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大热      更新:2024-09-03 10:28      字数:4866
  血迹延伸到身下,在床单上染出令人触目惊心的大片痕迹。
  饶是如意如何心狠手辣,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免有些目瞪口呆。
  昏迷中的吉祥,脸色惨白,双眉紧蹙,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身体不时地微微抽搐,似乎,仍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长长的凤眼眼角,还残留着湿润的泪痕。
  很……楚楚可怜的感觉——如意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的他,这样无力防备的,虚弱的,宛如被暴力摧残过的惨花败柳的他,比起睁着眼嬉皮笑脸逗弄人的他,更吸引他的目光,也更让人心,不又自主地,生疼。
  心里,掠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感觉,不由得伸出手指,沿着他美丽的五官,慢慢勾勒。
  没有多少个男人,会理直气壮毫无顾忌地大声宣布自己的感情,也没有多少个男人,为了勾引别人,会放下身段大跳艳舞。据如意所知,黑道上肆无忌惮不受任何伦常束缚的人物们不会这么做,白道中古板固执的所谓豪杰们,更不可能想出这样的行为方式。可是,眼前这个被江湖人视为白道新生代几大高手之一的人,却很自然地做出来了,更让人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是,他的一切作为,只对自己。对于别人——所有垂涎他美貌的男人或女人,他却从来不假辞色。
  该拿他怎么办呢?无声地叹着气。冷漠的双眼流露出动摇与矛盾,浑然不觉得自己正盯着眼前那张沉睡的脸,似乎,要把他的容颜牢牢刻进自己的心版。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惊醒了如意。他混身一震,匆匆滑下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往身上套,然后,转头看一眼依然沉睡着的吉祥,
  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拭掉他眼角的泪痕,然后,快快地,收回手指,轻巧地推开窗子,翻身上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走了。
  如意没发觉,在他转身后,一双清明的眼,一直注视着他,眼中浓浓的情意,足以将精刚炼化。
  敲门声震碎一室的静谧。唐二的嗓门在门外响起,:“老三,在吗?娘叫你去吃晚饭了。”
  “告诉娘,我困了,想睡。你们先吃吧。”扬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果然因为嘶喊渴求变得有些沙哑,只得装出低低的声线,为自己的缺席找个适当的理由,要不,凭他现在这个样子,哪能见人哪?
  “哦,那不替你留饭菜喽。”说着,唐二走了。唐门中谁都知道,吉祥这小子有点篮病。有的时候宁愿睡觉不也不要吃饭。他小的时候一身排骨身材就是这样饿出来的。这几年他对自己的生活控制了很多,身上也多长了点肌肉,身材是愈见漂亮了,只是这毛病,偶尔还是会发作。
  家人现在也不管他。大人一个了,饿了自己会找东西吃的。唐门的厨房那么大,热菜热饭可能不剩,冷包子冷馒头倒是还有,不至于没食物填肚子。
  听着唐二离去的脚步,吉祥打算坐起来,好好伸个懒腰,再去洗澡。可是腰部刚刚使点力,一阵酸软的钝痛便直接传进大脑,令毫无思想准备的他,龇牙咧嘴“哎哟”一声后,不由自主地又倒回床铺的怀抱。
  真是……好痛!
  如意下手并没有留情。吉祥猜他绝对带着报复的心态抱他。所以,无论的吻吮还是抽插都异常狂暴。也使自己的身体,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伤害。
  男人的身体,本来就不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即使有事先的滋润扩张,也不见得能轻易接受,何况如意根本就连任何前戏也没有便直接插进去,硬生生地撕裂了那里的肌肉。不过大量涌出的鲜血倒是起到了润滑的作用,再加上,进入自己的,是自己最爱的人,心情就好受多了。
  甚至,还能在长久的运动后,抓住一些诀窍,让自己,在剧痛中,寻获一些快感。
  只是完事后,自己这身惨状出乎自己的预料。就算有心理准备,自己也不敢太过仔细查看下身的灾情。
  没得抱怨,自己现在的情况,和上回强要如意后他惨状的一样的。一人一次,很公平。反正大家都是处子,第一次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不错了。新手嘛,别太苛求了。不过,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还是有必要好好磨练一下彼此之间的配合比较好吧。好,就这么办,以后要多找机会,与如意一起共同练习。这样,才能增进感情,不是吗?
