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一半儿      更新:2024-08-25 22:36      字数:4787
  说的清,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这首歌叫萧人凤,喜欢的可以下载听听,很不错哦)
  上官非凡,顷天昊,耀少君还有一直默默守护的欧阳轩的脸,一一浮现在冷若曦的眼前,让冷若曦无所适从……
  人世间的事情仿佛就这么奇妙,当你刻意去想某件事的时候,它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就像古人所说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像现在,上官非凡真真实实的站在了迷茫的冷若曦面前。
  “上官兄是特意来看在下的吗?还是有事相寻?”冷若曦抬眼看见眼前的上官非凡立即惊醒过来,微笑的猜测着。
  “可是也可不是,在下受人所托将一物送给它的主人”上官非凡的眸中含着清亮的笑意。
  冷若曦浅笑的自信道,“那么上官兄的意思是说我侥幸猜对了。”
  上官非凡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朵风干了的白色小花,递于冷若曦面前,冷若曦猛的一颤,这不是当年花船上的情魄吗?为何会在他身上,又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是在下的一位故人在林岳飞前辈那里赢的的奖品,可惜她没来的急取就消失了,而后轮转到了在下的手里,今日在下特来送还”。上官非凡没有点破她就是冷若曦,他想他们之间需要的还是时间。
  冷若曦笑着指向手中所持的情魄微笑道“它很漂亮,”而后惋惜道“可惜在下不识你的那位故人,恐怕无法帮助你达成心愿”。
  上官非凡看花的眼神是怜惜的,回首向冷若曦清颐而笑:“的确很美,它跟着在下已经快两年了,可惜都无法找到它的主人,遂日渐凋零,在下无法,只有把它风干保存,所幸在下于冷兄一件如故,而冷兄于在下的故人也很是相象,所以特来送花给有缘人”。
  “这可使不得,先不说在下不是上官兄的故人,再者若有一天上官兄的故人来寻,不是增加尴尬吗?”冷若曦推拒着,她不能收下,一收就代表她愿意变回他的故人,她已经无心在回首了。
  “无论如何总比跟着我这个粗人好,此等奇花放在我身边只有埋没”上官非凡黯淡的坚定道。“还请冷兄帮在下代为保管,不要推辞”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恳求。
  “好吧”面对他真切的恳求,冷若曦总是不忍拒绝。想起方才之事,冷若曦又微笑询问道“上官兄总是如此贴身携带此花吗?”
  “没有,”上官非凡摇头道:“只是这次来这边,才会带上。”
  冷若曦隐约猜到他话中的深意,不觉有些害怕,忙忙道:“上官兄对那位故人真的情深意重啊。”
  从前在火翎宫,上官非凡与冷若曦说到此处,从来都只是点到即止,不留分毫尴尬。然而今日他却大异平常,径直说了下去。“这只是其一”,他的目光倏忽一亮,淡然道:“是因为你在这里,我爱的人也在这里。”他说的这样平淡而从容,仿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这样的心肠,难道不知道不能随意对她说么?
  冷若曦掩饰着笑笑,别过脸去,道“上官兄实在有趣,只为在下和你的故人有点相象之处就如此信任,可惜的是,我终究不是她”。
  上官非凡的目光似漫天满地洒落的阳光,叫人笼罩其间无处可逃,他认真道:“是与不是,总有一天事实会展现在我的面前,是曦儿总有一天会感受到我的爱”。
  冷若曦放在琴上的手心冒出潮湿的汗珠,扣在琴身之上有胶凝的质感。她避无可避,脸上倏然红了,讪讪道:“上官兄真是风趣幽默。”。
  上官非凡无奈地看着冷若曦,良久道:“你知道我不是与你玩笑。”他发觉他无法在无所谓下去,他想逼她正式的面对他。
  冷若曦硬一硬心肠,骤然抬头盯着他,冷然道:“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都与我无关。”
  “因为我没有做到自己的诺言,所以,你不能接受我。”上官非凡看着冷若曦,眼中无限痛惜与怜爱,“我只问你一句,这几年你在外面,可有一天过的逍遥自在,身心愉快”
  逍遥自在?她心中骤然一痛。每一日,每一刻,哪怕有着夜宫上下的关爱与尊敬。可她过着的哪一日,不是刀锋噬血,如履薄冰?
