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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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股巡览 更新:2024-08-25 22:36 字数:4964
在这个柜子里没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本来有什么的话,也早已不翼而飞了。
外边传来的脚步声使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当朱莉娅·厄普约翰出现在门口时,他已站在馆内的当中,点燃着一支香烟。朱莉娅有点犹豫的样子。
“你要什么吗,小姐?”亚当问道。
“我想拿我的网球拍子,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警察局长把我留在这里。”他扯谎解释说,“他有要事回警察局了,叫我在他不在这里的时候留在这里。”
“我猜留在这里是为了要看看他是不是还会回来吧?”朱莉娅说。
“你说的是警察局长吗?”
“不,我说的是凶手。凶手会回来的,不是吗?会回到犯罪的现场的。他们不得不回来。有一股力量迫使他们这样做的。”
“也许你说得对。”亚当抬起头来看看放在柜子里的那一排排的球拍,“哪个是你的?”
“在字母U下边的。”朱莉娅说,“就在尽头。上面有我们的名字。”她指着他递给她的球拍上的橡皮膏,解释说。
“用过好一阵子了。”亚当说,“本来是一只很不错的拍子。”
“我可以再拿詹尼弗·萨克利夫的拍子吗?”朱莉娅问道。
“这个是新的。”他把它递给她的时候赞赏地说。
“崭新的。”朱莉娅说,“她姨妈前几天才寄给她的。”
“她真好运。”
“她应该有张好球拍。她网球打得好极了。这学期她的反手球真是没说的。”
她环视了一下,“你不认为他会回来吗?”
亚当过了一会儿才弄懂她的意思。
“哦,你指的是凶手吗?不,我认为这不大可能。这不是有点冒险吗?”
“你不认为凶手们感到他们必须回来吗?”
“不会的,除非他在现场留下了什么东西。”
“你指的是一条线索吗?我很希望能找到一条线索。警察找到线索没有?”
“他们不会告诉我的。”
“不会的,我认为他们不会的……你对犯罪案件感兴趣吗?”
她好奇地瞅着他。他回看了她一眼。她还一点也没有成年妇女的样子。她必定同谢斯塔年龄相仿,可是在她的眼神里,除了对事物感兴趣的好奇以外没有别的。
“喂——我想——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大家都感兴趣的。”
朱莉娅点点头表示同意。
“是的,我也认为是这样的……我可以想出各种各样的方式破案——可是大多数都是想入非非的。然而这也很有趣。”
“你不喜欢范西塔特小姐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她不错,有点像布尔——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可是实际上并不真像。她倒比较像剧场里的替补演员。我并不是说她的死是件有趣的事。我对她的死感到很难过。”
她拿了两张球拍走了出去。
亚当留下来巡视着体育馆。
“这里究竟会有过什么东西呢?”他喃喃自语道。
4
“老天啊,”詹尼弗说,她放过了朱莉娅的正手抽球,没去接它。“妈妈来了!”
这两个姑娘转过身注视着由里奇小姐护卫着的萨克利夫夫人的激动的身影:她匆匆地往这边走过来,一边走着一边打着手势。
“我猜又要大吵大闹了。”詹尼弗无可奈何地说,“都是为了谋杀案的事。
朱莉娅,你确实运气好,你母亲正在土耳其,平平安安地坐在一辆公共汽车上。”
“可是这儿还有伊莎贝尔姨妈。”
“姨妈是不会这样多管闲事的。”
“你好,妈妈。”她接着说,这时萨克利夫夫人已经到了跟前。
“你必须去把行李打好,詹尼弗。我领你回去。”
“回家吗?”
“是的。”
“可是——你的意思不是退学吧?不是永远不再来了吧?”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
“可是你不能这样做——真的不能。我的网球如今打得很不错了。我很可能会赢得单打冠军的。我和朱莉娅可能会赢得双打冠军的,虽然我并不认为可能性很大。”
“你今天就跟我回家。”
“为什么?”
