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作者:
水王 更新:2024-09-03 10:28 字数:5140
拐了一个弯,所以,叫三道湾。
叶非云偏爱东边的那条小河,当地人叫它情人湾,水流很清很浅,也很缓,像情人的诉说,也像情人的抚摸。
两年多的分别,林亚遵守了诺言,没有再找叶非云过,叶非云征战之余难免思念,喜欢一个人到情人河去,或浸泡在河水里,或坐在河边的鹅卵石上,千里无山,一片的平原,辽阔、浩淼,永不老去的江山一直在看着人的生死厮杀,安静而博大,这样的江山,如何能够放弃?
裘致远一直找了半个多时辰才找到河里的叶非云,只穿了一条长裤,在一块半浸泡在水里的石头上坐着,好象在发呆,下半身基本泡在水里,身子倚在背后隆起的石头上,衬着夕阳,很安静。
“在想什么?”下了马,走过去,轻轻挨近叶非云,裘致远甚至已经迅速脱掉了上衣。
仿佛被惊醒一般,骤然回头,正好看见裸了胸膛的裘致远靠过来,赶紧坐直,随即又站起,不知道叫什么好,只好干楞着,衣服在河岸上,去取了穿已经来不及了。
“坐,你不是不会水吗?怎么在这里泡着?”拉过叶非云,满足地靠在一起,裘致远难得这么开心,“想不想学游泳?我教你,总要参加渡江战役的,作为长官,连游泳都不会,我看你是第七军里唯一的一个。”
得!连军务的理由都找上了。
肌肤紧挨在一起,难免互相输送体温,叶非云轻轻地直起身体,略略拉开一点距离,还是没说话,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喜欢保持沉默。
手放在叶非云的腰上,轻轻地摩挲着,沾了水的肌肤,很光滑,裘致远很有耐心。
五年多了,还没磨出耐心,估计早就该放弃了。
“教我游泳吧。”大概是感觉到裘致远的不良意图,叶非云甚至有些惊慌地想要逃离。
一直没有被裘致远寻觅到合适的色诱机会,刚刚完成调防,就白白送了这么一个,还是浑身没有一件干衣物的河边,有足够的理由和足够的机会来暧昧。
“好,不过,我教人很严格,悟性太差小心我罚你。”笑得很是鬼祟,叶非云难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站起来向和中间略深一些的地方走去,其实叶非云更想回去。
“把你那长裤给我脱了,穿成这样怎么游?”裘致远的一嗓子,喊得叶非云追悔万分,裘致远自己倒是很得意,迅速扒去了长裤,只穿着一件遮不住多少肉体的裤衩就往叶非云身边逼。
如果忽略这个男人的挑逗意图,但看身材,确实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很让人安心的健康和阳光。
“要我帮你脱?”声音含了笑,挑逗的意思太过明显,也是,裘致远都等了五年多了,从一个二十多的青年军官等成了三十多岁的司令,没有欲望,那是假的,如果不是太懂得克制,不是叶非云被强Jian了无数次就是早就琵琶别抱多年了。
“我自己来。”废话,让他脱还不得被脱个精光!
仔细地思量了一下,想想穿的裤衩还算严实,终于脱了长裤,急匆匆地蹿到平胸深的水域。
脚底有些晃,总感觉水里有一种力量在不断地左右上下推动身体,加上身边站着的裘致远,叶非云有些莫明的心慌。
“不要怕,相信我,把你自己交给我。”伸过一只手来,贴在叶非云的腹部,倒确实也没乱动,“躺平,放松,憋气。”
喝了几口水之后,叶非云心头开始清明,镇定下来,很快就能游上那么几米远,已经不需要裘致远托着。
“学的挺快。”裘致远说的时候多少有些不甘。就算是为了少让你吃点豆腐,也得学得快点呀!
“往那个方向游一段试试。”指向的是河道拐弯处的一棵树,杨树,很挺拔,不用过河。
点头,细想了一下动作要领,出发。
游出二十米,叶非云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这一段是河道的转弯,河床在经受千万年的冲刷后变得很深,根本踩不到底,等到发现无法中间暂停休息的时候,已经无法回头。
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裘致远已经不见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被淹死?叶非云没有功夫再思考,继续喝了两口水,开始下沉。
恐慌,无边的黑暗和濒死的恐惧漫上来,挣扎着试图往上去,一阵乱刨只换来了更深的水底。
远处,有一线天光,好象是打开了门的天堂,手上沾满血腥的军人,能进天堂吗?
一双有力的手伸过来,环抱住,嘴也贴了上来,仍然在水底,抱着一起继续往下沉。惊恐中,叶非云睁大了眼睛,使劲抓住裘致远的肩膀,往下摁。
脚也不客气地蹬了两脚,直接蹬在裘致远的小腹上。
为什么?裘致远为什么要害自己?难道他真的等得腻了,得不到就要毁灭?叶非云不明白。
终于上到了水面,叶非云感觉像是再世为人,可死亡的威胁还没有过去,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叶非云向着那棵杨树游了过去,爬上岸去,只会发抖了。
裘致远晚了一步,上去,抱住叶非云,只剩下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逗逗你顺便占点便宜?只是想让你向我求救主动让我抱着游一会儿?
