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
水王 更新:2024-09-03 10:28 字数:5083
站起身来,叶非云有些摇晃,一把掀了桌面上的作战布署图,连带着扫落这一个星期以来曾经有过的数十种营救方案设想。
茶杯缸子、钢笔、尺子、放大镜以及记录了各种数据资料的军情手册掉落满地,被从洞开门扉中吹进来的风翻得挲挲作响。
挣扎着推开搀扶的小兵,林亚艰难地蹲地去拣,总是不中自主发颤的手却怎么也拣不起那标满了各种符号、写满了各种计划的地图和手册,钢笔和放大镜之类更小的物事更是连触摸到都变得艰难。
“非云!”顾同是林亚已然哽咽无难言后唯一敢向正在发作的叶非云出声的。
“还不给我滚出去!”失了态的叶非云霸气十足,杀意也已经上来,指刀飞出,擦过顾同的脸颊,一凉,钉在了门板上。
两个贴身警卫倒是明白过来,很快环伺在顾同身周,一副再不滚就扔出去的架势,顾同凄然地看了看林亚,又看了看叶非云,终究叹了口气,示意小兵去扶林亚出去。
林亚倒是更直接,连威胁的步骤都没有,趴在地上直接用哆嗦的一拳砸在小兵脸上宣告他不走的意图。
看着几近于疯狂的林亚,两个警卫留下不知道是同情怜悯还是怨愤憎恨的一瞥,搡着顾同和两个小兵就出了指挥部,顺手还带上了门,石碉似的一左一右杵在门口站起岗来。
用尽这么多的努力,拿出这么大的代价,换回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半残不残的废人,警卫们多少是为叶非云不值的,何况这次的行动是秘密的,并没有上报过,还袭击了宋谦的部队,军事裁决下来,叶非云官位不保已是必然,今后的路必然要断,连命是否保的住都是两说。
无奈的顾同也只有对着太阳唏嘘了两声,把被叶非云指刀削断的几缕发丝从肩头拣下:连点皮都没蹭破,刀刃紧擦皮肤而过,处于毒瘾发作之中的叶非云依然有令人胆寒的魔力。
“非云!”林亚的呼声已经颤抖,这样的叶非云实在让他觉得活着是罪,拖累之罪。
“你也给我滚!听不见么!”暴怒的叶非云脸色青白,又因为毒瘾来犯,嘴角有些哆嗦,只有出刀依旧迅捷。
刀尖指着林亚的鼻子,对准了尖尖,身体在颤抖,刀尖却奇异的凝在那里,林亚哪里是接受威胁的人,爬起来,迎着刀尖走过去,伸手抱住叶非云。
“不,你永远也不可能再扔下我!我一直记得你说的,你会来!”不算灵便的四肢,不算活络的思维,在此刻的林亚却影响不大,无法想更多,其实也是不会去想更多,林亚只知道,这个人,他永远无法放手。
“滚!”一个弹腿提膝和一个肘击,叶非云的攻击在林亚身上并没有收到预计的效果,也是,迟钝了很多的神经知觉在迟钝了四肢灵敏度的同时更多的是迟钝了神经对于痛觉的灵敏度,如击败革一般的攻击,只能让意志坚定的林亚晃了晃,伸出来的手却紧扣,再颤抖也未松半分。
刀尖指向林亚的咽喉,颈动脉:“滚!”
叶非云显然已经被毒瘾折磨得没有任何耐心,疯狂地将刀抵住林亚,极度需要得到缓解的需求快让神经绷断。
“要是下的去手,你就下,我的命本来就是你去换回来的。”林亚无法放手,如果鲜血换得回正常的叶非云,他并不介意怎么流、流多少。
把叶非云压在桌子上,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受了多天折磨的林亚尽管行动的准确性差,气力却仍然胜于叶非云,直直照着叶非云哆嗦着的嘴唇吻下去,林亚眼里没有刀,没有其他,只有爱人。
刀压透了林亚的皮肤,血顺着脖子往下滴,在迟疑的瞬间,叶非云已经无法让威胁只是个威胁,林亚压过来的脸,清晰地写着:没有痛觉。
手一颤,终究还是丢了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难道真要双手了断?不,叶非云没有这个勇气和决断。
叶非云的唇很凉,很凉,凉倒没有一丝温度。
开始失控的心智让叶非云有些恐慌:毒品,到底能控制人多少思维和意志?