  想到兴奋处,不由得鼓掌。肌肉的牵动又勾动全身肌肉的酸楚,痛得吉祥眼泪都掉出来了。
  典型的,乐极生悲。吉祥苦笑,挣扎着,以龟速般可耻的速度,慢慢爬下床,套上睡衣,往浴房而去。
  (十三)
  唐门的浴房,设计得相当奇特。
  用竹子所制的不会漏水的管子直通每个院落的水井,机关一按,便可以自动汲水送到房间里,相当方便。这种机关不知道是哪位先人设计的,反正是大大地造福了后代子孙。懒人们在洗澡的时候,不用专程跑到水井边一桶一桶地提水了。
  井水是凉了一点,不过胜在够多,可以充分洗干净身体,特别是当某人身体微“恙”全身无力的时候,他更是感谢祖先的英明远见设计出这样的机关满足后代子孙的需要。
  好不容易,清洗完毕。身体表面倒还简单,清洗里面却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吉祥大约洗了大半个时辰,才彻底把它弄干净。
  那个地方防卫本来就紧,加上裂伤后伤口还未愈合对疼痛的敏感度更敏锐了百倍。手指伸进去简直就是在挖自己依然血淋淋的伤口。普通人哪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不做的话……吉祥可不想在未来几天时不时与马桶来个亲密接触。
  下定决心,排除万难,等重新回到房间换下带血的床单铺上干净的然后终于能倒进被窝里好好休息的时候,吉祥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睡在床上,忽然想起如意临走前的抚摩和拭泪,又忍不住想笑。傲慢、冷酷的“魔公子”何时对人做过这么富有感情的动作?这些日子来的追逐,很明显地产生了效果了嘛。很好很好,现在不再是自己一头热地栽下去了。如意也开始有了反应,这是个再好不过的信号,足令吉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与此同时,如意却坐在分舵的房间里,咬牙切齿地懊恼。明明这一次是去找那个家伙算帐的,可是怎么会弄得自己把人家给吃了造成与传闻相符的事实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啊?
  天啊!一声哀叹,是如意现在心情的最佳写照,看这个样子,想要达成吉祥梦想中的两情相悦,恐怕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回忆就此结束。
  吉祥依然泡在客栈的澡盆里。只是笑容,多了一点苦涩。
  从那次以后,如意就不见了。也许是因为事情已经办完的缘故,魔教的人手从四川的地面上消失,快得让吉祥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也不是不想找,可是几百年来,魔教便已以神秘著称,几百年来,江湖中绝少有人知道魔教总坛在什么地方。少数几个知道的人,不是死于非命,就是消失无踪,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魔教中人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在江湖中行走使用的是什么身份,都无人知晓,所以,吉祥就算想找,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当然,吉祥相信两个人总有再见面的时候,缘分这种东西是很奇怪的,山水都有相逢的时候,何况人呢?所以,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只有等待。
  不过,也因为失去了如意的行踪,害得吉祥有些心灰意冷,才一直呆在唐门中不出门,才任由那则奇怪的传闻在江湖中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已经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啦。
  意外的是,唐门夫人吉祥他娘居然对这则传闻一点表示都没有,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样态度。于是特地跑回来看热闹的唐大和唐二便去找他们娘亲询问了。
  果然不愧是唐门的精神领袖,八个字“流言蜚语,理它做甚”令两个好奇宝宝绝倒,然后,在躲避不及的情况下,被老娘逮住,念叨了一通“应该娶妻了”的妈妈经,令他们再次领略了老娘的唠叨神功。
  水温渐渐凉了。吉祥从水里起身,刚要取下挂在屏风后面的布巾擦拭身体,却突然感受到了一真冰冷的杀机。
  来人,应该是高手。否则发不出这样侵入肌肤的杀气。
  吉祥看着手臂上慢慢立起来的一颗颗小圆点——俗称鸡皮疙瘩的那种东西,红润的唇角,扯出冷酷的弧线。
  很久,没感受到这样的气息了。能欺近他周围侵入他戒备的范围之内的人,江湖中本来就不多,敢这样嚣张地释放出杀气向他挑衅的更少,他倒要看看,是哪一号人物。
  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再如何紧急也不能蓬头垢面地见人。唯一拥有这具肉体观赏权的人只有一个,在其他闲杂人等前,吉祥才没兴趣袒裎相对。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赤身裸体不好对敌。再托大也不至于赤手空拳面对敌人吧,衣服里面放了很多好东西,不管是药物还是暗器或者兵刃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呢,怎么能不穿戴好?
