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旅游巴士      更新:2024-08-29 08:49      字数:4748
  一眼“我要先教训他。”说罢手中暗暗蓄力,再度要攻击马尊。
  “马护法!”陡然一声娇唤从弱水宫中飘出来,千娇百媚,让人不禁骨头一酥。马尊顿时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三两步迎了上去,〃言娘!”
  弱水宫中袅袅地走出一名女子,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穿了一件鹅黄的双蝶绣罗裙,举手投足间的韵味,硬把刚刚还一本正经的马尊弄成了个色鬼!“马护法,你守宫么?”
  “哦,是啊。”马尊失态地挠了挠头,净对着言娘傻笑,早已没了方才的傲慢。“言娘,你怎么出来了,不守着小姐么?”
  言娘以锦帕掩口,咯咯笑了两声,那双狐媚的眼睛略略一闪,把个马尊的魂也勾了去, “小姐命我有事,她要招两个新家丁。”她说着,忽然一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凌霄和冷寻莫身上。
  凌霄和冷寻莫正在窃窃私语,忽然感到背脊发凉,不由齐齐打了个冷颤。凌霄回过头,正迎上了言娘火热的目光。他年少气盛,自然不解这女子的风韵,只觉得自己被这一半老徐娘盯地浑身不自在,轻轻蹙了剑眉,冷冷扬声道:“你看什么?”
  “我……”言娘两手不停地搓着锦帕,支吾着说不出,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原来这言娘本名曾红言,自幼便在江湖行走,她出手狠辣,沾者不死也残。所以她虽然美貌,却无人敢碰。十年前,曾红言投身弱水宫,从此改称言娘。然而,她如今年过三旬,仍是名花无主,芳心不由寂寞。于是这次见着凌霄、冷寻莫这两个美少年,竟然动起心来。
  对于这些,凌霄自是不知,瞪了言娘一眼,冷冷甩下一句:“莫名其妙!”拉着冷寻莫便走。
  言娘微微一诧,急忙喝道:“慢走!”整个人如同一阵风一般,黄|色的衣袂一扬,人竟已掠至两人面前!“两位慢走!”
  “你!”凌霄瞠目结舌,没料这风骚的妇人竟有这般武艺。他闪身挡在冷寻莫身前,斥道:“你,你要干什么?”盯着言娘的眼睛,慢慢勾勒出飞扬的怒意。
  4
  “啊,二位不要误会。”言娘扑哧笑了一声,风情万种地扬了扬手中的锦帕,娇声道:“我们弱水宫要找家丁,我看两位模样俊俏,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兴趣?”
  “你们找家丁和模样俊俏有什么关系?”冷寻莫好奇地问道,凌霄也有些疑惑地望着言娘。
  只听言娘答道:“二位不知么?我们弱水宫的家丁,容貌,武艺只要有一项够得上俊,便可留下。我看二位武艺虽然不行,模样倒是世所罕见,不妨……”她没有说完,但凌冷二人已然猜到了。
  凌霄被言娘一句“武艺不行”气得半死,强压怒火正欲反驳,不防冷寻莫猛得推了他一把,满脸忍俊不禁,向着言娘作了个揖,道:“如此,我们留下。”
  “哎,好,你们跟我来。”言娘立刻笑颜如花,亲昵地要来牵凌霄和冷寻莫的手,却被两人一晃躲了过去。
  “搞什么,我才不要当家丁!”凌霄无奈地白了冷寻莫一眼。他是连弱水宫的边也不愿沾,更别提让他堂堂揽月楼的公子当家丁了,“小莫,要留你自己留。”他摆摆手,算是向冷寻莫告别,径要离去。
  “阿霄!”冷寻莫三两步追了上去,显得有些无奈。他拍了拍凌霄的肩,压低声音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这可是个好机会。”他的眸子里有种奇异的色彩,让凌霄的心莫名地一震,生生地挪不开步子!僵持地对视,凌霄终于拗不过冷寻莫清灵的眼神,无奈点了点头,“好,不过我只留十天。”
  “你当我愿当家丁么?”冷寻莫清冷地笑了,回头向言娘颔首。凌霄无奈地叹口气,只好与冷寻莫一道跟着言娘进了弱水宫。
  弱水宫里地方极大,凌霄和冷寻莫随着言娘七转八拐,绕了好长一段路,最后进了一处极偏的小院。
  “你们在这等一下。”言娘低声吩咐,脸上流出一种异样的笑容,微微低头,袅袅地进了小院的屋子里。
  凌霄有些无聊地四处看看,他天资极高,刚才一路走来,已把从宫门到这小院的所见全都记在心中。这弱水宫房屋楼阁甚多,他一路看来,这些房屋楼阁都按着特定的位子布置,把整个弱水宫弄成了一个阵法,真是进得容易出去难。
  凌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有些自嘲地望向身畔的冷寻莫“小莫,我还真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啊!”
