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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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股巡览 更新:2024-08-25 22:36 字数:4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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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西点点头。
“她是个身体结实而又无所畏惧的女人,于是就出去看个究竟。她惊动了那儿的一个人,这个人在——在干什么?我们不知道。但这是个陷于绝境而非把她干掉不可的人。”
凯尔西再次点点头:
“我们正是这样看的。不过你说的最后一点一直使我心神不安。你不会去开枪把人打死——也不会打算好这么做,除非——”“除非你是为了达到重大目的,对不对?同意!好,我们可以把这件案子称作‘天真的斯普林杰——不幸以身殉职。’但还有一种可能。斯普林杰通过自己私下打听到的消息,在芳草地找到了工作,或者由于她本人所具备的条件,被她的上司指派到那儿去工作。等到一个适当的夜晚,她就悄悄地跑到体育馆去——还是这个问题像绊脚石似地把我们绊住了——为什么?有人跟踪她——或者候着她——有人带着手枪并且准备使用手枪。还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有什么目的?其实体育馆内外到底有些什么呢?人们难以想像那儿是个藏东西的地方。”
“那儿没有东西藏着,这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就像用篦子梳头似的把它彻底搜查过——学生的衣柜,还有斯普林杰的。各种体育设备,都没有反常或可疑的现象。再说,那是一幢崭新的建筑嘛!那儿没有任何珠宝之类的东西。”
“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当然都可能已被拿走。被凶手拿走。”亚当说,“再有一种可能就是,斯普林杰小姐或者其他人干脆把体育馆当作一个幽会场所。这个地方很方便。离开校舍有一定距离,但不太远。而如果你看见有人跑到那儿去,不管你认为是谁,他们都会简单地回答说,他们看见了灯光,等等,等等。
我们来假定斯普林杰小姐到那儿去同某个人相会——发生了争执,然后她就被一枪打死。或者,换个说法,斯普林杰小姐看见一个人走出校舍,于是就尾随在后,撞破了人家没打算要她听到或看到的秘密。”
“她生前我从没看到过她。”凯尔西说,“但是根据大家谈起她时给我的印象,她是个爱管闲事的女人。”
“我想这的确是最可能符合事实的说法,”亚当表示同意说,“谁管闲事谁遭殃。对,我认为这正是体育馆出事的原因所在。”
“但是,如果是幽会,那么——”凯尔西没说下去。
亚当使劲地点头。
“对,看来这个学校,似乎有个人值得我们密切注意。事实上,是只混入鸽群的猫。”
凯尔西听了心里一动。“鸽群中的猫。”凯尔西说,“这儿的一个女教师里奇小姐今天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思索了一会儿。
“这一学期教职员中有三个新来的。”他说,“秘书沙普兰;法语教师布朗歇;当然还有斯普林杰小姐本人。她已经死了,就不算在内。如果鸽子中有猫,似乎可以十拿九稳地断定,必然是其余两个人之中的一个。”他看着亚当说,“至于这两个人之间,你有什么看法?”
亚当考虑了一下说:“有一天我撞见布朗歇小姐从体育馆里出来。她看上去心神不安,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尽管如此,总的说来——我想我还是倾向于另一个——沙普兰。这女人头脑冷静,是个机灵鬼。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要去查查她的经历。你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凯尔西还在咧着嘴笑。
“她还在怀疑你呐。”凯尔西说,“她撞见你从体育馆出来——她还认为你那副神气挺古怪呢!”
“好,算我倒霉!”亚当气愤地说,“她竟敢这样无礼!”
凯尔西重又摆出一副权威的架势。
“问题在于,”他说,“我们很重视芳草地在这一带的影响。这是一所上等学校。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是个上等人。对学校来说,案子破得越快越好。我们想把事情彻底查清,说明芳草地完全是清白无辜的。”
他停了一停,看着亚当,心里在思量着什么。
“我想,”他说,“我们得告诉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你是谁。她会守口如瓶,你不用担心。”
亚当考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好,”他说,“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看迟早得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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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十二章 新灯换旧灯 1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还具有一种本领,这使她胜过大多数妇女。她善于倾听别的人谈话。
凯尔西警督和亚当同她谈话,她都默不做声地听着。她甚至连眉毛也不抖动一下。
然后她只说了一句话:
“了不起。”
“你才了不起呢。”亚当心里这么想,但他没说出声来。
“好吧。”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话习惯于开门见山,“你们要我做些什么?”
凯尔西警督清了清嗓子。
“是这么回事,”他说,“我们感到应该把情况全告诉你——为学校着想。”
“当然,”她说,“我首先关心的就是学校。我不得不如此。学生照管得如何,她们的安全如何,全得由我负责——而且对教职员也是如此,虽然责任没那么重。我现在还想说一句。关于斯普林杰之死,如果能尽量少声张出去,那对我来说就比较好。这纯粹是一种自私的看法——虽然我认为我的学校本身就很重要,不仅是对我而言。同时我很懂得,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大事宣扬,你们也将不得不这样做。不过,有必要吗?”
“没有必要。”凯尔西警督说,“因此我认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调查即将告一段落,对外界我们就说,我们认为这是本地局部地区的事情。年轻的暴徒——或者叫少年犯,如今我们就这样称呼他们——他们出来时有带枪的,把开枪杀人当作儿戏。他们作案通常都是用一种可伸缩的匕首。但这些小子确实有几个是有枪的。他们作案时恰巧被斯普林杰小姐撞见,于是就开枪把她打死了。我们对外要说的就到此为止——这样我们就能安下心来悄悄地进行工作。要让报纸尽量少涉及这件事。但是,当然罗,芳草地是一所著名的学校。谋杀是条新闻。而谋杀案出在芳草地就更是热门新闻了。”
“在这一方面,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们。”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爽快地说,“对上层人物我还能起点儿作用。”她微笑着列举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有内政大臣、两位报界巨头、一位主教以及教育大臣。“我将尽力而为。”她朝亚当看看,“你同意吗?”