  准备妥当,推开门,看到自己所住的房间所属的小院里,正站着一个人。
  一身青衣,六成新,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印记,却是穿起来最舒服最合身的时候,非常有利于动手。
  中等身材,面目平凡,面色黝黑,却,眼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剑。剑长约四尺七寸,比普通长剑要长上许多,已经可以列在奇门兵器之列。江湖中,使用这种兵器的人,还不多见。
  他气息一直很平静,杀气就这样漂浮在空气中,不见浓烈,也不觉得淡薄。
  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人轻回头,眼光一扫,一股压力便袭向吉祥的眉宇间。
  眼光,如刀。
  好,不管是什么来历,单这一眼,已是不凡。值得自己,认真对待。
  “阁下,是唐门三少,唐吉祥么?”冷淡平淡毫无特色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论音质比不上如意干净清澈,论温度也比不上如意的冰寒入骨,实在是……不怎么样。
  “阁下何人?找我何事?”回以相同程度的冰冷,以礼还礼以牙还牙本来就是唐门的行事风格之一,对不认识的人,不必太热络。
  “唐三少爷此次离开唐门,可是要进京城会晤贵友朱王爷?”
  “恕难奉告。”右眉高挑,现出一脸不以为然,内心则在疑惑,朱七那个家伙,又做了什么事?
  “那么,请恕在下无礼。”说话间,来人慢慢抽出长剑,态度直恭谨,好似那剑是他的主人,而他,不过仅仅是一介剑奴。
  “无冤无仇,何必?”稍微侧身,让过剑尖直接指向的方向,剑本身的凄厉煞气太过浓郁,叫他一时无法适应。
  “若想明白原因,请到阎罗殿再问。”手腕动,大片银光如天外飞星,倾泻而下。
  (十四)
  果然,是高手。
  剑长,但不代表剑法同样堂堂正正。这个剑手所用的剑法,只可以用“奇诡”两个字来形容。长剑可刺可劈可挑可砸,仿佛不按常理出招,偏偏又招招致命。江湖中,从不曾听问过有这样的剑法,这人,当真来自江湖?
  颇令人意外的是,这简,明显喝过太多人的血,剑风过处,总有淡淡的血腥味冲入鼻端,只好剑,看来不仅是利器,还是凶器呢。
  江湖中,绝对没有这个人,吉祥敢肯定。若有,不可能隐姓埋名那么多年不为人知。
  ——江湖,本就是个名利至上的地方,有能力的人,谁不想出人头地?耐得住性子的杀人者,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么,他从何而来?
  大概,来自与江湖相对的世界吧。大概,只有那里的人,才有能力饲养如此凶狠的爪牙。
  ——江湖与朝堂,在某些地方,本来就是很相似的啊。
  笑,恍然明白此人为何而来。若不是朱七的政敌想要攻击他而派来的话,吉祥敢把头给他。
  既然牵扯上朱七,便无需手下留情。朱七那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所做的事情却对普通百姓有利,他也算是个有为的亲王,能帮他的时候,帮他一把,也不亏。
  而且,会派出这样凶狠的杀手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看着眼前的对手双眼渐渐充血,平凡的面孔显现狰狞,愈发使令人心惊。
  伸手,入袖,唐门最著名的铁蒺藜,已经握在手中。
  吉祥是四川唐门的弟子,唐门最厉害的武功,便是暗器。
  吉祥以药出名,但他最基本的功夫,仍然是暗器。铁蒺藜就是他最常用的武器。
  侧身,以超绝的身法避让。不是不想切到近处,而是那柄长剑,竟意外的滴水不漏,而且,异常凶狠地朝致命处攻击着,在这种情况下,吉祥别无选择。
  停止。在长剑划过手臂带起一溜血珠前,手中的暗器,已疾如闪电,穿过那一丝剑网的缝隙,扎满那人的满头满脸。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