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4-08-29 08:49 字数:4940
“下官只有一句话,还望圣上以国事为重。”
“……”大牢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
“……”
大牢里,两人面面相觑。
良久,其中一人发话,“若水……你出来吧……”
白王殿下怒气冲冲地往萧府杀去。
他脚步迈得极大。
他气呼呼,头顶上几乎冒出烟来。
“萧未央!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白若水一冲进萧府,抓了人问了萧未央在何处,冲进尚书大人的卧房,“砰——”的一声把门踹开,白若水指着那人,“本王告诉你!本王不要你了!本王觉得你是块木头!不,石头!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你不要!好,好——本王这就成全你!本王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你也不要再想要什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人了!你信不信本王让你孤寡一生?”
萧未央并未放下手中的纸笔,他只是回过头来望着那个怒气冲冲的人儿,微笑着道,“白王殿下何等聪明,终于想通了。”
“哼!”白王冷哼道,“本王当然聪明!在你萧未央眼里,本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分明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本王又何需求着你巴着你!”
“……”萧未央叹息一声,他索性放下自己手中的纸,转过身来,望着坐在自己床上的人儿,“殿下,您有求过下官?”
白王白若水气得一拍桌,“萧未央!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想让本王求你?”
萧未央微笑一下,“白王殿下何不试试?”
“你——”白若水恨得直咬牙,然而他突然又笑了,“本王还不至于笨到会认为求了你你就会同意。”
萧未央离了椅子,站起身来,走到床前俯下身子,盯视着白若水的双眼,萧未央唇边吟着玩味的笑,“白王殿下当真不求?”
“你……”萧未央的话语太过挑逗,白若水一时愣住。
萧未央望着白若水笑了,“白王何不开口试试?你三番五次,耍尽手段,今日下官只要您温言温语求一声,如何?依依。”
萧未央这一声“依依”,唤得极为温柔宠溺。
白若水张了张口,他望着面前的俊秀温雅的人儿,“当真?”
萧未央意味深长地微笑了。
“到底当不当真?”白王殿下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他想到他昨日从牢里回来,气得一夜未睡,现在又要被此人捉弄,他朝着萧未央怒喝,“你胆敢再耍本王一次?”
那温雅的人儿仍是微笑着。
白王狠狠地揪过萧未央的衣领,把他的脸拉过来面对面,“萧未央!你给我听着!本!王!不!会!笨!到!再!让!你!耍!一!次!”
当着这个人的面说出喜欢他,已经是够让傲慢的白王殿下丢脸了,然而这个人居然还当面拒绝他。
软硬不吃的混帐!
以为今日摆出一副讲信用的样子就能骗到人吗?
“……”萧未央望了望白若水揪着他衣领的手,他的睫毛覆下来,看不到他眼里的神彩,白王只能看到他唇角的笑意,萧未央似乎在沉思,“白王此话当真?”
白若水冷哼一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未央,本王是自作多情。你用尽手段,不就是为了告诉本王,你萧未央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嘛,本王就给你清净。本王再也不来打扰你了!”
“……”萧未央拍去他的手,转身在书桌前坐下,“下官也请白王殿下好自为之。还有一句话,下官要送予白王殿下,依白王你再这样玩下去,总有一天会玩掉你的小命。”
“你——”白若水一时气结,然而他嗤笑一声,“萧未央,你不要后悔。”
“下官有何事需要后悔?”萧未央背对着他,翻开公文似乎要开始忙于公事了。
白若水冷笑,“萧大人这是在同情本王?”
萧未央的眼眸骤深,“白王殿下是否太过多情了?”
第十章
白王殿下一言九鼎。
他当真不来找萧未央了。
萧府的东西,再也没有被盗过。
甚至,之前被偷的手巾、枕头、亵裤、诗画书作都被送回来了,甚至连萧未央的一条束发的丝带也被白王手下的人送了回来。
萧未央望着那一屋子的东西,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萧未央照旧,每日在户部朝堂待到很晚,每日很晚方才回府。
那一日他回府路上,看到工部尚书左荫迎面而来,萧未央正想出声打招呼,然而见那左荫恍恍惚惚像中了邪一般,嘴角带着傻乎乎的笑容与他擦肩而过。
萧未央不由得有些诧异。
他本不是多事之人。
然而左荫这种神态太过反常。
萧未央担心自己的同僚这样子走路,会撞到墙壁。
他跟在左荫后面走了几步。
那左荫走进华琚楼。
萧未央的眉蹙了起来。
左大人来这等地方干嘛?
