶矿泉水给我,冰的。“先喝这个吧,我存冰箱里的。这房子不是我挑的,去年银行抵债给我,准备手续办完了就卖掉。但这个别墅区没设计好,连个路都不通,这儿的房子一半都烂在开发商手里呢。除非贱卖,否则也不好脱手。”
  他拉开落地窗帘,不远处,湖面波光粼粼。“后来到这儿一看,就舍不得了。就凭这扇窗子,我也不打算卖了。”
  落地窗前有两个摇椅,我挑了一个坐下来。“能问问你吗?你做什么工作的?”
  “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呢?”郑宁说着,坐到我的腿上。
  “午夜牛郎。”多像啊。
  郑宁大笑。“你还真敢讲,不怕伤我自尊么?啊,好可怜,夜夜卖春,供车供房……”
  “你夜夜买春还差不多。”这个只1不0的家伙。
  “我做广告的,现在有一家公司,经营的还不错。”后来郑宁告诉我,在我们对坐吃面的时候。到了午饭钟点他连颗米都没准备,只有一柜子的各色方便面。唉,果然是临时的主意。
  “那我们算半个同行啊。”我笑起来,“我拉广告的。”
  郑宁踢我一脚:“那怎么一样。你每天吃吃玩玩,收入比我两个主管加起来都高。我加班出图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呢。”
  “新鲜了,你也有正经的时候啊。”还真看不出来。
  “认真工作,能更好的享受闲暇乐趣。就像持续一段时间暗恋再上床,得到的快乐多于一夜情一样。”郑宁以这句话作为午餐的结束语。
  16。(下)
  夏季的白天总是很漫长。我一觉睡醒四点多的时候,室外的白花花的阳光丝毫不减中午的威严。
  房间里开着冷气。看窗外热浪滚滚,满眼的青葱碧绿倒是很愉快,可时间毕竟不早了。
  敲了敲门,我进入郑宁的卧室。
  “喂,醒醒。快五点了,我们回去吧。”我拍拍还在床上熟睡的人。
  “……不回了……我们今天就住这边好了……”郑宁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回答。
  什么?住这里?
  “起来起来!别在这儿说梦话了!”我坐在他对面,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坐起来,“没吃没玩的,我才不住。”
  郑宁昨天一晚没睡,这会儿可能是睏的厉害。勉强睁开眼睛,忽然一笑,又卧倒在我身上:“你想玩什么?随便。”
  他睡觉前换了件黑色背心,衬得一身皮肤格外白皙。这会儿软软地伏在我肩头,线条优美的腰就在我眼前,触手可岌。
  玩什么都行吗?小子,这可是你说的。
  “玩,”我在他耳边轻声说:“……看谁不怕痒!”
  说着,我两手一抄,直接袭击他的腋下、脖子和腰。
  郑宁从睡眠中猛然惊醒,还没有闹清楚情况,只是本能的左右躲闪,逃避我的魔爪。“啊!别……哎呦!别这样……呵呵……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连连告饶,笑倒在床上,两手乱挥拼命挣扎。
  哼,不怕痒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郑宁笑得眼窝鼻翼泪光点点,脸色绯红,半长的发凌乱落在枕头上,修长的身体弓得像只虾。
  ……性感。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见我不再攻击,他倒缓过劲来:“季泽!胆子不小,在我床上也敢欺负我……”说着连连呵手,扑过来挠我的腰。
  “敢挠我……痒死你痒死你……”郑宁在我身上上下其手,五秒种后才讪讪停下。
  他的脸色变了。“你,你不怕痒?”
  “乖。答对了。”我满意地看着他完全愣住的表情,狞笑着活动手腕:“敢才谁说要我死的?”
  郑宁如梦初醒,尖叫一声拔腿逃跑。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小郑同志。我冲上去把他按倒在床上。“要我死……我看你是活腻了……”
  两人滚成一团,求饶和得意的声音此起彼伏。
  “哎哟!季……季泽!别别……”
  “别什么?”
  “别挠了……啊……求你了……”
  “那,叫声好听的……”
  “哥!亲哥……嘻嘻……别碰那儿……求你了……”
  我和他都没意识到,对话已经向某个方向渐渐失控。至少,当时都没有。
  我拧着郑宁的两只手腕,用力按进枕头深处,他挣了两下,发觉不易逃脱,两条长腿立即踢上来。于是我以体重做武器,压住他的身体。
  两个人都见了汗,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我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可以感觉到他胸膛急促的一起一伏,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我望着他侧向一边的脸,几缕头发汗湿贴在细腻的脸颊上。
  他已经停止挣扎,闭上眼睛。
  我可以感觉的到,他根本就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他那套床上的原则。
  他交出了主动权。
  欲望从小腹升起,迅速窜至四肢百骸。示弱的郑宁让人有占领他的冲动。我低下头,重重吻上他的唇。
  这是我们第二次接吻,时间间隔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跟光影里带着有意为之和彼此试探的吻不同,所有理性都消亡殆尽,只想把眼前的人侵榨干净,归属自己。
  唇舌的纠缠只能点燃彼此的火,郑宁喘息间发出的低微声音让我迷恋不已。他的身体已做出本能反应,宽松的运动短裤撑起帐篷,坚硬地抵在我胯间。
  拉起背心,露出肌肉隐约的腰肋。因为动情,他的皮肤有些粉红,|乳尖是蛋糕上的樱桃,娇艳迷人。
  真是盛宴啊……吻上去……用舌尖撩拨……然后褪下紧绷的短裤……
  郑宁的身体是离了水的鱼,弓起,又用力打开,被欲望折磨得性感无比。头发汗湿了,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没听见;可凝神分辨,他在低语:“……cheng……”
  我根本没听清,只顾着在他脖子上留下点点红晕。
  “……你说什么?”