“不要提问题。”
“我猜是由于斯普林杰小姐和范西塔特小姐被人谋杀的缘故。可是并没有人谋杀女学生呀。我肯定他们不会的。如今离开运动会只有三星期了。我认为我跳远会得第一的,我跨栏也很有可能得胜。”
“别跟我争了,詹尼弗。你今天就得跟我回去。你父亲非要你回去不可。”
“可是,妈妈——”
詹尼弗跟在母亲的身旁朝房子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在倔强地争辩着。
突然她离开母亲奔向网球常
“再见了,朱莉娅。看来我妈妈完全给吓坏了。我爹也是的。真讨厌,不是吗?我会给你写信的。”
“我也会给你写信的。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
“我希望他们下一个要杀的不是查迪,我倒情愿是布朗歇小姐,你呢?”
“是的,她是我们最丢得开的人。哎,你有没有注意到里奇小姐的脸色多么难看吗?”
“她一句话也没说。妈妈来把我领走,她气坏了。”
“也许她会阻止你母亲领你回去的,她不是非常有说服力吗?她不像别的人。”
“她使我想起了一个人。”詹尼弗说。
“我认为她跟任何人也没有相同之处。她看起来似乎总是有些两样。”
“哦,是的,她是有些两样。我指的是在外貌上。可是我本来认识的那个人是相当胖的。”
“我可很难想像里奇小姐会是个胖子。”
“詹尼弗……”萨克利夫人喊道。
“我感到做父母的真让人受不了。”詹尼弗气恼地说,“大惊小怪,大惊小怪,大惊小怪。他们总是没个完。我真感到你运气好——”“我知道。你说过了。可是,跟你说实在的,眼下我倒真希望我妈离我近些。而不是在安纳托利亚乘一辆公共汽车。”
“詹尼弗……”“来啦……”
朱莉娅朝体育馆的方向漫步走来。她步子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她站在那儿,皱着眉头,沉思着。
午饭铃响了,可是她几乎没有听到。她低头盯视着手中的球拍,沿着小路走了一两步。接着,她突然转过身子,大步毅然朝房子走去。她从大门走了进去。
大门是禁止通行的,因此她就避免了遇上其他的女学生。大厅是空荡荡的。她奔上楼梯,进了自己的小寝室,她急匆匆地环视了一下,然后掀起她床上的垫被,把球拍塞在底下。接着,她很快地把头发抚平,故作端庄地走下楼梯,朝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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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十七章 阿拉丁的地窖 1那天晚上,女学生比平时更安静地上床了。原因之一是女学生的人数已大为减少。她们中至少有三十人已经回家,其余的人由于性情各异而做出不同的反应。有的兴奋,有的惊慌,有的纯粹由于神经紧张而吃吃傻笑,还有的人则镇定自若,思索着问题。
朱莉娅·厄普约翰随着第一批人群静悄悄地走上楼。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她站在那儿,谛听着外边传来的耳语声、吃吃的笑声、脚步声和互相道晚安的声音。之后一切归于寂静——或是近乎寂静无声了。只有微弱的声音在远处回荡,还有进出浴室的脚步声。
门上没有装锁。朱莉娅拉了把椅子抵住门,把椅子靠背的上端顶牢在门的把手下面。这样,要是有人推门进来,她就会及时察觉。但是,不大可能有人要进来。女孩子们被严格禁止进入彼此的房间,惟一会进入女学生房间的教师是约翰逊小姐。这只是在有谁生病或不舒服的时候。
朱莉娅走向自己床边,抬起床垫,在底下摸索着,她取出网球拍,拿在手里,站了一会儿。她已决定就在此时把它检查一下,而不是等到以后。在所有灯光都应熄灭时,如果她的房间从门下露出一线灯光,必定会引起注意。而此时,灯光是正常的,因为在十点半之前可以开着灯更衣,要是愿意的话,还可以在床上看书。
她站着,低头盯着网球拍。怎么可能在一张网球拍里藏东西呢?