望见左荫并不喝酒,只是直接去上二楼。
萧未央的眉蹙得更深。
他一脚踏在楼梯上,一脚还在一楼地上,他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而就在这时,从二楼雅座里传来一个声音,“左公子您来了,我家小姐等您好久了。”
萧未央的身形一震。
他的双眸骤然阴沉下来。
然而他什么也不说,连踏上楼梯的脚也一下子抽了回来。
萧未央转身就走。
*** *** ***
于是第二天,萧未央见到白若水的时候,就觉得后者笑得有些得意洋洋。
那时正是圣上在内殿召见萧未央,白若水竟自施施然走了出来,居然还一边系腰带一边懒懒束着发。
萧未央看得瞠目结舌,他第一个反应便是转过头来怒瞪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低着头正仔细看奏折。
萧未央于是紧抿了唇,一言不发。
白王殿下懒洋洋走到两人面前,将桌上景惘的茶杯端起来,一饮而尽。白若水衣衫不整,还颇带了些海棠春睡之态。
萧未央只觉一股怒火在心头燃烧。
然而户部尚书脸上仍然是照常,他恭恭敬敬地拜见白王殿下,白若水懒懒打个哈欠,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因为那一眼的风情,萧未央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白王殿下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自由自在地走到内殿一旁,横躺于一方软榻上。
当今圣上抬起头来,“……呃……萧爱卿?”
萧未央狠狠将目光收回来。
于是当今圣上继续与萧未央谈事。
萧未央出来的时候,白王白若水仍未出来。
萧未央那天为了自己的被白王顺手牵羊牵去的官印,曾在殿前等候过。
今日萧未央出来的时候,他想起殿内的事情,他的脚步一停。
然而那仅仅只是一顿。
一停之后,他像是生什么气一般,他更快的离开。
白王殿下大宴宾客。
每一日,白王府人来人往,端的是丝竹交错,载歌载舞。
今日白王宴请六部官员。
萧未央接了请柬,他照常赴宴。
他面上仍然是温雅的,偶尔还跟身边同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然而他在冷眼看着白若水。
白王殿下巧言盼兮,巧笑嫣兮,他现在是朝中唯一一个外姓王爷。
白王殿下地位,与几月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白王府日日歌舞酒宴,当今圣上居然眉也不皱一下。
夜越来越深。
酒越饮越多。
白王殿下敬酒,喝得醺然,两颊都有些绯红。
座下官员也有些醉意了。
座上已然有人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萧未央一杯接一杯地干掉身边人敬过来的酒,他越喝,脸上越是冷若冰霜。
白王越喝,越是笑容可掬。
宴上舞姬更是美艳动人,引得官员一阵阵叫好。
萧未央觉得宴上的歌舞非常眼熟。
萧未央忆起那一日白王约请户部尚书萧未央时,就是上的现在的歌舞。
他眉头一蹙。
他的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一曲舞罢,叫好声不绝于耳,白王殿下懒懒起身。
“本王今日兴头上来了,也为大家舞一曲。”白王殿下笑眯眯地下台,他抬一抬手,早有人将他手上的酒杯接过去,白王殿下解下身上长衣,有两位侍女上来为他披上白色舞衣,解开镶金嵌玉的发冠,仅以一象牙发簪松松簪上。
满座俱静。
丝竹悦耳。
白王殿下水袖轻轻舒展开来之时,便是激起阵阵喝彩。
萧未央早已是气极败坏。
他已听到身边有人交头接耳,“久闻白王殿下容貌非凡,今日一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哈哈,你还没见着他在床上的模样呢。”另一人是酒喝得多了些,略微放纵了些。
“噢?难道你见过?”
“啧,本官自然是没这福份。这可是当今圣上才能见到的。”
“你瞧那身段——”
“平日里都见白王冷冰冰的,今日笑眯眯的样子,更是令人心动啊……”
……,……
萧未央紧紧攥住手中酒杯。
这是他的!