  他怔怔道:“我遇见你的每一次,你何曾真心开怀过。连哭,也要极力忍耐着,你真的觉得自己快乐吗?”上官非凡想起现在冷漠的她,心中满是感伤。
  冷若曦的心意灰凉,唏嘘道:“即便没有以前的那段日子,过去和如今,到底也不一样了。”
  上官非凡直视着冷若曦的眼眸,叫她无处可躲。他问:“过去和如今有什么不同么?”
  簌簌泪光的迷蒙之中看去,其实他和顷天昊长得并不像。顷天昊的棱角有帝王的森冷,而上官非凡是温润如玉的线条和气度。她几乎要落泪,“怎么会不同呢,过去……我已没有当日的小儿女心肠了。”自从经历过那次事情以后,她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她不怪顷天昊,她只怪自己的懦弱。
  上官非凡打断她的话,切切道:“过去,你是睿智灵敏的活泼女子,容颜倾世,如今,你是大名鼎鼎的夜宫宫主冷夜”,他迫近她,他的气息那样近,如云似雾的包裹着她,“可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撇开在宫里那段日子,你都是自由之身,可以去和任何人在一起。从前和现在,一切并没有不同。不同的,只是你的心。”他的话泠泠如水滴石穿的声音,一记一记敲在她心上,“从前我认识的那个骄傲勇敢、无所畏惧的冷若曦哪里去了?”
  “哪里去了?”冷若曦低低自问,亦像是问他,心里的种种委屈和痛苦终于喷薄而出,“她死了,那样的冷若曦早已经在师傅死的时候,你和慕容玉儿成亲的时候,和顷天昊发生关系的时候就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叫冷夜,是冷若曦留下的一副躯壳,再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冷若曦了。”她再也不要自欺欺人了,是与不是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她再也不想背负着那些沉重的记忆的,一次的说个清楚,一次的解决吧。
  冷若曦一字一字把积在心里太久的话掷地吐出,忽然有一瞬间空洞和软弱,踉跄几步,跌到在地,放声哭泣。
  上官非凡的笑容,在凄楚中绽放出一点点的欢喜,那欢喜看起来这样溺水人的稻草,他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心疼的问道“你终于承认你是曦儿了吗?”
  冷若曦拼命摇头,嘶声力竭的大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肯定自己的言语,“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就算我是冷若曦,可我终究不再是从前的冷若曦,我们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不,我们一定能再回去,从前发生的一切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能答应吗?”上官非凡坚定的再次恳求道,冷若曦刚才所说的话,他全部都有听进去,可他是真的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她而已。
  冷若曦憔悴的抵在地上,硬声道:“你曾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琉璃公主高贵无比、娇美无俦,你却偏偏不喜欢。那么今日恕我冒犯说一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句话用的当真是十分好,而我对你的心思也是一样。你虽然贵为天之骄子,天潢贵胄、朝中命官,文才武略俱是凌于众人,可是我冷若曦……”她硬一硬心肠,泠然道:“可是我冷若曦,却也偏偏不喜欢。”她全身都冰凉冰凉的。那样凉,仿佛小时候玩雪,将手掌浸在冰雪之中,凉到针刺一般的麻木。
  上官非凡的热情像烛火一般一分一分的消减下去,他的呼吸急促着,渐渐沉重起来,那一呼一吸间的沉重与滞缓,绝望地冲击在冷若曦的心间。他的眼神仿佛受了伤的兽,冰凉地绝望着。
  冷若曦多么的害怕看他,多么的不忍。她真的没有颜面再面对如此高贵俊雅的他,他值得更好的女子爱慕,而她只能绝情的斩断着残留的情丝。她用力别转头去不去看他,可是他这样的眼神,幕天席地,她如何逃得开。她被他这样的眼神望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汩汩涌上来,仿佛整颗心都被掏得空空的,再也无法填满。冷若曦的手指微微战栗着,她怕被他瞧见,牢牢藏在身后,用力蜷缩成一团。