  “哼!既来之,则安之。”冷寻莫冷冷一笑,一刹那间,他原本平和宁静的容颜蓦得闪现出凌厉的气焰,宛如高贵君王般睥睨天下的霸气!
  然而这气焰随即便弱了下去,依然还是文弱谦和的冷寻莫站在那里。
  凌霄只觉得眼睛在片刻间被某种光芒灼痛了,他讶异地望着冷寻莫,这个看似没用的少年书生,究竟是什么来历?
  凌霄失神之际,言娘已从屋中走了出来。她水葱般的玉指提着两件粗布衣服,向着二人盈盈浅笑“久等了,这是家丁的衣服,你们先换上。”她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二人,脸上的笑容宛如娇媚的狐狸。
  凌霄皱着眉头用一根手指提过衣服。他倒不是嫌这衣服脏,只是弱水宫为了区别家丁与弟子,家丁一律着青,弟子则着白,凌霄看着手中怪诞的青衣,想象自己穿上它的滑稽模样,肯定要丢死人了。而冷寻莫却浑然不觉有什么异样,微笑着接过青衣,道:“多谢言娘。”
  凌霄极不情愿的换下自己翩然的白衣,穿上弱水宫为家丁准备的青衣。然后转头去看冷寻莫,正欲抱怨两句,却忽地怔住了。他终于知道冷寻莫不反对穿的原因,这翩翩出尘的少年,即使再难看的衣服,也一样掩不去他宛若天成的气质,正如明珠蒙尘亦不掩其光泽。
  “怎么了?”冷寻莫微微苦笑,一面系上腰带,一面低声安慰凌霄 “忍一忍吧,反正也没人认识。”
  凌霄无声地望着冷寻莫,目光中带着冰冷的疑惑:这个奇怪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不论样貌、气度他都可说是人中龙凤,只是在那凌人的贵气中,为何还有普通人的平和恐惧?
  门外的言娘早已经等得不耐了,娇笑着尖声嚷:“好了么,穿好了就出来。不然,我可进来了。”她上前几步,作势要推门。
  凌霄与冷寻莫惊出了一身冷汗,连连道:“好了好了。”一起走了出去。
  言娘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少年,点了点头,妖娆的眼中带着诡异的笑:“果然是风标出世的美少年,也不辱了我们弱水宫的脸面。”她芳心暗动,竟做起了小女儿的娇羞模样,有些忸怩的立在那儿。
  凌霄看着奇怪,脱口问:“言娘,你在干什么?”
  “啊?”言娘尴尬不已,目光落在冷寻莫的身上,舔了舔自己猩红的嘴唇,道“啊呀,真是让我昏了头了,竟站在这发愣。以后你们两个就听我的吩咐,我自会安排你们做活。”说着,她凑到凌霄面前,虽然含笑依旧,语音中却暗含了杀气“你们切不可擅自乱跑,不听我吩咐,在这弱水宫日子可不好过。”
  凌霄真有些哭笑不得,被言娘身上的脂粉味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得诺诺应道:“我们知道,言娘放心。”
  “这才象话!”言娘满意得点着头,猩红的嘴唇几乎要靠到凌霄的面颊,却忽然定住了,咯咯笑了一声,她轻轻拍了拍差不多面如土色的凌霄,柔情万丈地说道:“别怕,言娘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天不早了,你们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再来找你们。”说罢便转身,身轻如燕地飘走了。
  凌霄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明天还会来。”冷寻莫有些幸灾乐祸,微微一笑,也不理凌霄几乎要爆发的怒火,径自走进屋中去了。
  5
  天刚蒙蒙亮,凌霄睡得正香,冷寻莫却已先起来了。他将衣物穿好,又把屋子打扫了一遍,然后坐在凌霄对面的床上,看着他出神。他的目光宛如天神般温和,像阳光洒在身上一般,暖暖的,让人无法抗拒。
  凌霄正被陷在噩梦中,四周一片黑暗之际,忽然有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上射下,劈开了黑暗,也劈开了凌霄的梦魇!
  “呀!”凌霄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发觉冷寻莫正望着他出神,讶异之下,劈手便把枕头砸了过去“喂,小莫,大家都是男的,你看什么?”
  “呵,”冷寻莫接住枕头,勉强地笑,明净的笑容中却是掩不住的失落“你想哪去了,我只觉得你象一个人,恩,又不太象……”他望着凌霄,有些无措地絮絮。
  “什么乱七八糟的,”凌霄一边笑,一边穿衣服,虽然心中还对青衣有些芥蒂,此时却不在意这个,一个劲地问冷寻莫:“到底像不像?”
