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4-09-03 10:29      字数:4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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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纪悟言也同他一起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绯红,夺人心魂。——可也只有他知道,慕容涤尘的手有多么紧紧的抓住了他,仿佛在汲取着作出这样决定的力量。
  慕容涤尘看着这些和他有缘无份的亲人们,是父亲和母亲生下了他,给予他和纪悟言相守的生命,所以在七岁那年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遇后,无论以前他多么愤恨,多么不平自己遭受的一切,他从来没有怨恨过。
  如今再看父亲和母亲,这些父亲的头发又白了不少,而母亲显然是舍不得他的,可那哀求却没有被看进父亲眼中。还有大哥和夕菲,他们那么幸福,并不亚于自己和悟言。泠然呢,不知道他与文静倾如何,两人可曾和好?
  可是,如果要他为悟言放弃这一切,他却没有半分犹豫。
  更不会做什么让他们放过悟言,自己任由慕容家处罚的蠢事。没有了自己,悟言的幸福要从哪里来?幸福是两个人的,只有爱护好自己,才能给最爱的人最美的幸福。
  纪悟言把头轻靠在慕容涤尘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碍他们。
  不屑的眼神、讥讽的表情……又怎么能困得住这两个相爱的人?
  于是没有停歇,慕容涤尘继续向前走去,可慕容兴德却再次挡在了他面前。
  这位前任的武林盟主气得浑身颤抖,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本来引以为傲的二儿子竟然在众人面前让他如此难堪,甚至连自己母亲祈求的眼神也不管,为了一个外人放弃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其实在慕容兴德的意念中,要他接受慕容涤尘和纪悟言并不是全然不可能的事,但是他却万万不能原谅慕容家的声誉在众人面前受到诋毁,更不能容忍慕容涤尘企图抛弃宗法,抛弃自己的血亲。
  他显然忘了,当年当慕容涤尘最需要他们关心和爱护的时候,他们去了哪里;忘了每个黑暗的晚上,还是小孩子的慕容涤尘渡过的漫漫长夜;忘了自己怎么苛刻的要求这个孩子,却从不给他一个笑脸或者赞赏;更忘了在慕容涤尘那样需要关心温暖的时候,给他这一切的,恰恰是一个外人,而不是眼前这些和他血脉相连的人。
  所以慕容兴德挡住了慕容涤尘和纪悟言的去路,仍是凛然的,却又夹着固执的古板道,“好,选了他,你不再是慕容家的人;不过若要过去,就踩着必须踩着慕容兴德的尸体。”
  听了这句话,纪悟言有些无奈——慕容世家的当家人,显然还是没有放弃和涤尘之间的亲情关系,只因为他知道一个儿子绝不会对自己的父亲如此,而这,又恰好正是慕容涤尘的软肋。
  当然,这些话纪悟言不能说,也不愿意说。不过,有人却说了出来,而且带着嘲讽的口吻,说得那般不屑。
  他说,“慕容兴德啊慕容兴德,将近二十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永远都是满口仁义道德,做的事情却龌龌龊龊。什么武林白道江湖正义,真是笑死人了。”
  说完,他又高声的笑起来,却让在场年长的人彻底的变了脸色。
  凡是经历过那个十五月夜的人,都忘不了那个人,忘不了那个人的那句话。
  他站在悬崖边,山风掣得他的衣衫烈烈作响,他回头朝所有人笑着,眼中却是深刻的怨毒与憎恨,他说,“我会记住你们的,我会回来的,到那时,你们所有的人都会尝到今天我受的一切。记住,我会加倍讨回来。”
  今天是八月十六,并不是晚上,冉冉的日光下,走来一个人。
  肌肤胜雪,姿态轻盈,风华绝代,几乎不逊于纪悟言。
  清风抚弄着他的衣袍,展开的衣袖像是阳光下翩然翻飞的白蝶,只是,这只蝴蝶没有影子。
  慕容兴德长大了嘴巴,半天也无法合上。
  他看见了谁?是不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他怎么会看见了死去了将近二十年的凤若兮。而且,他的容貌丝毫未变,还如当初丽天良为他们引见时的那样一般无二。
  看了一眼慕容涤尘和纪悟言,凤若兮越过他们走至慕容兴德眼前道,“你还可以看清楚些,看看到底是不是我?”