“但是必定有东西藏着。”朱莉娅自言自语,“必定有。詹尼弗家里发生的偷窃,那个女人到学校来编造一通关于新球拍的愚蠢故事……”“只有詹尼弗才会相信这个。”朱莉娅轻蔑地思忖着。
不,这是“新灯换旧灯”,就像在阿拉丁故事中一样,这意味着这只网球拍必定有问题。詹尼弗和朱莉娅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她们交换过网球拍——或者至少,她自己从没向人提起过。
所以事实上这就是那只人人都在体育馆寻找的球拍。现在就靠她来发现这究竟是为什么了。她仔细地检查,一点看不出它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是一只优等质量的球拍,有些磨损,但重新串过线后仍然完全好用。詹尼弗曾抱怨过拍子不大平衡。
一只网球拍惟一可藏东西的地方是拍柄。她想,可以把拍柄挖空做成一个藏东西的地方。这听起来有点牵强,但却有可能。如果拍柄被挖弄过,就可能影响球拍的平衡。
拍柄上有一圈皮革,上面印了字母,字母差不多已经磨光了。这圈皮革当然是粘上去的。如果把皮革扯开来呢?朱莉娅坐在梳妆台边,拿起一把削笔刀动起手来,终于设法把皮革拉了开来。内层是一圈薄木料,它看起来不大平整,里面满满地塞了一个木塞。朱莉娅把削笔刀插进去,刀啪的一声折断了。指甲刀更管用。最后她终于把它撬开了。里面露出了红蓝斑驳的一块东西。朱莉娅拨弄了一下,心里突然明白了。做模型的粘土!可是网球拍里通常总不会有粘土吧?她牢牢地捏住指甲刀把一团团粘土挖出来。粘土里包着东西。摸上去像是钮扣或卵石一样的东西。
她使劲挖粘土。
有东西滚到桌子上来了——然后又有东西滚出来。最后成了很大一堆。
朱莉娅向后靠着,喘不过气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盯着……
像一团流动的火光,红的、绿的、深蓝的和耀眼的白色的……此刻,朱莉娅一下子长大成人了。她不再是个孩子。她成了一个妇人。一个在端详着珠宝的妇人……各种各样奇幻的想法闪过她的脑际。阿拉丁地窖……玛格丽特和她的珠宝盒(她们上星期被带到卡文特花园去看歌剧《浮士德》)(玛格丽特是法国作曲家古帝(1818-1893)的歌剧《浮士德》中的女主角。魔王变出一盒珠宝来诱惑她这个天真纯洁的姑娘。——译注)……致命的宝石……伦敦银行家霍普收藏的钻石……谈情说爱……她自己穿着黑丝绒礼服,脖子上戴着耀眼的项链……她坐在那里,凝视着,做着美梦。她把宝石托在手指上,让它们穿过指缝落在桌子上,像一串火光,像奇妙和欢乐的闪闪发光的小溪流。
之后,或许是由于听到一些轻微的声音,使她从幻想中惊醒。
她静坐沉思,想靠自己的常识来决定应当怎么办。那微弱的响声使她警觉起来。她把珠宝推到一起,拿到洗脸架边,把它们投进装海绵的口袋里,然后把海绵和指甲刷塞在上面。随后她回转身走近网球拍,把粘土塞进拍柄,把木塞重新装上。接着,她想用胶水把皮革粘合到柄端上去。然而皮革老是向上卷曲。后来她设法利用几条胶水纸带反面朝上,再把皮革压上去,这样才粘住了。
球拍恢复了原状。它看上去、摸上去都和原先一样,它的分量掂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她朝它看看,然后不在意地把它扔在一只椅子上。
她再看看她的床,铺得很整洁,似乎等待她去睡,但她没有脱衣服。相反,她坐在那里听外面是不是有脚步声。
她突然害怕起来。两个人已经被杀害了。如果有任何人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她就会被干掉。
房间里有一只比较重的橡木衣橱。她设法把它拖到门前,因为她想到把钥匙插在锁孔里是芳草地的规矩,她走到窗子边,把上层窗扉拉上,上了闩。靠近窗户没有树,也没有爬在墙上的藤子。她怀疑有人能从窗户里爬得进来,但她不打算冒险。
她看看她的小钟。十点半。她深深吸了口气,把灯熄掉了。不能让人注意到出了任何不平常的事情。她把窗帘拉开一点。天上一轮满月,她能清楚地看到门。之后她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她最大的一只鞋。
“谁要是想进来。”朱莉娅自言自语,“我就使劲敲墙壁。玛丽·金就在隔壁,会把她敲醒。我还要拉开嗓门高声喊叫。要是招来了许多人,我就说是梦魇。在这里发生过许多事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