这是跳给他一人的!
萧未央气极败坏。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
他只顾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白若水的视线已往他的方向投过来。
白王殿下一曲舞罢,水袖一扬,朝着萧未央当头过来。
萧未央只觉一股冷气朝他扑面而来,他一抬头一伸手便抓住袭向他的物体,竟将那物体一下子扯下来,那手中柔滑轻软,却只是一块雪白缎料。
萧未央一时有些愕然。
满座皆惊。
“大胆!”早已有人拍案而起,“萧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胆敢当面调戏白王?”
萧未央冷眼望了他们,一收手,将那方雪缎攥于手心,他坐在座位上,也没有起身。
白王殿下的长袖被人撕下一片,他立在当场,那眼光投向萧未央,似笑非笑。
萧未央饮尽自己杯中的酒,他站起来,吓了他身边的官员们一大跳。
“白若水!你好自为之。”
说罢,萧未央转身就走。
萧府送进十几副美人图。
那图上美人,或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或眉目含情,或笑语盈盈,皆是与萧未央门当户对的女子。
然而户部尚书都看不上眼。
曾经沧海难为水。
萧未央发现他在想念白依依。
那长衣下摆镶了金线,那腰际系了一红珊瑚珠挂坠,一旋身一轻移步,都划过最优美的弧线,舞罢,会以柳叶拂过他眉眼的大胆女子。
然而萧未央发现自己记错了。
那人分明是白若水。
他更恨。
白王殿下扰动人一池春水,说不玩就不玩。
萧未央恨得咬牙。
就是求一声,他白王又少了什么?!
能跑过来对着他这个男人说出喜欢你这样的话来,白王殿下惊巨骇俗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为何又装得畏畏缩缩,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样?
白王殿下虽然撂下狠话声称要令萧未央孤寡一生,然而萧未央现在真真正正开始收下人家小姐送过来的画像的时候,白王殿下又一点动静都没有。
萧未央恨得咬牙切齿。
他本就没把白王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白王殿下却当真不与他说一句话,望向他的目光,也不再痴迷。
萧未央甚至有一日逮到白若水偷觑他的目光,然而白若水却只是冲着他一笑,将那目光闲闲移开。
萧未央当场觉得很失落。
他觉得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境地?
萧府大管家进来,望见自家大人如此失魂落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大人……您……看上了哪家小姐?”萧府大管家问道。
萧未央回过神来,望见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将一副画像捏成一团,他揉了揉眉心,微笑着对管家道,“再让我看看吧……”
*** *** ***
萧未央这一头的动静还没传到白王耳中,便有大消息传到萧未央耳中。
白依依要出嫁了。
萧未央那一日正在沉思着写些东西,便有小仆过来将白王殿下送过来的请柬递上,萧未央原只是斜眼过去看了一下,然而这一眼,萧未央面前的白纸上多出一团墨汁来。
今日是户部例会的日子,然而现在整个户部朝堂空空如也。
独剩萧未央一人。
萧未央恨恨将一叠皇册扔在桌上。
白若水!我看你都耍什么花样!
萧未央写几个字,没有人磨墨。
他想喝水,没有人倒水。
萧未央心头火起。
他砰的一声将正在看的东西摔在桌上,起身就走。
今日户部没法办事了。
他转到与户部仅一墙之隔的工部。
六部朝堂空无一人。
萧未央觉得今日是怎么了。
六部的官员全部都死了吗?
还是全部都不想活了?
工部尚书左荫成个亲,这六部官员都跑得没影了吗?
萧未央摔了门,去左尚书府。
尚书府正是拜堂之际。
萧未央叫人抬礼抬进来,冷冷坐在堂上只管喝酒。
工部尚书左荫迎娶佳人,笑得像个傻子。
新娘据说是大家闺秀,白氏,长得是国色天香。
新娘的轿子还没到,左荫在招呼着大家喝酒,走到萧未央面前,被他一把抓住。
萧未央拖着他到无人之处。
“你是怎么回事?”萧未央压低了声音瞪他,“你明明知道,所谓白依依,根本就是白王本人!”
“白王?”左荫打了个冷颤,左看右看,“哪里来的白王?”
萧未央蓦地发现自己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