  上官非凡的神色渐渐冷寂了下来。良久,他把情魄别在自己衣襟之上,苦笑道:“情魄是相思甚苦的花朵,我不希望你是,所以还是我带着吧”。
  冷若曦心痛的听完,踉跄奔出,却不觉也是清泪漫盈于睫了,暗自在心轻声说道‘非凡祝你幸福’…
  [有情无情:沉重的爱‘‘]
  冷若曦的泪,在回到房间时已经干涸了。她不愿四大使与欧阳轩洞悉她的软弱和悲伤,哪怕她们是隐约知晓些什么的。她原本以为,说出了心底积沉已久的害怕与顾忌,推离了他,也能安抚住自己偶尔不安的心魂。而那一日他绝望的眼神再度浮现在眼前时,她是这样的心疼而不忍卒睹,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看。上官非凡果然是不来了,也再没有见面。冷若曦就这样沉静着,终日调查宏烁的近况或写些诗文,用繁忙来麻痹自己的心神,以此来让自己心智安宁。枕边薰衣草的气味也一日比一日点的浓,因为冷若曦夜里根本无法平静入睡,只能靠加重气味来麻醉自己的感官,这样凝重的气味,在秋东交织的时节,这屋里衣香不如花的时节,其实是格格不入的。身后,四大使与欧阳轩凝望她的叹息,却是日复一日的沉重了。
  每一日,冷若曦在冗长的帐册和缭绕的香烟里,会疲惫地沉沉睡去。其实人活得无知无觉,又何尝不好。只是上官非凡,他没有出现在她身边,却时时走到了她的梦里。
  欧阳轩面对冷若曦憔悴苍白的脸色时,心都疼的揪在了一块,“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如果真的放不下就去挽回”他的眼里虽有痛苦,但更多的是心疼。
  冷若曦淡淡的一笑“我没有折磨自己,也不想挽回什么,我没事,只是心有点累了,想歇息一下,不用担心”说完就没在多言,欧阳轩也只能再次心痛的默默离开。
  半夜,冷若曦的凉症又发作了,身体冷的像一块寒冰,她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自己从床上坐起来,调吸运功来抗寒,可体内的内力根本所剩无,一直无法集中,冷若曦艰难的运用冷的发抖的双手,一遍一遍的极限调息……
  “噗……”冷若曦猛的吐出了一口血,因用功过度,而导致自己身受内伤,身子瞬间倾斜在床塌上,幸好以手撑着,不然非整个人倒下不可。
  “砰”一声,门仿佛被谁踢开了,是四大使的惊呼,有一个人冲过来紧紧抱住冷若曦,把被子合力的盖在她的身上,柔声道:“没事了”。
  冷若曦靠在他温暖的环抱里,吃力的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抬眼却是上官非凡温柔而心疼的脸,还没开口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后背处涌近了一股暖流,虚弱的一笑,全世界恐怕只有他才会如此珍爱自己吧。没在多想,冷若曦闭上眼跟随着他的内息在体内调节自己身体的寒冷。
  半饷之后,冷若曦觉得身体暖和多了,看见四大使和欧阳轩都在,有点尴尬,退离了上官非凡的怀抱,理了理头发坐起,疑惑道:“今晚幸亏有你,只是,你怎么会这么晚还在附近呢?”
  上官非凡眉目间还有担忧之色,“这半月多来,你都是快二更天才睡的,难怪脸色这样苍白,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他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他实在不想再弄僵两人的关系。
  冷若曦一怔,道:“你都知道?”
  上官非凡低首不语,然而那神情,已经是昭然若揭。冷若曦的心口突突地跳着,他面容颇有些憔悴,眼下有一片小小的乌青,如月晕一般,想是睡得不足。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疏狂清朗、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她心里却有了答案,不愿去相信而已。每晚伴随自己入眠的脉脉一线,不绝如缕的萧声中,她就应该知道那是他,除了他,试问还有谁会不顾夜落霜重,独自站在临墙吹奏能安神的萧声来抚慰她破碎的心,使她心中的苦涩与辛酸都沉淀下去,只剩下那一刻的笛声,仿若山间静谧处的一泓清流,直流到心坎里去。
  良久,上官非凡笑了一笑,有难言的苦涩,“没什么,这点察言观色我还是会的”。
  冷若曦勉强的竭力一笑道“上官兄什么时候回阳城?”。
  “我还有事未了,恐怕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去。”上官非凡疲惫的叙说道。
  冷若曦心中一动,却只能无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