浑身发颤,叶非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在躲着裘致远的碰触。
“对不起。”扣到怀里,试图用体温让叶非云安静下来。
裘致远马上就吃到了成年之后的第一个巴掌,一个耳光。
叶非云在惊恐和愤怒之下,竟然给了裘致远一个耳光。
耳光很响,抽得裘致远偏了偏脑袋,嘴角裂了一丝细小的口子,指痕红肿起来。
裘致远震惊地呆在那里,忘了反应,也不是第一次得到叶非云的无视尊卑的反抗,可这样带有侮辱性的攻击,还是第一次,以前的就是威胁。
抽完了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叶非云看着呆在那里的裘致远,追悔莫及。
“总座……我……”转身作势要跪下去,以下犯上,可以即刻枪毙,即使知道裘致远不会这么做,也明白自己严重违反了军规。
看见有所动作的叶非云,裘致远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入怀中:“非云,叫我致远……”亲吻上叶非云还在颤抖的嘴唇,裘致远心里也是后悔万分。
细致缠绵的吻,仿佛要说尽裘致远心中的情意和悔恨,怎么就会想那样去调戏他?让他受到这样的惊吓,竟然都情绪失控了。
不自觉地想找一个温暖可靠的地方,可裘致远的怀抱,可靠吗?
心里很清楚不该在这个时候起反应,甚至深入这个吻,可心上人在怀里,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何能不想多一点接触?试探性地抚摸上叶非云的小腹,然后往下……
夏日傍晚的河边清风,很凉爽。
仿佛是被惊醒一般,叶非云在裘致远终于触碰到自己隐私部位的时候清醒过来,受了刺激一般,惊恐地去推。
“安静,非云……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再也不会……”受了伤的眼睛,满满的痛,“我不会强迫你……”
不敢再用力,被叶非云一把推开,跑了。
从岸上绕回下水的地方,叶非云跑得满脚的泥,却再也不敢下水去洗干净,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被戏弄了一次,却又扇了上司一耳光,然后又被调戏……叶非云有些混乱了。
第八十四章:真情所至
裘致远,你的名字叫“讨厌”!
“非云!非云!”追过去,除了抱住还能怎么办?叶非云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恐惧的,一直在颤抖。
“对不起,非云,原谅我。”追悔莫及又能怎样?只能软语求了,耐着性子泡蘑菇。
竭力要挣脱钳制,叶非云此刻只想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远的。
“非云!”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总座,放开我让我回去!”终于理清楚情绪,安静下来。
“非云!”很久很久没有在私下叫自己“总座”了,虽然也一直没叫过“致远”,虽然一直还是那样刻意地疏离,可怎么也不如叫官称来的伤人,“是不是要我求你,才肯原谅我?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请总座自重!”叶非云很失态,这样的计较,这样的强烈反应,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这是在闹脾气。
“非云!”伤到心了,为什么五年都捂不开你这块冰!
“我怎么才能自重?你连正眼都不肯施舍给我,我如何自重?如果我要脸面要自尊,早就放弃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也想过放弃,可如果我能放弃,我又怎么会这样痛苦?非云,看看我,我真的很后悔,原谅我!难道真的要我给你跪下?”裘致远真的有这个想法,只觉得自己仿佛是遇到了克星,天生的克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叶非云脑子又开始一片混乱,怎么会弄成这样?裘致远不是一直都相当克制,相当有分寸的吗?不是一直都是可以放心的?就连毒瘾发作不断昏迷的那段日子里,也从没趁机吃豆腐过,为什么要怕他?难道真的是怕自己爱上他?怕真的负了林亚?
太熟悉这个男人的气息了,对自己而言,一直都是那样可靠、安全的气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他的气息?叶非云不知道,好象已经很久了。
轻轻地揽过来,叹气:“原谅我!总不能罚我跪搓衣板吧?好歹我明天还要回去见人,一个巴掌已经够我解释的了。”
怀里的叶非云僵了一下,是啊,多像在吵架的情侣,或者是夫妻?一个生闷气,一个求,什么时候有了这么近的心理距离?什么时候对于裘致远的一点点小过失变得不可理喻地纠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闭上了打算说点什么的嘴。
“原谅我,真要罚我跪搓衣板也得回去再说,这儿跪上一夜,我得残废了。”敏锐地感觉到了叶非云的软化,开始有心情调侃自己了,手抚上叶非云的腰,调情本身就是一种乐趣,“不过,要是你肯叫我一声……让我在这里跪也成。”压低了声音送到叶非云的耳朵,传到心里。
涨红了脸,轻轻去推裘致远的手,脸上已经红肿一片了,确实不好解释,可就这副样子,还在调戏自己,真是越来越无赖了。
看见叶非云终于瞄了瞄自己的脸,裘致远不无委屈:“都肿了……我没法见人了,你还真下的去手……”不是没有一点得意的,怕的是不原谅从此冷如路人,如果只是打上几下,那也得是足够亲密到一定程度才会这样不顾身份职位地发泄脾气,裘致远明白这种微妙的变化。
“我……回去给你用熟鸡蛋揉揉。”一个副总司令,肿着个五指山开会,确实不雅观。
“肯原谅我了?以后能换隐蔽一点的地方打么?比如……”压低了声,凑到耳朵边上把比如的内容送进去,换来叶非云恼羞的一瞪眼。
“回去吧。”恨恨地推开顺竿爬的裘致远,叶非云自顾自地穿好衣服,上马。
笑得很是开心,扛着五指山,裘致远鬼鬼祟祟地跟着叶非云溜到了驻地,进了房,怎么也不肯出去了。
叶非云只得前前后后伺候了,端茶送饭,外带打洗脚水。真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两年裘致远就变成了这副无赖相?
怎么睡,是个问题。
裘致远怎么也不肯离开叶非云的卧房,理由是脸肿了,不能见人。
叶非云只得去找了煮熟的鸡蛋,剥了壳,替他揉。
还没揉多久,就被一把抱住带到床上,一口吃了鸡蛋:“用手揉就好。”
“用手揉你明天就变成阴阳脸了。”真想扒了皮看看,这个顶着裘致远的脸的家伙是不是林亚冒充的,怎么就变得这么不正经。
“那就陪我躺会儿。”这才是目的。
只得靠在床头,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