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铲除不公 更新:2024-08-25 22:37 字数: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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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无法预测未来的,要紧的是抓住现在。
“没有关系吧?”原田自言自语地说。虽然会给峰岸的搜查带来障碍,但对原田说来是无所谓的。
12
峰岸五郎告别伊庭叶介后,步行返回警视厅,并向当地裁判厅提出申请,要求搜查在港区饭店的美国中央情报局地下活动点。
“得到搜查许可证时已是夜里了。在通常情况下,禁止在日没以后搜查民宅,在情况紧急时也必须从裁判厅得到夜间搜查的许可。搜查证的发行是以有证据为基础,所以拿不出证据就很难得到许可。若是象峰岸这样,只有无确切的消息来源的情报,那么裁判官就会干涉这种证件的发行。峰岸捏造了目击者、让一名搜查员作为目击者,在事件发生的当天,目击野麦凉子被外国人带进了那座房屋。然后,根据目击者的情报写了一份紧急调查书,欺骗了裁判厅。
出了警视厅,已是夜里十点过了。峰岸带着七名搜查员和其他的鉴别人员。在饭店里的那座房子上,挂着D·尼克洛逊的门牌,即使不能说它是一幢豪华的墅邸,但也相差无几。
峰岸站在大门口,五名搜查员注视着万一会出现的逃亡。一个从面颊到下颌都长满胡须的男子走了出来。峰岸向他亮出搜查证,那男子好象不懂日语。
“是警察。”
峰岸推开那男子。
共有七间屋子,搜查员分别在进行搜查。峰岸打开了一间房屋的门,室内有一男一女,男的是外国人,女的是日本人,赤裸裸的搂在一块儿。虽然门已开了,可那男人却连头也不回。
“不准动!”
峰岸愤怒的喊道。
听到这声音,那男人回过头来问道:“你要干什么?”可仍将女人抱住。
“是警察!”
“你这是大礼!”
男人站起来表示抗议。
“少说闲话。到大厅去,你这女人也去。”
隔壁的房间传来了女人的悲鸣,从稍远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峰岸走出房间,看到从各个房间走出来的男人、女人,无一例外,都是外国男人和日本女子。全部人数为四男四女。鉴别人员开始取指纹。
“你们警察太粗暴了,我要向外务省提出抗议!”
被峰岸带出来的那个男子,用一口流畅的日语说道。
“请便。你是尼克洛逊吗?”
“是的,我是美国大使馆的二等秘书。”
“谁叫贝克?”是从伊庭那儿得到的那张照片上男子的姓名。
“贝克,是谁?不知道。”
“不会不知道的,这是贝克的地下活动站。”
“确实不知道。”
“你们得到了多少钱?”
峰岸转向了这些女人。
“钱?没有得。”一个长脸的女人回答。四人都是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带着孩童般的眼神。
“不说,就带走。”
“……”
峰岸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些女人。这是意外的收获,可以作为进攻的武器,迫使尼克洛逊说出贝克的地址。当然,通常是不能指望尼克洛逊说出些什么。名义上他是大使馆的成员,可是无论哪个大使馆的成员,大部分都是间谍,这是一个常识,只不过是打着外交官的幌子进行间谍活动罢了。大体上可以认为,尼克洛逊也是这样。
峰岸的眼中,射出了憎恨的光芒。尼克洛逊一定是贝克的同伙,而且知道野麦凉子已被带往何方。也许他就是同谋,自始至终参与了这一事件。
用大使馆成员的招牌将罪恶掩盖起来,这是不能允许的。
“好,讯问开始,自报住址和姓名。”
“粟田广子。”如同彻底悔悟了一样,自报叫栗田的女子低着头小声地说着自己的住址。
“职业?”
“公司职员。”
栗田之后,另外三人也都自报了。
“你们四人互相认识吗?”
“是的。”
栗田点点头。
“是谁把你们介绍给这些男人的?”
“是在街上认识的。”
“到这里聚会,今天是第几次了?”
“第二次。”
“得了多少钱?”