看着叶非云身上还没来得及换掉的狗皮,林亚不知道哪里来的利落和干脆,嘶啦一声就开襟裂布,直接上手剥了去,嘴上还纠缠在一起,火热的像要吞噬掉对方似的。
此刻的叶非云,带了毒瘾时的无法自制,带了受了违背自己原则的自咎,带了对林亚又爱又恨的矛盾……怎么看,怎么都是让人心疼,让人爱恋,也让人——疯狂。
用不怎么控制如意的手,轻轻抚上叶非云的脸,捧住。
叶非云已经开始无可控制的狂躁和暴力,毒品,让他深陷地狱,燃烧着扑向他的只有一个欲望:来一针!
撕扯和扭打,叶非云只在渐渐模糊的景物影象之中勉强记得,眼前的这个人不能杀!一次次的拔刀,一次次的掉落,总是在呼吼之中,刺伤林亚,划开一个小口子,然后扔掉凶器,自制,在毒品面前,太脆弱。
林亚并不觉得疼,被催化过的神经已经让他对于轻微的痛觉无法感知,对于一些细微的触觉也无法感知,摩挲着叶非云的脸,林亚却再也无法感受到什么叫做细腻,如果说林亚有恨,恨就在这里,像隔着一曾紧紧包裹全身皮肤的厚革,这样来亲近爱人,太残忍!
贴上去,被叶非云撕下身来推开,又贴上去……
两个人一直在重复着贴与被贴,撕与被撕的游戏,间或之中,林亚能在叶非云恍惚的时候扒下一点他的衣物,叶非云能在林亚不防备的时候给他来上一刀或者一拳。
站在门外的警卫对于里面此起彼伏的搏击之声多少是有些满意的,就他们离开房间之时林亚的样子而言,于他们的脑海,呈现的是一场一个毒瘾发作狂性大发的变态男狂殴一个手脚发颤如同帕金森氏病人的病鬼男的景象。
能让自己受了委屈和牺牲的长官到这个被捞的家伙身上找回些拳脚,放在任何一个贴心的下属那里,都是极赞成极爽快极开心的事,所以,频频拦住听了动静忍不住想往里冲的顾同,也在情理之中。
可怜顾同,无论哪方拳脚占上风都是心疼,门又关闭了那些轻语和慢问,只有动作够大、声音够利才能穿透出来,如何能让顾同不若惶惶之犬焦躁不安?
两个警卫是铁了心的,居然把子弹上了膛,直接端了对准顾同,一副再敢妄动格杀勿论的模样。
顾同的好嘴皮子和亲和力在这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贴身警卫的环伺下没有任何用处,哀求,不屑,劝导,没用,道理,白眼,威胁,直接上枪!
果然是薛天纵亲自挑好配给叶非云的人!
里面,纠缠厮打已经在叶非云越来越重的毒瘾侵袭下,林亚越打越灵便的手脚中显现了结局。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熟能生巧不是?林亚在强烈愿望意志催动下的手脚控制渐渐有了复苏的苗头。
第三十六章:情爱于我们来说太过奢侈。
没有沾过毒品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种升仙的极乐,没有沾过毒品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那种附骨的掠夺。
曾经尝试过的高度亢奋飞升极乐的愉悦与不惧一切的快意,让叶非云这个一切都按部就班遵规守矩的严谨军人得到了手持审判之剑、肆意裁决战场生死的无以复加的美妙幻觉。
现实战场在叶非云注入了毒品的魔力之后得到了如神力加持的效果,痛苦、残酷以及惨绝人寰的杀戮通通被过滤得一干二净,余下的,只有手持审判之剑荡魔涤妖的痛快,太美妙的诱惑。
毒品很奇特地知哓被侵入者的欲望,用萌生的幻象混杂在现实之中,让人欲罢不能。所有的过程叶非云都得算清醒或者说是有意识,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却无法让理智控制自己。
想再有一次的感觉,想拥有那可以扭转乾坤的力量和毁灭一切的能力,哪怕只是幻觉也好,至少可以让满腔的热血和心事有宣泄的出口,让徘徊在心中的期盼和梦想有腾飞的空间。
英雄,都想拥有的超能力,毒品,可以给,在幻觉之中。
林亚没有放手的打算,逐渐失控的叶非云,蜷缩起来的叶非云,痛苦打滚的叶非云,声声低吼的叶非云,让林亚泣无可泣。
脱去累赘的衣物,压住叶非云,使出全身的劲力,林亚是多么地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叶非云走过在层层阴霾背后潜藏着的诱惑。
用颤抖的双手一点一点掰开叶非云已经蜷起来的肢体,手、手,脚、脚,每一个部位对应一个部位,从作战台到临时休息的简易床,纠缠着,拥抱着,亲吻着,紧贴着……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那太孤单,我不会同意你选择放弃,那太怯懦,我更不会放弃今后对你的纠缠,那,不是我!