  “阿弥陀佛!”少林寺的高僧们已经念起了佛号,许多白道人士更加是面无人色。——阳光下没有影子……这分明是鬼啊!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有人尖叫着冲了出去,有人害怕得跌倒在地上,有人跑向少林寺门,却又被撞了回来。有什么透明的东西挡在了出口,在场的人一个也无法出去。
  凤若兮看着众人的丑态,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好像是为了故意增加众人的害怕,他阴森森的道,“你们不用逃了,人还能逃得出鬼的手心?十八年前的帐,今天我会一并讨回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混乱的场面中,纪悟言和慕容涤尘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们早已知道凤若兮的故事,对于他,甚至还有些同情,至于自己会怎样……这两人是只要在一起,什么其他的事情都不足惧。
  慕容兴德则是神情复杂的盯着凤若兮,其实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不能说完完全全没有愧疚,如今对着这个死不死活不活的人,当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拥紧爱妻,只想怎么把她安然送出去。
  慕容清晨和冷夕菲也是无畏的站着,他们也算是经历过许多坎坷,所以即使心中虽有不安,可并不见有多害怕。
  唯一不见的是慕容泠然,可她也并不是逃了,而是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偷偷的拉走了她,比起眼前的恐慌状况,似乎吵架和解释对他们更迫切。
  余下的人,除了少林住持空行大师,几乎都是狼狈无比。竟也有人想偷袭凤若兮,可还没接近,却都已经断气,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过了一阵之后,已经有人哭了起来,有年长的,也有年少的。而这样的情绪显然具有强烈的感染力,渐渐的,哭声融成了一片。
  凤若兮瞟着慕容兴德,冷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白道群侠,你下死心去维护的人。为了这些人,丽天良杀了我,而你,今天又要逼死你的儿子。”
  慕容兴德听了这话,直觉的要反驳,可张了张嘴,怎么也找不到要说的话,又只得重新闭上嘴。
  “没话说了,对不对?”凤若兮扯起嘴角,那是一个冷而狠的弧度,一抬手,人群中有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你……!”慕容兴德惊叫起来,可没等他反应过来,凤若兮轻轻挥手,又有鲜血溅了出来。
  “还是没话说,对不对?”凤若兮含笑道,慕容兴德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凤若兮的眼眸黑不见底,慕容兴德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吸进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如此,凤若兮又抬起了手……
  这时,一个缥缈的声音却从混乱的哭声中挤了出来。
  “师兄……”这是一声深情却不确定的呼唤。
  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声音的主人才确定下来,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不是自己梦中的幻影。
  一个一头银丝满脸皱纹的人来到了凤若兮身边,他分明是一个老人,却叫着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的凤若兮“师兄”。凤若兮惊讶的回过头,一时间,连他也陷入了混乱之中。
  这时,慕容涤尘怀里的纪悟言开口,轻轻唤了声,“师父”。
  梅灵砂朝纪悟言点点头,随即紧紧盯着眼前不知是人是鬼的凤若兮,定定的站了一会,突然朝他扑了过去。
  可是……他却扑了一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没有温热的身体,没有影子,他真的是鬼,他真的……已经死了。
  就这样躺在地上,梅灵砂哭了起来,冰冷的眼泪滑下苍老的脸。
  所有人顿时反而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即使不知道前因后果,可已经有人猜出了什么。
  “师弟……”凤若兮带刺的伪装开始出现了裂痕,要说话却被打断。
  “师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梅灵砂突然尖叫起来,“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我爱你!可从来都不看我,只看着那个该死的孽畜,从来不看我一眼……”说到后面,他又呜咽起来。
  凤若兮却撇开了头,“师弟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师兄,什么爱不爱,你发疯了么?”