“……”
“没有给钱,”尼克洛逊插嘴说,“是自由恋爱。”
“你住嘴。”峰岸把尼克洛逊带到另外的房间。
“若不说,就要进行彻底的调查,并在报纸上公布。要这么做才好吗?”
“每人得了三万日元。”
“用三万日元,能将你们买下了?”
“……”
“若回答了,又怎么样?”
峰岸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对象不是这些女子,而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成员,太肮脏了。对于所在国警察的干涉,他们竟如此泰然自若,觉得只是沾上了一个小小的污点一样。但只要这伙人把野麦凉子交出来,这一事情也可以得到解决。
“是的。”
粟田好象彻底地悔悟了似的。
“你们刚才和尼克洛逊同寝,是第几人了?”
“是第二人。”别扭的回答。
“尼克洛逊!”峰岸转向尼克洛逊,“我可以用卖淫嫌疑逮捕你。”
“我是大使馆成员。”
尼克洛逊奸笑道。
“那又怎么样?”
“要看身份证吗?”
“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就是使馆成员也可以带走,我还可以将这个卖淫行为在报纸上公布。”
“……”
“贝克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尼克洛逊摊开双手,耸耸肩膀。
“好,在搜查完毕以前,先把这伙人关进房间。”峰岸命令搜查员。
搜查员把八个人赶进了房间。
“大使馆会不会提抗议?”峰岸的部下担心地问。
“别担心。要是在这儿发现了野麦凉子的指纹,岂止是抗议,甚至还会发展成日美两国间的政治问题呢,这伙人就不能不把贝克引渡给我们。”
“要是没发现指纹,那会怎样呢?”
“那种事,不考虑。”
峰岸回绝了。
峰岸心里很清楚,要找到野麦凉子的指纹可能性很小。倘若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要员……即使是会惹起政治问题,他也干得出来,不能认为这是峰岸的疏忽。同样道理,也不能想象野麦凉子会被幽禁在这里,仅仅是抱着一线希望,即贝克可能在这儿。哪怕贝克不在这儿,搜查也不能不进行,要进行到底!一方面,他总抱着可能会偶然地发现指纹——这样一种侥幸的心理。另一方面,作为对中央情报局要员进行搜查的负责人,还是应保全面子。
搜查和取指纹的工作仍在继续。峰岸坐在沙发上等待。搜查完毕时,已临近深夜十二时了。
指纹没有查出,也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把尼克洛逊带来。”
他命令部下。
“怎么样,有收获吗?”
尼克洛逊露出了略带讥讽的奸笑。
“搜查结束了,”峰岸又说,“但是,你记住,我一定要把你们这些污秽的行为揭露出去。”峰岸走了,留下了这句话。
“好一句下台话。”
尼克洛逊在背后说。
装着没听见一样,峰岸走出了大门。
“这些女人怎么办?”
四个女入被放在巡逻车里。
“放出去。”
峰岸坐进了车里。
不能说已经输了——抓到贝克的可能性并未完全消失,这里还有照片,是在酒吧间里拍的合影。但那个女人住在什么地方呢?据猜测,她可能是贝克的女友,到酒吧间去打听一下,或许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一想到尼克洛逊的讥讽话,峰岸不禁咬牙切齿。的确,不能逮捕作为使馆成员的尼克洛逊,但是如果发现了野麦凉子的指纹,尼克洛逊就要悄悄地回国去了。然而,无法证明他是否犯罪,就不能要求遣送回国。若是贝克已经回国了,这一事件就很难弄清了。大概贝克在处理完野麦凉子的事之后就已回国了。
究竟美国中央情报局与杀害原田光政事件有无瓜葛?——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伊庭的情报若是正确的,那就是说贝克与杀害原田光政无关,只是在克拉哈陪送下通过原田光政的家门时,偶然地碰上了这一事件。那么可以这样断定:凶手没有预料野麦凉子会来访问原田家,也不能认为凶手是在等待野麦凉子;大概美方人员也不是为了在情况紧急时,接应凶手而在那里等待;否则克拉哈就不会故意穿着引人注目的军服了。
确实,贝克在听到野麦凉子的讲述之前,与此案无关。
可以这样认为,由于野麦凉子对贝克的讲述,使她自己陷入了不幸的境地。
贝克表示关心的,是“找警察,库拉西”,并再三追问。
是“拉”还是“乌”,不清楚。是不是什么暗号?峰岸突然想到。倘若不是暗号,那么实在难以想象贝克对这句话有什么关心的必要,因为这是一句极普通的话。
不,峰岸否定了,不会有这种暗号。再说一个生命危在旦夕的男子,当然不应该去说什么暗号。它的真正意思是:快去叫警察,说这里有惨案。
是惨案吗?贝克竟会如此嫌隙。
峰岸的脑子里突然一闪,如同灵感来临一样,出现一个新的念头——库拉西,原田光政说的不是“找警察,有惨案”,而是说的“找警察,库拉西”。库拉西是岛中教授作为军医大佐时曾被派遣去的那个岛屿的名称。
“是库拉西岛吗?”