叶非云已经无法说出话来,喉咙间滚来滚去的就是“嗬嗬嗬嗬”的嘶叫,两只平日里杀气隐现的眼睛里,早就布满了血丝,清晰地写着欲望和被欲望驱使着的疯狂。
紧紧扣住已经失去理智的叶非云,林亚想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温暖他,亲吻,吻向牙关紧咬的唇,犯毒瘾,多半会口吐白沫或者留点哈喇子,可叶非云是嘴角流血,强自克制隐忍之后咬牙过甚将牙龈硬生生咬的出血,力量已经大到让牙齿挤压牙龈直至出血,失去神智之后更是肌肉僵硬,两眼圆瞪,手指如爪,整个人都像得了僵尸症,在林亚的怀里,僵直。
心,都要碎了!
这个强硬坚韧的男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无助的时候?
伸了手,拼命掐叶非云的人中,林亚早就痛无可痛,使劲去捏叶非云的下颚骨,咬的太死,只好拿手掌扇了一会儿,再捏……
就让我用欢爱来引领你走出欲望吧!
最终的发狂状态击溃叶非云的坚韧后,林亚极其无奈地捆住了叶非云的手,每一寸肌肤,都是时时刻刻想念中的模样,每一个亲吻,都是曾经心心念念描绘过的幸福。
抚摸过叶非云的身体,林亚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欲望,同样都是欲望,一种是被迫种植下的毒品的欲望,一种是自身发芽生长出来的欲望,虽然是无法互相转换,林亚却希望能互相代替。
轻轻吻过叶非云的小腹,林亚不得不感叹叶非云完美的战术技巧:如此众多的肉搏战,居然就没有一丝的伤痕!如此光滑,光滑到自己亲吻过之后忍不住留下的唾液变成光亮的一层膜,晶晶亮亮地在那里闪烁着诱惑。
理智,在这种时候已经没有用处,如果可以,林亚也想分担叶非云的毒瘾,一起疯狂。
含住叶非云的,如此的味道,如此的甜美,有男人的腥味,也有雄浑的气息,有欲望的颤抖,也有满足的饱胀。
急切需要一些东西来满足欲望,最好是毒品!没有,别的饿也可以,只要够分量,够能迷惑人心!
忍不住挺胯,一下一下地撞击在林亚的唇齿之间,两条腿已经架上了肩,半跪在床前的林亚还有有些满足于叶非云的反应,呼吸沉重地托着有叶非云的腰身,就这样舔吞。
嗬嗬之声又开始传来,不知道是叶非云快乐了,还是痛苦了,只知道,他,是需要些欲望得到满足了。
肌肉都是紧绷的,在一声搀杂了痛苦和愉悦的低呼声中,林亚终于迎来了有叶非云的安静。
闭着眼睛,锁着眉头,脸,不可思议的绯红,腿也无力,身,也无力。
欲望,是毒品,性欲,更是毒品!
就算知道叶非云清醒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此时的林亚也无法克制这种活色生香的诱惑,赤裸裸的,诱惑。
门外,第二拨不速之客已经来到。
“叶非云呢?在里面?我进去!”来的是个穿了一套军警行头的姑娘,戴了个军帽,扣住头发,露出来的半张脸上分辨不出来是善意还是恶意。
警卫自然仍旧是那副冰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