  “疼……别咬,城……”
  我的思维停顿了两秒。他在说什么?
  放弃他的脖子,我吻住耳垂。郑宁发出满意的叹息。
  “快……喊我的名字……”我一边吻他,一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
  “城城……”
  ……果然。
  欲望还在身体里翻涌,床上的人也依然柔顺,可我的情绪已瞬间冷了下来。
  郑宁的背心已经脱了,短裤被我褪到膝盖。我放开他的手,用力一撑,就从他身上离开。顺手替他拉上短裤。
  他一动不动,光裸的脊背冲着我,看不见表情。
  床头的柜子上有烟,我拿了一根。
  身后床垫响动,郑宁已下床。丢下一句:“打火机在柜子抽屉里”,就进了浴室。说话声音还算平静。
  很快的,浴室里传来水声。
  我默默穿上T恤,本来很宽松的牛仔裤,这会儿还勒得人想发火。坐在床沿,我来回颠倒手中的烟。
  这算什么事儿?我叫郑宁起床,开玩笑,挠痒痒,然后大家都热情高涨,干柴烈火的,开始Zuo爱。
  从不肯被人上的郑宁愿意做0号,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叫另一个人的名字。
  ……也就是说,他把我当作别人。一个不在他身边的人,或是一个他得不到的人。
  那个什么“城城”。
  可是我没兴趣当别人的替代品,虽然获利甚丰。
  算了,我不想了解他的故事。他爱怎样怎样,以后少来招惹我就行了。
  我甩甩脑袋,拉开抽屉找打火机。
  都是些杂志,我翻了翻,没找到。可是,一幅肖像吸引住了我的眼睛。
  那是一张A4大小的素描,主人很珍惜的用原木镜框镶好。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放在外面,只是藏在抽屉的最上层,一拉开就看得到。
  画上的人是郑宁。应该是少年时期,头发比现在短,眉眼比现在年轻,也更倨傲些。他好象是站在山顶上,背景有点模糊的树木,风把他的头发吹起,凌乱的贴在脸上。他伸手撩开,露出半张脸孔。
  非常非常的漂亮。风姿胜过容貌。
  画的右下角有一个签名。CC。年月日。
  看得出来,这幅画的作者有绘画方面的功底,而且对郑宁很了解。签的日期是一年多前,可画上的郑宁估计是五、六年前,十八九岁的样子。
  ……CC……莫非,是“城城”?
  噗。一声轻响。打火机被丢在我身边的被子上。
  我回过头,郑宁已经洗过澡了,站在我身后,头发湿淋淋地滴着水。
  他看着我手中的镜框,没什么表情。
  “你没跟我说打火机在那边的抽屉里。我一拉开,”我指指靠我这边的,“就看到了这个。”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画像。好象一个坐牢的人,看着铁窗外皎洁的月亮。
  忽然间,觉得他很寂寞。
  我把画像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擦擦镜框,心思却不知飞去哪里。
  原来,每人个都有自己的心头伤。放荡形骸享受生命的他也不例外。
  “这个CC是谁?是城城吗?”我问他。我觉得他再不跟什么人聊聊,也许会把自己逼死。
  郑宁忽然笑笑,抬起眼来。“你不像是多事的人,怎么这么问?怕我想不开呀?”
  状态恢复得还真快。我也笑了:“得了,你才不会。我只是想知道,今天是谁搅了我的好事。”
  郑宁在我身边坐下,把画像立在床头。窗帘已经拉开,斜斜的阳光照得相框玻璃一片灿烂。
  “刚才我失态了。下次补偿你好了。”郑宁轻松地说,翘着二郎腿。
  “你肯我都不肯。太欺负人了。”我顾作恨恨。
  郑宁又出了会神,对我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不怕人挠痒痒的。他是第一个。”
  “是吗?那你被他挠痒痒以后就跟他做了吗?”我故意问。
  他点点头。
  “啊?”轮到我吃惊了。“真的假的?”
  那刚才……也太那个了……算不算触景生情?……啊,我呸。
  怎么感觉像当了回冤大头。
  郑宁没理我,继续自己的思绪。“其实你和他性格上有点像。脾气很坏,又冷漠,只不过你年纪比他大一点,所以看上去没那么难相处。实际上都一样,谁靠近了就欺负谁。”
  笑话。“我又没欺负你。”
  郑宁一笑:“因为我们走的并不近。你家表弟没受你气吗?没给你欺负过吗?”
  怎么忽然提到小山……
  不知道哪根经被拽了一下,狠狠地疼了。
  我会欺负小山吗?我对他发脾气吗?
  ……好像有一点。我想起他受伤住进家里,为吃饭和打扫的问题冷淡过他。后来住在一起,细小处的相处都是他迁就我的多。再后来那次争执,也是我故意在为难他。
  我知道自己脾气不算好,但每次面对小山,好象总是格外恶劣。
  ……因为他跟我离的近吗?也许吧。可是,他为什么总选择忍耐呢?
  “不说我了。你的城城大名叫什么?”跟着郑宁一口一个“城城”的,好象在沾人便宜。
  “这就是全名呀。”郑宁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写给我看:“姓陈,耳东陈;名澄,澄清的澄。好听吧。”写完,看着名字,微笑。
  陈澄。两个字叠音。
  “他人呢?现在在哪里?”
  “在外地读美院,主修西洋画。”
  “啊?!还是学生?”那不是比郑宁还小几岁?
  “恩。明年毕业。”
  “毕业后回A市么?”
  郑宁想了想。“……也许吧。不过可能不是一个人回来。他冬天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他打过电话,是别人接的。他说他现在跟那个人住在一起。”说完一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