峰岸脱口而出。
峰岸欣喜若狂,可又极力克制住高涨的情绪。可以认为谜是解开了,至少是解开一半了,若不是库乌西而是库拉西,就能讲通了。野麦凉子赶到行凶现场时,诧异万分,不会听不清库乌西和库拉西。她在对克拉哈讲述事件经过时,可能是一边流泪一边重复恋人父亲临终前的话。
“找警察,库拉西。”库拉两岛对贝克说来是一个特别关心的岛屿。在哪儿可能发生过什么事情,一定是特别重大的事情,以致国家权力也涉足于此,并绑架了野麦凉子。
大概贝克在一瞬间意识到了在原田光政之死的幕后,一定有什么事情,因而才想回避警察。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武川惠吉异常惧怕“大佐”,那个大佐就是岛中教授,岛中教授曾被派往库拉西岛,终于武川还是被岛中杀害了。
察觉到这件事的原田光政异常吃惊,但即使是知道伙伴们依次迫害,灾难也将降临到自己头上,却又不能告诉警察,只能计划悄悄逃亡。最后,仍然被杀了。在临终之际,原田终于下决心告诉警察了——亲生女儿竟然在自己眼前惨遭奸污、杀害,这对原田说来,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隐匿的了。
野麦凉子并不是必然要死,而是偶然对贝克讲述了之后,被强行绑架的。
据说武川惠吉、北条正夫、关根广一、原田光政等四人曾被派往特尼安岛,成为俘虏之后又被带到科罗拉多州,因而可能和贝克有点什么关系。
贝克极感兴趣的不是特尼安岛而是库拉西岛,岛中军医大佐也曾被派往库拉西岛。
武川惧怕岛中大佐,武川被杀,包括原田在内的其他三人也被岛中大佐派人杀害。这关键的一环是衔接上了。不,应该连成一圈的地方,仍然存在缺环。
缺少关键的一环——这就是“库拉西”和“特尼安”,原田等四人所在的部队若不是在特尼安,而是在库拉西岛,那么这关键的一环就完全衔接上了。
原田等四人没有兵籍簿,这是为什么?
此刻的峰岸似乎很有闲情逸致,安之若素地观赏着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
2
第三部分
13
在中央医疗中心的走廊上,铺着厚厚的绒毡,走路完全听不见脚步声,沙发也放置其间,显得格外地豪华。
原田义之的身体理在沙发里。
走廊里有漂亮的女招待。这里是不用扩音设施的,直接由招待来接待病人,然后再由护士出来接进去,相应地病人也都是与此相称的人,不论哪个病人都沉浸在特权意识之中,作出一副雍容大雅的派头。
原田联想到大学医院和市内医院的情景。在那里,无论老人、重病人或是小孩——各种各样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毫无怨言地等待,而诊断只有两三分钟,最多数分钟。即便如此,病人出出进进还要作出一副谦恭畏怯的样子。
“院长先生要会见您。”招待员在招呼原田,露出一种女性的妩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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