亚当急忙说:
“我很同意。我们一贯喜欢悄悄地干。”
“你还要继续当我的花匠吗?”布尔斯特罗德小姐问。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这样我要上哪儿去就不会感到拘束。我就可以留神周围的事情。”
这一次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可扬起了双眉。
“莫非你以为还会发生凶杀?”
“不,不。”
“这使我高兴。我看未必有哪个学校能经得住一学期之内连出两桩人命案子。”
她转向凯尔西。
“你们把体育馆查看好了没有?如果还不能用,那真叫人感到尴尬。”
“我们已查看完了。干干净净——我是说,从我们的观点来看。不管凶杀的原因是什么——现在那儿没有什么东西对我们有所帮助。只是个具有一般设备的体育馆。”
“学生的衣柜里没有东西吗?”
凯尔西警督笑笑。
“嗯——各式各样的东西——有本书——是法语的——叫《老实人》——有——嗯——插图。是本贵重的书。”(书名原文为法文,该书是法国十八世纪思想家、作家伏尔泰所著的哲理小说。——译注)“啊,”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原来她把它藏在这儿!我想是吉赛儿·多勃雷吧?”
这使凯尔西对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更为敬重了。
“能瞒得过你的事不多,小姐。”他说。
“《老实人》不会对她有害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这是一本古典著作。某些描写色情的书,我的确要没收的。现在还是回到我刚才说的第一个问题。关于学校的事,你们不打算多加声张,这已使我放心了。学校能帮你们什么忙吗?我能不能帮助你们?”
“眼下我想没有什么要帮助的。惟一我想问的是,这学期以来有没有使你感到不安的事情?有没有引人注意的事,或者引人注意的人?”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慢慢地说,“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你:我不知道。”
亚当赶忙说:
“你有没有感到好像有什么反常的事?”
“有——只不过是感觉。我不能肯定。我不能明确指出什么人,或什么事——除非——”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说:“我感到——我当时感到——我疏忽了一件我不该疏忽的事。我来说一说。”
她把厄普约翰夫人的事情以及维罗尼卡夫人那次令人苦恼的突然到来,作了简要的叙述。
亚当对这感兴趣。
“让我来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厄普约翰夫人从窗户往外看时,就是前面那扇向汽车道开着的窗,她认出了一个人。这没有什么,你这儿有一百多个学生,很可能她看到了她所认识的某个家长或亲戚。但是你肯定有这样的看法,就是她在看到那个人时感到非常惊讶——其实你也就是认为,她绝没有想到竟会在芳草地遇见这个人。对不对?”
“对,这正是我当时的印象。”
“然后你从这个窗户朝相反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学生的母亲,喝得酩酊大醉,而这就使你完全分了心,不去注意厄普约翰夫人在说些什么,对不对?”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点点头。
“她说了好几分钟,对不对?”
“对。”
“当你回过头来再留神她时,她在谈间谍活动,谈她结婚前在战争时期做过的情报工作,对不对?”
“对。”
“这可以联系起来。”亚当思考着说,“那人就是她在战争时期认识的某个人。是你这儿一个学生的家长或亲戚,或者也可能是这儿的一位教师。”
“不会是这儿的教师。”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不同意。
“可能是的。”
“我们最好到厄普约翰夫人那儿去问一下。”凯尔西说,“尽快去问。你有她的地址吗,布尔斯特罗德小姐?”
“当然有。但是我想她这时候已到国外去了。等一下——我来问问看。”
她把写字台上的蜂鸣器按了两下,然后急躁地走到门口,把一个正从那儿走过的学生叫祝“波拉,去把朱莉娅·厄普约翰给我找来好吗?”
“好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
“我最好在这个学生来之前离开这儿。”亚当说,“我在这儿帮着凯尔西警督问话,恐怕不很自然。让他装作把我叫到这儿来盘问我的底细。从我身上一时问不出个名堂来,只得叫我走。”
“去吧。你给我记住,我的眼睛绝不会放过你!”凯尔西一边吼叫着一边咧着嘴笑。
“顺便问一句。”亚当走到门边停下来对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如果我稍微有点滥用职权,比如说,如果我对你的某些教师显得过于友好一些,你看要不要紧?”
“对哪几个教师?”
“呃——比如说布朗歇小姐。”
“布朗歇小姐?你认为她——”
“我认为她在这儿感到厌烦。”
“啊!”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的脸色显得相当严峻,“也许你说得对。还有别人吗?”
“我要同所有的人都打打交道看。”亚当兴致勃勃地说,“如果你发觉有学生头脑发昏,偷偷地跑到花园里去同人幽会,请你相信,我的意图纯粹是‘警犬式的’——如果有这么个词儿的话。”
“你认为学生可能知道什么吗?”
“每一个人总是知道一些事的,即使有些事他们并不意识到自己知道。”
“也许你说得对。”
有人敲门,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叫了一声“进来”。
朱莉娅来到了门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进来,朱莉娅。”
凯尔西警督大声吼道:
“你现在可以走了,古德曼,去,继续干你的活去。”
“我对你说过,不管什么事,我全都一点儿不知道。”亚当板起面孔说。他走了出去,嘴里还喃咕着:“十足的盖世太保(德语“纳粹德国的秘密警察”一词的音译,这里亚当故意用来咒骂做警察工作的人。——译注)。”
“对不起,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瞧我喘得这个样子,”朱莉娅道歉说,“我是从网球场一路跑过来的。”
“没关系。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母亲的地址——就是说,我能在什么地方见到她?”
“哦!你得写?