  冷寻莫却只低叹了一声,摆了摆手,道:“你的桀骜有些像他,可是他……唉,不提了,总会见到的。”
  “哦?”凌霄颇有些失望,却又不好多问什么,讷讷地穿好衣服,瞧了瞧天色,低声道:“天亮了,那个女人已经来了吧。”
  言娘早已是恭候多时了,见两人慢吞吞地走来,也不生气,媚惑地笑起来:“你们第一天来,难免不习惯,以后要注意哦。”她的声音娇滴滴的,让凌霄头皮发麻。
  冷寻莫看了她一眼,拱手道:“言娘所言,我们记住了。今日,我们要做什么呢?”
  言娘宛然一笑,朱唇轻启:“扫院子。”
  还好,这么简单的活凌霄大少爷还做得来。凌霄正要松口气,却见言娘指着一个角落,道:“用那个。”
  凌霄当场傻眼。言娘纤纤玉指所指的地方,正有一把扫帚。
  那不是一把普通的扫帚!足有一人多高,是用镔铁所筑,看上去竟有几十斤重。
  “你们就用它扫,这镔铁扫帚重八十二斤,好好干吧。”言娘媚声说道,扭一扭她的水蛇腰,笑望着凌霄,似乎在等他动手。
  凌霄打量着镔铁扫帚,冷汗涔涔而下。八十二斤?当年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也不过八十二斤吧?“言娘,只是扫地,何必用这么重的扫帚?”
  “这扫帚不好么?你不会拿不动吧?”言娘白了凌霄一眼,鹅黄的裙衫在风中微扬,她的身影如蝴蝶般逸向镔铁扫帚,纤手一拂,镔铁扫帚稳稳当当地落在手中。她向着凌霄略略颔首,纤腕如游蛇般舞动起来。也是奇怪,那沉重的镔铁扫帚在言娘手中仿若无物,舞地飞快,唰唰唰几下,便扫净了方丈的地方。
  凌霄看得目瞪口呆,这狐媚的女子,内力竟非泛泛。看来弱水宫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他推了推冷寻莫,低声道:“看来这次真进了虎|穴了,小莫,你怎么看?”
  冷寻莫呆了一呆,亦小声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不了,呆会儿我来扫。”他安慰凌霄似得笑笑,冷不防却被凌霄敲了一个栗暴“你扫?小莫你把我当什么人?我可不是丢下朋友不管的混蛋!”
  凌霄说地义正词严,冷寻莫只有苦笑的份,摇了摇头“阿霄,其实……”
  “阿霄,接着!”冷寻莫话未说完,言娘已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把那八十二斤的镔铁扫帚抛向凌霄。她显然已试探出凌霄的武艺,力道拿捏的恰倒好处。凌霄凌空接住扫帚,只感到臂中一沉,不由暗自呻吟了一声。
  凌霄无奈之下,只好用内力维持着拿那镔铁扫帚来扫院子,冷寻莫帮不上忙,凌霄也不让他帮,只好跟着言娘在一旁讪讪地看着,被言娘仔细欣赏了一天。
  第二天,凌霄被迫用八十二斤的水桶挑水。
  第三天,凌霄被迫用八十二斤的刀劈柴。
  ……
  一连九天,凌霄都被言娘用古怪的法子勒令干活,偏生这些活冷寻莫这书生又干不来,凌霄不得不咬牙忍受,每天累的腰酸背疼。想他揽月楼的少主,自幼锦衣玉食,怎受过这样的苦?可是每天夜间与冷寻莫相伴,他却又忘了白天的劳累,谈笑风生。望着冷寻莫宛如天人的澄澈眸子,怎么也狠不下心说把明天的活推给他,虽然冷寻莫已数次提过。
  6
  第九天夜晚,风有些冷,月色很暗。
  明天便是与红衣少女约定的十日之期,如果今夜子时之前还拿不到凝书剑,这赌约就是凌霄输了。
  凌霄与冷寻莫并肩躺在床上,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要从星尘手中拿到凝书剑自是不易,但凌霄一向自负,怎么甘心向那红衣少女认输。思来想去,凌霄最终想出一个孤注一掷的方法——盗剑!
  “阿霄,你决定了吗?”冷寻莫依然有些犹豫,好好一个少年佳公子,却为了一个赌约,去做梁上君子,似乎不值得啊。“其实,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
  “喂,当初是你提议留下来的,我每天累死累活地干,要还是输给那个臭丫头,我死都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