  “呵呵,我是疯了,早就疯了。”梅灵砂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方才出现在凤若兮面上的讥诮笑容,“我就知道,就知道师兄你不会信我。不过我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我是来看悟言他们,可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你,不过还好,我准备了将近了二十年了,一直都准备好了,幸好我早有准备——”
  喃喃说完,在众人来得及动作以前,梅灵砂拔出了带在身上十八年的剑,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灵砂!……”凤若兮扑到梅灵砂面前,却没有扶起他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倒在地上。
  “……师……兄……”梅灵砂伸手想去触摸凤若兮的脸颊,却只能伸进虚空中,“……师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早就……想好……,你如果作人……我和你……一起做人……你作鬼,我和……你……一起……做……鬼……”
  他身上殷红的血液,渗紧黄|色的沙土中,眼睛缓缓的合上,眼中却没有丝毫的遗憾。
  因为这份恋情终于让他知道了,他终于告诉了他,说出了这份爱,再也不用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演示着无数遍的“我爱你”,无数遍的再去想——我究竟要怎么说,才不会惹他讨厌呢?究竟要怎么说,他才能稍微喜欢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而已……
  纪悟言和慕容涤尘没有过去阻拦,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梅灵砂长久以来的心愿;其他人都被这顷刻的变故惊呆了,周围成了一片死寂。
  就这样的静默着,天却慢慢的黑了下来,有什么东西从天边翩翩而来,等它临近的降落在少林的院场中,所有人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只五彩的鸟儿,只在神话中出现过,它背上端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看着眼前的一切,老者转了转手中的念珠,长长一声叹息。
  “空鉴大师?”慕容涤尘认出了眼前的人。
  那只鸟儿也朝纪悟言蹭了过去。——是那天的凤凰?——纪悟言也认出了它。
  “师兄?”空行忙疾步到空鉴大师面前,试探了叫了声。
  “师弟你……”空鉴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责备,“那日我飞鸽传书给你,告诉你慕容涤尘才是‘孽’,本是要你明白,如今天下,黑白相容,经过万年的交融,天地裂变,‘孽’不仅仅是‘孽’,‘赎’也不仅仅是‘赎’,‘孽’生‘赎’因,‘赎’生‘孽’果。只要他们平和相存,必能天下太平。谁知你会错我的意思,却要拿住慕容涤尘,竟然闯下如今的祸事。等我知道赶来,却已经晚了……你……唉……”
  空鉴说完又转向凤若兮道,“凤施主,我带来的这只,就是本应随你一起投胎的凤凰(也就是‘赎’)。你只要乘他同去,就能重新投胎,转世为人。死者已逝,请节哀吧。”
  听到这里,半晌没有声音的凤若兮,忽然尖声大笑起来,他站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投胎?你要我现在去什么投胎……灵砂他要怎么办?还是要我再做什么‘孽’,重蹈今日的覆辙?”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空鉴不由得低下了头,低声又颂了一声佛号,只能沉默下来。
  看着场中如此的状况,纪悟言舒臂绕过慕容涤尘雪白的颈项,示意他稍稍低下头,伏在他的耳边,和他说了一些话,慕容涤尘听了立即缓了面上的冰色,轻轻的笑了起来。
  ……
  第二十章
  尾声
  故事说到这里,相信你们一定很想知道,纪悟言到底和慕容涤尘说了些什么。
  可是,不过,你看日落西山,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间,身为说书先生的我,也快回家用饭去了。
  所以,呵呵,请大家明日再来捧捧小人的场,我会仔仔细细、原原本本的把这个秘密告诉大家~~
  说完这些,我收起了我的招牌幌子,在众人不甘心又恼怒的眼光中慢吞吞的走出了客栈。
  哈哈,他们明天一定还会来的,我在心底偷笑,不过很小心的没有笑出声音来。
  夕阳西下,我循着曲折的小径,走走停停,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先进武林中最富盛名的山庄——言尘山庄。
  才一进门,就看见两对情侣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也不怕看到他们的人都长针眼。
  其中的一对——
  一个绝世的美人端着冰镇过的酸梅汤,一口一口的喂着躺在躺椅上的冰脸人,口中还不时的询问,“涤尘,好吃么?这是我才做的。”这个时候冰脸人身上的冰就会融化下来,成为一汪春水,凑上自己的唇,把自己口中的酸梅汤渡给他。
  然后…………咳咳,不敢再看下去了。
  眼光移向另一边,再看另一对——
  那就诡异了。
  这对情人在夕阳下居然都没有影子,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